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肯定没有人想到,抗战胜利以后蒋总裁为了削减庞大的军费开支,推行了裁军的策略,财政方面实在是承受不起。
但是在整编的过程中,蒋总裁和陈排除异己,最后闹出了六百将军跑到中山陵谒陵,轰动全国的哭陵事件,这其中,很多将军都是与日军作战,为国家立下功劳的人。
反对搞特务活动的呼声很高,特务机关不但挂羊头卖狗肉改了名字,编制也遭到了极大的压缩,光军统局的特务就砍掉了两万多个编制,因为新成立的“山城政府国防部”,给出的编制数量有限,编制以外的人员不被承认,自己掏钱养着。
特勤局远没有军统局的人数多,但特勤局的待遇比军统局高很多,韩霖肯定也掏不起这么多钱,所以就得跟着大趋势发展,准备对特勤局做一次大规模的调整。
特勤局属于是秘密单位,警察局、稽查处和宪兵司令部这些具有执法权力的单位,通常都是特勤局的正式编制出任领导职务。能分过来的编外人员,必须是对他绝对服从的人,贯彻执行他的意志。
为了防止特工的势力过大,变得难以控制,他会以加强情报搜集能力和监视力度的理由,把大部分特工分到别的部门,使其与情报工作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还属于是特勤局的编外人员。
反正他在山城政府的人脉广,趁着抗战胜利机构整改,提前着手操作,沦陷的地方这么多,会产生大量的岗位,是完全可以达到目的的。
“大家跟着您熬过了艰苦的抗战时期,突然之间不再属于特勤局,难免心里会有些失落的。”安旃绛说道。
“失落?分出去的这些人,只是从特勤局的正式编制改为编外人员,不管在哪里,还都是特勤局的人,而且能领两份工资,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看看现如今的形势,法币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中储券连万元大钞都不稀奇,明年铁定要发行十万元面值的,真是水深火热,连饭都吃不上,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失落。”韩霖说道。
“老板,这次会裁掉很多人吗?”武奎媛问道。
“现在我心里还没有底,但这件事是必然要做的,晚做不如早做,把能占的位置占了,免得大环境改变的时候,被军统局和中统局的人盯上,他们肯定也会盯着警察局。”
“等局势平稳下来,看看上面给我们多少编制和经费,再做小范围的调整,最起码一半人都要成为编外,甚至会更多。当时大家可能不理解,认为我是卸磨杀驴,说不定心里还要骂我几句,但用不了一年半载的,他们有了亲身感受,就知道我是为了他们好。”韩霖说道。
抗战胜利以后,山城政府带给老百姓的不是希望,而是一次次的掠夺,先是对日伪资产的劫收,就是著名的“五子登科”现象,紧接着是法币对中储券的一次掠夺,物价继续在飞涨,通货膨胀没有任何的好转。
山城政府自身的财政问题没有解决,又忙着开战,军费支出的数目,竟然占据山城政府财政总支出的百分之七十还多,财政赤字呢,占据总支出的百分之六十,枯竭的财政全靠着印刷法币来支撑,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管底层人员的死活?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是高瞻远瞩,而且是有情有义。
“您这次来金陵,要不要见一见红蔷薇?”安旃绛问道。
“你告诉她,不用刻意等着我,我看自己的安排,抽时间到她的住处和她见一面,有些注意事项,提醒她一下。”韩霖点了点头说道。
星野千代现在是代理部长,可这个位置并不适合她,顾问部的特工基本都是现役军人,对她肯定不服气,代理的时间不能太长了。
回来的第二天早晨,刚吃过早饭,今井武夫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次会谈的地点,定于玄武湖梁洲的涵碧轩。这本是汪经卫建造用来接待贵宾的地方,虽然是冬季,却是个很适合谈话的场所。
上午九点半,涵碧轩。
参与这次谈话的只有韩霖、今井武夫和中岛信一,跟着韩霖来的是司机汤民生和秘书武奎媛,但都没有进入屋内。
“今井将军,中岛君,我们可是很久都没有联系了。”韩霖拿出自己带来的古巴雪茄,递给两人一人一支,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的确,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从影佐祯昭将军离开关内,军部指定我来和韩君联络,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局势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对于帝国在这次豫湘桂三省战场的胜利,韩君怎么看?”今井武夫说道。
这其实也不算是挑衅,他上来就先把自己树立成一胜利者的形象,这显然是一种策略,在会谈中掌握节奏,很常见的谈话方式。
“既然今井君说起了还在继续的这场战役,想必对目前的成绩很满意,可我却不是这么看的,从四月初到现在的豫湘桂三省战役,看起来似乎是日本方面和派遣军赢了,达到了预期目的,以京汉铁路和湘桂铁路,贯穿了整个南北,可实际性质却是输了,这是一次完全错误的战略决策。”韩霖摇摇头说道。
“韩君的话我不能理解,帝国陆军的派遣军,先是打通了京汉铁路,占据了洛阳,接着攻占潭州、桂林,帝国的运输线能够从南部的越南直接到北部的朝鲜,东南亚的战略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帝国,怎么能说是输了?”今井武夫说道。
对于今井武夫这样的回答,韩霖一点也不意外,而且是早有预料,会谈嘛,谁都不想让自己气势落下来。
日本人不但做事情卑鄙无耻,还死鸭子嘴硬,眼下日本的本土还没有遭受美军的战略轰炸,也没有两颗原子弹光顾,火候还远远不到。
“今井君,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只是个传递消息的渠道而已,不是山城政府的谈判代表,我知道,你身为派遣军的副总参谋长,说话坐视有自己的立场,不可能承认现实。你现在说的打通了交通线,只是所谓名义上的打通,对日本后续的战争,真的有帮助吗?”
“京汉铁路的许昌段,能保障通车吗?衡州和桂林之间,摆着三个美械师呢,柳州旁边两个美械师虎视眈眈,第十一军的后勤补给线都被切断了,你告诉我,这条运输线哪里通了?”
“占领是一回事,能不能站住脚是另一回事,从商都作为起点一直到南宁,怎么也得有一千六七百公里的直线距离吧,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条线,多少城市需要驻守,铁路线更不用说,你们没有这么多的兵力,而且这是一条直线,你们能守得住吗?”韩霖说道。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闲扯淡,他倒是不介意和对方来一场辩论。
“韩君这是更换概念,整条运输线的几个点出现问题,这是难免的事情,山城政府在一号作战的表现,你也是心知肚明的,根本挡不住帝国军队的攻击,虽然在作战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挫折,也产生了一定的伤亡,但是,一号作战终究是帝国胜利了。”今井武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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