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张面孔,仙神们并不陌生。
之前在“狐面佛”夺取西漠道果的时候,这个家伙就曾在那里露面。
而这次有此世之人欲在北冥成道,们本来以为是一位问道巅峰的人间绝顶高手,打算趁着此刻奋力一搏,但没想到……居然是个熟面孔。
之前在西漠的时候有他参与,这次在北冥的异动怎么还有他?
不,甚至,这次那个不自量力想要成道的当世之人,就是这个家伙!
仙神们有些迟疑了。
因为们有些看不出任以道的真实实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从感官上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似乎只是一个炼虚巅峰的弱者,根本就连成道的边都摸不到。
但他若真的是炼虚巅峰的修士,那又不可能有这样惊人的气势,也更不可能做出即将成道的宣言啊!
仙神们是傲慢,将众生俯瞰在脚下,但们从来都不傻,不会盲目自大。
此时已经不是上古了,们也不再是当年的天地统治者,实力尚还没有恢复到顶点……但即便如此,们的实力依旧站在世界之巅。
没错,们现在,只是对于这个家伙的实力,抱有一点小小的怀疑。
仙神们只是在质疑任以道是否有成道的资格。
你小子到底何德何能,敢在这个时候如此高调的成道?
让你成道了吗?
你这自顾自地就要成道,岂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之前有那尊大魔保你就算了,现在大魔远在西漠,你身在北冥竟然还敢放肆?
们不信了。
你这家伙,难道每次都有护道者吗?
于是,数只黑手就准备伸向了这不自量力的家伙,准备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
没有任何沟通,没有半句交流,隐藏在暗中的一些仙神便默契地联起手来,向着北冥逼去。
们之间是竞争者,会为了那最终的机缘而大打出手,痛下杀手。
但同样,这些人也是在处同一个阵营里。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无上者,但并不需要一位新的仙神。
既得利益者们不会让出自己的蛋糕,会将可能威胁到们的存在早早扼杀在摇篮里。
这是仙神们的共识。
随着隐藏起身份的仙神们缓缓逼近,北冥神州的四面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一道道万丈高的阴影不断迫近,片片乌云挡住了月光,让整片天空再次阴暗。
们行事极为嚣张,几乎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甚至到了就连凡人也能肉眼看到的程度。
也幸好此时还在深夜,凡人们还在梦乡之中,并未察觉此事,这才没有引起大的恐慌。
凡人一无所觉,但北冥的修士们却是大多从打坐和梦乡中惊醒,早已胆战心惊,惊骇万分地望着天空之上的阴影。
事情变化的太快了,刚开始毫无征兆的便有一个人忽然就要成道,而现在又冒出了一大堆仙神。
这难道是要翻天了吗?
“这北冥神州的天,怕是要翻了……”
当无数人心中浮现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问天城冲天而起,轰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轰!!!
乾剑在半空飞舞,化作一条龙形剑气,冲向了靠向北冥的阴影们。
锵!!!
“大胆!何方妖邪,敢来犯我北乾疆土!!?”
之前曾在北天门外出现过的李延道冷着脸看向四方,如剑一般的锋锐眼眸刺向了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
乾镜漂浮在他的身边,反应看上去比乾剑还大,爆发出了升仙境的威能。
它扫视天地,将一道道身影剪影映照在镜面上,无论对方藏得多深,全都暴露出来。
如果说乾剑是实打实的武力威胁的话,那么乾镜就是一个扣住的底牌。
你们不是喜欢藏头露尾吗?想躲藏在暗中当幕后黑手?
呵,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真的撕破脸,乾镜就能让们的身份彻底暴露!
当世之人虽然此刻在境界上稍逊一头,但他们却绝非可以轻易荣捏的软柿子。
天道改变,大浪淘沙后剩下的那群人一个个都堪称各代的天骄,只要他们团结一起,同样可以对仙神造成巨大的威胁。
逆行伐仙并非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仙神们也怕暴露身份留下,被其他人在日后针对报复,于是前进的步伐有所停滞。
但也仅仅只是停下脚步,并未就此退走,们用着冷漠和嘲讽的眼神盯着李延道。
就凭一把剑,一面镜,就想拦住我等?
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但李延道在面对这些恶意之时却丝毫不退,反倒气势更强,怒斥道:
“尔等真欲倒行逆施,不惜犯下大错?”
“仙神不临凡间,尔等堵其成道之路,将会承担滔天因果!”
“你等现在对其出手,欲与我北乾死拼,难道就不怕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李延道手持乾剑,满面怒容地怒视着散发阴寒之气的一众仙神,半步不退,沉声道:“既然已经明白,还不速速退下!”
“退下!!!”
对峙陷入了僵持。
仙神中有人迟疑了。
李延道说得有一定道理,没必要为了一个还不确定的家伙而早早暴露。
纵使真的让他成功了又如何?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竞争者罢了。
可若此刻出手后沾染了因果,让其他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本以为那家伙无依无靠,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靠山相护。
既如此……此事不值。
有仙神思索片刻后竟然真的退去,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三分之一离去。
但饶是如此,仍然还有三分之二并未离去,依旧冷笑着注视李延道和他脚下的问天城。
此刻,居民虽然已经入睡,但这座都城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苏醒,龙气在上空盘旋,隐隐化作一条盘踞在大地之上的苍龙。
而李隆坐在苍龙头部所在的皇宫大殿,淡然地坐在龙椅之上,不屑地望着天空上的仙神,眼神中满是傲慢,淡淡道:“什么仙神,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
冉叶婷侧坐在李隆身旁,笑吟吟地为他轻摇羽扇,脸上看不出半点敬畏,附和地笑着点头:“陛下所言极是。”
他们没想到任以道在暂别不到数月的时间就有如此大的突破,竟然一下子走到了当世所有人的前面,到了升仙登神的那一步。
二人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发现任以道将要遭遇危险时该做出什么决定。
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剩下未退的仙神中,有听不清性别的阴寒声音发问:【“你等真欲做出如此不智之事?竟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堵上一国之运?真不怕我等灭你道统?”】
们不信。
“外人?”
