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曲江,大川齿科。
这家全管家式服务的诊疗机构,主打的服务是“大川十年”。
大致意思就是签个协议,由机构的家庭助手负责全家的牙齿。
整间机构看着很高大上,临街的商铺,窗明几净的五层楼。
楼内配有急救室,40多人的医疗团队,最次也是口腔正畸学的博士。
“程教授,你好,这是我先生林宁,他的牙齿健康就劳烦你了。”
这是宁菲,端庄得体的她,说话时拽了把身侧不情不愿的林宁。
为了哄自家这位先生来做牙齿,为了他的个人形象。
前面的半小时,苦口婆心的宁菲,没少许诺些有的没的。
“你好,林先生,请先跟我助理去拍個片子。”
“片子,什么片子?”
“CT,一次即可获得全口牙列,双侧颞颌关节,头颅侧位开及正位影像。”
“打断下,你说的是头颅侧位及正位?”
“是,林先生这里是有问题吗?”
岂止是有问题,若是让他拍到哥们儿脑袋里的系统面板,物品栏。
即便这是个微乎其微的可能,生性敏感多疑的林宁,也不会冒这个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人拍出丁点异常,万一惹来相关部门。
哥们儿这下半生,怕是要跟实验室作伴。
“不好有意思,我们走。”
“林先生,不可以这样,你答应我的,你。”
错愕的视线,说走就走的他,我行我素,全然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话到嘴边,有被突然的宁菲,虽心生不喜,虽不清楚他为何临阵脱逃。
却也只能先跟工作人员表示番歉意,再快步跟了出去。
“林宁,你给我站住!”
显然是生气了,脸带愠色的她,很少直呼自己的名字。
闻声止步,清楚这是要个解释的林宁,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因为怕横生枝节,所以不想,也不敢拍片吧。
“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风度,人为你服务,你说走就走?”
“小点声,又不是没给钱,哪来这么多事。”
“这是钱的事吗?”
“不是钱,开个毛的诊所。”
众所周知,牙科的收费有多高,牙医的收入就有多丰厚。
看着侧后方副兴师问罪的宁菲,看着路人那频频递来的视线。
不愿给人看热闹的林宁,表情较之前认真了些。
“听话,我不想在大街上跟你吵吵。”
“我也不想跟你吵,你答应我的,不可以食言。”
“行吧,东子,送太太上车。”
话已至此,说啥都是白搭,看着说罢就走的他,看着迎面走来的林东。
本想借题发挥,给其说教番的宁菲,万万没想到。
自家这位先生,不仅拿保镖解决夫妻之间的摩擦。
这保镖也不知是脑筋缺根弦,还是天生愚钝,情商为负。
竟当着路人的面,无视自己的阻拦,拽着胳膊就往车边走。
“林宁,你大爷,不带你这样,一言不合上保镖,你。”
“闭嘴,裤子脱了,跪那吧。”
就事论事,在做牙这件事上,林宁也想和颜悦色的好好跟宁菲沟通。
奈何这姐也不知是恃宠而骄还是缺乏教育,大有种不依不挠的架势。
“凭什么,错的是你,为什么罚我。”
不否认,家规是自己的坚持,但不代表可以滥用。
不等林宁开口,并不觉得哪里有错的宁菲,严肃且认真。.Ь.
“有必要提醒你,我给你惩罚的权利,是建立在有犯错的前提。”
“我知道,如果非要找个原因,当街跟我吼,当街质问,算吗?”
“就算我有错,也是因为你,所以我才气不过跟你吼了两句。”
“也是,是我的问题,东子,开车,回家。”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实不相瞒,我打小就怕去医院。”
还是那句话,男人嘛,除非有必要没必要撒谎。
未免宁菲抓着不放,自知理亏的林宁,装作难为情的样子。
“尤其是拍片,检查那些,每每想到就紧张害怕到心怵。”
“等下,只是个检查,这有啥好怕的。”
以对他的了解,以他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没可能会怕这些。
出声打断的宁菲,直觉吧,就觉得林宁并没有说实话。
“应该是有啥心理障碍吧,不说这个,我饿了,中午吃啥。”
“中午吃,米饭好不好。”
不得不说,林宁这话题转移的,的确有够生硬。
以免刨根问底惹他不喜,只能暂时作罢的宁菲,一边说,一边拿过手机。
“我在盒马叫点菜菜,回家给你露两手。”
“怎么着,真准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
“老公喜欢吗?”
“真话是,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假话呢?”
“假话是,我从不说假话。”
“要点脸,你的假话还少啊。”
即便时隔多日,这会儿想来,依旧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要脸干嘛,想要活得滋润,就不能要脸。”
这是来自“他”的记忆,树没了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林宁表示认同,也不完全认同,在他而言,自己可以不要脸,宁菲不行。
若是宁菲也不要,没了娇羞没了脸红的她,势必会差点意思。
。。。。。
半小时后,和园,别墅,08栋。
苏漫妮来微信的时候,目不转睛的林宁,就杵在厨房外。
借他的视线,灶前忙碌的宁菲,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个美。
这种美,不只是单纯的视觉美,还有心里美。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为你洗手作羹汤,想不美都难。
“妮妮:哥哥,这里有俩个问题,卖萌”
“林宁:说来听听。”
“妮妮:商场贴的导盲犬禁止入内,这个标示是给人看,还是给狗看?”
“林宁:需要问么,肯定是给人看。”
“妮妮:给人看?你说狗主人?”
“林宁:不然呢,狗又不识字。”
“妮妮:好吧,下一个。”
“妮妮:白骨精头疼,她是去看脑科,还是看骨科?”
讲道理,这算哪门子问题,给白骨精看病,鲨雕吗?
