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朝廷的风风雨雨,对辛弃疾来说自是不清楚的。
在临安拿了赵构的亲笔委命之后,辛弃疾就快快乐乐的重新北上,打算去给老上司耿京报喜。
结果走到海州就遽然听闻一个晴天霹雳,山东义军内部发生了叛乱。
义军将领张安国、邵进等谋害了耿京,并打起了投金的大旗。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就要懵了,毕竟不久前才拿了皇帝的任命设天平军,结果眼看这天平军就要姓金了。
怎么办?
但辛弃疾不愧是辛弃疾,他在海州琢磨了一下,就去找当地的宋军将领。
要求很简单,他要借兵马。
借多少?海州当地的宋将有点为难。
五十骑足矣。
时年二十三岁的辛弃疾满脸从容。
毕竟对他来说,遭遇背叛这种事,已经并不陌生了。
面对罔节叛将,唯有以血祭忠魂!
就如面对此前背叛他的义端和尚一样,辛弃疾也同样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即使这次要面对的是万军。
五十余骑日夜兼程赶路,到了济南之后辛弃疾直奔张安国所在。
被辛弃疾亲手格杀的义端和尚亲口认证过“君乃青兕力能杀人”,这也是辛弃疾敢如此托大的仰仗所在。
这些都是张安国也不清楚的,毕竟辛弃疾此前在义军中任的不过就是书记之职,单骑追敌之后就被耿京派去南下,义军其他将领对这个小老弟的底细是一点都不清楚。
耽于酒色并且还做着在宋金双方谈价钱的张安国直到被绑在马上,恐怕都难以理解这个年轻人哪来的如此神力。
五十旌旗招摇举,破阵缚将直南去。
直至看到主帅被擒,叛军大营才鼓噪起来,但耿京死后义军的军心已失,如今留在此处的虽有万人,但不过皆是想要在金人处讨个好赏赐的庸庸碌碌之辈。
在辛弃疾的率领下,五十余骑冲破包围,大摇大摆朝着来时的海州奔去,无人能拦。
张安国被献俘于建康行在,宣读清楚罪名之后被就地问斩。
而随着耿京被叛身死,山东的义军也就此溃散不复能用,辛弃疾也只能就此留在了南宋朝廷为国效力。
在当时的南宋,随着完颜亮的大举南征以及溃败,如辛弃疾这样的南归人也并不少见。
比如另一个义军猛人王友直,同样也是在完颜亮南征之后搞事,拉起来万余人队伍南下攻克了大名府,等到完颜亮溃败之后更是带着全部人马归宋,被拜天雄军节度使,并率部增援海州,击溃金军,使得此地成功收复。
所以辛弃疾能够在海州借五十精骑,也确实还有王友直在其中出了一分看不见的力。
而随着南归的人愈来愈多,南宋朝堂也爆发了一场着名的诡辩。
当时完颜构还没禅让,主张北伐的张浚数次上表,请求完颜构移师建康统筹北伐,并喊出了自己的意见:
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
主守的宰辅史浩反对,并对张浚的说法非常不感冒:
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
张浚无语,争辩道: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为内应。
史浩不屑一顾:胜、广以鉏耰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豪杰矣。
从这番辩论来看,史浩如果在咱们现代,多少也是个lv10级别的键斗高手,人家压根不理会张浚所说的北伐必要性,就追着“豪杰”两个字撒泼打滚。
并且最终得出了让张浚无语的言论:
当初陈胜吴广斩木为兵都推翻了秦朝,反观现在中原还要等待王师的人,他们算个屁的豪杰。
而张浚和史浩的辩论,也实质上很大影响了后来如辛弃疾的“归正人”在南宋小朝廷的留去问题。】
“这辛弃疾如何称不上豪杰?”
“即便不说这五十骑破阵的辛弃疾,那王友直能帅军破州府,辟南归之路,亦可称得上英雄豪杰也!”
张飞表示难以理解。
刘备还待安慰一番,就听得义弟愤愤道:
“这南宋若是有陈胜吴广之辈,你这南宋小朝廷也跑不了!”
刘备哑然,随即莞尔一笑,义弟所说他这次倒是同意极了。
随即刘备也是兴叹:
“这两宋……何曾缺过将才?奈何无用。”
那辛弃疾的战绩虽看起来夸张,但对刘备来说……比得过我二弟万军丛中刺颜良吗?
因此不但能够轻易接受,甚至还能猜测出其他原因。
义军因义而兴,自然也会因义尽而溃。
那耿京举旗反金是为义也,这叛将名为安国实为祸国,乃不义也。
义军不从之,则虽有万人也不过土鸡瓦狗。
这辛弃疾五十余骑数百里奔袭锐气正盛,自猛不可当。
甚至再深思一下,这投金的张安国麾下恐怕都难凑五十骑出来,如何能拦那辛弃疾?
刘备也不由得回想起年轻时见过的黄巾义军。
缺乏武器就削木为矛,缺乏甲备就喝了那符水壮胆,所恃唯一腔义勇,如此方能四方皆应,锋锐难折。
这张安国之举恰恰折断了义军最为锋利的矛尖,如此也无怪乎五十精骑能来去自如了。
孔明也笑着赞同道:
“毛遂自荐者常有,而能如平原君一般虚己受人,令毛遂脱颖而出者,少矣。”
由此孔明倒是想起来了那后世评价那李二凤时候常说的一个词儿:虚怀纳谏。
听军师这么说,张飞立刻得意起来:
“那是,俺大哥向来有识人之明。”
刘备摸摸胡子看看三弟,虽然知道义弟这多半是在说自己与孔明之相得,但想想那使得二弟身死的糜芳与士仁,无论如何也说不上识人之明。
悄悄叹一口气,迎面就撞上义弟真挚的目光,看得刘备都有点发慌了,这个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十万…”
“住口!”
不待三弟开口,刘备就先行叫停,于是还想安慰兄长的张飞只能无奈瘪了瘪嘴。
差点就被波及的鲁肃浑然不觉,认真看着光幕的他微微皱眉:
“南归便南归,这归正人又是何意?”
他可是听孔明说过那唐朝归义军的遭遇。
明为褒扬,实则贬损,这南宋莫非还想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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