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朕让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为伴!涕!太子流不完的鼻涕!

  “朕刚收到奏报!”

  “京营出征在即,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却不能不查!”

  朱祁钰抖着一张供状,厉声道:“军器局大使王斌招供了,他向英国公张軏,提供了大量火器!”

  “而这些火器,就是太上皇造反所用的火器!”

  “其中就有大炮!”

  朝堂哗然,群臣懵逼。

  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对张軏发难?

  英国公府是勋贵里的山头,如今京营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绝对不能再动了,否则京营动荡,就给瓦剌可乘之机。

  连于谦也皱眉,昨晚他就告诫过皇帝,不能再杀人了!

  今天皇帝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可没想到,皇帝还是剑指张軏,难道非要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张軏出班,跪在地上:“陛下,臣可以解释!”

  朱祁钰却摆摆手:“朕不听解释!”

  “诸卿,京营出征在即,朕很清楚,不能再株连了!朝堂不能再动荡了!”

  “但这口气,哽在朕的喉咙里,吐不出来!朕难受!”

  “张軏!朕不杀你!”

  “这件事也就此打住,朕不再追查!就当没发生过!”

  “这是朕对你最大的忍让!也算朕对得起故河间王、故兴定郡王的在天之灵!”

  朱祁钰把手中的状纸撕掉:“传旨,诛张斌九族,军器局上下,参与者诛族,未参与者打发去南京军器局,无诏不得回京!”

  他长叹口气,看着跪在殿中的张軏,叹道:“传旨,英国公张氏,降格为新城侯!”

  于谦眼皮子一抽,刚要跪下劝谏。

  “朕允张軏等新城侯一脉,戴罪立功,张軏为北征前锋,若立下大功,朕便恢复英国公爵位。”

  “张軏,朕把机会给你了,朕要看到你的表现!”

  “你要对得起朕!对得起你父亲、你兄长!”

  朱祁钰无奈啊,明明该剐了他,却只降格爵位,这就是英国公在勋贵中的影响力。

  即便这样,勋贵对皇帝仍然不满。

  但能不罚吗?

  朱祁钰被架到火上烤了,这份供状,压根就不是朱祁钰想要的,根本就是逼着皇帝原形毕露!

  因为张軏杀不了,偏偏这份供状还送来了,朱祁钰能压下来吗?无非是逼着皇帝撕破温柔人设,保持愤怒,杀杀杀!

  可如今朝堂上,还能杀吗?于谦同意杀吗?

  好个张軏啊,好算计啊!

  逼朕原形毕***朕和于谦心生龃龉,逼朕在朝堂上把供状拿出来,让文武百官看到朕不顾大局,让满朝文武轻视于朕!

  一箭数雕啊!

  以前朕真的小瞧你了,以为你只是常德的面首,只是太上皇的随从,却不想,你才是太上皇的谋主啊。

  而且,你还是受害者,谁会想到这纸供状是你亲手送上来的!

  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拿捏你儿子,你儿子张瑾假死脱身,真是滑不留手啊,朕拿你也没办法?

  “陛下,削爵之罚,是不是过重?”

  朱仪跪在地上:“臣不是为张軏辩解,而是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乃勋贵中流砥柱,臣请陛下勿削爵位,让张軏戴罪立功!”

  成国公带头,所有勋贵都跪下乞求皇帝开恩。

  朱祁钰冷冷地看着他,朱仪为何敢当这出头鸟,不就是知道皇帝不会大搞株连吗?想借机捏一捏朕这个软柿子,给勋贵打个样,让人勋贵看到,朕懦弱的一面?

  “朱仪,大明律是怎么写的?”

  “朕以何治国?以你这两片嘴唇吗?”

  “有功便赏,有过不罚,国将不国!”

  “你朱仪为了私情,就求朕放过张軏,不削他爵位,那让你统兵,会不会因为你和瓦剌某个人关系好,就放他一马啊?”

  “哼!”

  “出使瓦剌的使团,尚缺两名副使,朕看你朱仪就很合适!你去当副使吧!出使瓦剌!”

  朱祁钰迁怒朱仪。

  “啊?”朱仪张大嘴巴。

  文武百官也觉得皇帝有进步了。

  皇帝自己不杀成国公,将刀把子给瓦剌人,让瓦剌人去杀成国公!

  朱仪撞墙自杀的心都有了!

