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咦?”
王魃诧异地看向这颗蛋。
金红色的光芒在蛋壳的缝隙中微微闪烁。
他养了那么多年的灵兽,立时便察觉到了这颗蛋的不凡。
“这难道是翻明的蛋?可是它之前那颗似乎比这颗要大了太多太多……”
王魃心中升起了一些猜测。
让戊猿王不要惊扰,他则是仔细感受了下蛋周围的温度,确定没有波动之后,便即退了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魃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过话刚说出口,他便反应了过来。
戊猿王向来喜欢坐在树上修行,发现这颗蛋也并不出奇。
果然戊猿王也比划着做出了打坐的姿势。
同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自己长满了毛的裆里抓了抓,随即抓出了一大把模样各异的戒指。
推到了王魃的面前。
“储物法器?!”
“这么多?你从哪弄来的?”
王魃吃惊地看向戊猿王。
他只是一眼扫过,便察觉到了这些储物法器竟个个都是品质不凡,显然原主人的身份都不低。
戊猿王双臂张开,做出扇动的动作,又指了指远处的雪坑。
王魃顿时恍然。
“你是说,从翻明掉落的羽毛里找到的?”
“嘻嘻!”
戊猿王咧嘴开笑,也不邀功。
它虽然已经会说话,但似乎并不喜欢开口。
将戒指都拿给了王魃之后,便跳到树冠的一个分杈上盘坐了下来。
王魃忍不住将神念从这些戒指中扫过,随即便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
十余个戒指之中,藏着诸多灵物。
这些灵物,品质几乎没有低于四阶的。
符箓、不知用途的丹药、魔气四溢的法器、不知名的枯骨、血盆等等。
大部分成品宝物都带着一些邪异的魔道气息。
但也有部份珍稀的天材地宝。
王魃身为地物殿五行司总司主,对这些材料倒也大多都能认出来。
却更加吃惊。
“这……这恐怕搜刮一个小国的全部积累,也未必能有这么多的宝物吧?”
“其中一些东西,便是元婴修士也颇有用处。”
他忍不住拿起了一块半个手臂粗、晶莹剔透的紫英石乳。
这东西他认识,唯有在灵气极度浓郁的特殊溶洞之中,经由一种名为‘紫英水’无数年的滴灌,方能成型。
服之,能助元婴修士渡劫之时,少些许心魔之扰。
指头大小,便价值堪比一件四阶法宝。
却一块难求。
“心魔……”
王魃心中微微思索。
他有万咒门的宁心咒,对于心魔之扰,倒是并没有太多担忧。
何况这紫英石乳的量出奇得多,他其实也用不了多少。
想了想,他将这紫英石乳切作了十余份。
取出了其中两份,又在其中挑了几样价值同样不菲的灵物。
“看样子像是魔宗修士的法器……也不知道这翻明到底是劫了什么人。”
王魃心中掠过一缕思索。
但随即便抛之脑后。
不管翻明是如何做的,反正现在都是他的了。
待有空再检查一番,防止暗含什么暗算人的手段。
他随即便带着这两份紫英石乳,以及几样灵物,找到了附近躲在铁船中疗伤的英合、李应辅二人。
“总司主。”
英合看到王魃,脸上略有些惭色。
身为王魃此行的护道之人,却一个照面便被翻明击溃。
这般情况,着实让他有些无颜面对王魃。
王魃却是先一步走上前,语带感激,由衷道:
“若非英护法和李护法及时阻拦,王魃恐怕已经被那翻明吞了,还请二位受王魃一拜。”
说罢,当即便朝着二人分别行了一礼。
英合和李应辅自觉护持不力,皆是连忙避开,连道不敢。
王魃却仍是诚恳道:
“二位护法莫要觉得输给这翻明便觉丢脸……李护法应是知晓,当日灵威子师叔与曲中求师叔二人遇上翻明,也同样是一下子便中了招,此禽毕竟有元神加持,施展幻术,化神之下难敌也是再正常不过。”
听到王魃的话,英合颇有些惊讶:
“连灵威子峰主和曲镇守都中招了?”
