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地道里的王魃一动也不敢动。
心中无数的念头翻涌。
而就在这时,阴神之力陡然飚转起来!
这样的速度前所未有。
仅仅是一个瞬间,王魃感受着阴神府内的阴神之力一滴、两滴……三滴!
整整三滴,瞬间消失!
王魃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要知道之前他在南湖村旁被宗门内的筑基修士看了一眼,也仅仅是消耗了半滴而已。
“这是什么境界?!莫非就是那位总管?”
王魃的念头泛起。
然而这样的恐怖消耗也仅仅是持续一个瞬间,下一秒,阴神之力又陡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就仿佛某位高高在上的存在,目光随意扫过他一般。
王魃依旧一动也不敢动,身体仿佛静止。
地道外面,也渐渐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以王魃的耳力,隐约能察觉到洞口附近恐怕有不少人。
而这个时候,那个‘白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比之刚才的语气,气势明显足了很多:
“来个土系的弟子,把这边这個地道给我全部轰塌,一只虫子都别给我放出来!”
王魃心头一紧!
很快,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白师兄,没必要吧?我刚感受了下,这片地底下地脉贯通,地气浓厚,想要全部崩塌根本不可能,最多崩塌掉百十丈,那也得花费不小的功夫和时间……”
“宫韦,你想说什么?”
白羽的声音响起。
‘宫韦’小心的陪笑道:“师弟我的意思是,反正东圣宗这片地域周边已经全部在咱们的掌控之下,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跑出来,也逃不过咱们布下的阵法……何必要听他一个外来的,浪费咱们的法力,不如就把洞口随意毁了……不!”
砰!
一股汹涌的法力波动骤然爆发,随即又立刻陷于沉寂。
王魃隐约能够听到一声闷哼。
随后便是白羽冰冷的声音:
“都听好了!总管是教主亲自任命,他的话,便代表着教主的意思,谁若再敢阴奉阳违,宫韦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一片死寂。
随后便传来了众多惊惧、讨好等等声音。
王魃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瞬间破灭。
不,不光是破灭,他已经感受到地面上方传来的一股震动。
很快,这股震动迅速变大,坡道里隐隐有泥土开始往下掉落!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再等一会儿,我肯定要被压死在这里!”
大难当头,王魃的心却一下子静了下来。
心中的思绪在极速的转动。
“但也不能冲出去,外面那么多人……我即便有甲七和玉佩,也决计打不过他们,冲出去,以刚才那两个宗门弟子的遭遇,也只会是加速死亡。”
“即便是想用阴神之力蒙蔽,可是连刚才那两个宗门弟子都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外面正下着雨,我根本无法隐藏住踪迹。”
“而且,若是那个宫韦说的是真的,宗门之外,恐怕也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教主……陈国范围内,近来只有一个天门教有教主,莫非便是天门教?”
几乎用脚后跟想,他都能想到,东圣宗主力前脚刚走,天门教的人就趁机赶来,其图谋之大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即便此刻回返东圣宗内,也未必能够安全。
但,如果不回返东圣宗,此刻必死!
坡道开始剧烈的晃动,王魃的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回去!
只能回去!
心中有了决断,王魃也不再多顾忌,法力立刻灌注到四肢,手脚并用,飞快往地道内退去。
“嗯?底下似乎有人?!”
有修士察觉到了动静,忍不住惊呼。
却得到了旁边人的白眼:“一惊一乍的,不用管他,马上这里就崩塌了,他走不了。”
果然,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随后便开始出现大量的崩塌。
……
南湖村,一处废弃人家后院的枯井。
一只沾满了泥土的手指在雨水中,猛然伸出,攀住了井口!
随后一个浑身泥浆几乎看不出面貌的泥人从井中飞快地爬了出来。
雨水洗刷着他身上的泥浆,很快便露出了他的本来的面目。
正是王魃。
此刻他后怕地回看了眼枯井。
便忍不住被极远天边的一抹几乎无法察觉到的亮光所吸引。
“他们,竟然真的开始进攻东圣宗了!?”
王魃不敢置信地看着远方不时亮起的火光。
目光微移,南湖村却是一片昏暗的死寂。
在雨水的掩护下,已经进入梦乡的东圣宗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宗门已经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宗门核心区的弟子们,对这即将到来的灾难,似乎也毫无察觉。
王魃蓦然想起了赵丰说过的话,忍不住心中冰冷:
“看来赵师兄说的没错,宗主离宗之日,宗门真的有一场大变故,只是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天门教。”
正想着,天际处陡然亮起了一道剧烈的光华!
明明是一片漆黑的雨夜,却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无数道雨丝在如此强烈的光芒下犹如一道道尖刺扎进了王魃的心中。
这道光华似乎打碎了什么屏障。
紧接着,一道道流光从天际处往四面八方,飙射而来!
更有一道巨大的火光,瞬间从远处砸来,往犹在沉寂中的南湖村倾泻!
不远处,南湖村中顿时有人被惊醒,仓皇地发出慌乱的惊叫声。
“什么人?!”
“啊!火!”
“救命啊!”
火光迅速蔓延!
雨也越来越大,看着眼前的人间惨状,王魃的心中坠入了深渊。
宗门之大,可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哪里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赵丰之前的叮嘱:
“你最好小心一些,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记住,一定要立刻来这边的庄子里……”
丁九庄!
王魃的眼睛里,瞬间冒出了一丝希望!
如果说整个宗门内他最信任的人是谁,那必然是赵丰。
尽管一个炼气十层的修士在宗门级的变故中多半也算不了什么,可此刻,王魃也别无选择。
正想着,王魃陡然面色一变,身体下意识便往前扑到。
“咻!”
一柄钢锥呼啸而过,带走了他躲闪不及的一缕发梢。
“咦?竟然也是修士?”
不远处,一个脚踏白骨小舟而来的赭衣修士面露异色,不过,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丝诧异而已。
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王魃刚才躲闪时的法力波动,也就是初入炼气的菜鸟。
这样的角色,以他炼气六层的修为,只需要挥挥手就能……
下一秒,他猛然瞪大了双眼!
一缕精纯到匪夷所思的剑气,无声无息地在他视线中放大。
然后,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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