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季修文在九院待了两个多小时。
回来的路上。
季修文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陆轩,要不你直接搬到我那去住吧,我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放那也浪费了,你搬过来的话,到时候距离卫生院也近不少,不用每天赶公交车。”
陆轩一想季修文说的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下来:“行,那这周末就搬吧,不过说好了,房租水电煤气什么的,我占一半,不然就算了。”
“行,算你一半。”
季修文早知道陆轩会这么说,也没什么意见。
“这样一来,下次我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当面请教了。”季修文笑的龇牙咧嘴。
陆轩翻了翻白眼。
“对了,下午那位阿姨的情况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特别是那句百病生于气也,下午见那阿姨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对看病有些抗拒,所以当时没好问。”
“百病生于气的观点表明,致病因素是造成人体气机失调后而导致疾病发生的,所以,治疗百病当以调气为要。”
“为何?”
陆轩自问自答道:“气机调畅则五脏六腑功能正常进行,在我们中医理念中,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
气机调畅则五脏六腑气化功能正常进行,反之气机失调则五脏六腑气化功能失常,机体新陈代谢失衡,势必百病丛生。
因而在病理情况下,必须注重调节气机的升降出入运动,采取“补其不足,损其有余,郁者散之,散者收之,上者降之,下者升之”的方法,使气机升降出入失调归于相对平衡协调的正常状态。
如《灵枢·刺节真邪》说:“用针之类,在于调气。”
《素问·至真要大论》也有其言:“疏其血气,令其条达,而致和平。”
《景岳全书》用这样一段话说明了气对人体的作用之大,“气之为用,无所不至,一有不调,则无所不病。故其在外,则有六气之侵;在内,则有九气之乱。凡病之为虚为实、为寒为热,至其变态,莫可名状。欲求其本,则止一气字足以尽之。盖气有不调之处,即病本所在之处也”;“所以病之生也,不离乎气;而医之治病也,亦不离乎气。但所贵者,在知气之虚实,及气所从生耳”。
由此看来,在疾病的治疗中尤其强调“调气为要”的疾病治疗观。
同时还应保养精神,益气全形,形与神俱,尽终天年,使气不“上”不“下”,不“缓”不“消”,不“收”不“泄”,不“结”不“乱”,从而使气机的升降出入运动归于正常,以达到《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言之“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则“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季修文羡慕的看了陆轩一眼,这些内容,让他翻书朗读恐怕都没陆轩这么平顺。
而古代医书中的内容又多以文言文为主,读起来更是晦涩,背诵也比普通话要难的多。
然而即便如此,陆轩也轻而易举的就记住了所有内容,一字不差。
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学中医这件事上,优势太大了。
不过,季修文脸上的钦羡之色也仅仅表露了丝毫,下一刻便是恢复正常,竖起耳朵倾听。
“而调气可使病理产物顺利排出体外,气机失调会导致“痰瘀湿滞”等病理产物在体内的淤积,而痰饮、水湿、瘀血等病理产物是导致疾病发生和复杂多变的病理基础,所以在疾病的治疗中调“气”为首要。
正如《丹溪心法》所说“顺气为先”;“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矣”。
而根据气血津液的相互关系可知,气行则水行,气行则血行,气行则可以解郁导滞。
《素问·调经论》中说:“五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是故守经隧焉。”
病理产物的堆积还可以壅塞经隧,所以调“气”时亦应宣通府气,开窍道,给邪以出路。
总之,调“气”可以使痰饮、水湿、瘀血等病理产物在“气”的作用下而排出体外,从而使机体“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至于临床应用的话,等下次遇到这类的患者我再跟伱多讲讲。”
季修文也知道谈妥嚼不烂的道理:“你说这些我都得靠录音才行,再说临床的话,我今晚又得熬夜听录音了。”
“别忘了,你还有针灸的录音。”陆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位老同学。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季修文猛拍大腿:“卧槽,差点忘了我今晚还得复习针灸的知识,早知道不问你这些了,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季修文唉声叹气起来,一脸郁闷。
陆轩忍不住打断道:“你天天这么熬,迟早出事。”
“我知道啊!”
季修文无奈道:“可我有什么办法?年轻地时候我不拼一把,难不成还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再拼吗?那个时候,我想拼也没那个精力拼了?”
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要不是赶上了你这趟顺风车,一直留在县中医院的话,可能几年后,我就是所有人当中最差的那个了。
其他人我就不说了,顾华华已经走了捷径,去了联南,就算我有你的帮助,每天都能接触患者,能上手,积累的临床经验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可如果我自己不努力点,迟早被其他人追上。
特别是顾华华,这家伙有多努力你是知道的,他现在去了联南,只要给他抓住机会,到时候除了你之外,班上能有几个人能在医术上压他一头?
我可不想被他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这不努力也不行啊。
你也说了,让我跟你一年就自己坐诊,我这自己不努力多学点,到时候拿什么去坐诊啊?
总不能遇到点问题就去找你帮忙吧?
就算你想帮,到时候也帮不了啊!”
季修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看得出来,他不想输给其他人,特别是顾华华,已经将其视为目前的对手。
至于陆轩,他已经放弃超越的希望了。
什么时候,他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兴许还有点机会。
现在,再怎么努力,可能还没人家一天学到的东西多,拿什么去拼?
