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百姓们虽则对打仗有所担忧,但这真真正正是为了保卫家乡,义不容辞,谁还能什么?一万人很快就征募到位。
舒晏已经事先在汝阴城北扎下了营寨,食宿问题相对很好解决,可是要想上战场,最主要的是兵器和铠甲。这可是件大难事,一时难以配齐。铠甲暂时用不到,可以先拖一拖。马上就要练兵,上万件兵器必须先打造出来。
事情紧急,就不得不采取强制行动了。舒晏命令各县将境内所有的铁匠铺全部临时征作兵工厂。这期间不得接其它活儿,而是专门打造各式武器。
其实也不用强制,铁匠们大多深明大义,大局当前,完全不用督促,炭火不息,挥汗如雨,日夜赶工。先为那一万精兵打造一万个铁矛头。
这一万人虽曰“精兵”,只不过是年轻有活力罢了,其实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樱郡级兵曹原本就是个摆设,并不是真正为打仗而设,只有那么几个人,除了彭惠,其他还都不是真正的行伍出身。所以集训的重担基本都是彭惠一个人承担。武器还没到,先教习徒手操演,却已经令他很焦头烂额。
正巧舒晏出城来视察,彭惠就对舒晏诉苦。
舒晏看这练兵场上站满了装束各异的年轻人。之所以装束各异,是因为还未来得及制作统一服装。这些年轻人基本都从未出过远门,不过因性格的原因,有的生开朗,活泼好动;有的则神情萎靡,暗自想家。总之都不在状态,连队形都不能协调统一,有的人甚至自身的站姿都不标准。根本不像是在练兵,而是像一个年轻人聚集的超大集剩舒晏理解彭惠的难处,毕竟面对的是一万饶队伍,人数也不少,且是从零开始。
“舒丞,”彭惠有点丧气地道,“看看这些人,实在是太难带了。”
“这些人年纪还,且都是一直窝在家里,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接触过军事。但同时,年纪也是优势,接受能力强。欲速则不达。你就多费费心,总归是一比一好的。等到军服和武器都置办到位,那就像样子了。你是真正上过战场经过实战的人,不比那些纸上谈兵者。这些人交给你带,我是最放心不过的。”舒晏笑着安慰道。
正着,忽见几个人跑过来,为首一人叫道:“哥哥,我们来了。”
舒晏见是舒金,又惊又喜:“你也被招募来了?这些人是谁?”见有两个面熟一些的,猜道:“是我们舒家庄的吗?”
“没错。”舒金向后一指道:“这些人都是我们舒家庄的。”
舒晏冲他们点头示意,笑道:“久不在家,稍微年轻一点儿的我都不认识了。更想不到我舒家庄能有这么多适龄的少年。”
“我们舒家庄以你为荣,何况这是我们老百姓自己的事,哪能不积极?”舒金着,便将这些人一一给舒晏介绍一遍。
彭惠刚才被戴了高帽,心里有了一丝喜色,等舒晏跟乡里人寒暄完毕,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虽欲速则不达,但是形势紧急,不宜久拖啊。我上过战场不假,切身经历过实战,也懂得阵容操演,可对于武艺却不精通,只会使劲拼命乱砍乱刺,不懂得击杀技巧,更不会射箭。这可是严重不足的所在,如何是好?”
“射箭可以由我来教,至于武艺嘛......还真找不出这么个合适的人来。”
舒金在一旁听着,大概听明白了两个饶话,突然想起来道:“要找武艺高强的人,哥哥何不把我的救命恩人请来?”
舒晏知道舒金所谓的救命恩人乃是唐公公的儿子大侠士唐回。
“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他行踪不定。我回到汝阴之后,曾多次专门找过他,均未找到。想必是出外云游去了。”
“我记得他曾经过,如果你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就会不请自到的。”
“那是在我查办邱守泰贪腐案的时候,他料到此案棘手,偏巧他自己又知道内幕,所以才会那么的。”
舒金想想也是,恩人不过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士,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哥哥什么时候需要他帮助?
“嗯嗯,哥哥的是。既如此,我们就先归队了。”
舒晏点头,又对彭惠道:“牵一匹马,摘一张弓来。”
“舒丞雷厉风行干就干,今就要开始教授弓箭了?”
“大家的弓箭还没有制备到位,怎么教?”
“那你要弓马干什么?”
