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血战西大桥

  果然,乔治林奇满脸疲惫。

  他顶着黑眼圈上前:“赵先生,你答应让我观战。”

  “那你要是不怕死就在旁看吧。”

  现在的西大桥,在未来城市扩建时会被拆除。

  双方隔桥相对,胡大只带了400多人马。

  论气势,并不输俄兵;论装备,更精良。

  双方都没什么地利优势。

  沙俄有什么战术呢?基本没战术。

  欧洲老牌大国,压根不承认沙俄的帝国地位,就只称呼它为沙俄。

  他们仰仗武器装备和人数优势,通常都采取直接对抗的方式进行连续战斗和追击策略。

  此时面对胪滨府的部队也是如此。

  没了武器装备的优势,只是人数占优。

  一个骑兵从满-洲里方向,飞奔过西大桥。

  胡大扬手阻拦要开枪的手下,等骑兵过来。

  “我代表米哈伊尔中校,劝说你们投降,们无法阻拦我们大军前进的脚步,不要徒增伤亡。”骑兵在马背上傲慢的说。“你们的知府已经被普提洛夫少将牵制在东边海拉尔河畔,你们没有希望了。”

  胡大脸色古怪。

  看来昨夜普提洛夫败的彻底,部队溃散的彻底,都来不及派人来满-洲里报信。

  知府大人?可不就在后头么?

  胡大端坐于马背,气度沉稳,意有所指道:“我们人少,但不代表我们怕,更不代表我们会输。我反而要劝你们撤离满-洲里,或许你们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了。”

  骑兵哈哈一笑:“冥顽不灵,那就用战争来说话吧。”

  说罢打马而回。

  等他离开,赵传薪才现身:“这次之后,我们需要组建步炮营。”

  清末新军的特色是,除了镇以外军无常设,很灵活。

  棚、排、队、营、标、协、镇。

  棚14人,排14×4+4=46人,队138+14=152人,营608+51=659人,标1977+28=2005人,协4010+28=4038人。

  炮队止于标,1756人。

  马队止于标,1117人。

  工队止于营667人。

  辎重队止于营,754人。

  军乐队止于排,51人。

  所以一个镇标准是4038+1756+1117+667+754+51+91=12512人。

  炮队一营人数标准是576人。

  胡大看了赵传薪一眼,这是要玩真格的了?卡伦和新军编制可大不相同。

  滑膛枪时代,因为准度和射程原因,战争多采用散兵阵线。后装膛线枪时代,却采用集中突破战术。

  驻扎在满洲里的两千多俄兵开始冲锋。

  胡大利用几块小高地和现挖的堑壕做防御工事,十分简陋寒酸,因为原本他们没打算硬刚,给胪滨府公职人员拖延一时半刻就撤退,只是没想到赵传薪打的那么顺利提前回来了。

  砰砰砰……

  战斗打响。

  赵传薪没在第一时间帮忙。

  他心里总是回荡着一句话:养之若娇子,恃之若长城。

  不几把提枪上阵,永远练不出合适的兵。

  防守方总是占据优势的。

  别的不说,赵传薪给的俄式马克沁就让俄兵吃尽了苦头。

  塔塔塔……

  机枪一响,黄金万两。

  不要钱的火力压制,俄兵根本过不来桥,才冲锋就被遏制住攻势,急忙退了回去。

  米哈伊尔说:“我们也上机枪。”

  赵传薪虽然偷了不少机枪,但总归没偷干净。

  西大桥另一边也开了机枪,这边防御工事后的卡伦兵也被打的抬不起头。

  胡大有些紧张,但尚且能稳住心神。

  赵传薪不为所动,只是在一侧静静地看着。

  他这次是不能用炮的,因为早已将满-洲里视为囊中之物,任何毁坏都是不该的。

  炮火其实有好有坏,在进攻方占据优势情况下,炮轰太猛烈,会将前方阵地炸的好像月球表面,反而给组织进攻带来困难。

  不过这都不是此时敌我双方的问题。

  训练不足的缺陷很快表现出来,一处机枪阵地的士兵让沙俄给挑了。

  胡大赶忙说:“给我瞄准了他们机枪阵地打。”

  于是一股脑的去压制机枪阵地,俄兵步兵却趁机发起第二次冲锋想要过桥。

  双方互有死伤,但都死战不退。

  后方的乔治林奇在本子上写:中国士兵人数虽然少,他并不欠缺勇气。这些士兵袖子上缝着斧子标识,姑且叫他们灰斧骑兵团。灰斧军悍勇,但是明显军事训练不足……

  赵传薪数着呢,在己方阵营伤亡人数超过十五个后,他这才下场。

  死伤多了抚恤金给不起……

  他弯弓搭箭,嗖……

  轰……

  爆裂箭在西大桥炸开,汹涌上桥的俄兵被炸的一懵。

  赵传薪飞奔至战场,人影一闪消失,再出现已经在桥的另一侧。

  他连着闪了两次,到了俄军后方机枪阵地。

  飞鱼脊骨鞭在头顶转了一圈甩出,锯齿缠住机枪手脖颈。

  嗤啦……

  血涌如泉,殷红一片。

  老惨了。

  副手掏出手枪,朝赵传薪开枪。

  赵传薪提前身体一侧,躲了一发子弹。

  双动纳甘转轮扳机很重,没等对方开第二枪,赵传薪助跑过去抬膝撞去。

  砰!