  “求陛下开恩!臣只是为张軏鸣不平……”

  “鸣不平就对了,你出使瓦剌,为朕鸣不平!为大明鸣不平!你代朕去质问瓦剌可汗,为何出兵攻打大明边境?”

  朱祁钰厉声道:“朕看你最合适!你和许彬配合,说不定能让瓦剌人退兵呢!再赔偿朕一亿两白银,让瓦剌可汗来北京城,跪在地上向朕请罪,朕说不定就慈悲心大发,放他一条狗命!”

  “好!朱仪,两国邦交的大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能完成使命!”

  朱仪整张脸都绿了。

  他无非是捏捏软柿子,找找存在感,谁能想到,皇帝不敢动英国公府,却把矛头指向了成国公府,冤不冤啊!

  “臣是武将,愿意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做使臣!请陛下开恩,让臣随军出征,为大明建功立业!”朱仪求饶了。

  “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做使臣。这话说的,瞧不起鸿胪寺?瞧不起文官啊!”

  朱祁钰不阴不阳道:“首辅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陈循整张脸都黑了!

  成国公是这个意思吗?

  完了,这句话传出去,国子监的监生能把成国公骂死,顺便把勋贵给喷死!

  朱仪整张脸都绿了,皇帝太能挑坏了,这是把成国公往绝路上赶啊!

  想绝处逢生,就得投靠皇帝!

  这招玩的……六啊。

  “臣……”朱仪想解释。

  “好了,你别说话了,越描越黑,朕替你解释了,朱仪没骂百无一用是书生!好了,退下吧!”

  朱祁钰直接给实锤了。

  朱仪整张脸绿油油的,陛下啊,你可当个人吧。

  “起居郎,记下来,给朱仪做个见证。”朱祁钰淡淡道。

  还盖棺论定!

  朱仪直接气晕过去了,被当代文人骂也就罢了,还要被世代文人骂?遗臭万年?

  “无事退朝吧。”朱祁钰满肚子气。

  张軏这一手,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轻松氛围给破坏了,搞得在群臣眼里,朕就是个杀人魔王。

  想从内部瓦解陈党,任重而道远啊,该死的张軏!

  出了奉天殿,返回乾清宫。

  金忠出宫去提督锦衣卫了,御辇停在西暖阁前,朱祁钰闭着眼睛,一路琢磨着怎么对付张軏。

  昨晚皇帝没住西暖阁,冯孝亲自带着太监重新清理了一番,恢复原样。

  “太子去东暖阁先候着,朕稍后再查看你的功课。”朱祁钰先打发走朱见深。

  “给谈女医赐座。”朱祁钰坐下来。

  “臣女谢陛下。”她仍一身白衣,却有点脏兮兮的,显然入宫没有带换洗衣服,又没有宫娥伺候,所以弄得脏兮兮的。

  “许感,叫针工局赶制几件合适的衣裳,赐给谈女医。”朱祁钰很细心。

  谈允贤拜谢。

  又聊了几句,朱祁钰让许感把西暖阁的人都赶出去,他吃了块糕点垫吧垫吧,西暖阁只剩下他们二人。

  朱祁钰扫视一周,确定无人偷听,让许感去门口守着。

  把糕点吞进去,喝了口温水,才慢慢道:“谈女医,朕问你,朕还能否生育?”

  谈允贤浑身一颤,跪在地上。

  “起来说话,朕要听实话,朕不怪罪你。”朱祁钰很紧张,他的皇位想坐稳,必须要有儿子。

  甚至,生儿子要排在除掉朱祁镇的前面,是第一位的!

  倘若没有儿子,他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无功,叛乱永远也不会平息,哪怕朱祁镇全家都死了,还有其他支脉,天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姓朱的皇室。

  造反谋逆永远也不会停止,必须要有儿子!

  朱祁钰紧紧攥着扶手,从未有过的紧张,皇嗣才是稳定朝局的杀手锏。

  “陛下身体无碍,自然可以生育。”

  谈允贤的话让朱祁钰心花怒放,语气颤抖:“当真?”

  “臣女绝不欺瞒陛下!”谈允贤低声道。

  是啊,朕也不是不孕不育啊,当郕王的时候就有了一子二女,为何当了皇帝之后,就没了孩子呢?连个女孩都没有!即便后妃怀孕,也以流产告终,说明朕的身体没问题!那是……

  朱祁钰眸放杀机,眨眼即逝。

  他缓了口气,尽量平静下来,问:“朕这身体几时能好?几时能生育?”

