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过,要怎么样的结局才能配的上这一生的颠沛流离。我想过很多很多的结局,但是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对于前路,我到今天落笔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之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时候,我住在乡下,老爹是个律师,在东京的大城市里打工,一两个星期回来一次,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东西和各种特摄片的玩具,所以那时候我对于老爹也没有任何意见,我是班里最快乐也最自豪的孩子,因为我总有各种各样最新款的玩具。
我妈呢,那时候管我,也算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跟我住在一起。小学的时候我特别调皮,经常欺负班里的女同学,不过小地方大家都在一起读书,被我欺负的女同桌总会叫她的姐姐来揍我。
小时候女孩发育的要比男孩快得多,所以我打不过那个学姐,经常下课弄的鸡飞狗跳的,然后被班主任一起叫家长。
那个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得,班主任是一个有些胖胖的中年妇女,我妈来领我的时候,她在批改我们班的作业。我说老师好,她推了推眼镜说她不好!声音超级大,把我妈都吓了一跳,我妈连忙说回去要好好的教育我,以前都狠狠的打了我好几顿。
回去的路上我小心翼翼的问我妈,啥时候打我了?我妈回过头来给了我两个大嘴巴子,好像挺疼的,但是不刻骨铭心。
再后来我爹就和我妈离婚了,这个原因到也没有很狗血,就是长久的分居,我妈实在忍受不了这么茶米油盐的日子,她还是个很想找到她自己生活的一个人。
从日后我喜欢的女孩上来看,我遗传了我妈这一点,很好,也很不好。
我爹和我妈离婚的那个暑假,我躲在家里玩了一个暑假的电脑,那时候主机和PC游戏刚刚火起来不久,老爹可能为了弥补长久没有见到我愧疚的心情,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游戏。
但是家里还是没有人,那时候睁眼不知道干啥,闭眼也睡不着,浑浑噩噩的打了一遍又一遍游戏,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不知所措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也没有那么的痛苦,就好像静止在那里,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呼吸。心里好像泛起一层薄薄的纱雾,潮湿又带着一丝寒意。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就叫孤独。
贺喜遥香一家也是在这个暑假搬到了我们家的隔壁。
第一次见面是贺喜叔叔带着一家上门来送伴手礼,我打开门,听到贺喜叔叔说跟老爹认识才介绍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面前的女孩笑的很开心,脸肉乎乎的,跟我在房间里待久脸上缺少血色的阿宅不同,贺喜遥香的身上带着好闻的味道,阳光的味道。
初中开学分班,贺喜遥香和我分到了一个班里。大脸喜子第一天开学就问我晚上吃什么,家里家长有事,说要跟着我一起吃。我说老爹给我留了钱,她就说要蹭我吃的,就这样她很自然的跟我回了家,然后蹭了我一顿晚饭,还说会回报我的,让我抄她作业。
其实她成绩比我差多了,每次都是她来抄我的作业。
我问她她老爹留给她的饭钱呢,她总是神神秘秘的说留起来以后有大用处。
那个时候我老爹经常不在家,我偶尔也会去贺喜叔叔家里蹭饭,然后贺喜遥香来我家里打游戏,比起我一整个暑假都玩厌的游戏,她总觉得很好玩,联机手柄控制一个角色打游戏,我移动,她攻击,对于这些游戏关卡的设计我早就能背板了,但是她攻击太菜了所有我们老是输。
初中那会,我们自然也遇到了校园霸凌。贺喜遥香那时候就长得很好看了,虽然脸蛋还是肉乎乎的,但是班里有好几个男孩偷偷暗恋她,给她写情书。
自然就惹得别的女孩不开心,她们就一起开始排挤贺喜遥香,往她柜子锁眼里挤胶水,往她鞋子里倒水。
我那时候啊,是真的胆小,看到贺喜遥香被欺负了也不敢上前去帮她。只会等着她晚上偷偷的敲我的家门,然后躲到我家里在我面前哭一会。
我问她为什么不在贺喜叔叔面前哭,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不想让爸爸妈妈这么辛苦工作的同时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
她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像游戏里一样,能高高的跳起来,然后把一切欺负她的人都给踩扁呢?
我笑了,我说游戏那只是游戏。
可是事情后来还是被贺喜叔叔知道了,那一次那些女孩做的太过分了,往贺喜遥香的运动鞋里撒图钉。
贺喜遥香的小脚上都是血,看着出血的那一刻,我脑子猛的一下懵了,我记得我背着她跑了好久,跑的好快,想要立马逃离这个地方,又或者想要逃离的是我的软弱。
那一天我背着她在乡下的路上脸跑的一片苍白,还是贺喜遥香后来反应过来了笑着安慰我说其实没有这么严重,我好像再一次在她的身上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贺喜叔叔动用了点关系,让欺负她的几个同学都吃到了处分,或者被退学了,我猜老爹应该也帮了不少的忙,因为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叔叔。
也就是那一刻我似乎有些喜欢贺喜遥香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来到了高中,乡下的高中也就那么一所,所以我们又成为了同班的同学。但是霸凌的影响似乎并没有消散。
一天我照常来游泳部训练,却看见了警察在场,游泳部的经理跟我们说有一个学长在泳池里淹死了。似乎这个学长从高中开始就被欺负,最后一刻,自溺在了泳池里。
可笑的吧,一个游泳的人,居然会死在泳池里。
我失魂落魄的走了好久,才发现贺喜遥香一直静静的跟着我,看着我回头,贺喜遥香小声的跟我说,“清水,求你别想太多,像他一样好吗?”
