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劳，2L，就餐区。
滔滔不绝的苏漫妮，就像是吃了本《十万个为什么》。
越听越烦的林宁，也想和颜悦色，也想耐着性子给予解答。
奈何这姑娘不讲诚信，说是最后一个问题，这都问几十個了，还在问。
“为什么想我单方面跟你合作，你跟组织不是一条心吗？”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还没入职吗？”
“为什么冷着脸，是因为我问太多了吗？”
“为什么转身就走，为什么。”
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连串的发问，通过阅读他的微表情。
这一刻的苏漫妮，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在撒谎。
如果不是撒谎，他为何避而不答，为何不敢对视？
如果他所言属实，又为何走的这么匆忙，连句交待都没。
微笑，起身，行至窗前的苏漫妮，饶有兴致的拨着脖颈处的小铃铛。
不否认，在他说那句体检前，那时的自己是有相信他的狗屁胡言。
但，恰恰是那句体检，让他百密一疏，漏了马脚。
“这都异能了，还去医院体检，会不会不太严谨。”
“至少也得编个定点医院嘛，呵～”
苏漫妮笑了下，稍显得意的她，并不知道。
自以为细若蚊蝇的呢喃，在林东那，却是清晰可闻。
“你确定，确定她说的是编，确定她的原话是至少得编个定点医院。”
这是林宁，看着身侧负责窃听的林东，成功打发过康彦的他。
仅凭这个“编”就足以确定，前面那出临场发挥的戏，演了个寂寞。
“回老板，我确定她说的是编，编个定点医院。”
“得，跟我走。”
“...”
所以，他这是？突然跑来找我，该不会是？
美目一凝，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宁，看着其身侧面无表情的保镖。
大感不妙的苏漫妮甚至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随着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错愕的视线，是贴有隐私膜的车厢。
是端坐的他，以及他手中最熟悉不过的项圈。
“我天，这，不是，你。”
“你自由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你打晕，若有冒犯，说个数。”
林宁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向苏漫妮的眼神，多是歉意。
就在刚刚，耐心尽失的他，本想让林东将其打晕，再尝试强拆的可能。
哪曾想，就在林东拽上项圈的那刻，就在林东即将发力的刹那。
脑海中的系统，竟然给了个即便是现在看，依旧让人后怕不已的提示。
“叮，心声choker，外力强行拉扯中”
“叮，因无法承受外力作用，宠物妮妮或将断颈而亡”
“叮，为确保宠物生命安全，项圈自行解绑”
就是这个提示，让仿若雷击的林宁，惊出了身冷汗。
就是这个提示，让后知后觉的他，猛然意识到。
这个出自系统，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林东，并没有生死的概念。
“那个，能给我说下，你是怎么把它摘下的吗？”
“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起这个项圈与你无关就好。”
“怎么会无关，那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苏漫妮的声音大了些，似乎对项圈的归属存有异议。
知道这是欲望，是私心作祟的林宁，淡淡道。
“所以呢，你见我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摘掉它？”
“是这样，可。”
“可你不舍了，不舍它赋予你的能力，对吗？”
答案是肯定的，任谁拥有体验过那般逆天的能力，都不会舍得放弃。
包括现在的林宁，若不是项圈不可换人，若不是惦记那大有可为的能力。
成功收回道具的他完全可以让林东送苏漫妮下车，而不是在这儿费心机。i.c
“你不需要回答我，但我需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
“实不相瞒，异能那些是我编的，其目的只是想你戴着项圈为我所用。”
林宁的声音很平静，说话时特意开了眼技，对上苏漫妮的眼。
感受自他的真诚，知道这是在摊牌的苏漫妮，犹豫良久，方才道。
“我也不瞒你，打你说出体检，我就知道你很大可能是在骗我。”
“呵呵，你都知道，还问那么多？”
“就是想确认下我的猜测，顺便看看你会怎么圆谎。”
“明白，既然项圈已摘，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从此两不相见。”
说到两不相见时，林宁故作遗憾的叹了下。
看着他手间的项圈，联系此物的神奇之处。
神色复杂的苏漫妮，前面有多惊讶，这会儿就有多不舍。
“那个，你会给它找个新主人吗？”
“当然，仅它初期所赋予的能力，我。”
微微一顿，戛然而止的林宁，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项圈。
看在眼里，猜到这家伙多半是说漏嘴的苏漫妮，顺势想来。
既然是初期，那就表示这东西并不局限于聆听，还有更多的可能。
“怎么突然停了，是有问题吗？”
“没，只是突然想起个事。”
“好吧，如果你可以更坦诚些，莪或许会心动也不一定。”
“心动？”
“如你所说，我的确舍不得它所赋予的能力。”
“理解，我不也是因为那该死的能力才想方设法的骗你。”
林宁摇摇头，在苏漫妮看不到的角度，眼底多了抹狡黠。
事实上，包括那句看似说漏嘴的“初期”，都只是为了钓苏漫妮的胃口。
这是来自“他”的记忆，对付聪明人，就要使其乐于听闻。
只要她听进去，且心生贪念，自会想办法说服自己。
“那个，我能在看看它吗？”
“抱歉，不能。”
“我只是想在看看它，没想占为己有。”
“贪字害人，你才18，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该被外物所困。”
“外物所困？你的意思？”
“就像你说的那般，总不能戴着它去洗澡，去睡觉吧。”
林宁笑了笑，笑的很温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苏漫妮很纠结，纠结于，是这样一无所获，念念不忘的走。
还是戴上那个项圈，虽受命于他，却享有势必会精彩纷呈的人生。
“如果我答应你，如果我戴上它，你还会遵守你的承诺吗？”
“不会。”
“为什么，刚在麦当劳你不还承诺我随便花。”
“因为那时的我只有一个你，现在的我可以有很多你。”
“什么你不你，不就是想说物以稀为贵么，之前你没得选所以愿意出高价，现在你可以选自然不需要那么宝贝我了。”
“差不多，你果然很聪明。”
“聪明有什么用，你都计划选别人了。”
说话的同时，再次看了眼那条充满无限诱惑的项圈。
每每想到它会换个新主人，每每想到新主人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
食髓知味，有过切身体会的苏漫妮，就有种为之不顾一切的冲动。
“不否认，我是有在计划选别人。”
随手将项圈丢置于后排，故作轻松的林宁，接着道。.Ь.