  “回禀陛下,半年内必然康健,可生育之事,非人力所为……”

  谈允贤从惟帽后面看见朱祁钰脸色渐渐阴沉,赶紧道:“只要陛下听臣女的医嘱,半年内必可使嫔妃受孕!”

  “真的?”朱祁钰露出了笑容,这个消息,比他在朝堂上杀了陈循都要高兴!

  陈循只是癣疥之疾,但皇嗣才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有了儿子,他自然就有铁杆支持者!

  否则,什么支持者都是假的,谁都可能叛变。

  “臣女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赏!谈女医你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半年,半年之后,朕要让后宫女人怀孕!必须怀孕!生,多生几个!”

  朱祁钰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踱步:“后宫人太少了,朕要大选秀女!瓦剌人退去,就要提上日程!”

  朕记得张瑾有个女儿,应该还没出嫁吧?诏她入宫!

  张軏啊张軏,你不是太上皇的铁杆嘛,倘若你孙女入宫,看太上皇还信不信你!哼!

  蓦地,他目光落在谈允贤的身上。

  虽然没看到谈允贤的脸,但她皮肤白皙,身段不错,谈吐温文尔雅,想来长得应该不太差。又有一手高明的医术,此乃天生良配。

  谈允贤感受到皇帝炽热的目光,缩了缩身子,低着头不敢动弹。

  “谈女医莫怕,朕还有一个问题问你,八年来,朕从未让后妃受孕,为何?”朱祁钰收回目光,都是碗里的肉,慢慢吃。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需要谈允贤印证。

  “这……”谈允贤不敢说。

  “朕赦你无罪,说!”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殿外,艾崇高在外面跪着呢。

  谈允贤咬牙道:“陛下身体虚弱,又妄用助兴之药,还不善加调理,虚上加虚,导致挖空了身体才难以受孕的。”

  助兴药?艾崇高?

  果然是他!

  朕的小女儿,出生时天数不足,下生便落了病根,恐怕也跟艾崇高的药有关系!

  “谈女医,是不是有人故意戕害于朕?”朱祁钰目光灼灼。

  “这……臣女不敢乱说。”她趴伏在地上,但潜台词就是:有!

  “谈女医请起。”

  全明白了,朕还是郕王时,艾崇高给朕吃的药,就子嗣艰难,就是说那个时候,就有人在算计朕了!

  孙太后?

  “许感!让艾崇高滚进来!”

  艾崇高如行尸走肉般走进来,跪在殿中间。

  从狗圈里爬出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六条狗啊,按顺序放进去,连着喂了三次药,三轮啊,把狗都累废了,他还能活着爬出来,只能说天赋异禀啊。

  “艾崇高,你给朕吃的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提及药,艾崇高浑身一抖,那天他也被喂了药,把他也喂废了,几天过去了,还没反应呢。

  “臣,臣……”

  啪!

  许感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称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啊!”艾崇高哭着回答,要不是为了家人,他早就死了,一死百了。

  倘若他自杀了,他家人会受到无比惨烈的折磨。若能一刀送上路,他早就自杀了,能利索的死,比什么都强啊。

  “皇爷,奴婢给他准备了好东西。”

  许感坏笑,挥了挥手,让太监拿来夹板,就是拶刑,夹手指头的。

  “皇爷,您看奴婢这东西不起眼,这木棒是荆条做的,全是硬刺儿,刺儿上抹了药,扎进去后手指痒痒无比,又疼又痒,等下了刑,他会忍不住的去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挠着挠着,整个手都挠烂了,只剩下白骨,这套刑下去,他这双手算废了。”

  许感说得起劲儿,朱祁钰微微颔首:“谈女医去备药吧。”

  谈允贤听得汗毛竖起,脸色煞白一片,逃似的逃离了西暖阁。

  “动手。”朱祁钰挥挥手。

  “不要,不要啊!”

  艾崇高不断晃荡着脑袋拒绝,还想躲,许感踹了他一脚。

  两个太监直接套他手上,同时用力拉拽,艾崇高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这两个太监一个是乾清宫的太监,另一个是新调来的粗使太监,力气很大,他还觉得不够,一脚蹬着艾崇高玩命似的拽,艾崇高痛得快断气了。

  “他妻女接客了吗?”