我无声的笑了笑,回了句,“放心,我很怕死的。”
我很怕死的,所以我也再也没有参加过游泳部的集训了。
再后来,我终于知道了贺喜遥香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了,她参加了乃木坂的选拔,胜利通过,那一天她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骄傲的跟我说着好多好多话,说未来的生活,要成为最顶尖的偶像,我也很高兴,因为她蹭我的饭真的没有白吃,而且以她的成绩,靠脑子,肯定走不了多远。
她说她成为演员,说不定以后还要拍吻戏呢,说到这她忽然扑闪扑闪的看着我。我说怎么了?她忽然吻了我,问我为什么不问问在她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我知道。
但是我不敢问。
她说这是她的初吻,我也是她的初恋,初恋就跟樱花一样是最难忘的。
我笑着说,这样可不是个好女孩。
贺喜遥香笑了。
她说好女孩让人记不住,在我面前。
她想当坏女孩。
贺喜遥香还是走了,贺喜叔叔一家也搬走了,不过好处是老爹回来住了一段时间。
可能是觉得之前对我的关心太少了,又或者是贺喜遥香一家走了又怕我变回了那个死宅,所以专程回来看着我。
也就是那段时候我发现老爹变老了好多,跟他在那段时间聊的话比之前一生的都多,他是那种传统的父亲,有什么关心从来不会放在嘴上,每次我要去干什么他总会拒绝我。
我以为他是不理解我,后来我才发现是他用拒绝来表达自己对我的担忧。
不过好在失恋了以后,我的学习突飞猛进,成功也考去了东京。
那天老爹很高兴,在家里就我们两喝了好几杯,后来我听事务所的叔叔们讲,那段时间老爹脸上都是笑容,逢人便讲我出息了事情。
我也想过要去找贺喜遥香,但是当我在电视上看到她们出道的视频的时候,我笑了,很开心,她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这就很好。
上大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社团,里面有一个类似老乡聚会的活动,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脸很红的又鞠躬又罚酒的,等坐下来了才发现身边的坐着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孩。
学姐,就是之前提到的我小学时候同桌的姐姐,打我的那一个。
我有些后怕的捂着脸,学姐看着我笑的我很开心,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再后来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么水到渠成,频繁的聊天,频繁的见面,似乎一切的话题都无话不谈,似乎这个眼前的女孩会照亮你生活中的一切。
渐渐的跟贺喜遥香的联系也就淡了。
表白的那天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过程,在放假回家的新干线上,学姐问我要不要在一起?我说好。
大学的时光很快过去了,学姐比我大一年级,所以她毕业的比我要早,在庆祝她毕业的晚会上,我喝了好多酒,又哭又笑的,像个小丑。不过学姐笑着帮我把眼泪擦干,听着我讲贺喜遥香的故事。
然后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以后的生活中我都有你。
故事到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了,但是这不是故事,这是人生。
学姐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之后的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想着又要去提升下学历,每天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而我,是一个偷懒的人,她在外工作,我在学校里,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其实我们那时候都知道,我们不合适了,起码现在不合适。
分手那天和表白那天一样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情。学姐收拾好东西,把东西打包寄走了,走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吃饭聊天,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未来里没有我了。到了离别的那一刻,转身的一瞬间我似乎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学姐的背影,我眨了眨眼睛,挥了挥手,看着城市的霓虹灯照亮她前方的路,大步流星的走在她自己的路上。
分手以后没多久我就毕业了,毕业之后老爹想方设法的把我调到了他的律所里当一个管理员,那时候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处理下面律师和会计递过来的报告,然后审核以后再交给对应的部门。
也就是在这么无聊的时候,与田佑希这个实习的女孩慢慢的闯入了我自己的生活中。她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身材很好,脸蛋有种让你呵护她的感觉。
我们通过工作接触了没多久,就确定了关系,而这个办公室地下恋期也没有逃过我老爹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老爹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说已经把与田佑希给辞退了,我正一脸懵逼,老爹突然从面前的档案袋里拿出一份资料来递给我,上面拍到与田佑希除了我以外,再外面的健身房里还有一个健身教练当男朋友。
我人懵了。
没多久,我向老爹辞职回到了乡下,我觉得大城市里太可怕了。
就这样我又当回了我的阿宅。
在学习成长了很久以后,我似乎又没有成长。
我还是习惯的坐在家旁边那条河的旁边呆呆的看着河。
我似乎越想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了。
直到有一天,贺喜遥香拖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
“这曾经也是我的家。”
贺喜遥香的头发似乎有些凌乱,看着我望着她的发饰,“我来晚了吗?我刚结束演出就赶过来了。”
她总是这样,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出现了。
“很忙吗?”
“还好,”贺喜遥香在我身边坐下,“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一辈子吧。”
“一辈子啊,”贺喜遥香拉长声音看着身边的箱子,“那我带的衣服可不够,你的也不够,而且家里的Wi-Fi也太差了,也不知道你弄了没有,我们打马里奥也得买个新版的了,我…”
“遥香。”
“嗯?”贺喜遥香扭过头来看着我,“被坏女人骗了?”
“算是吧。”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那以后,”贺喜遥香抹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口红,食指上带着自己的味道,轻轻的涂在我的嘴唇上,“除了我以外,不许被其他坏女人骗咯。”
“那你的演出,偶像怎么办?”
我看着她。
“那你怎么办?”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笑意和闪光。
她的未来里,每一句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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