李应辅昔日也曾在森国,知晓其中情况,连忙点头。
英合见状,不由得微微释然。
他虽然在天元殿中也算是战力不俗,但是比起灵威子这等老牌元婴圆满修士,尤其是曲中求这种在元婴圆满中,都称得上是翘楚的存在,却还是差距极大。
连这二人都输给了此禽,他打不过也实属正常。
不过他旋即便意识到了王魃这番话的用意,不由得微微躬身,面露感激道:
“多谢总司主警醒。”
若不是王魃特意开导,他说不定会为此留下什么心结或是破绽。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王魃这番话无疑是断绝了这个可能。
对方显然是用心良苦。
王魃连忙摆手,随即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连忙从袖中,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紫英石乳,以及几样他暂时也用不上的灵物,分别塞给了两人。
英合和李应辅一愣,皆是认出了这东西,眼中各自升起了一抹渴望。
英合却连忙摆手道:
“这……总司主,这万万使不得!”
李应辅见状,有些犹豫,也连忙推辞。
王魃却是一瞪李应辅:
“李护法,怎么我这个总司主的话,你也不理会了?”
“这……多谢总司主。”
李应辅与王魃共事也有些时日了,自是清楚王魃并非那种故作大方之人,见王魃故意以身份压人,只得苦笑着收下。
王魃见李应辅收下,随即笑着看向英合:
“英护法。”
英合仍有些迟疑:
“总司主,我……”
李应辅在旁催促道:
“英护法,你就收下吧,总司主一言既出,岂有收回的道理。”
英合闻言,终于还是默默收下了这份谢礼。
非是他不知进退,实在是……总司主给得太多了。
收下了紫英石乳和几样灵物。
英合看向王魃的眼神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属于自己人的亲近。
而李应辅则是暗暗庆幸自己的眼光。
“我跟着总司主才这么点时间,便已经攒了我在地物殿干了二三百年都未曾攒到的修行资源,当初还好我下定决心……”
王魃则是又询问了一番两人的伤势。
随后两人也询问起了王魃跟着那位女修修行的事情。
“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位前辈给了我冰道传承,让我先行自悟,过半个月,便前往这天柱之顶,接受考验或是请教问题,若是不能通过,便无法修行,只是这半个月时间,实在是……”
实在是太长了。
王魃摇头无奈。
他刚接到手,便顺利入门。
心中多了不少对冰道之法的领悟,也有不少的疑惑。
只是对方丢给他玉简之后,便直接飞回了天柱之上,他一时也不太好去找对方。
以至于这几日他只能自己自行琢磨。
英合和李应辅闻言,也都认同地点头道:
“半月?这么短的时间,无有指点,又能悟出什么?”
王魃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是咽了下去。
又闲谈了一会,王魃便即告辞。
而英合二人则是也向王魃开口,说是之前带了那些散修们上船,既然这些散修都发挥了作用,他们也打算给这些人行个方便,带这些散修去一些没那么冷的地方搜寻北海洲灵物。
王魃自无不允。
望着铁船飞远。
王魃也按捺住了心中的些许急躁。
盘坐在碧玉火桐树的树冠上。
时而琢磨着《冰魄蜕神札》,时而轻轻拨开树冠的火叶子,看一看其中的鸡卵孵化进度。
时而又冲一泡地物殿特供的四阶灵茶,使得他神思清澈,对《冰魄》的领悟,飞速提升。
风雪飘摇。
热气蒸腾。
这片如火烧云一般的树冠,仿佛是这天地之间仅有的净土。
过了数日。
树冠中的鸡卵终于完全破壳。
裂开的蛋壳中,一只一人多高的小鸡崽摇摇晃晃地迈着两只金黄色的爪子,走了出来。
虽是刚出生,但身上却已经有一层黄灿灿,带着一丝火红、黑边的绒毛。
模样可爱之中,又带着一丝尊贵的味道。
“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王魃微微皱眉。
他经手的小鸡崽数以十万计,若是以前,一般的小鸡崽刚出生也看不出什么。
但此刻的小鸡崽,却和他之前见过的鸡崽都不一样。
“形体和黑羽鸡有点像,这爪子和这鸡喙,倒是有点像是幻影鸡,尾巴这段没长出羽毛,但是看这尾尖却有些偏向凤羽鸡,绒毛的颜色也有点像……”
正想着,这小鸡崽睁着惺忪的眼睛,歪着脑袋看向王魃。
迟疑了下,发出了一道奶声奶气的细小声音:
“咯、咯。”
随后嘴巴微微开阖,竟是有一道细微的火光闪过。
“这……丙丁火?”