  副手倒飞,口鼻窜血。

  赵传薪一脚踢开机枪手无头尸体,拎着马克沁把手,将加上枪架、防弹盾和冷却水要一百二三十斤的机枪硬生生甩了半圈,调转枪口。

  塔塔塔塔……

  赵传薪有智能陀螺仪调教准度,自身也是用机枪高手,直接将另一处机枪阵地的防弹盾打的火星四溅。

  防弹盾并非百分百能防住子弹,因为有个长方形的瞄准口。

  几乎眨眼间就有子弹穿过瞄准口将机枪手干翻。

  赵传薪这边的防弹盾也是火星四溅,敌人已经反应过来朝他集火。

  赵传薪坚持射光弹链,向后翻滚,踩着缥缈旅者疾驰。

  手中的仿麦德森火舌喷吐。

  弹匣只打了一半弹药。

  砰……

  赵传薪将断开的仿麦德森丢掉,他妈的炸膛了。

  这是因为武器材料疲劳或者内部有损伤了。

  毕竟是仿的,质量上差了那么一丢丢。

  受伤是不可能的,赵传薪全副武装,日炎、反甲、石像鬼板甲……几乎叠满了。

  就算是手上,里面是战争之创皮子手套,外面还罩着锯船虫的皮壳,只是鳞片上多了个白点而已。

  但也震的生疼。

  他掏出鹿岗M1907左右开弓,闪现,抵着掩体后俄兵脑袋开火。

  砰。

  脑袋开花。

  捡起地上水连珠,砰,砰,砰。

  三枪打空,调转枪托照着一个扑过来的俄兵额头狠砸下去。

  咚!

  俄兵倒地。

  爆裂箭射出。

  轰!

  一处掩体后仨俄兵齐齐领盒饭。

  赵传薪将面前威胁清空后,曲起双膝猛跳。

  一跃三米半高,踩在了树干上。

  取出俄式马克沁卡在粗壮树干上顶着后坐力扫射。

  保持机枪平衡,抵后坐力,还要操控枪口轨迹,除了他怕是没人能在树上这么干。

  另一边,乔治林奇握着望远镜瞪大眼睛。

  法克!

  这特么还是人么?

  昨天他没看清楚,但现在是白天,虽然阴着天,但至少能看明白。

  赵传薪的集火甲好像战场上一颗亮晶晶的钻石般显眼。

  他知道赵传薪速度很快,但闪现就让他看不懂了。

  他知道赵传薪很强大,但一下子能跳好几米高就离谱。

  他知道赵传薪精通各种方式战斗,但全武器大师谁也没见过。

  锋利的鞭子、手枪、步枪、轻重机枪、弓箭、拳脚……无缝连接就问你怕不怕?

  能在树上开重机枪就问你怕不怕?

  他问身旁的胡二:“赵先生现在担任知府?”

  胡二点头:“对,主职是知府,副职是刽子手。”

  乔治林奇:“……”

  另一边,姚冰兴奋的说:“俺师父上树了,师父无敌……”

  丽贝卡莱维:“嘘,小点声,别让敌人听见。”

  姚冰大嚷大叫:“怕啥,来一个俺杀一个。”

  说着举着他的木头枪口中发出:“崩崩崩……”

  其实两人的位置很安全,别说打不到,就是能打到,这么厚的岩石子弹也无法击穿,Z字形的潜望孔,除非子弹会拐弯,否则哪怕跳弹都跳不进来。

  更别说敌人会听见他们说话。

  胡大振奋道:“小心,别误伤了知府大人,帮忙牵制毛子。”

  赵传薪此时的姿势很独特,双手抓握把,一只脚还抵着枪身防止从树杈脱落。

  但丝毫没耽误扫射。

  此时俄兵别说想突破西大桥,他们已经开始后撤了。

  米哈伊尔看的目眦尽裂:“撤退!”

  毛子一直害怕被包围,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

  一旦被包立刻就慌了。

  现在外面有胡大他们压制,这边有赵传薪扫射,和被包围没太大区别。

  走?