李延道冷哼一声,并未受到任何干扰,坚定开口:“晋王乃是我北乾皇朝的一字并肩王,与陛下同尊,尔等欲害晋王成道,我等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关于任以道的那道纠结了许久的藩王封号,终于是在不久前定了下来,李隆忍耐了很久,终于是忍不住做了一次一言堂。
一字并肩王,晋王。
“晋”字含有提升、进步的含义,晋王的封号也被赋予了储君或者即将晋升的意味。
在一些朝代,晋王成为了皇位继承人的代名词,被视为仅次于皇帝的尊贵存在。
可以说,这可以说是李隆力排众议后的任性之举。
此外,很难说某位隆兄还有没有其他的一些小心思,比如靠着名义上来当任以道的父辈……
但这其实真的无所谓。
任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只会大手一挥,说一声咱们哥俩各论各的。
我管你叫老丈人和隆兄,你管我叫贤弟还是储君什么的,这都没什么问题。
……
青砖道场中,司空煜刚才本来就已经打算出手,但被李延道他们抢先了一步,只得装作无事地收回了手。
司空煜没有与他们抢这个风头,刻意等待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进一步动作后才点了点头,赞叹道:
【“嗯,李家小子们的骨气还不错,但还是差了些实力,现在该老夫出马了吧?”】
金色的大只佬神魂自石像中飘出,正准备向着天地展露自己的存在。
但是,就在马上出手之前,忽然,又有一道淡淡的波动让司空煜的表情一变。
【“嗯?”】
的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还有啊!?”】
北冥神州,一处看似寻常的湖底。
洞府之中,紫晶小人模样的薛遂眉头紧皱,焦急地在洞府中转来转去。
“那小子实在是太毛躁了,你成道就成道,为什么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全天下人都注意到你!”
“他这么做太嚣张了,肯定会被其他人针对的!”
薛遂也听到了之前任以道的话语,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卧槽。
这小子,什么情况?
是我发呆发得时间太久了吗?
没有吧!!!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他看好任以道的资质,也结下了善缘,但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有资格登仙,而且看上去他似乎已经要成功了!?
薛遂不知道这段时间任以道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样的机遇,但此刻任以道遇到了什么,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作为天庭的一员部将,他很明白那群仙神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善。
怎么办?
如果做事不管,那这小子一定会被那些背地的仙神暗害!
就像是当年将军被那些曾经的同僚背刺一样……
“对了,将军!”
薛遂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然后看向了空荡的蒲团,深深下拜。
“将军,属下斗胆,请您出手。”
随着薛遂下拜,原本空无一物的蒲团上浮现出一具提着灯盏的枯骨。
咔,咔。
可怖的骸骨动了动,空洞的眼眶看向了长拜不起的薛遂,缓缓开口:【“已经,到时间了吗?”】
“属下不知,但仙神都已经复苏,再临人间。”
【“这样啊……”】
薛遂没有隐瞒,快速将当今的局面告知,然后说起了此番唤醒将军的原因,“之前的那个少年,他此刻正在成道,但是遭受到了仙神的围剿。”
“他为当世第一个尝试成道之人,若是他惨遭不测,必定会令天下人胆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试。”
“还望将军能够出手相助。”
被称作将军的骸骨道人保持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索,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好。”】
没有多问,没有多犹豫,选择了相信自己这位忠诚的属下的判断。
既然他觉得时机成熟了,那便相信他的判断。
于是,骸骨的手指探入灯盏,在灯芯上轻轻搓了一下,然后抬手向上撒了出去。
烟尘在半空画作一道弧线,然后瞬息从洞府内消失。
等再次出现在世间,则是降临在了北冥神州的四方!
锵――
伴随着轻轻的剑鸣之声,烟尘化作的剑气横扫天下,霸道地砍向了不怀好意的仙神们!
!!!
那可怕的剑气不含煞气,但其中自带的剑意就足以让仙神避退,不然,定会重伤!
“这是什……不可能!”
“这,这是!”
仙神们一边暴退,一边发出了震惊的嘶吼!
一个倒霉鬼反应慢了一拍,被烟尘擦了一下,直接半边身子瞬间断开。
“啊!!该死!该死!这个感觉!果然是你!”
那瞬间重创的仙人痛苦思考后,喊出出了一个仙神们几乎遗忘了的称呼。
“天将军!!!”
!!!
“天将军!?原来没死?”
“怎么也为了这个人出手!?”
瞬间,原本还停留在北冥神州外的仙神们当即又消失了一半,只剩了最初的三分之一。
凡间王朝的威胁们不怕,但是一个实打实能够威胁们生命的存在,们还是很忌惮的。
洞府内。
将军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那副样子,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连我这具枯骨都比不上,天地众生哪里能指望们?”】
【“实在,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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