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金蝉脱壳

  重生在火红年代的悠闲生活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六章金蝉脱壳两三年的时间,如果是后世那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但在当下……

  时间好像没有流动一般,城市建设几乎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人们的生活,缓慢却又不平静。

  自行车行驶在安定门内大街上,看着路人们一张张严肃的面孔,街上花色的衣服越来越少,深蓝色和军绿色已然成了主流,李源心里平静,坦然接受。

  感觉惊心动魄的都有些麻木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一个全新的,一个前所未有的事物的诞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从大乱到大治,一定需要经过一个过程。

  那些借口中最操蛋的就是所谓的价值观不同,老毛子当老二的时候就不说了,这个说法还能成立。可八十年代小鬼子当老二的时候,难道也是价值观不同?

  小鬼子一贯以来,都恨不能给老美当哈巴狗,舔的不能再舔,多少欧洲国家都没他们哈美,棒子国就更不用提了,老美放的屁都是香的。

  可是看看八十年代老美是怎么对付当时举世无敌的小鬼子的。

  所有后来用在我们身上的手段,对付小鬼子时一个不落,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是没有技术才被卡脖子,小鬼子则是明明坐拥技术,老美却骑在鬼子的脖子上,一边拉屎一边责令他们自废武功。

  九八金融危机时对付棒子国就更搞笑了,从上到下直接血洗,所有的金融命脉产业全部被把持,棒国再次成了名副其实的附庸。

  这也叫共同价值观么……

  相比之下,咱们能掰手腕掰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也很不错了。

  而国家能有如此韧性,毫无疑问,就是因为现在这辈伟大的老人们,为后世子孙打下的钢铁般的基础!

  没有北面一战,就没有立国的尊严。

  没有六二年和七九年的摧枯拉朽,就没有改开几十年的稳定环境。

  所以,李源看当下时,并无太多褒贬判定的目光,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哪有那个资格……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对不熟悉不清楚的事,就少做评价吧。

  “爸爸!!”

  四岁的李幸已经有小男子汉的模样了,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号的李源。

  三姨娄秀教了他很多文化知识,跟着妈妈学会了宽心,吃嘛嘛香,倒头就睡。

  跟着爸爸学会了扎马步,打两套拳……

  儿子被教育的很好,李源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和儿子拳对拳的来了个见面礼,就见老岳父一脸抽抽的看着他。

  娄振涛还是老派人物,讲究抱孙不抱子,别看他对外孙百般疼爱,可对俩儿子,那从来都是严格要求的。

  像李源这样,和儿子都快处成朋友的,他显然有些无法接受。

  娄秀和娄晓娥看在眼里都笑了起来,李幸问李源道:“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回秦家庄找十九哥他们玩?”

  十九一直到二十三,是五九年在东辛寺九号院里生的,比李幸大一岁。

  不过李幸的营养要比他们好的多,个头反而比那五个要高一些,兄弟六个感情很好,经常合起伙来打李垣……

  李源还没开口,谭月梅就不高兴了,道:“汤圆,怎么就想着去秦家庄啊?外公外婆给你找来这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不比秦家庄好?”

  李幸嘻嘻笑道:“那里有哥哥他们在,可以一起玩耍。外婆,要不您和外公一起去玩好不好?”

  谭月梅转嗔为喜,道:“外婆就不去了,外婆做好吃的等你回来吃。”

  李源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去院子里玩吧,我给你刻了把宝剑。”

  李幸欢呼一声,蹿了出去。

  娄秀忙在后面招呼:“慢一点!”

  到底不放心,又跟出去看了。

  谭月梅看了眼只顾盯着李源傻乐的小女儿,没好气道:“也不知谁才是汤圆他娘,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娄晓娥嘿嘿笑道:“都一样!”

  李源看着娄振涛关心道:“爸爸,这个月去谈话了吗?”

  打前年初,娄振涛每个月都要去进行一次谈话,和那群知识分子一样。

  本来说的是对经济建设出谋划策,对现行的经济提意见,或者批评。

  在这点上,李源和娄振涛倒是意见一致,在座谈时只说好话,别瞎扯淡。

  半年后,当初提意见甚至批评的人,将这一招称作“引蛇出洞”……

  像娄振涛这样躲过大难的,为数不多。

  现在提起,仍心有余悸……

  他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鬼话,可笑又可悲。”

  “老爷……”

  谭月梅担忧的提醒了声。

  娄振涛苦笑道:“要是连女儿、女婿都信不过,那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话虽如此,娄振涛还是叫上李源,去书房谈话。

  落座后,李源开门见山道:“爸爸,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您的处境越来越恶劣,是时候想想退路了。”

  娄振涛面色震惊,看着李源缓缓道:“可是,能往哪退啊?岛子那边,也不是好去处啊。”

  五六十年代,光头下手不比这边软多少……

  李源道:“港岛。大哥不是在港岛好几年了吗?爸爸,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现在的关系,勉强还能护住娄家。可是把全家老小的命运,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万一连对方也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办?

  您看看这几年,多少高楼坍塌,也不过在一夜间。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还有力量,光明正大的运作出去。

  港岛的环境不敢说有多好,但至少不会危在旦夕。当下这种气氛不会持续太久,总有回返的那一天。

  爸爸,女人、孩子可以犯错,可以不用想太多,可以天真任性,但男人不行。”

  娄振涛面色动容的看着自家女婿,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也想出去避一避吗?”

