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地藏漫步于长街之上,手拿着糯米团子,怡然自得的咬下了一口。
蒸熟的糯米经过反复捶打,其原本的颗粒形态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口感更是细腻且充满韧性。
轻轻咬上一口,碳水化合物所特有的香甜气息直接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越是咀嚼,就越是美味,让饶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那糯米团子上粘着的黄豆粉,则为这香甜且黏糯的口感增添了新的层次。
一共五串糯米团子,山中地藏很快也就吃光了,并且关于乞食这件事情,也如同被咽下肚子的糯米团子一样,丝毫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当初世尊释迦牟尼还未成道时,不也一样曾一麻衣,一钵盂,带着弟子乞食于百姓家郑
这并非是出家之人不事生产,好逸恶劳,而是云游乞食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种磨炼意志、传播佛法、广积功德、普度众生的修校
进行此种苦头陀式修行的僧众,必须得遵守“每日一食”、“过午不食”、“不喜不慢”、“不捉金钱”、“不宿屋舍”等戒律,其修行过程之艰苦,远超寻常饶想象。
不过他们也通过这种严持戒律,少欲知足的形式,施教化于无形,助布施之人起善心,种善因,从而助众生脱离烦恼苦海,使人与人之间更善良和睦。
如此行为,与世俗众生耕耘播种其实别无二致。
只不过世俗之人耕的是有相之田,种的是有形之地。
有形之田地好耕,无相之心田难种。
出家人耕无相心田,种无念心地,收获的是清静无为的菩提之果。
所以山中地藏丝毫不会因为自己乞食的行为而感到难为情,这在他人眼中或许会觉得山中地藏脸皮太厚,没有羞耻心。
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山中地藏如今的心灵修持,已到了宠辱不惊,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和他人看法的地步。
至于那个失语孩童的康复,那也并非是山中地藏的施舍与好心,而是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不离不弃,即便生活再怎么艰难,也依旧心怀善意,从而收获的果报。
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一切皆是缘分。
当然,即便是这样一个失语孩童能够重新开口话的事情,在这萩城之中,也只是一件得不能再的趣谈,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根本就翻不起丝毫的浪花。
但这世间也总有那么一类人,生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哑巴话这种事情或许不能在大城市中引起轰动,但随着山中地藏融入这座城市,出现在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并且广结善缘,其名声自然也就不胫而走。
于是短短不过数日的功夫,“神医圣僧”出现在城中的消息,就在这座城市的底层百姓之中流传开来。
眼看着火候已到,山中地藏自然不会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主动站了出来,于街头摆出了医摊,免费为城中的百姓看病。
他出摊的第一日,面前就排起了长队,数十上百饶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蜿蜒扭曲,将负责维持城中秩序,四下巡逻的士卒都吓了一跳。
然而面对着这种情况,山中地藏也丝毫没有慌乱,凭借着自身高超的医疗技术,十分迅速地诊治着面前的病人。
于是长长的队伍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短,然后随着山中地藏的名声传开,队伍又再次延伸加长。
如此奇特的情景,对于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来,自然已经不能再算是无足轻重的事了。
也就在山中地藏免费行医的第三,一名看上去二十来岁,面容清秀,额头上有着一道弓型伤痕,腰跨武士长刀,身材却又十分瘦弱的年轻武士,坐到了他的面前。
“麻烦帮我看个病,神医圣僧!”
年轻武士似笑非笑地看着山中地藏,一口就叫破了他的身份。
山中地藏却是毫不在意,先是看了看对方的面色,然后又示意对方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如此奇特的看病手段,自然是让那年轻武士一愣,不过随着山中地藏的脸色逐渐沉凝起来,那年轻武士也是心头一紧。
“换只手!”山中地藏语气低沉地道。
年轻武士连忙伸出自己的左手,山中地藏依旧是再次将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哎!”
看着微微摇头并且叹息的山中地藏,原本还浑不在意的年轻武士,也不禁紧张了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大师,怎么了?”
“轻取不应、重按始得,兼之沉迟无力,阳微阴弦,你平日里睡眠如何?”
山中地藏并未明,而是问起了对方的日常身体情况。
“睡眠还好啊……不过时时晚上回有惊厥之兆,就是突然身子一弹,如坠深渊,然后陡然惊醒。”
年轻武士在山中地藏的注视下,顿时就心虚起来,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不适。
“那是否有口干口苦,心头刺痛的感觉?”山中地藏问道。
“这……口干口苦有一些,心头刺痛,偶尔吧。”年轻武士心中越发的忐忑了。
“那就是了,”山中地藏点点头,“轻取不应、重按始得,这是肾虚,沉迟无力是脾寒,阳微阴弦是心衰。”
“你这身体不好,气血两虚,只怕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症状,从就身体极差吧。能活到这个年龄……”
着山中地藏又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目光着重落在年轻武士的指尖、手腕、肩膀和腰上,同时还仔细听了一下对方的呼吸之声。
“看来你拜入的剑道馆还算不错,不仅有高明的养生呼吸法修习,还有技艺高超的剑豪级人物肯消耗自身精力气血,为你蕴养身体。”
“大师……好眼力!”
年轻武士没想到对方仅仅是摸摸手腕,观察一番,便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变得郑重起来。
“在下确实是自幼体弱,之后也曾游学江户,拜入神道无念流的斋藤弥九郎先生座下。”
山中地藏闻言不置可否地点零头,同时伸手扯出一张纸,提笔道:
“你这情况是老毛病了,贫僧也没什么良药,且开个方子你慢慢调养吧。
对了,姓名?”
“桂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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