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因为信田医生的那件案子。”
古畑警官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阿斯玛还有些疑惑,好在夕日红看着他解释道:“佐介秀二只是个普通人,而杀死信田医生的,却是个使用幻术的忍者。”
“这只是原因之一,”古畑警官这时又说道:“除此之外,佐介秀二下在粮食中的毒药,来历也是扑朔迷离。”
“京都城内的药店,还有一些地下世界中的黑医,我都已经找人询问过了,他们并没有出售那种无色无味,还能长久有效的毒药。
所以这件事情我并未向上汇报,因为我怀疑那个忍者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间谍。”
说着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警部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管理就像筛子一样,这消息要是汇报上去,走漏了风声,那个间谍说不定就被惊动了。”
山中地藏几人点了点头,他们明白,长时间的京都生活,早就将那些警察养成了一群酒囊饭袋,像古畑警官这种精明强干的人,反倒是成了一个另类。
“如果是使用毒药的话,风之国的砂忍是最有可能的。”
山中亥一此时分析道。
“所以你的选择是对的,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别国忍者,不是你们警察可以插手的。
我会向火影大人那边禀报这件事情,到时候应该会有专门的忍者前来处理,你只需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古畑警官点点头,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得时间不早了,古畑警官还要去面见大名,双方这才相互道别。
“这位大叔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猿飞阿斯玛看着古畑警官那远去的挺直背影,感慨了一句,山中地藏几人也皆是沉默不语。
是啊,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城市,里面也有着“奇怪”的人儿。
只不过就算这里再怎么奇怪,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四人默不作声地来到京都城门前,排着队缓缓穿过了城门。
然而才跨出高耸的城门没多久,小队中的气氛却是越发得压抑。
原因很简单,在这火之国的都城京都之外,宽广的大道旁,竟然已经有不少饥民跪在地上磕头乞讨了。
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骨瘦如柴,虚弱地萎顿在道旁,或躺或坐,面前摆放着一个破碗,双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那高大的城墙。
而就在他们身边,那些大道两旁的树木,很多连树皮都被剥光了,只剩下白花花的树干暴露在外面。
除了这些以外,偶尔也会有城中的富户坐着牛车,带着仆从,从他们的身边经过,深入到那些饥民群体中。
山中地藏还以为那些富户是来赈灾救济的,但很快人群中就传来了妇女的哭喊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夕日红瞬间变了脸色:“那边是怎么回事?”
山中亥一只是淡定地扫了一眼,“每逢这种时候,流民都会卖儿卖女……”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衣衫褴褛的饥民也同样在打量着他们,绿油油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夕日红三人的身上,直到看见他们身上的木叶护额,这才害怕地挪开了目光。
然而等他们穿过了这群饥民后,凄厉高呼又让人忍不住回过头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一个被富户选中,拖上了牛车的年轻少妇,抱着一个壮仆的大腿,极力阻止他将自己的孩子扔到地上。
“别在这里,求求你了,让我带上他吧,留在这里他会没命的!”
少妇的苦苦哀求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周围那些围观的饥民,一个个都不自觉地挪动了过来。
眼见得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壮汉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最终还是在富户的命令下,放任年轻少妇抱着孩子,驱赶着牛车匆匆离开了。
周围聚拢来的饥民们纷纷发出了失望的叹息,而那看守京都大门的士兵们,也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发出阵阵戏谑的笑声。
这一切的一切,明明与贩卖人口无异,却并没有城中的官员出来阻止,甚至官老爷们可能连看都不会看这边一眼。
然而这一切对于山中地藏他们三个孩子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冲击。
猿飞阿斯玛看着这残酷的一幕,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夕日红更是不忍地扭过了脑袋。
唯有山中地藏结合着前世的历史政治知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国家长久发展以至于土地兼并严重,战乱的来临导致物价飞涨,租地或是少地的农民无法抵挡这种冲击,最先破产,成为失地的流民……”
说到这里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山中亥一会表现得那么冷淡。
以这忍界魔幻而又残酷的历史来看,相必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时期,他就已经见多了这种好似地狱一般的情况吧。
或许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轮回。
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同样在老师的带领下,目睹了这种凄惨的景象。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种事情依旧还会再次发生。
所有的那些善良与不忍,在这种宿命一般的轮回中,也不过是无所谓的损耗罢了。
“春花秋月知多少,往事何时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依栏回首,尽在月明中。”
山中地藏又想起了初来京都城时,在那秋月楼的春花阁中,所看到的一首诗词。
是啊,对于那些达官贵族,京都城里的人上人来说,眼前的这一切,可不就是被东风吹落的残花败叶嘛。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依栏远眺,岂不又是歌舞升平?
他的目光渐渐放远,越过眼前这些底层蚁民们的悲剧,穿透那厚重的城墙,仿佛够看见,就在那高耸的城墙之后,宽广的大街上人潮汹涌,奢华的酒席上觥筹交错。
美食的香味混合着财富与金钱的气息,依旧能够堆砌出一个盛世的繁荣景象。
“哎……阿弥陀佛!”
山中地藏双手合十,默念着佛号,一种无力感悄然涌上心头。
他能做些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能够让他宽慰的,也只不过是悄悄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干粮,偷偷塞进路边几个乞讨的孩子怀里罢了。
等到他再转身跟上老师和同伴的步伐,也仅仅只是徒留下一声叹息,渐行渐远。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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