王魃眼皮一跳!
随即吃惊地盯着这只小鸡崽。
丙丁火是雪阳鸡和雪凤鸡的本领。
但这只小鸡崽口中方才无意中喷出来的火焰,其品质似乎远比三阶极品的雪阳鸡,还要更高一些。
王魃当即便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几张符箓,进行了测试。
“竟是四阶中品!”
王魃惊异地看着这小鸡崽,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了起来。
越看,越觉得是自己豢养的诸多灵鸡大杂交的产物。
只是却融合得恰到好处。
他不由得便想起了之前在森国木森岛之时,甲十五曾经将翻明压在身下的场面。
“甲十五……它的私生活的确是有些混乱,除了黑羽鸡是天阉,无法媾和之外,其他品种的灵鸡,都与它有过一些……嗯,亲密接触,多半是这些灵鸡的元阳残留在了甲十五的体内,又被甲十五一股脑注入了翻明,在翻明元神和阴阳之力的造化下,发生了如此奇特的变化……”
除了这个可能,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方向。
想了想,他随即开启了神虚灵目。
同时运转起血脉甄别之术。
转眼之间。
小鸡崽头顶便悄然展露出来的一道道只有他能看得到的光柱。
光柱之中,有着各种禽鸟的模样身影。
在这些光柱之中,有一道光柱并不起眼,却赫然有一道炽热的火红金雀,傲然立在光柱之上,微微盘旋。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火红金雀蓦然一声轻啼!
随即便有一股炙热气息直贯他的双眸!
王魃猛然闭上眼睛。
旋即又不敢置信地张开双眼,看向了浑然不觉,正张着嘴巴,似是在向他嗦食的小鸡崽。
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只火红金雀的身姿。
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朱雀!”
“这只小鸡崽,竟然蕴含了朱雀血脉!”
他的血脉甄别之术,这些年借助大齐的诸多资源,已经顺利提升到了第五层,能够看出绝大部分灵兽的血脉根底。
即便看不完全,也大致能有所猜测。
而这只小鸡崽的血脉中,那火红金雀实在是太过显眼。
以他这些年来的积累和见识,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辨认出了那只火红金雀代表的血脉。
朱雀!
一种在小仓界内已经绝迹多年,只有文献记载的传说中的神兽。
与那白虎一样的天生神兽。
甚至据说在上界,也同样难寻。
不过眼下的小鸡崽也只是拥有了朱雀的血脉,却还需要得当的培育,才能有化凡为神的一天。
但这终究是一个希望,一个让王魃心潮澎湃的希望。
想到这,他也不敢耽误,仔细检查了这小鸡崽的情况,确认健康之后,又耐心等了一阵子,一边以灵米糠和灵鱼骨、灵石、灵虫等原料配制着食物。
等到它拉完第一泡粪便之后,王魃才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到了小鸡崽的嘴边。
然而让王魃无语的是,小鸡崽看到王魃送来的食物,虽然很配合地凑了上来,但很快便毫无兴趣地抬起了脑袋,眼巴巴看着王魃。
“不吃?”
王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忍不住便想起了同样有些矫情的雪阳鸡。
“是了,这小鸡崽具备了朱雀的血脉……听闻禽鸟之中,神兽凤凰便是不啄生虫,不折生草,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朱雀乃是禽鸟之圣,要求高点倒也正常。”
练实,便是竹实,又名竹米。
不过这说的自然不是凡俗中的竹米,而是灵竹米。
“眼下又如何去找什么灵竹米……总不至于除了这个,别的就都不吃了吧?”
