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董玉姝咽了口唾沫,身体微微颤动,看着那位仙神在几个呼吸之间化为一道尘埃,心中有种割裂的迷茫。
很强大。
对于神使和信徒来说是不可忤逆的神明。
但也很弱小。
在狐仙的面前,连一个呼吸都撑住,一点有用的抵抗都没有做到。
她一次次设想任以道的实力,但每一次都会木然地发现自己低估了的强大。
这一位,究竟有多可怕啊……
董玉姝思索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她的身体内缓步走出,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回头冲着她笑道: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没资格掺和了,你留在这里吸收这颗神眼,小心点,别死了。”
!!!
董玉姝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觉得是个清秀的少年,可这并不妨碍她明白这个身影的身份。
“多谢狐仙大人!”
任以道没有在意的摆摆手,向着门外走去。
借她身体一用,还她一个妖神的妖丹,多出来的部份就当是让她帮忙搞事情的报酬了。
“……”也或许是福灵心至,董玉姝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犹豫了一下,便决定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跪伏在地,冲着狐仙离去的方向恭敬呼喊:
“多谢师尊!!!”
师尊?
任以道脚步一顿,眨了眨眼,嘴角勾起,摇头笑了起来,自语道:“呵,倒还算是有几分机灵。”
他失笑着,大步走出了神眼楼。
楼内,跪伏在地的董玉姝非常紧张。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冒险,不清楚狐仙大人会不会有所反感。
但那很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就算是有风险也要尝试。
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不甘,但也明白是自己高攀了。
“不要那么贪心就好了……”董玉姝心中略感苦涩地想着,终于抬起了头。
可当她抬起头,却发现自己面前多出了一块木牌。
!!!
那木牌看着朴实无华,没有任何雕琢修饰,上面仅仅只写着一个“任”字。
这,这难道说?
董玉姝激动,保持着跪伏的姿势,捧起双手去触碰木牌,然后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你与我有缘,你也有这个心,那便给你个机会,先当个记名弟子,至于其他,就看你之后的表现了。”
“拿着这块令牌,它会带你找到你大师兄。”
董玉姝激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连那颗珍贵的神眼都顾不上了,只顾着捧着木牌不停呼喊:
“多谢师尊!!!”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
……
对于意外收下一个新弟子这件事,任以道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既然二人确实有缘,那给她个机会也无妨。
此刻,他从神眼楼走出后,正一路在重建后的天庭漫步。
任以道的目光四处扫过,将目能所及之处尽收眼底,眨眨眼笑了起来:
“哟,还真的是和过去一模一样啊。”
“这么怀念当年吗?”
在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有雕梁画栋,全部都和他曾经看过的一般无二。
想来,这重新占据天庭正统的补天盟中,定然是有人对当年的天庭风光非常非常怀念。
任以道将手负在身后,步子并不急,像是在天庭中参观的游客一样。
只是,他走得轻松写意,但其他人可没他这么悠闲。
在他现身之后,天庭之人便已经认出了他。
是他!
他又出现了!
他特么的又要做什么?
如果说之前天兵天将出动时整个天庭已经处在了一级戒备之中。
那么当气势汹汹的他们一个个双眼无神地走回来,并且还带回了百目神君的死讯后,天庭的所有仙神们就已经感到窒息了。
他,来了。
这个家伙已经整整消失三十年了,没有人知道他如今到底有多强大了。
有人怀疑,有人轻蔑,有人不屑,但却没有人站出来。
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因为出头鸟已经死的太多了!
任以道所到之处,众仙避退,诸神遁形,无人敢走到他的身前,根本不敢现身。
任以道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但也不在乎们的窥视,就这么慢悠悠地晃了好久。
花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才穿越了一道道无人的关隘,走到了中州的最中心,来到了那巍峨的天帝宫之前。
他并未继续前行,而是对紧闭的宫门笑道:“道友,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到来,为何不请我到里面坐坐?”
天帝宫内沉默了片刻,任以道也不着急,就这么背着手站在门外。
你不让我进,我也不闯,但我就在这里堵着。
片刻后,巨大的宫门缓缓敞开,让外界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
偌大的宫殿中可以称得上空旷,里面没有任何奢靡的摆件,仅有一个蒲团,上面端坐着一个神色冷漠的年轻人。
帝罪此刻的样子与三十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看上去恢复了青春一般。
门开了,任以道却并未走进宫内,而就这么站在外面跟他打了个招呼:“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帝罪漠然地看着任以道,没有回应,而是淡淡道:“任以道,我未犯你,你为何要来天庭作乱?”
任以道耸肩,轻松道:“道友盛情相邀,自然是欣然赴约。”
“……你越界了。”帝罪蹙眉,不愿跟他争论,漠然道:“你违约了。”
“有吗?我觉得没有吧。”任以道笑道:“我们当年的约定,可从来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难道这中州,我来不得?还是说,那百目,我杀不得?”
帝罪沉默,他当然知道任以道没有违约。
二人的约定,三十五年内,仙凡互不干涉。
人间事归人间管,仙神事归仙神管,两者互不干涉。
可任以道……也是仙神啊!
他对百目神君出手并不在契约的规定之内!
这一点漏洞,帝罪也是清楚的,他当年并未挑明此事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你不愿意讲实话……”
帝罪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淡淡道:“不论你今日此番来见我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无所谓。”
起身,居高临下地俯瞰任以道,平静但又傲然地轻轻开口道:
“你来晚了,我已功成。”
他说:
“我已半步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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