  朱祁钰打量着这个新调来的太监,叫刘恩,挺卖力气。

  “接了,奴婢没叫人送去教坊司,那里对女人太温柔了,接的也都是文人墨客,那些文人讲求是一个心理.慰.藉,送他妻女过去,简直是享福。”

  许感满脸坏笑:“奴婢把他的妻女送去了张家湾码头,码头上的都是粗人,健壮有力,又饥嗑难耐,奴婢听说了,她妻子昨晚接了六个客人,晕了四次,啧啧啧,艾太医,你妻子身体太差了,你平时怎么就没多多调养调养。”

  “啊啊啊!”

  艾崇高面孔扭曲:“杀了我,杀了我吧!”

  又疼又痒,还扎心,想着自己的爱妻美妾被.糟.蹋的样子,他就心如刀绞。

  啪!

  许感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回皇爷的话!你女儿今晚也开张了,不知道能扛过几个人,反正日子还长!说不定你的妻女觉得这种生活挺好,比和你在一起强多了呢,嘿嘿嘿……”

  扎心了!

  “说!奴婢说,奴婢都说,别折磨奴婢了……”艾崇高两只手彻底废了,指节上血淋淋一片。

  那个粗使太监狠狠松开手,剐下手指头上一块肉。

  艾崇高却觉得手好痒啊,他忍着不抓,可实在太痒了,他忍不住抓了一下,却更痒了,又抓一下,再抓一下……

  很快,手指头上一块肉被带下来,他居然觉得好舒服,明知道这样会把手挠烂的,却还是忍不住去抓。

  啪!

  许感又扇他一个耳光:“回答皇爷的话!”

  “好痒啊!”艾崇高哭着挠。

  “你给朕的药里面,究竟有什么特殊东西?”朱祁钰语气森寒。

  “陛下,把奴婢绑起来,绑起来,不能再挠了,不能了,求求陛下……”艾崇高不想挠了,再挠下去,两只手就彻底废了。

  “再上!”

  许感大怒,把乾清宫的那个太监踹飞,他和另一个太监来拽。

  “啊啊啊啊!”艾崇高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说!”

  “棉花籽!奴婢在您的药里,放了棉花籽!”艾崇高大叫。

  朱祁钰满脸诧异,挥手让许感停下。

  艾崇高又忍不住去挠,哭着说:“奴婢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棉花籽能阻止男人受孕,所以奴婢就偷偷在给您的丹药里,加了棉花籽……”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朕用的?寿康的病,是不是跟这棉花籽有关?”

  朱祁钰眼睛登时就红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朱见济早夭,寿康公主生来便落下病根,体弱多病!

  原主一直以为是寿康命不好,是汪氏生产时惊悸早产,婴儿不足月,才落下了病根。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这是一场阴谋!

  寿康根本就不该出生!她的出生是一场意外!

  而这,却给她一生带来不可磨灭的病魔!是朕害了自己的女儿啊,是他们害了朕的女儿啊!

  都有谁?都有谁!

  朱祁钰想发狂的野兽一样,盯着艾崇高:“说!”

  艾崇高不敢说下去了!

  “再上!”

  “不要了,不要了,奴婢说!”艾崇高吓得惨叫:“是跟棉花籽有关!”

  朱祁钰双目充血!

  朕给你赏赐,给你官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不止害朕,还害朕的女儿!

  你的心为何如此狠毒?为何?

  他强压着怒火,嘶声问:“朕登基后,贤妃、李惜儿皆受孕过,为什么孩子一个都没成活?为什么?”

  艾崇高被皇帝的眼神吓到了,他表情惊恐,下一瞬惨叫出声。

  只要他不说话,许感就玩命夹!

  “奴婢说!”

  艾崇高断断续续道:“陛下,您服用了棉花籽后,就算嫔妃受孕,也不可能安全产子……”

  是你!就是你!

  害了朕不知道多少个孩儿!

  “艾崇高,朕自认对你仁至义尽!”

  “你要的一切,朕都满足了你!”

  “可你为何如此对朕这么狠心?”

  “谋害朕!”

  “谋害朕的女儿!”

  “谋害朕未出世的孩子!”

  “为什么!”

  朱祁钰从许感手里抢过来绳索,用脚蹬着艾崇高的身体,玩命拽!

  一边拽一边喊:“告诉朕!为什么!”

  “啊啊啊啊!”