王魃微微皱眉,随后只得在自己的储物法器以及秘境之中,翻找了一阵。
倒是找到了一些源自大齐的灵果。
结果还意外在之前翻明掉落的那些储物戒指中,找到了一些四阶的灵植果实。
王魃死马当活马医,便将这些灵植果实递到了小鸡崽嘴边。
小鸡崽低头闻了闻,随后轻轻张开尚还稚嫩的喙部,一点点啄食着果实。
看起来虽有幼崽的可爱,却又有种独特的优雅和尊贵。
半个灵果下肚,它便不再啄食,凑到王魃的身边,倚在他身上便闭上了眼睛。
似乎完全将王魃当做了自己的父母一般。
王魃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没有将它的生父给喊出来。
“甲十五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伸长了手,抚着小鸡崽的脑袋,王魃心中忍不住暗道。
小鸡崽似是察觉到有些不舒服,又睁开眼,微微调整了姿势。
随后在王魃略有些吃惊的目光中,身体竟飞快缩小,缩到了一只小狗般大小,随后便安心地跳到了王魃的怀里,把头埋进了王魃腋下。
很快便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好高的天赋!”
王魃心中微微惊叹了一声。
才刚出生,便能轻松控制自己的体型大小,他还从未见过。
不过这小鸡崽出乎意料地自来熟,倒是也让他难得升起了一丝乐趣。
“你一身金光,又有朱雀血脉,便叫你……二丫吧。”
王魃目光温和地看向怀中。
小鸡崽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忽然惊醒,伸出脑袋来。
愣愣地看着他。
只是实在太困,又迷迷糊糊缩了回去。
“看来你也认同这个名字。”
王魃脸上更加温和。
……
半月之期转眼便至。
王魃也不敢耽搁,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北海绝道便会重新冰冻起来。
当下便将二丫交给了戊猿王照顾。
自己则是顺着天柱,直奔穹顶。
天柱越高,寒流越是惊人。
饶是王魃身上撑开了六爻尺火灯,在这寒流面前,却还是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只是他虽然已经参悟了许多《冰魄蜕身札》的内容,但却尚未正式修行,只能纯以万法母气硬抗。
行至一半。
六爻尺火灯散发出来的光华,已经缩至方圆三尺。
又飞了约莫三分之一的样子,六爻尺火灯的光华已经被寒流压制得只能贴着王魃周身。
这不是六爻尺火灯不行,而是王魃这个使用者法力难以将其完全发挥出来。
不得已,王魃只能唤出玄龙道兵。
体内四肢五骸随即便生出了无穷的法力,原本已经渐渐不支的六爻尺火灯光华,瞬间暴涨。
在这火光之下,王魃风雪辟易,终于冲到了穹顶处。
却见这穹顶,其上竟是一层厚重的冰层。
只是冰柱与冰层之间,却有少许的缝隙,能够容纳王魃进入。
王魃当即穿过。
却未曾想到,迎面而来的,便是远比下方还要激烈数倍的风雪寒流。
原本撑开的尺火灯光罩,瞬间便被压到了极致。
风雪交加,他甚至都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却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那位女修略显平淡的声音:
“退。”
退?
王魃一怔。
旋即还未明白是什么情况。
四周的风雪在一瞬间,便倒卷而回。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原本呼啸肆虐的寒流便消失不见。
四周一片空阔。
只有一尊清冷的白衣身影立在白茫茫的雪层之上。
远处却仍可见风雪漫天。
而六爻尺火灯没了压制,王魃体外的光罩,也恢复了正常。
寒意也随之消失。
王魃连忙朝着女修行了一礼:
“王魃见过前辈。”
女修无悲无喜,有若坚冰,淡声道:
“有何问题?”
王魃却并未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感到不快。
一来授业之恩便抵过无数,二来,他参悟了《冰魄蜕神札》之后,也大致明白了对方如此情况的原因。
闻言恭声道:
“王魃参悟这些日子,心中却有几个疑问。”
女修闻言不语,只是看着他。
王魃随即便将几个问题一一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问题,女修的眼中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却又认真地多看了一眼王魃。
便即一一解答了王魃的问题。
虽然话很少。
但却一针见血,让王魃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而女修说完之后,停顿了下,又再度开口,语气中依旧没什么波澜:
“你可以开始修行了。”
王魃精神一振,知道自己方才的提问,已经间接展露了自己对这门功法的认知,通过了这位前辈的考核。
不过随即迟疑了下,行礼开口道:
“晚辈还有两个问题想请教前辈。”
“说。”
“是。”
王魃随即道:
“冰道霸道,甚至……有些极端,按照《冰魄蜕神札》中的记载,修士修行之后,几乎都很难控制住体内的冰寒之气,极易误伤他人,敢问前辈可有解决之法?”