  当弹链被卡住,赵传薪发力拽了一把,将那颗歪了的子弹拆了重新续上,把最后的子弹清空后收起了马克沁。

  他跳下了树,披风拉直展翼,他抓了一把树枝保持平衡落地。

  心想,要是能用虫丝升级披风就好了。

  可惜那东西太贵,此时配不起。

  他踩着缥缈旅者,抽出了灰色切割者照一个俄兵脑袋砍去。

  嗤……

  远处的乔治林奇见状张大了嘴巴。

  现代战争拎着一把长柄战斧打仗的可还行?

  右手斧头,左手鹿岗M1907,赵传薪依旧把压箱底的本事藏匿起来不用。

  俄兵已经全线撤退。

  胡大看着一挥手:“上马过桥!”

  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乔治林奇见这些人精神抖擞,上马后好像比用两条腿还要灵活,简直是天生的骑士。

  不必指挥就能有序的过桥。

  一个索伦汉子,刚过桥见地上有个俄兵未死,还想去捡步枪拉栓,便从背后取弓也不瞄准一箭射去。

  是的,有人不但背着枪还背着弓箭。

  咄……

  一箭射进俄兵胸口。

  也有巴-尔虎汉子拔出骑兵刀,动作夸张的俯身补刀。

  人人有马,全是骑兵。

  等骑兵过境,胡二才招呼他的巡警队伍:“走,我们也过桥抓俘虏。”

  乔治林奇犹豫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满-洲里的汉、蒙、俄等民众看见气势汹汹出城的俄军,此时丧家之犬般狼狈而回,枪声由远及近,吓的户户闭门。

  巷战开始了。

  赵传薪对胡大说:“分为两队,一队沿北走,一队向东,两队包抄,逢反抗者但杀无赦勿论何人。”

  胡大领命分兵,赵传薪则走直线追击。

  一时间脚步声杂乱,枪声不止,蹄声如雷。

  时不时有玻璃碎裂一地。

  很快就有俄兵跪地投降,赵传薪问:“米哈伊尔在哪?”

  俄兵目光闪烁,支支吾吾。

  赵传薪取出答案之石,灰色切割者照着俄兵脑袋砍下。

  热血喷涌时,答案之石旋转指向。

  赵传薪提着斧子追了上去。

  米哈伊尔还以为万无一失,熟料赵传薪竟然出现在西大桥,这说明什么?

  说明普提洛夫败了,彻底败了,否则赵传薪不可能回来。

  普提洛夫那的兵力是他这里的两倍都败了,这念头让米哈伊尔丧失了斗志。

  他骑马在巷子里玩命的跑。

  冷不丁一回头,却见一百多米外,有个闪闪发光的人。

  米哈伊尔亡魂大冒:“快,掩护我掩护我……”

  侍卫立即回头射击。

  赵传薪猛地跳上了巷子旁的民房屋顶,另一把仿麦德森取出边跑边朝下面扫射。

  塔塔塔……

  立刻人仰马翻。

  赵传薪中了五枪,闪现到了侍卫头顶跳了下去。

  下落时为了不让披风成型,他旋转着身体下落,顺便掏出了灰色切割者。

  灰色巨斧横扫,三个侍卫被斩落了马。

  赵传薪将灰色切割者丢了出去,斧子打着旋剁进了米哈伊尔的马臀上。

  唏律律……

  马倒人落。

  赵传薪将一个侍卫薅下马,挡住六七枪,飞鱼脊骨鞭向前探出甩出鞭花。

  Pia……

  三个侍卫捂着脖子,被利刃切开了动脉。

  反甩鞭稍,卷住一人手臂,赵传薪猛地拉扯。

  那侍卫整条手臂被锯齿绞了下来。

  太凶残了。

  赵传薪手里的人腰侧有一把纳甘转轮,他掏出来拇指一刮击锤就知道是单动的。

  松开尸体,收鞭。

  扣住扳机快压击锤。

  砰砰砰砰砰砰砰。

  火药的烟雾升腾,四人落马。

  剩下人骤然后退。

  赵传薪见状,一步八米迈到了被压在伤马身体下的米哈伊尔面前。

  薅着他的头发将他拽了出来。

  “啊……疼疼……”

  不知道有没有薅秃。

  “还有援军么?”赵传薪问他。

  米哈伊尔面带畏惧,目光闪烁,没有回答,应当是听不懂。

  赵传薪问那些侍卫:“有没有能听懂汉语的?”

  有人畏畏缩缩上前:“有。”

  “翻译。”

  米哈伊尔摇头:“没了。”

  赵传薪不信,早上他还看见来着。

  把纳甘转轮枪管怼在米哈伊尔脸上。

  刚开完枪滚烫的枪管烫的他嗷嗷直叫。

  “我他妈再问你一遍,有没有援军了?”