再次看了遍那边的消息,林宁没好气儿的撇撇嘴。
仅凭这沙雕问题就可以确定,那边的苏漫妮也是够无聊的。
“林宁:你的问题先放放,我这有俩问题给你。”
“妮妮:什么问题,可爱”
“林宁:检查写了?视频录了?”
所以,宝宝找他猜谜是脑子抽了,还是皮痒了。
鼓嘴,凝眉,看过消息的苏漫妮,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赶脚。
“这是怎么,突然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这是王丹丹,看着邻座闷闷不乐的好姐妹,看着其脖子上的蝴蝶结。
语带关心,行至其身侧的她,不用想也知道。
能让苏漫妮这般动容的人,必然是那位疑似显赫的大佬。
“别提了,本来想逗逗他,结果他让莪交检查,还有视频。”
“这有什么,昨晚不是写了录了,给他就是。”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就得给,搞得宝宝有多怕他似的。”
“呵呵,知道你厉害。”
微笑,转身,王丹丹一边说,一边于桌面拿过手机。
同人不同命,苏漫妮可以耍性子,可以任性,那是他的纵容。
而受雇于他的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本,亦没有任性的资格。
“丹丹:老板,你好。”
“丹丹:您要的视频,我这边已于昨晚11点发至您邮箱,请注意查收。”
“林宁:辛苦,给我说说,她昨晚都干嘛了?”
“丹丹:昨晚?不知老板问的是?”
“林宁:美甲后,睡觉前,她都干过什么,去过哪,见过谁。”i.c
“林宁:捡重点,照实说,越简略越好。”
“丹丹:美甲,吃饭,回寝室,写检查,洗漱,休息。”
“林宁:没干别的?没去过男寝?”
男寝?他怎么知道苏漫妮有去男寝?
王丹丹怔了下,很难不去多想的她,下意识看向桌前的好姐妹。
事实是,这姐妹不仅有去男寝,还找过位高高瘦瘦,秀气俊逸的学长。
“看我干嘛,你是在跟他聊天吗?”
“他在问我你的行程,还问我你有没有去过男寝。”
“就知道是这样,你怎么说?”
“怎么说取决你,你若不想他知道,我就给他说没有。”
“这样啊,不怕他知道真相后迁怒于你,你或许会为此丢掉这份工作。”
“相比你说的这些,我更怕他对你不好。”
就很意外,以王丹丹的窘境,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知道这是在表立场的苏漫妮,如果说姐妹情谊有段位。
那么现在的王丹丹,已然从过去的青铜,升至白银。
“谢谢你肯为我着想,我在他那没秘密,你照实说就是。”
“好,我这就给他说。”
说话的同时,照实给那边去了微信。
约莫五分钟的样子,随着一抹橙映入眼帘,愣在原地的王丹丹。
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天,会有这么个他,给自己转了这么大笔钱。
“林宁:转账”
“林宁:你的年薪加奖金,请理智消费。”
模糊的视线,崭新的手机,热乎的转账,此时此刻就像是揉碎的洋葱头。
王丹丹哭了,无语泪两行的她,哭的是苦尽甘来,流的幸福的泪。
有了这笔钱,家里的债可以还一些,父母的担子可以轻很多。
有了这笔钱,那些无力承担的进口药,可以给妹妹用一些。
苏漫妮笑了,看着喜极而泣的舍友,有被感染的她,笑着拿过手机。
从王丹丹的状态可以确定,那边的林宁,定是如了自己的愿。
“妮妮:谢谢你肯答应我的请求,付了她整年的薪水。”
“林宁:只是谢谢?”
“妮妮:烦人,答应你那个,人家会做啦~”
“林宁:乖,就这样,先忙。”
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李莎,未免也太突然了点。
和园,别墅,桌前的林宁,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短信。
就在刚刚,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那个深埋于心底的姑娘。
那位配得上这世间所有完美的她,毫无征兆,突然来了条短信。
“李莎:知道你不会拉黑我,聊聊。”
“林宁:聊什么?”
“李莎:如果我说聊钱,会不会失望?”
“林宁:如果我说会,你会怎样?”
“李莎:我会彻底断了心底那点不该有的念想。”
“林宁:如果我说不会,你又会怎样?”
“李莎:我会给你讲个故事,关于那个梦。”
“林宁:我喜欢听故事。”
“李莎:在梦里,我们结婚了,有三个孩子,有林东,林北,林红。”
“李莎: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太多与你纠缠不清,让我伤透了心的女人。”
“林宁:难怪你不肯见我,难怪你要跟我保持距离。”
换位去想,若是自己也做这么个梦,应该会有相同的选择。
毕竟在多数人眼里,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跟他人分享。
“林宁:方便说下,你说的林北,林红是?”
“李莎:林红是我怀大宝时你送我的助理,林北是你给我的保镖。”
“李莎: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在梦里。”琇書蛧
“林宁:谢谢你肯跟我分享你的梦。”
“李莎:不客气,你的秘书是夏小敏吧?”
夏小敏?她的梦里还有夏小敏?这特么也行?
林宁懵了,比这更懵的,还有紧随而来的这条。
“李莎:在梦里,她跟你纠缠了十年,还有俞静,韩韵等。”
“林宁:韩韵,俞静?”
“李莎:没错,是她俩。”
“林宁:你吓到我了,我们还是聊点轻松的吧。”
“李莎:比如?”
“林宁:钱,在我这儿,没有比钱更轻松。”
“李莎:你到是一点也不谦虚。”
“林宁:就这么个优点,没理由藏着掖着。”
“李莎:10亿,还聊吗?”
就事论事,这上来就10亿,会不会太多了点?
林宁哼了声,或许是粘染了铜臭,此时的她,到是少了点初见时的仙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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