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似刀锋,大地为砧板,芸芸众生,皆是鱼肉。
鹅毛万里,苍穹如烘炉般,将万物,锻作白银。
雪将住,风未停。
这屹立在雪地中的银色要塞,四周是袅袅的浓烟,淡蓝色的光亮游动,隐约透出难以靠近的威严。
关口上,是一个仿木制造的菱形盾心标志。
近江联盟,第三要塞。
【山伏宗】
……
要塞内的一栋小洋房,升起一缕檀烟。
木地板,落地大窗,通透的雪景,刹白的阳光。
火炭炉在在一旁滴滴哒哒地响。
咳咳咳……
室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之后,急促的脚步在木板地上踩得让人心悸。
一个穿着布衣的小厮趟开了木门,小碎步往前跑去,手中的药碗,稳如平镜:
“家主,到时辰吃药了。”
盘坐在雪景前的男人,单看样貌,最多不过三十岁,但细看,白发却已经占了一大半,混成银色,有未老先衰状。
近江联盟,山伏宗,本因坊道策。
“家主,先休息一下吧,身子要紧。”
眼前的木板地上,摆着一個木棋盘,事实上全息电脑的一部分。
周围密密麻麻的资料布局,游动的代码,监控,表格,分散在棋盘周围。
“我无妨。”
道策接过药碗,轻一挥手,所有信息一瞬间全部收了回去。此处,瞬间变回了一间空荡荡的茶室。
他举起药碗,吹了吹,一饮而尽:“对【酆都】须臾域的关防压在我肩上,哪敢有一丝松懈?只能用这残命谢苍生了。”
药碗已空,被递了回去。
见底后的药渣里,有一味阴气极重的药材。
紫河车。
“现在前线的状况如何?”道策问道。
小厮放下药碗,抹了抹手,掏出了平板电脑,轻轻一扫,全息影像透在墙上:
“酆都当前的频率波动非常平和,说明上一次我们山伏宗对其的外部抵御,十分成功。”
“下一次域内的【残像溢出】,是什么时候?”道策问道。
“按照我们的模型推算,大概是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后。”小厮说道。
“十五天……”道策沉吟了半刻,“十五天,时间很紧了,需要的原料还没运到,要催一催九龙那边了。”
“昨天已经催了。”小厮说道,“他们说,近来九龙货源紧张,好多方面的人,都在囤货。”
道策眉头一皱,说道:
“囤货?货源紧张?我跟他们能一样吗?山伏宗这边出一丁点问题,死多少人,那帮人不知道?”
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泛上潮红,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声。
“家主,别动气……”
道策喘了一阵,说道:“再去催,货再不到,跟那帮人说,山伏宗的人就不干了,这种活谁爱干谁干!”
“……是……”
小厮刚急急脚地跑了出去,大概过了五秒钟左右,又跑了回来。
道策眉头一皱:“怎么了?”
“家主,人来了。”
“谁来了?”
“啊,不对,是货来了!”小厮的脸上充满了喜色。
道策脸上也是一喜,但也瞬间沉静了下来,说道:
“总归……不算是什么好事,你去处理好就行了,回来给我一个数。”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
“不,家主,送货来的人,来头很大,他要您去亲自接货。”
道策眉头一动:
“谁?”
“义兴堂,太子基。”
……
“本因坊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太子基努力地亲自摇动着轮椅往前冲了几步,有限的肢体语言里,表现出了无限的极致热情。
“咦?田中小哥也越发精神了啊!”太子基对着跟在道策身旁的小厮说了句。
他甚至连一个小厮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基哥,山伏宗要塞,欢迎你。”道策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贴身侍从田中,替太子基推轮椅,自己则非常有礼貌地伴在身旁。
从前厅,到茶室,一番嘘寒问暖。
却没有提半个字的正事,最重要的‘货&,更是有默契地共同闭口不提。
一直到茶点上好,茶水倒好。
借着道策的两声咳嗽,太子基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本因坊先生,身体,近来好点了么?”
“老样子,老样子。”道策摆了摆手,“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有了咳疾,就别想好了……”
太子基叹了一口气,附和道:
“是啊,可惜,山伏宗责任太大,担子太重,这里……就算对不起您都要说了,这里,真的离不开您。”
道策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为这天下苍生做事,责任都一样重,担子,都一样大。”他顿了顿,将凌厉的眼神投了过去,“就好像基哥你一样,这条抵御【酆都】须臾域防线的供应链,有你一半的功劳啊。”
“您说笑了,您真的说笑了。”太子基更是摇头加摆手,“九龙有孝哥搭的生意,这里有本因坊家族的出心出力,我这从中周旋一下,方便大家,回馈社会,算是有点苦劳啦。论什么功劳的,真的是轮不上。”
这两人讲话又客气,又文绉绉,听得跟进来的杨艮耳朵痛,用了差不多九成的心神,才镇得住要往外跑的心。
丧钟没有表情,但他的心里非常满意,杨艮能站到现在都能稳住。
道策微微一笑,气氛好像变得冷了些。
“所以,基哥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几批货,都没有问题了?”
太子基的表情是很逼真的惊讶:
“道策……不,本因坊先生,你在说什么呢?哪条线缺货,都轮不到你缺货啊,孝哥说过好多次了,能优先保证山伏宗货源的稳定,就是对九龙城安全的最大保障了!”
道策沉默了几秒,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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