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不知道多久,两打小麦酒全部都喝光了。
金子程酒量一向就不好,脸上虽已经通红一片,却也意外地还非常清醒。
他骂了一句脏话后,蹲了下来,将自己扫到地上的弧光钢芯片一块一块地放了回去,然后拿到手上,站起来。
他只留了一个背影,没有回头:
“什么时候走?”
“等下就要走。”
金子程沉默了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
隆正桐想了想:
“我一定会回来的。”
“别他妈的死了。”
金子程头也没回地走进了酒吧内。
……
明亮的房间,中间有一张白色的长桌。
一个被包住了半边脸的伤员,瘫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身上挂着几個吊瓶。
他的半边身子,其实已经算是重度烧伤了,虽然给予了足够保命的治疗,理论上,应该是痛不欲生才对。
但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样,木木地看着桌面。
头上的全息投影机里,一直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新闻:
“治安局已经新出公告,局长李文斌调离九龙城治安总局,重回李氏集团,前治安局副局长刘杰辉,代任治安局局长。九龙快线记者,张麦麦报道。”
冯志邦左眼眉头一动。
隔着单面玻璃,那个两额有白发的治安官也跟着眉头一皱。
这是九龙城治安局现任代理局长,刘杰辉。
他微微回过头去,对身后的幕僚问道:
“什么分析结果?”
“表情分析,百分之九十五是惊异。”幕僚顿了顿,“应该是第一次听这个消息,不过我们一致建议,还是上吐真剂比较保险。”
刘杰辉没有回头:
“什么刑讯都用吐真剂,治安局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做什么?弄两个药剂师不省经费吗?”
年轻的幕僚不敢回话。
刘杰辉是从底层干上来的,刑侦经验极度丰富。他知道,吐真剂,对于某种级别以上的罪犯,跟棉花糖一样无用,反倒是人的心理状态,大多不随着级别提升而有显著改变。
幕僚见上司很久都没有说话,默默补充了一句:
“这人,身上没有内息结构,而且,也只是清宁大学院的一个大学生而已,应该是不具备对抗吐真剂的能力的。”
刘杰辉沉吟了片刻,说道:
“嗯,这个信息有一定道理。但是,阿杜,你一毕业就安排到了总部,一线经验还是浅的,你要记着,永远不要从外貌身份去判断一个人的意志。人的韧性,是最不肉体的一个特质了。”
阿杜点了点头:
“明白。”
……
房间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男人两鬓发白,双目有神,十分斯文。
“你好。”男人伸出手,说道:“我是刘杰辉。”
冯志邦微微一动,没有伸出手去回应。
刘杰辉非常有礼貌地笑了笑,坐到了对面:
“要喝点什么吗?总局的鸳鸯奶茶不错。”
冯志邦目无表情,似是在思考什么。
刘杰辉非常有耐性,就那么坐着盯着他,一动不动。
“治安总局,不愧是总局……”冯志邦开口,声音很沙哑,是烧伤的后遗症:“审讯,好文明,级别好高。”
答非所问。
刘杰辉的表情尽量温柔,笑道:
“当然,为市民服务,一向是我们治安局的宗旨。”他顿了顿,“但你知道的,盘子一大了,就难管理,一个区都够呛,何况是这么诺大的一个九龙城?”
他很有耐心地跟冯志邦解释着,然后下属送了一杯热鸳鸯进来。
刘杰辉将鸳鸯递了过去,指了指冯志邦身旁的几个吊瓶,说道:
“喝点东西吧,你身上的伤,已经得到救治了,健康不成问题,躺半个月左右就能够回去上学了。”
冯志邦看了一眼已经烧得糜烂的半边身子,也没什么反应,问道:
“刘局长,前任李局长,离职了?”
刘杰辉心头微微一动,双眼一亮:“哦?你不知道么?”
“刚知道。”冯志邦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毫无疑问,真话……
刘杰辉哦了一声,做了一点笔记,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冯志邦没有坐直,就那么瘫坐着,将那杯鸳鸯握到手上,一饮而尽。
他竟率先开口了:“刘局长,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可不可以直接说。”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你看我,够惨了,让我平平安安地回家养病吧。”
他话说得很软,但表情却是非常冰冷的。
刘杰辉手中的笔停了,心中咦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好合作。
“当然,你的伤,我们会负责的。”他挥了挥手,全息投影里出现了一架警车,“见过这辆警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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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见过。”冯志邦答道。
“好像是什么意思?”
“警车都一个样,我记不清车牌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刘杰辉微微一动,按了一下耳边的耳机。
三秒后,耳机那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刘SIR,吐真剂已经顺着药物进入到他体内了,当前剂量等级,二。”
刘杰辉不动神色地敲了两下耳机。
“稍等……可以了,刘SIR,当前剂量等级,三。”
刘杰辉又敲了两下。
“……当前剂量等级,四。”
刘杰辉这时才将目光投了过去,对面的冯志邦虽没什么表情,但显然已经迷糊了。
“碰到警车的时候,是什么状况?”刘杰辉故意靠了过去。
“爆炸。”
刘杰辉咦了一声,拿起了钢笔,问道:“什么爆炸?”
“我就是路过买茶叶,突然让一架警车炸成这个样子了。”
“外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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