  艾崇高的手指头被夹断了!

  “把他靴子脱下来,放在他脚趾头上!”朱祁钰仍不解气。

  艾崇高痛得躺在地上,朱祁钰踩着他的脸,单脚站立,艾崇高的脸骨嘎巴嘎巴直响。

  “朕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害朕的孩儿!”

  “来人,把他全家都给朕带进宫来!”

  “找个狗圈,让他们挨个进去,不许停下!把狗累死了,就换一条狗!把北京城的狗,都给朕收集起来!”

  “朕要让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陪伴!”

  “朕不允许你们死!”

  “任何人都不许死!”

  “朕要让你们活着,活着受苦!受尽世间最恐怖的折磨,还不许死!”

  “受着!朕让你们生生世世地受着!”

  朱祁钰整个人都疯了!

  原主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被人下了药,就算侥幸生出来,也是畸形!或者干脆夭折!

  都是算计!

  是有人算计好的!

  不允许他朱祁钰有孩子!

  朱祁钰狠狠一跺,艾崇高的下巴骨掉了下来,话说不出来了。

  “给他接上!”朱祁钰暴怒。

  杀了他们,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折磨他们,折磨他的九族,折磨他们到永远!让他们去向朕的孩儿忏悔!

  “皇爷,那他的妻女也进狗圈吗?”过了好半天,见朱祁钰瞳孔中的血红褪去,许感才战战兢兢问。

  “让她们进狗圈太便宜她们了。”

  “你送她们去张家湾码头做得很好。”

  “就先接客吧,等一段日子,身子骨熬不住了,再关入狗圈里!”

  朱祁钰道:“朕不允许他们死了!谁也不能死了!”

  “朕要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感,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朕要让他们为朕的孩儿,世世代代的忏悔!”

  朱祁钰快疯了。

  “陛下,让臣去死吧!让臣去死吧!”

  艾崇高下巴被接上了,痛苦哀嚎,口不择言,又自称臣,又称我的,拼命哀求:“陛下,我什么都告诉您,让我去死吧!”

  “做梦!你在做梦!夹他的脚指头!朕要让他浑身溃烂!”朱祁钰还不解气。

  “臣说……啊!”

  艾崇高忽然惨叫一声。

  皇帝用力太猛,弄坏了一副夹板,但许感还有存货,脱下艾崇高的靴子,夹在他脚指头上,两人使劲一扯。

  “啊啊啊!”艾崇高痛得翻来覆去。

  “你自称什么?”许感问他。

  “奴婢!”艾崇高以前自由出入乾清宫,像许感这样的太监,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今却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不长记性!”许感松开他。

  艾崇高躺在地上哭嚎,手上又痒又痛,他一边挠一边哭诉:“奴婢说!指使奴婢做这些的,是王喜,是王喜啊!”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

  抓了几次都抓不到,张永能把军器局大使张斌审明白,却抓不到王喜,诡异不诡异?

  偏偏艾崇高吐出来的人是王喜!

  难怪他之前一直不肯吐口,是因为王喜消失了,他以为能隐瞒下去。

  还是他用王喜来迷惑朕呢?

  “朕不信,正统年间,王喜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你为何要听命于他?”

  “奴婢以前是江湖骗子,流落京师。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是王喜救了奴婢,也是他扶持奴婢,给奴婢改头换面,包装成名医,也是他,让奴婢接触您!”艾崇高断断续续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是朱祁镇的人,正统年间,太上皇就防着朕了?

  既然王喜是朱祁镇的人,如今朱祁镇事败,谁在帮助王喜逃命呢?

  “王喜最后一次联系你在什么时候?”朱祁钰问。

  “正月十四的晚上。”

  就是说,艾崇高进献银药,是王喜指使的?

  朱祁钰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挥挥手,让人把艾崇高带下去。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求求你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艾崇高惨叫个不停。

  朱祁钰森然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啊?陛下说话不……”

  啪!

  许感狠狠一个耳光扇他脸上:“刘恩,把他下巴卸了,废话这么多,咱家给你挑一条最壮实的狗,好好伺候你!”

  “啊!”

