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霜,你不是告假出去历练几日吗?”
她纵身一跃跳下来,寒着脸哼道:
“结果,就是跟范宁出来鬼混?”
丁晓霜浑身僵硬,心脏砰砰狂跳,小嘴仿佛被灌了水泥,想狡辩却张不开嘴。
怎么会这么巧?
刚好是她师傅来查账?
“行了老女人,有气冲我来,为难自己弟子算什么?”
只训斥弟子,范宁可以不管。
阴阳怪气的内涵到他鬼混,再不出声,苏红袖以为他是草包呢。
老女人?
苏红袖心里来火。
之前阿姨姐姐的叫,今天就老女人了!
“我管教弟子,有你什么事?就是你爹来了,都无权干涉!”
苏红袖显然是杠上了,表情骤然威严的呵斥丁晓霜:“给我滚回青竹峰跪着,什么时候反省够了什么时候起来!”
短短半月,已经是苏红袖第二次第二次罚她下跪。
丁晓霜俏脸微白,畏惧的咬着红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但,范宁却一把拽住她手臂,将她给拉回来坐下。
“苏长老,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范宁止住欲要怒斥的苏红袖,道:“你这次放丁晓霜一马,这十天内,她干什么都别阻拦。”
“而我教你算账,让你弄明白醉仙楼的账目问题出在哪。”
“你满是女色的脑子里,还能装下账目这种东西?”苏红袖满脸不信。
她的偏见里,范宁就是一个窝在被子里,留着哈喇子看不良影像和书籍的货色。
账目这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学习的正经事,不可能存在于范宁的脑子里。
范宁叹了声,道:“你不是想知道,灵牛肉的价格到底有没有虚高吗?很简单!”
“假设灵牛肉的价格是埃克斯!咱们每月的灵牛肉菜品的销售额,除以卖出去的数量,就是埃克斯。”
“因为今年灵牛肉的价格没有波动,埃克斯是恒定的。”
“即埃克斯等于本月牛肉菜品总额除以数量,等于全年牛肉菜品总额除以总数量。”
“包含少量浪费在内,这两个价格应该是一致的。”
周合意三人直接听懵逼了。
埃克斯是什么?
除以这,除以那又是什么?
苏红袖到底是万象境的存在,能修炼到这一步的人,智商首先就高于常人。
尽管有一些抽象的词汇,但听还是听懂了,道:“你是说,全年总额除以全年总数,等于单月总额除以单月总数?”
范宁暗暗称赞。
人漂亮,脑瓜子也顶呱呱的好使。
“同理,几年之内的灵牛肉菜品销售额,都可以用类似方法计算。”
“而如果账目作假,做一个月容易,做一年不容易,连续做几年都能把账目做平,那就太难了。”
“你算下就知道了。”
苏红袖将信将疑,拿起算盘对着账目开始算起来。
陈长青五十多,唇角有一颗指甲盖大的青痣。
一根弯弯曲曲的毛,鹤立鸡群的长在上面,迎风傲然晃动。
他是坊市的本地人,略有一点修为。
因为有过多处酒楼当掌柜的经验,被太一门相中,今年聘请过来当掌柜。
一年以来,业绩稳定,很受太一门信任。
“黄口小儿,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陈长青在仙来坊市什么声誉,岂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再说了,你那什么埃克斯算法,我一干了几十年账房的人,听都没听过!”
“你少在这误导苏长老,污蔑我清白。”
范宁掏了掏耳朵,似笑非笑道:“你慌什么?马上不就出结果了?”
然而,过了一刻钟,苏红袖还在抱着算盘打。
账目翻了是一遍又一遍,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不知多少回,就是没个结果。
范宁愕然:“苏长老,你该不是不会算吧?”
苏红袖雪白的俏脸升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杏眸一瞪的把算盘丢给范宁:“区区算术,在我万象境面前有何奥妙可言?”
“倒是你,只知道纸上谈兵,有本事算出来。”
范宁失笑不已。
他把算盘搁一边,翻开账目,当场就心算起来。
“本月的灵牛肉菜品,平均单价是一百二十晶石一盘。”
“本年度的灵牛肉菜品,平均单价是一百晶石一盘。”
“前后三年的灵牛肉菜品,平均单价是八十晶石一盘。”
范宁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渐渐心慌的陈长青:“陈掌柜,这三年灵牛肉价格没什么大变动吧?”
“怎么一盘菜的价格,从平均八十涨到一百二十?”
“而且,账目里清清楚楚标明了,灵牛肉菜的售价是七十晶石一盘,为何从你的账里算出来的,实际却多了整整五十晶石?”
“这每盘里多出的五十枚晶石上哪去了?”
众人叹为观止。
望了望算盘,又望了望范宁。
不用算盘,就能从巨大的数字中,算得精准的结果?
苏红袖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这小混蛋还真有一点本事。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做任何假账,你那什么埃克斯算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陈长青疾声喝道。
范宁微微一笑:“别急,我把你全年的账目都理清再说。”
他当即掏出一本空白的册子,现场做了一张资产负债表,全方面展示当下时期醉仙楼的整体运营情况。
账目有没有假,负债表上一览无遗。
如若收支不平衡,那便是账目有问题。
当一张表格满满当当的写完,就是周合意他们都能看懂了。
“这明显不对啊,收入是支出的好几倍,但账目上的盈利,却远小于收入实际款项。”
苏红袖俏脸上渐渐覆盖一层寒霜,冷冷盯着陈长青。
“谁给你的胆量,在这一年来,欺骗我和例行检查的长老?”
“是觉得,我们不会为难一个凡人吗?”
陈长青承受不住苏红袖的恐怖威压,赶紧跪下,瑟瑟发抖的磕头:“苏长老,饶、饶了我吧。”
“我孙儿出生便残疾,每日都靠着贵重的灵药续命,实在没办法了啊。”
“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放我孙儿一条生路吧!”
成年人的内心,永远为孩子留着一片柔软之地。
尤其是女性。
“把这些年贪墨的钱,全都给我还回来!”
陈长青极为肉痛的取下空间储物器,颤颤巍巍交给苏红袖:“都在这里了。”
“滚!”苏红袖哼道。
陈长青感激得倒退出了醉仙楼。
一转身,方才还悲戚的老脸,立刻被愤怒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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