“你知道的，这世上愿意为钱卖命的很多，而我又恰恰很有钱。”
“知道你有钱，用不着给我这儿炫富。”
“我不是炫富，我的意思是，只要钱到位，有的是人不把自己当人。”
“...”
“你可以下车了，东子，找个地铁站，送我们妮妮。”
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到妮妮时，林宁轻叹了下。
看着怅然若失得他，想到铭牌上的昵称，苏漫妮下意识道。
“等下，那铭牌上是我得名字。”
“放心吧，只要钱到位，愿意叫妮妮，愿意改名的很多。”
“谁要你放心，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的是？”
“我，我可以做你的妮妮，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就事论事，相比项圈赋予的能力，只是受命于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似是觉得不够，赶忙改口的苏漫妮，连齐天大圣不还戴着紧箍咒嘛。
“不是三个，是五个，不对，是六个。”
“六个？”
“只要你答应，我就做你的妮妮。”
“不好意思，我拒绝。”
此一时彼一时，换作刚刚，在项圈没摘前。
别说六个，就是六十个条件，为了那逆天的技能林宁都不得不答应。而现在，虽说项圈有规定不能换人，但，苏漫妮又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都决定做你的妮妮了。”
“需要问吗，刚夸完你聪明。”
“那五个，五个总可以吧。”
“三个。”
“四个，这是我的底线，不接受讨价还价。”
“两个。”
“你，你刚不还说三个吗？。”
“呵呵，那就三个吧。”
微笑挑眉，看着气乎乎得她，看着她那有别于宁菲的可爱。
知道见好就收的林宁，一边说一边翻身拿过故意丢置后排的项圈。
“你可以说了，悠着点，我不保证全答应。”
“第一，你不能欺负我，更不能让我做违反公序良俗的事。”
“没问题，我只要你的能力，其他我没兴趣。”
“没兴趣？”
“简单的说，我对小短腿不感兴趣。”
“你才小短腿！”
特喵的，也没见他有多高，居然说我腿短！
鼓嘴，凝眉，有被气到的苏漫妮，谁还没个大长腿的梦。
“不好意思，如有冒犯，请自行忍耐。”
“忍你个头，第二，这件事仅限我跟你知道，绝不许外传，包括你老婆。”
“我没问题，问题在你，若你不慎被人发现，算谁的？”
“若是因为我，我自认倒霉。”
“ok，继续。”
“第三，我，我要钱。”
事实再次证明，但凡谈到钱，这在硬气的人，都硬不起来。
看着神色扭捏的苏漫妮，看着她那鼓得跟河豚似的俏脸。
笑而不语的林宁，迟迟等了两分钟，这才给了个响指。
“可以谈，说个数。”
“我要两万，每个月，可以吗？”
“我给你翻两番。”
“两番？你确定？”
两万的两番，岂不是8万？这么算，姐年薪百万？才大一？
错愕抬头，确认自己没算错的苏漫妮，难以置信的对上林宁的眼。
也没看出有清澈的愚蠢在，怎么就跟傻子似的。
“我确定，除此之外，包括你得衣食住行，我一样会负责。”
“谢谢，我没问题了，你可以把它给我了。”
“不急，再给你前，我需要给你强调一下。”
“强调什么？”
“这东西的能力你清楚，若是让有关部门知晓，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仅凭个项圈就能看见人心里话，这要让有关部门知道，怕是要被切片。
不等林宁继续，知晓其中厉害的苏漫妮，竖了三根手指，郑重其事。
“以我过世的父母起誓，关于项圈的能力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有。”
“等下，你刚说的是过世？”
“对呀，怎么了？”
“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妈的，早知道这姑娘是这么个情况，就不该想着法的算计。
随手甩了个耳光给自己，打小就无父无母的林宁，太清楚这其中的苦。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刻的他，心中的自责愧疚，全特么在巴掌里。
“我天，你没事儿吧，干嘛打自己。”
“没事，项圈的事到此为止，我会给你五十万作为整件事的补偿。”
“不可以，不都说好了吗？”
“那个，不瞒你，我跟你一样，也是天生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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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书院南巷，08号。
林宁到的时候，宁菲正在夏小敏的协助下指挥工人给公司挂牌。
按她的想法，是想选个黄道吉日，请些领导，剪个彩，热闹下。
奈何林宁不同意，用他的话说，整那玩意儿干啥，直接挂。
“春花传媒？这，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惊喜？”
这是林宁，看着眼前的牌匾，匆忙赶来的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否认，公司的命名是给了宁菲，可这个春花，就感觉差点意思。
“呵呵，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
莞尔一笑，快步上前的宁菲，自然而然的挽上林宁的手臂。
得益于后世的记忆，在爱人提议给公司命名时。
两世为人的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春花。
“春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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