  艾崇高要上班了,从这一瞬开始,不经同意,不许下班。

  和他一起上班的,是他的九族。

  朱祁钰平复心情,心里却又蒙上一层阴影,必须快点把这个王喜找出来,万一被杀人灭口了,很多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把太子叫来。”

  朱祁钰戳戳眉角,把剩余的糕点吃掉,连吃两天,有点烧心,但只能忍着。

  就着温水,把糕点吃干净。

  “儿臣参见陛下!”朱见深进来行礼。

  涕!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

  朱祁钰假模假式考校了一下功课,才切入正题:“太子,如何看首辅?”

  “啊?”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惊讶地瞄了眼皇帝,认真道:“儿臣未曾接触朝臣,不敢评价首辅。”

  涕!他又抽了一下。

  朱祁钰一阵犯恶心:“拿纸来,擤干净再说话!”

  “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涕,刚擤完,又抽一下。

  “再擤!”朱祁钰闭着眼睛不看,嫌弃、恶心。

  朱见深嫌弃纸硬,用绢帕擤,连擤几次终于干净了,把绢帕丢给伺候的太监。

  伺候他的太监叫牛玉。

  说来可笑,这个牛玉是朱祁镇的伴读,朱祁钰登基后,居然让他担任司礼监监丞,又让其去太子宫中侍奉太子朱见深。

  这不是用朱祁镇的人,去保护朱见深吗?

  真搞不懂原主脑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想杀朱祁镇,想换掉朱见深,却又在保护朱见深。

  甚至,这个牛玉和南宫那边不清不楚的,那晚夺门,鬼知道他有没有出力,反正那晚朱祁钰没看见他在朱见深身边伺候,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朕不是为难你,只是父子之间谈论朝政罢了,毕竟这天下总要交给你的,朕无非代你管理罢了。”朱祁钰淡淡道。

  噗通一声!

  朱见深惊恐地跪在地上:“儿臣绝无僭越之心,请陛下安心!待,待陛下喜得龙子,儿、儿臣自愿退位让贤,绝不碍陛下的眼!”

  “起来。”

  朱祁钰提提手指:“说陈循,说你的真实想法。”

  “儿,儿臣没什么想法……涕!”他又抽动一下鼻涕。

  朱祁钰一阵牙碜:“擤干净!”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子,鼻子都擤红了,却还有鼻涕在鼻腔里面呜噜呜噜的,根本弄不干净。

  “牛玉,你替他说。”朱祁钰看向牛玉。

  牛玉跪在地上:“陛下,陈首辅耿直刚烈……”

  “说真心话!”朱祁钰打断他的套话。

  涕!

  朱见深刚扔了一个绢帕,又抽动一下鼻涕。

  惹来朱祁钰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奴婢认为,认为……”

  昨晚发生了什么,牛玉可一清二楚,他差点也被皇帝给剁了,皇帝诏太子来,问询太子对陈循的想法,是怀疑陈循是太子的党羽,有谋逆之嫌,所以他这番话极为重要。

  猛地,他才意识到皇帝这般问的原因了。

  皇帝在逼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啊!

  “奴婢认为首辅有欺君之嫌!”牛玉一句话,登时惹得朱见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陈循是支持本宫的吗?

  朱祁钰也吃了一惊,这牛玉反应好快啊,立刻洞悉了他的深意。

  牛玉小心地瞄了眼朱祁钰的颜色,认真道:“首辅插手司礼监,甚至离间天家骨肉,奴婢以为首辅有权臣之念。昨日若非于少傅阻拦,恐怕这皇宫之内,就是陈首辅做主的了。”

  这牛玉好大的胆子啊!

  朕都不敢说出来的话,他居然说了出来!

  这人心思够快,眼光够毒,说话够狠,还没节操,这样的太监朕身边怎么就没有呢!

  朱祁钰都真的嫉妒太上皇了,多少能人异士,都被先帝安排在他的身边,天胡开局,结果玩崩了,真是千古第一人啊。

  见朱祁钰嘴角微微翘起,牛玉舒了口气,知道过关了。

  虽然得罪了陈循,起码保住了太子的命。

  涕!

  朱见深又抽动一下鼻子。

  “擤干净!”朱祁钰觉得很恶心。

  太子明明擤了十几次,用了二十几张绢帕,还是弄不干净。

  “回禀陛下,儿臣可能落下毛病了,如何擤都擤不干净,涕!”朱见深说话磕磕巴巴,又抽动一下鼻子,把流出来的鼻涕抽回去。

  朱祁钰看了一眼,发现朱见深鼻孔下面皮肤有点发白,像是长时间被鼻涕泡白了。

  果然,又有鼻涕从鼻孔中流出来,流到那块发白的地方,朱见深一抽,抽了回去。

  刚抽回去,又慢慢流出来,涕的一声,又抽回去了……

  “儿臣不是故意的!”他立刻跪下请罪,结果鼻涕流到了嘴唇上,他使劲一抽,才抽回鼻孔。

  “再擤!”