  “有有有,赤塔和尼布楚集结一个8000人混成师正在赶来。没有火车,他们以每天27俄里速度强行军。”米哈伊尔老老实实回答。

  东边不可能来援军了,只能从沙俄内部调动,从北边赶来。

  27俄里大概是28公里,这个强度不低,也要八九天才能到。

  但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差不多再有个三天左右就能抵达满洲里。

  早上赵传薪看见了俄兵,应该是探路的骑兵先锋。

  他阴鸷的盯着那些侍卫:“放下枪投降,我数三个数,不缴械全部死。”

  翻译赶忙复述。

  众人面面相觑。

  赵传薪开口:“三!”

  翻译面色大变。

  赵传薪忽然举起拳头,照着米哈伊尔的肋巴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接松手。

  米哈伊尔委顿在地,面如金纸,嘴角溢血,目光涣散。

  因为肋骨断了刺穿了内脏。

  众侍卫看的好悬尿裤子。

  世人说他们沙俄人凶残,真正凶残的是眼前这位,三拳打死俄军中校。

  赵传薪活动活动脖子,刚想掏枪。

  所有侍卫一股脑滚下马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

  绝对武力面前,反抗毫无意义。

  赵传薪摘掉头盔,延伸双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他去旁边一个叫东胜钱铺敲门。

  门内鸦雀无声。

  赵传薪点上一根烟,说:“数三个数,不开门破门而入。”

  “吱嘎……”

  门开了,一个戴着瓜皮帽老头和一个伙计点头哈腰:“军爷,您……”

  “我是胪滨府知府赵传薪,什么军爷不军爷的,给我搬一把椅子出来。”

  “是,是……”

  椅子搬出来,赵传薪坐了上去。

  伙计有眼力见,去给沏了一壶茶端上来,赵传薪摆手:“不喝。”

  掌柜的又端来一个托盘,上面垫着红布,整齐码放一排银元。

  赵传薪错愕:“你他妈想啥呢?我来讹你银子的?滚一边去。”

  这下轮到掌柜懵逼了,还有不要钱的官儿?有不要钱的兵?

  但是他不敢多嘴。

  这时候,有个俄兵膝盖跪麻,想要挣扎起身。

  赵传薪抬手一枪。

  砰。

  俄兵额头中弹倒地。

  赵传薪拎着鹿岗M1907,放在膝盖上,身体松松垮垮不着力,他阴鸷的说:“我让你们起,你们才能起,枪就在那边,有谁不服气尽管一试。”

  店内掌柜和伙计吓得瑟瑟发抖。

  真杀人不眨眼。

  俄兵那边战战兢兢。

  打不过,也不敢生气。

  那人只是想起来就被赵传薪杀了。

  他们想起赵传薪绰号――远东屠夫。

  周围街道不时地传来枪响和喝骂。

  马蹄声一直没断过。

  有胆子大的城中百姓拉开窗帘查看情况。

  胆子小的从里面栓好了门,躲在安全角落里等战事平息。

  赵传薪右手拎着手枪,左手夹着烟,两腿摊开就这样在街道上坐着等着。

  他在想那沙俄那8000多人的一个师的兵力,该如何解决。

  满-洲里已经落入他手,想要再吐出来那是痴心妄想。

  他想要让海拉尔百姓看见沙俄外强中干的本质,现在这个目的应该已经达成。

  就不需要让来援一个师的俄军再到满-洲里搞破坏了。

  正想着,一个索伦汉子骑马过来:“知府大人,能降的都降了,剩下的向北逃窜去了会让站那边。我们在追逐中死伤三十余人。”

  会让站就是后世的后贝加尔斯克,只是现在还没有城镇规模。

  赵传薪点点头,问他:“这一战死了这么多人,你怕不怕?”

  索伦汉子龇着黄牙笑了:“知府大人说笑,我们索伦部每年猎猪都要死几个人,更别说还有虎熊之流遇上难有幸理……”

  有一部分索伦人常年以狩猎为生,野猪群体行动,一旦被野猪包围,将人拱倒了就别想在起来,这头撅一下,那头拱一下,人会被生生的让它们獠牙戳死。

  老虎和熊更操蛋。

  关外但凡有熊的地方,肯定就流传某某某被熊舔了一口面目全非的故事。

  说是熊的舌头有倒刺。

  没多久,乔治林奇也过来了,看着大街小巷时不时出现的尸体心惊胆战。

  他找到了赵传薪,见一群俄兵跪在地上蔫头耷脑,而赵传薪大马金刀的坐在前面。

  心中忽然起了比较之心。

  要是面对赵传薪的是英军呢?同样人数下,英军有获胜的可能吗?

  好激动,又是新的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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