听到王魃的话,女修难得微微沉默之后,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为何在此?”
王魃一怔。
似是因为王魃已经通过她的考验。
女修的话语也多了些,面色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我本是大燕仅次于原始魔宗的宗门宗主,因修行此法,宗内被我伤者,数不胜数,于是,我辞去宗主之位,前往北海洲,来到了此处。”
竟是这个原因?
他忽然一怔,蓦然回想起早年间还在天门教中时,自己便曾在一些游记中,看到过一条有关大燕女宗主的事迹。
据闻所过之处,便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难道便是眼前这位前辈?
书中人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这让他莫名有种奇异的感受。
“您……难道便是传说中的那位‘慕连宗主’?”
女修不置可否:
“他没和你说么。”
王魃微微哑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只能老实道:
“师父他……往日向来爽利,唯有这次嘱托我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
“支支……吾吾?”
女修眼中微怔。
第一次掠起了一丝波澜。
但随即便淹没在倒映的风雪之中,消散于无形。
王魃也很快回过神来,疑惑道:
“可是师父也兼修了冰道之法,为何他却似乎并无这般情况?”
女修微微摇头,虽语气仍没有什么情绪,但解释的话却不知不觉多了些:
“他是万法之道,只取其质,不取其形,虽将冰道之法融入其中,却仅为辅佐,不以其主。”
“徒然浪费了冰道。”
“威力远逊。”
“不过自然也不受影响。”
王魃闻言,顿时便想效仿师父姚无敌的路子。
反正他也是万法脉的人。
只是女修却似是已经预料到他的想法,摇头道:
“若是你和他一般做法,他何必让你来此。”
王魃一怔,心中念头飞快转动,随即连忙道:
“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女修平静道:
“《冰魄蜕神札》,断情绝性,不受万事万物影响,以心配合冰道,方能将冰道之霸道,发挥至极限……你是万法传人,若以化身之法,修此道,隐于此地,于功成之后汇拢,待到化神之日,或可解决这个问题。”
“你可会化身之法?”
“化身?化神?”
王魃先是眼睛一亮,随即便有些错愕:
“化身之法是有的,只是难道要化神才能解决寒冰之气不受控制的问题?”
金丹境就已经很难将其他本质融入金丹,这要是到了元婴圆满甚至是化神再融入,那难度岂不是要逆天了?
女修道:
“你不必担心寿元跟不上……修行冰道,本便会延缓寿元消逝,我与你师年岁相差不过数年,我尚还是元婴。”
这次,王魃是真的有些惊了。
他倒是早就知道这位前辈是元婴修士,却万没想到对方的年纪竟然和师父差不多大。
师父那可是服用了不少延寿宝物,可这位慕连前辈,难道只靠了这功法?
心中又是吃惊,又有些怀疑。
不过他倒是并不担心什么寿元,而是单纯担心辛苦练出了一具元婴冰道化身,结果却无法融入本体。
这不光是时间、精力的损耗。
更关键是,化身的数量也并非没有极限。
蕴胎化身术也最多仅能化出三具而已。
之后再想练出不同的化身,只能毁去前面三个中的一个,才能继续补充。
“你若要试试,我有一去处,最是适宜。”
女修又道。
王魃稍作思索,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有劳前辈。”
女修轻轻颔首,随即便径直沿着天柱飞了下去。
王魃也赶紧跟上。
一路往北飞行。
只是寒流却也越发激烈。
六爻尺火灯再次陷入了‘风中残烛’的状态。
好在王魃在这寒流中,借助之前领悟的乘风六御中的‘寒风’,对四周吹来的寒流稍稍进行了躲避、引导,这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女修似是有所察觉。
微微抬手。
吹在王魃身上的寒流顿时便舒缓了起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便连玄龙道兵的海量法力,都有种接近极限的感觉。
女修忽然停住了身形。
看向下方。
王魃也艰难落在了她的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滚滚狂风骤雪从下方黑魆魆的深渊中呼啸而来,扑向了天空,扑向了整个北海洲。
深渊深不见底,也看不到更远处的边际。
就仿佛这北海洲的土地,被人挖走了一大块,留下了一处残缺。
“这,便是北极冰渊。”
女修平静道:
“也是极北寒流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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