  朱祁钰闭上眼睛,心里犯膈应。

  本来只吃了些糕点,有些烧心,结果反复看见抽鼻涕,胃里冒起了酸水,犯恶心了。

  朱见深认真擤干净,结果又有一团从鼻子里流出来。

  涕!

  又流出来了,又抽回去了!

  抽回去,又流出来!

  如此反复,无奈的朱见深,抬头傻笑,露出了缺牙的嘴,活脱是村头的二傻子!

  朱祁钰抚了抚.肚子,胃疼,想吐。

  “你堂堂太子,口吃也就罢了,怎么又添了这么个毛病?”

  “等朕百年之后,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坐在奉天殿上,让群臣看着你抽鼻涕吗?”

  “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太上皇还要脸呢?”

  “去擤!”

  “什么时候擤干净,再说话!”

  朱祁钰受不了了,真要吐了。

  “儿臣遵旨。”朱见深带着哭腔,用绢帕擤鼻涕,擤了一次,还有,擤了第二次,还有……

  “出去擤!”朱祁钰快疯了。

  把朱见深赶出西暖阁,朱祁钰松了口气:“牛玉,太子是病了吗?传太医看了吗?”

  “回陛下,太医院没人了,没太医给治病……”牛玉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一拍额头:“让谈女医给他治治,这样以后如何做皇帝?”

  牛玉一愣,听皇帝的语气,好像真想把江山传给太子?

  皇帝今年才三十岁啊,生儿育女完全来得及的,可……

  “牛玉,既然你也看出了陈循之心,朕自然比你更清楚。”

  “就由你把陈循召入宫中,就说太子与他密会。”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陈循的脑袋!”

  朱祁钰目光闪烁:“牛玉,你能做到吗?”

  牛玉的心瞬间绷住。

  敢情皇帝在这等着呢!

  他压根不是想把皇位传给太子,而是用太子去杀陈循!

  仿佛在说,朕杀不了陈循,还收拾不了太子吗?

  牛玉趴伏在地上,心急如焚,他可不敢和皇帝讨价还价,他是奴婢,又曾是太上皇的伴读,皇帝心里忌讳着呢。

  尤其今时不同往日了,太子宫中的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四个人。

  势单力孤,更不能和皇帝抗衡了。

  要么答应,要么被皇帝折磨死,选吧。

  “奴婢遵旨!”牛玉满脸绝望。

  “牛监丞快快请起,司礼监那边还需要你多多操劳呢。”朱祁钰心情大好。

  用太子去杀陈循,能不能杀先不说。

  这是让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告诉陈党,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朕还活着,你们迎立不了太子当皇帝!

  他还在传递一个信号,就是朕和太子中间,还夹着一个太上皇呢!

  如果想迎立太子,杀了朕还不够,还要杀了太上皇!

  如果让朱祁镇父子狗咬狗,就更好玩了。

  “太子,擤干净了吗?”朱祁钰问。

  “干,干净了……涕!”

  朱见深又抽了一下,脑袋钻进西暖阁,他鼻子都擤红了,鼻尖挂着血丝。

  朱祁钰就满脸嫌弃地让他出去:“擤干净再进来!”

  “快去传谈女医,给他治治,一国太子,全是毛病,成何体统!”朱祁钰气坏了,挥挥手让他们抓紧消失。

  朱祁钰打发走太子,又拿起奏章来看,刚看了两本,听怀恩来报,说金忠回来了?

  ……

  “大伴,本宫装的怎么样?”朱见深不抽鼻涕了,好像也不结巴了。

  宫中冷冷清清,各宫都没有伺候的宫人,也不担心被人听到私密的谈话。

  “噤声!殿下切莫骄傲自满!”

  牛玉小心地扫视一周,压低声音道:“陛下让您去杀陈首辅,奴婢帮您应承下来了。”

  “什么?”

  朱见深吃了一惊,眼神阴鸷:“皇帝怎么净想折腾本宫呢?”

