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残留的雨水,从勾檐中缓缓滴落。
空气特别清新可人,细品之下,会有丝丝的甜意。
堂本大吾掀开了一个半巴掌大的小盅,慢慢倒进口里,一下又一下地嚼着。
他的嘴角变得鲜红,留下了一抹血色。
身旁武藏的表情有些奇异,想开口问,又觉得不妥,便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堂本大吾看了身旁的单辫武士一眼,说道:
“阿樱送的保健品,要么?”
他从茶桌下的小木柜又取了一罐出来,递了过去。
武藏想了一下,双手接了过去,慢慢掀开,嗅了嗅之后喃喃道:
“倒是,无毒……”
堂本大吾笑了笑,说道:
“有内息的人,要下毒素,估计得出动大学院的那帮老学究才行,枇杷膏而已,很甜的。”
武藏学着堂本大吾的样子掀开了小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去:
“‘山伏流&的人送的东西,太阴损,真不是很敢吃,就算明知道没什么,都觉得有些恶心……”
堂本大吾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
“阴不阴损的,都是说法而已。我们一路走来,帮会发展到今日,谁的手中不是血流成河?像我们一样,山伏流做的事,也未必是他们愿意的。狭路相逢在一条钢丝上,不把对面的人推下去,掉下去的就是自己。”
“所以,迈克的‘鸿门宴&,我们要去?”
“你觉得呢?”堂本大吾问道。
武藏沉默了半晌,轻轻用拇指推开了腰间上的缠着紫绸缎的黑色太刀:
“迈克远远比不上项羽,盟主的优势远远大于刘邦,怎么可能不去?”
“优势在哪里?”
堂本大吾低头又开了一罐枇杷膏,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武藏转过身来,正色道:
“优势在于,迈克的底牌,是我。”
堂本大吾脸露微笑,沧桑的皱纹使得他脸上的表情,更为霸气十足。一个从街头混上来的强者,正值盛年,胸中是谁与争锋的无上自信:
“不得不说,迈克这家伙,有些耐性,不过比起你,他还是差了一百倍。”
“他准备了足足八年,在老克里昂的眼皮子底下,渗透了枪手会,也渗透了近江联盟。”武藏说道,“我也用了足足八年,才真的让他相信,我让他渗透了,我是他的底牌。”
听到这里,堂本大吾脸容变得有几分严肃,又带有几分惨然:
“也就是你,把事情说得这么轻易。”他顿了顿,“好惨烈啊,好惨烈啊……”
武藏低头摸了摸怀中的红头绳:
“是啊,算是……祭献了我们两個小组的兄弟,三十二条命……”
堂本大吾抬起头来看了武藏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最重要的你没说,其中一个,是你的妻子,向阳子。”
武藏神色微动。
“也是因为他们的牺牲,使你成了打在枪手会的一支钢嵌,一支永不会倒的钢嵌。”堂本大吾说道。
武藏蹲坐在地上,左指轻弹,右手拉出长太刀。
烛光之下,隐隐作亮。
“因此,这一刻,才弥足珍贵……”
堂本大吾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
“枪手会的扳机扣响了,近江联盟的刀,也要出鞘了。”
……
霓虹的舞厅,旋转五色的灯光。
坐在中间的褐发男人,被四个金发碧眼玲珑有致的女人围着。
她们搔首弄姿,使出浑身解数。
男人的脸非常冷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挂式电话。
叮铃叮铃。
迈克脸色微变,也只是微微一变,便冷漠如初。
他使了个眼色,坐在一旁的桑尼走了前去,提起电话。
“你好。”
“嗯。”
“明白。”
“荆棘区,鸿运楼,恭候近江联盟大驾光临。”
迈克听到这里,双眼一亮,喜色浮上脸上,鱼尾纹变得非常深。
电话挂断。
“上钩了?”迈克问道。
桑尼点了点头:
“上钩了。”
迈克站起来,噗一声震开一支上百万的红酒。
对着瓶子,一口闷。
他脸色发红,微醺,挥了挥手。
桑尼识相地退了出去。
他转过身去,看着四个妖娆妩媚的金发女人。
灯色一暗。
一种风流千种态:看香肌双莹,玉箫暗品,鹦舌偷尝。屏掩犹斜香冷,回娇眼,盼檀郎。道千金一刻须怜惜,早漏催银箭,星沉网户,月转回廊。
……
义兴堂。
太子基坐在长桌前,仔细地整理着手上的文件,
他吹着口哨,看得出来,心情相当的愉悦。
自从长乐坊被拆了个朝天之后,太子基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今日,是罕见的喜上眉梢。
站在他身旁的丧钟,依旧是像机器人一样目无表情。
他有事做的时候,雷厉风行,霹雳手段。
没事做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站在墙角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但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基气氛的带动,使得这个明明没有表情动作的人,看起来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太子基将一份报告丢到丧钟旁边:
“看下。”
丧钟拿了起来,翻了两眼:
“两边都好充足的准备啊,你知道得这么详细么?”
太子基笑了笑,说道:
“不只是我知道得这么详细,他们同样也知道得相当详细。就等于说……”他顿了顿,“斗地主你玩过么?”
“玩过。”
“三家都是明牌,大家打的通通都是明牌。”太子基笑着说道。
丧钟机械般地嗯了一声,目无表情:
“打的都是明牌,怎么定输赢?”
太子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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