  李源苦笑道:“我避不开啊,家里要是有一个逃到资本主义社会不肯回来的人,李家全家都要受到牵连,那么多子侄的前途尽毁。”

  娄振涛不解道:“那你……我们去了那边,你不是一样要受到牵连?”

  李源轻声道:“所以要提前绸缪运作一番。”

  娄振涛又是一惊,坐在椅子上的屁股都抬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坐下,凝视着李源道:“你打算,和晓娥分开?”

  李源不回避道:“暂时分开,也必须如此。不然等有一天惊雷落下,我和她被拉去在大街上游走,被万人唾骂,汤圆也被人整天骂成狗崽子时,就一切悔之晚矣。爸爸,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娥子和汤圆还有三姐跟着您和妈去港岛,那里至少能有一个相对安稳,不用担心受怕的生活环境。不用担心被打成XXX,不用担心孩子被骂恶崽子……”

  娄振涛面色苍白,似乎是被李源描述的场景而惊惧,他看着李源缓缓道:“那你呢?我们都走了,你不是更不好过?”

  李源道:“我一个人,反倒容易挪移些。等你们走后,就发表一系列和你们隔绝,甚至仇恨的声明。然后再尽量隐姓埋名,低调下去……”

  娄振涛摇头道:“你们家那些子侄们,难免还是会受到牵连。”

  李源笑了笑,道:“淘尽黄沙始见金,即便是血脉至亲,不经历烈火,也未必能看得清人心。我坚信,磨难只是一时的。经得起磨难的,自然会更亲近。经不起的,也就那样了。”

  娄振涛深深的看了李源一眼后,道:“你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吧?”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勾心斗角算计人心的事原本就是他的特长,又怎会毫无察觉?

  李源连这个都想到了,很难说只是一时起意。

  李源不否认,点头道:“从大前年起,我就彻底灭了侥幸的心思。爸,其实以您的见识,早就能看明白了。一次又一次,幸存下来的人,特别是您这样的,越来越少。早晚要轮到您,跑不了的。

  您如果还心存侥幸,早早晚晚,您和妈必遭大难,何苦自欺欺人呢?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去港岛后,依旧可以东山再起。这边想要发展经济,肯定少不了真正懂行的人出来做事,等这样的人上去了,就是您重回故里,也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时候。

  爸,不能再犹豫了。现在您的关系都还在,下大一些气力,多付出些代价,还是能平安出去的。越往后,您的关系越少,到时候就是想往外走都难了!”

  娄振涛深呼一口气,面色严肃的无以复加。

  他知道李源说的在理,过去一些老关系,他相谈甚欢的座上宾,如今对他已经越来越冷淡疏远了。

  也就是建国前,他就投靠的那位现在还在,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

  可是那位老人家年纪已经不小了,历次风雨中,也受了不少牵连。

  果真连这位老人家也倒了,那娄家估计很快将面临暴风骤雨!

  但是……

  真要抛离故土,跑去人生地不熟,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地方苟活,对他来说,也同样是十分艰难的选择……

  不过,娄振涛毕竟不是一般人,和李源对视稍许后,缓缓点头道:“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尽快办妥……源子,你真舍得让晓娥和汤圆跟着走?”

  李源面色清冷,目光深沉,轻声道:“爸,这哪里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在大势面前,个人的想法,一分钱都不值。但没关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不了太久,我们一家就能永远团聚的。到那个时候,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将我们一家分离。在这样的大势下,能保全家人已属不易,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又怎么可能?”

  娄振涛看着李源,忽地笑道:“源子,你不像个郎中,比我更像一个做大事的。和你一比,我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也这样杀伐果断,做事不会思前顾后,拖泥带水。好,这件事就算下定决心了,走!树挪死,人挪活,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再过了。

  不过,你准备怎么和晓娥说?什么时候说?”

  “今天。”

  ……

  说是要说,但是,还是要讲究技巧的。

  太鲁莽,容易让人难以接受……

  夜深。

  北新仓胡同五号院,客厅。

  听着李源讲着那一出出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事例,别说娄晓娥,娄秀都吓的说不出话来。

  妻子被折磨至死,令丈夫三日回来交代问题,电报只有八个字:三日不回,挫骨扬灰。

  可丈夫的单位不放人,要在原单位等查,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三日后的事发生,丈夫泣血而死。

  这样的事,即使在恶梦中都不应该出现。

  可却发生在真实的世界里……

  这个年代连戏曲都是正面的,更不要说散文了,但丝毫不耽误人心之恶。

  娄晓娥吓的脸都白了,看着李源道:“源子,咱们会不会有一天……”

  李源面色冷静,道:“恐怕逃不过,爸爸以前是轧钢厂的大股东,现在的风气越来越苛刻,如同一套枷锁,不断在收紧。爸爸,早晚要出事。”

  娄晓娥和娄秀都惊的眼泪模糊,隐隐发抖的看着李源。

  李源却温暖的一笑,道:“别怕,有我在,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正因为局势越来越紧张,所以,这段时间我和爸爸一直在商量一件事,可保我们一家人安然无恙。”

  娄晓娥急忙问道:“什么事?”

  李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小声道:“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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