  “前几次差点要了本宫的命,这次让本宫去杀首辅,是让本宫自绝于天下啊!”

  “杀了陈循,本宫这太子还怎么当?”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怎么折磨本宫就怎么来!哼!”

  不在皇帝跟前,朱见深把所有的不满都倾诉出来,这还收着数落呢,要是在自己宫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一顿。

  牛玉捂住他的嘴:“我的亲爷爷啊,您疯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有什么不满的咽进肚子里!奴婢是怎么教您的?忍耐,忍耐!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宫再说,您的鼻涕呢?”

  “还装啊?大伴你看看我的鼻子,这里都快被鼻涕沤烂了。”

  朱见深苦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马上就回宫了,不必装了吧?”

  “殿下,谋事不密,必遭其害,最重要的就是细节,倘若有来往经过的宫人,发现您没了鼻涕,会不会向陛下禀告?到了那个时候,您的所有秘密就都瞒不住了!”

  牛玉面色惊恐道:“尤其是那件事!一旦被陛下知道,就天塌了!”

  朱见深脸色骤变,赶紧抽了一下,鼻涕流了出来。

  “本宫听说那谈女医挺厉害的,万一被她瞧出来?”朱见深担忧地看向牛玉。

  “殿下安心,这位谈女医的底儿已经被摸透了,她在宫中尚不自知,可在宫外,可什么都知道了。”

  牛玉狞笑,仿佛在说,给皇帝卖命的,都没好下场!

  ……

  金忠进来跪拜。

  “你怎么回来了?”朱祁钰皱眉,收拾锦衣卫的烂摊子有多急,金忠不会不清楚,他回宫干什么?

  “回皇爷,宫里出现点差错,覃昌派人通知奴婢,奴婢才回来的。”金忠的脸色发白,看着像病了。

  “你脸色怎么了?”朱祁钰皱眉。

  “奴婢没事……”

  “说!”朱祁钰看他藏藏掖掖的,心里不爽。

  金忠又跪在地上:“奴婢出宫时,遭遇了刺杀,有贼人要杀奴婢,幸好奴婢命大,这里中了一刀……奴婢给皇爷添堵了!请皇爷恕罪!”

  他指了指肚子,是肚子挨了一刀。

  “把衣服撩开,朕看看。”朱祁钰站了起来,亲手把他扶起来。

  “奴婢没事。”

  可朱祁钰亲自去解他衣服,吓得金忠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奴婢.贱躯,岂劳皇爷动手!”

  朱祁钰直起腰来,柔声道:“解开,让朕看看。”

  金忠解开长袍,露出肚子,包裹的白布上还渗着鲜血。

  肚子上挨了一刀。

  看样子伤口很深,他是强撑着来的。

  “是谁干的?有头绪了吗?”朱祁钰目光一阴,他脑海里已经想到了几个人可能的人物。

  “奴婢没查,也没工夫查。”

  金忠咧嘴强笑:“有人来取奴婢这条贱命,恰恰说明,奴婢做的事情,已经伤害到他们了,皇爷安心,奴婢一定把锦衣卫整饬好了,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

  “好!”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这一刀,朕绝不让你白挨,砍了你,就等于砍了朕,朕要诛他的九族!”

  “奴婢谢皇爷厚爱!”金忠满脸是泪。

  他也是粗使奴婢出身的,被皇爷提拔到御前伺候,他为皇爷去死,那是报恩。可皇爷不嫌他粗鄙,居然亲自去解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势,让他感激涕零。

  “覃昌报告了什么事?”

  “瞧奴婢,为了自己的小事,差点耽搁了皇爷的大事。”

  金忠说,咸安宫的吴太后不许打发宫人出宫,因为吴太后反对,永寿宫的孙太后也反对。

  又是能惹事的母亲!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去说吧,回头朕让覃昌领朕去,你先出宫吧。”

  “皇爷,还有一件事。”金忠郑重道。

  “何事?”

  “王喜死了,死在青.楼里面!”

  朱祁钰猛地瞳孔一缩,艾崇高刚刚招认出王喜,王喜转眼就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快,把乾清宫的宫人都召集起来,逐一盘查,王喜的死,让乾清宫里的奸细浮出水面了!”

  “奴婢领旨!”

  多497字,应该是免费的吧?作者也不知道啊,作者记得是逢500字多一个币,所以多写一点,是免费的,如果不是大家告诉我一下啊,我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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