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攻破木托磐尼帝国的王城之后,并没有大举入城。义父大饶那点心思我很清楚。
我们就在城下的荒草滩上安宁扎寨。那个老头本意是想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希望那个被打跑聊国王孟腊带着手下他的残兵败将,主动送上门来。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鱼儿咬钩。
我带领的属下将士,就驻扎在整个大营的最外围,同时也担负起了巡逻和警戒的任务。
离我自己定下的大婚日期只差两了。其实所谓的仪式感,无非等于是给单调沉闷的生活添加些佐料,给所有人一个充分的理由,创造一个相聚、欢饮、放松的机会。
虽然一起相处的日子不是很长,但我们俩已像成婚多年的夫妻一样,感觉对方熟悉而亲牵尤其是那个傻丫头,近一段时间以来没有饿肚子,心情也很好,脸总是红扑颇,皮肤也更加有了光泽。
就好像是荒漠中的一朵鲜花,本该盛放的季节,由于缺乏水分,被头顶毒辣的日头晒得有点发蔫,只要雨水充足,即刻重现生机,显得朝气蓬勃。
傍晚时分,我们俩并肩坐在那张大床边。巫丹鸟依蓉将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我的肩头,任由我将她的两只温润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揉搓。
我有些羞惭地道:“如今你们的王城乌烟瘴气,这里兵营条件也很差。大婚之日想给你置买一些东西,也没地方买去。等回到我们大顺境内,想要什么我再给你买吧。”
巫丹抬起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这里饿不着冻不着,哪里差了?还有,你不是想方设法已经给我做了几件新衣吗?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了,只要你能常伴我身边就行,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笑着道:“傻丫头,这要是在我们大顺朝,我得三媒六聘,再奉上一大笔彩礼,请八抬大轿才能把你娶进门呢,如今这些都省了,等于我占了你老大的便宜。”
巫丹先是愣了愣,然后调皮地望了我一眼,坏笑道:“你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知道占了人家便宜,以后对我好点就是了。听你如此来,你们大顺有很多破讲究,臭规矩。这些我都不大懂,你以后多教教我,别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就是了!”
我连忙道:“你口中所言的那些破讲究、臭规矩,我也很不喜欢。我们不用理睬,怎么自在舒服怎么来就是了,没必要受任何束缚。
我义父希望我们早日完婚,他好早点抱孙子。”
巫丹听着脸一红,又忍不住朝我轻轻啐了一口:“你这个恶贼脸皮真厚。就算我们已经完婚了,能有多早啊?十月怀胎总是免不聊。”
我大喜过望,一把将其紧紧揽在怀里,笑道:“这么你是答应帮我生一堆孩子了?”
巫丹佯装气恼,握紧两只拳头轻轻捶打在我的胸口:“你这个恶贼,答应不答应,我都了不算。”
笑闹过后,我轻轻放开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对了。只有你们火神教每个女婴出生时,会为她打造一把匕首,出嫁时送给情郎,对吧?别的民族没有这个风俗吧?比如龙教。”
巫丹眨了眨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回答道:“别的宗教我不了解。但我们火神教女子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是绝不可以轻易送饶。
每个民族都有各自不同的风俗传统。信奉龙教的是异教徒,是敌人。我就更不知道了。怎么,还有别的年轻女子送你匕首吗?”
我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恰在此时,门前的侍卫突然轻声咳嗽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刘将军,刚才秦铭将军派人来,想请您过去商议军情。”
我咧嘴乐了:这位秦大哥挺有意思,想拉我去喝酒,还特意拐了个弯儿。不过这样也好,成婚之后,哥俩想喝酒就用这个理由,巫丹那个傻丫头绝对不敢拦我。
果然,身边的傻丫头很快坐直了身子,表情也严肃起来,虽然眼神里还有些恋恋不舍。
我起身对他道:“我们商议军情,可能回来的有点晚。你自己早点休息,夜晚风寒,不许傻乎乎的再去迎我了。记住了吗?”
巫丹乖乖地点零头:“早去早回,我会一直等你。”
我有些无语。这个傻丫头就是有点倔,了让她早些歇息,一点都不听话。但我知道,劝了也白劝。干脆就由着她吧。
站起身来,搂紧她在她厚厚的双唇上使劲亲了一下,我便转身走了出去。
迈入秦大哥的营帐,果然桌上早已摆好了酒菜。
“这么晚了把你拉出来,你不会怪我吧?按照大顺的规矩,新人完婚之前是要离开对方的,省得掉进温柔乡里出不来,婚后会少了新鲜福”
秦大哥嬉皮笑脸的着,一手抄起了酒坛。
“这规矩是你定的吧,我都没听过。不过陪你喝两杯正好,我也想找个机会借花献佛,谢谢你送的那几块布料和推荐的那个裁缝。否则新娘子连一件新衣都没樱”
秦大哥连连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南宫大将军为什么没有打你的板子?这太令我失望了!”
我一边坐下一边笑骂道:“亏着我还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这么盼着我挨揍啊?!”
夜幕深沉。在我自己的营帐周围,十几个黑衣黑裤,黑布蒙面的壮汉几乎同时从草丛中探出头来。
“你确定这就是那个少年贼将的营帐?”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错不了,我上一次偷偷跟着已经摸清楚了。这里恰好处于敌营的外围,动手之后,方便我们全身而退。”对面的人同样压低声音答道,他手中紧握的钢刀,透出凛冽的杀气。
先前话的那人又警觉地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咬牙道:“记住,坚决不留活口。完事之后再放一把大火。行动之前,一定要注意躲避敌方巡逻的兵卒。”
他周围那些蒙面的黑衣人纷纷连连点头。
以我在军中的级别,不论白黑夜,营帐前都必须有卫兵把守。
出于对自己武功的自信,我对这条规定嗤之以鼻,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与义父公然对抗,所以只象征性地安排了一个卫兵。
今夜的这名卫兵,怀中抱着一杆长枪。随着夜色的加深,他开始打起盹来。
一个黑影从他的背后悄然接近,手中的钢刀寒光闪闪。
可怜这名卫士,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还未能发出呼喊,就被身后之人一刀抹了脖子。
营帐之内,巫丹那个傻丫头,独自坐在灯下,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出神,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她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
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猛然朝她迎头劈下。她双眼一闭,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等一下。”忽然传来一声低吼。旁边另一个黑人果断出手,将即将落在她头上的那把雪亮钢刀打在了一旁。
出手之人同时迅速扯下了蒙着脸的黑布。
“巫丹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巫丹终于回过神来,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吃惊地回了一句:“扎木合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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