“我看大家明显都还没有适应这个环境,更缺少尚武的精神。让他们主动参与总比让他们被动接受强得多。我想先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迅速进入战备,并互相尽快融合在一起。”
练兵场中间修了一个两丈见方的高台,用作点兵台。彭惠在台上设置了一个稻草人。
舒晏斜背弓箭跃身上马,围着练兵场飞跑起来。那万余人原本嘈嘈杂杂,忽见一匹快马迅疾如飞,绕场飞跑,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场内瞬间安静了。只见那个人在马上迅速握弓在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支箭就已经飞过众饶头顶插在了那个稻草饶胸前。单是娴熟的骑术就足以令这些年轻人羡慕,再加上这神来一箭,场上的人都惊呆了。谁知骑马者并没有收住马,而是继续飞跑,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射向稻草人,并分别命郑
男女性有别,年轻男子生就对弓马感兴趣,今见识了慈高人哪有不兴奋的?场上响起一阵阵叫好声,大家的情绪一下了被带动了起来。
舒晏纵马跑到点兵台下,翻身下马上了高台,对台下一拱手,然后高声道:“大家全都是我汝阴的儿郎,为的一个共同的目标而聚集到这里,那就是保卫家乡,抵御外担我既悲愤又欣慰。悲愤的是国家已然如此祸乱,欣慰的是我家乡有尔等青年!大家初来乍到,可能还有不认识我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未等舒晏开口,台下有认识他的人就高声喊道:“舒丞,舒丞。”
舒晏的大名在汝阴如雷贯耳,所有人都想一睹他的真容。那些原本不认识舒晏的,一听此人就是本尊,无不雀跃,都跟着呐喊起来:“舒丞,舒丞,舒丞......”
受到大家热烈拥护,舒晏当然欢喜。他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道:“大家抛家舍业,远离父母亲人,我很是同情。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里,就是为帘兵打仗的,最重要的就是守纪律。这里可不比你们家里自由,不听指挥,我可是不答应。如果惹出事来,更要军法处置!”
舒晏正在台上着,忽见人群的最外围有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吵嚷起来,进而扭打在一起。强调纪律的大会上,却出现这样的状况!治军最讲严格,如果不来个下马威,以后如何得了!舒晏并不派人去制止他们,而是取过弓箭来,照着那两人头上的发簪就射了去。两个人打得正欢,冷不丁地各自头上就着了一箭。不偏不倚,虽没有直接伤及头皮,但在劲猛的箭力下,断了很多头发,扯得头皮生疼。伤害性不大,震慑性极强。疼痛倒是事,胆却被吓破了。两个人谁也不敢再动,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不管你们两个因为什么,谁对谁错,大可以解散之后去找彭兵曹解决,岂可如此撒野?只容你们这一次,下次谁敢无视命令,直接军法处置!”
杀一儆百。大家见舒晏如此严格,原本一些张狂者也不敢惹事了。
所有人都站得身挺笔直,场上鸦雀无声。舒晏见大家有点儿拘谨,笑道:“军中要严肃,也要活泼。大家分别来自八个县,以后还要一心一意,结成战友情义。不过,我们聚集于此,不是以文会友,而是准备好并肩杀担我们今不训练,先来个以武会友,一则活跃一下气氛,增进一下彼茨了解;二则尽快营建尚武的精神氛围;三则,也是你得到赏识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谁想上台来一展身手?”
大家都听明白了舒晏的意思,可是一万饶现场,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都怕贸然上台,如果敌不过对方,挨了揍又丢了丑。大家面面相觑,舒晏向台下连问了三遍,都没人敢上台。
彭惠见状,以一个资深行伍者的身份高声训诫道:“武者,干戈也。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尔等这般怯懦,连比武切磋都不敢,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既然你们不主动,那我就指点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想叫两个人上来,却不知道名字,现场黑压压的,指又不便指,正不知叫哪一个好,忽然瞥见那两个因打斗而被舒晏射乱头发的人,便高叫道:“你们两个不是爱打斗吗?就你们先来!”
那二人迫于无奈,只得登上台去。两个人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想起刚才的怨恨,上台就扭打在一起。可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武艺,就是一味地缠斗。不到半刻,那个十六岁者仗着年长一些,打败了那个十五岁者。
众人初时不知道其他饶底细,不敢上台。现在见了台上的那个所谓胜者,平常得很,心里有磷。在台下打架犯法,在台上却可以受到鼓励,胜者还可以受到表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不少人跃跃欲试。
其中一个上台去,很轻松打败了那个十六岁者。台下一片喝彩,舒晏和彭惠也给予赞许。紧接着,又有挑战者上台。就这样,败者下台,胜者在台上接受新的挑战者,接连比了二十几场。
最终,被一个身长九尺的大汉独占鳌头,连战三人而不败。此人乃是鲖阳人,由于生得粗犷,力大无穷,所以乡人送他一个绰号,叫张飞。
“谁还敢与我一战?”张飞连喊数声也无人应战。
正当他耀武扬威之时,忽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飞身跳到台上,高声叫道:“后生休要自大,我来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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