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方轩离开南宫玥身体后,好好休息了一晚,便起了大早去往医院。
比起下午的嘈杂,早晨显得清净不少。
“小轩,是我连累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成云,一脸歉意与懊恼,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任务,未曾想竟弄成这副田地。
尽管他不了解外界情况,但以那些人恶劣的性格,免不了对方轩的一番刁难。
“舅舅说什么呢,你只用把伤养好就行了,至于找麻烦?这倒暂时没有。”方轩削着苹果回答。
苏成云叹了口气,只当自家外甥不让自己担心,来安慰自己。
他在贫民区打拼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帮派的尿性了如指掌。
只要你一旦落难,他们就会像藏在阴暗里的毒蛇,给发出致命一击。
若非自己留了个心眼,恐怕他们舅甥俩已经横尸街头了,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那些人的耐心迟早会被磨干净。
谁叫他们无权无势,说到底是上面人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三大帮派施加的压力,犹如巨山般沉重。
每位帮主都有八阶实力,还有底下五六阶的长老,更是高达十几位之多。
这种底蕴放眼整座天海市,也算是名列前茅,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可以说为了此事,苏成云每天愁的没办法睡觉。
恐怕方轩这孩子,每天晚上都在惊吓之中渡过吧,毕竟这种事,确实不是一个学生该接触的。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愧疚了。
“小轩,你还有多久终考?”
不想让侄子担心,他便转移了话题。
“大概还有一个月吧。”方轩估算着时间。
自从填好志愿后,学校课程便宽裕不少,主要是为学生们腾出更多时间,去准备迎接考核项目。
他一周都不见去学校几次。
“好好努力。”苏成云鼓励道。
就如普通家长,期待自家的孩子成龙成凤,他也同样希望方轩,可以如愿以偿考上大学。
接下来两人聊了许久,墙壁上的钟表时针走了一小圈,方轩才起身挥手告别。
“我刚刚问过医生,最多一周就能康复,等过几天我再来。”
他还不忘告诉对方好消息。
对此,苏成云微笑以对。
直至方轩彻底离开后,他才露出一抹苦涩笑容。
“我这种情况还能康复吗?”
他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面的血管布满诡异黑色,一点点侵蚀自己每寸血肉与肌肤。
有些地方还鼓起脓包。
身体内的机能衰老,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走倒计时,生机也慢慢流逝。
随即,苏成云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几秒之后,便猛地下定好决心。
自己已经算没救了,但方轩那孩子还年轻着,他不该在肮脏的贫民窟腐烂。
……
“都一周过去,那黑蛇门的人麻烦找了不止一次,全都由我们挡下,然后获得了什么好处?”
“依我看,就应该把那小崽子绑起来,送到那苏成云面前,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侄子的骨头硬。”
鹰部会议室,一众长老商讨计策。
正如苏成云所料,大部分人的耐心已经被磨干净,即使中立派的人,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苏成云在此之前,好歹为帮派出血出力过,你们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凉底下人的心了。”
李钟薛眉头微皱。
“既然为帮派鞠躬尽瘁,那为什么不把东西交出来,我看分明是贪心作祟。”一名长老冷哼一声。
就在这一周时间里,黑蛇门与心狼帮频繁找茬,为的就是逼问出圣物的下落。
他们已经受够了这种骚扰,今天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讨论出解决办法。
“闫老大,你怎么想的?”
李钟薛深吸一口气,朝高座的刀疤男人看去,后者那肌肉虬结的身躯,足足有两米高左右。
此人正是鹰部的帮主,本名早已没人知晓,一直以闫老大相称。
“确实等得太久了。”闫老大沉吟一小会儿,便双眼微眯。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苏成云虽然以往表现杰出,但也不能如此我行我素,我觉得需要点特殊手段。”
李钟薛面色一沉,不过也没继续开口,说到底鹰部是由闫老大做主,他决定下来的事,没什么能够改变。
而当闫老大下好决定后,这事也算基本落锤,就在众人商量,该如何绑架方轩时,门外急匆匆走进一名手下。
他对着闫老大小声说了几句。
“哦,苏成云愿意说了?”
闫老大先一阵诧异,便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对,老大。”手下急忙补充道:“这是他亲口说的,只不过要求是,这件事与他侄子无关,希望不要连累到对方身上。”
“我知道,告诉他没问题,好歹以前为帮派鞠躬尽瘁,这点小事自然可以答应。”
闫老大摆了摆手,示意过去通知。
与此同时,底下的长老一阵躁动,似乎没想到苏成云同意下来。
“呵呵,不愧跟我混了那么久,倒是挺识时务的。”
闫老大呵呵一笑,便开始吩咐说道:“你们都去准备准备吧,等过几天去白雾一趟,这次务必把东西拿到手。”
毕竟,苏成云回来时,他们全身已经搜遍了,都不见圣物的踪迹。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他藏在白雾区内,这也是拿他没办法的原因。
旋即,他又转头看向李钟薛:“麻烦你转告那小崽子一下,过几天和我们一起进入白雾。”
“闫老大,你不是刚刚才承诺,不牵扯到他侄子吗?”
李钟薛稍微瞪大了眼睛。
“承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闫老大嗤笑一声:“你在明江区这么久了,不会还不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吧?”
“再说了,若是那小子黑心,给我们一个假位置该怎么办?”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只有他侄子和我们一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且我不是听说,刘峰还被他给宰了嘛,也算小有实力。”
“不用白不用。”
闫老大哈哈大笑几声。
他们就是一群匪帮暴徒,信用这玩意是可以讲价的。
以势压人更是常态,一個普普通通没有任何靠山的学生,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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