与其拿陆轩当对手,不如当作追赶的目标更为实际。
虽然说可能永远都追不上,看有了目标,自然就有前进的动力。
这一点,季修文看的很明白。
陆轩有些诧异地看着季修文,露出一丝陌生,在他眼里,季修文一直以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也很努力,可很少会给自己定什么目标。
而此刻,坐在他旁边的这位老同学,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惊人地战意,还有那股不服输的冲劲。
“这么看着我干嘛?”
季修文没好气的道:“不认识我了?”
陆轩悠悠道:“只是突然间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孩子长大了。”
“你大爷的,占我便宜。”
车上,响起了季修文的骂声。
……
回到家,陆轩洗洗,喝两口水正准备休息。
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以为是季修文那家伙又遇到了什么困惑,没想到一看,竟然是家里打过来的视频,顿时惊讶无比。
甚至,觉得有些恐怖。
原因很简单,这通视频竟然是家里老头子打过来的。
陆轩记忆中,老头子很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更别说开视频了,说话也是平时老妈拉着他说上两句,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而且,即便如此,也会让老妈给自己打电话。
所以,当陆轩看到备注为老爸的头像时,也是愣了好久,这才选择了接通。
“爸,回来了?”
“到家有一会了。”
“这么晚还没睡,是有事吗?”
陆国泉想了想,语重心长的道:“都快二十六的人了,你也不小了。”
一听这话,陆轩还以为老父亲是催着自己要找女朋友呢,谁能想到转头陆国泉就来了一句:“别再用卡通头像了,太幼稚。”
陆轩一口水差点从肚子里又喷出来。
合着是我多想了?
说实话,陆轩刚真以为老爸要催他找女朋友,甚至可能还会给他介绍相亲的对象一类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只是说他头像幼稚。
“好几个陆国泉,让你跟儿子说找女朋友的事情,你倒好,说起了头像。”
“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完,手机给我,我来说。”
陆轩还在想着老父亲是不是被夺舍了,就听到老妈林芳苓在那边喊了一起,一把从陆国泉口中夺过手机:“儿子,别听你爸瞎扯,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商量件事,你妈我老家那边不是有个闺蜜吗?她一个侄女跟你年纪差不多,说什么要介绍给你,我想着你也没女朋友,就答应了。
那女孩子我看过照片和视频,长得挺清秀的,屁股大,好生养。
要不,下次你回来去见一见?”
一听到这话,陆轩就知道,清秀不清秀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生养。
不过,陆轩对相亲却是比较抗拒,只能委婉的道:“妈,我刚毕业连一年都没有,还不想去考虑儿女私情,现在就想着好好学习,积累一点临床经验。”
见儿子好像不是很愿意的语气,林芳苓倒也没有强求:“那行吧,不过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跟妈说一声,反正那女孩也在外面工作,怕是要过年才能回家一趟,不着急,你好好再想想。”
“好。”
“在甬城那边要是遇到了合适的,就早点下手,别等着人家女孩子主动,现在狼多肉少的,你出手晚了可就迟了。”说到这里,林芳苓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分析的恋爱经验传授给儿子。
陆轩也是哭笑不得,随便说了两句,在老妈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林芳苓盯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国泉,张口就骂:“让你跟儿子说件事,你跑去说儿子头像幼稚,陆国泉同志,我说你能不能靠谱一点早知道我还不如自己说呢。”
“是你非要我说的。”陆国泉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陆国泉连忙否认:“没说什么,我就说这些事情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你说的清楚啊,而且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太喜欢说话的人,还非得让我说这种事情。
再说了,那是你闺蜜,又不是我闺蜜,我怎么说啊?
还有后面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方便说啊!”
陆国泉那个郁闷,早知道不答应打这通视频了,现在倒好,他被骂的狗血淋头,那个臭小子婉拒了屁事没有,到现在还是单身狗,自由的不行。
陆国泉同志决定,这事得赶上日程,得多吹吹耳边风,让林芳苓同志早点给她儿子找个女朋友才行。
这种苦,不能我老陆一个人受着啊!
……
周五。
公交车上,陆轩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顺手拿出手机给群里其他人一一回复。
不过,他说的也不多。
毕竟只是在网上说一下自己的一些感受,没有经过辨证,他也不好说能不能治愈,只能根据对方提供的情况,大概讲一下。
再加上刘邵介绍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天南海北,很少有之江的,距离比较远,即便是觉得陆轩可以,大概也没有多少人为了一个可能而跑到甬城来。
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症,中药不是吃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他又不能一次性开太多的药,最多就是一周或者半个月,对方就得再来甬城复诊。
近一点的还好,每周跑问题不大。
远的,甚至还乘坐航班的,跑到甬城来看病根本不现实。
陆轩正在群里回应着,屏幕上突然间弹出一则短信:
【您尾号1125卡7月21日7:29收入20000元,余额……】
看到这条汇款短信,陆轩直接愣住了。
20000?
陆轩不敢相信的再数了一次,发现真的是两万块,而不是两千块。
“怎么回事?”
陆轩皱了皱眉头,虽然觉得九院那边不至于只给自己两千块的飞刀费用,毕竟他协助治疗了那么多名患者,还有两名因为煤气中毒的急诊患者,给两千飞刀费的话,着实有些少了,
按照陆轩的理解,可能大千数是会给的。
可也没想到,九院那边竟然这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两万块。
这种飞刀,陆轩只想说,下次还找我。
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也没人会嫌钱多。
特别是对于他一个刚毕业没多久,正需要钱的时候,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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