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第四百五十六章神荼被杀阴河之水涛涛流逝。
撑船人沉默立在船头,幽深双眸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撼。
尽管神荼知道眼前的男子并不是三千年前那位纵横灵荒的道主,可岁月并未抹去那股撼天气质。
在他看来,这个家伙还太弱,在那些存在眼里,甚至连蝼蚁都不如。琇書網
无数年的时光,他们试图改变这个世界。
生者长生,死者永存。
他们活了太久时间,灵荒已经开始按着他们的设想演化。
那些原本生存在这里的生灵,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就连苍穹山上的所谓的天道化身,也选择袖手旁观,任凭他们肆意妄为。
然而,这天下,总归有许多蝼蚁不想被他们摆布。
三千年前的太玄。
以及今日这个看似弱小,可道心无比强大的清秀男子。
神荼将渡船靠岸,以一种对待同辈的姿态说道:「无论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世界终究不可能永远都是死气沉沉。」
他指了指那艘不大的渡船,认真说到:「同渡!」
话语落下。
九幽之中,有剑意升起。
不屈,坚韧,彷佛黑夜中一道光亮,让整个九幽再现光明。
沈玉轻踏一步。
清秀身影掠过阴河,那道剑意也随之消失。
微风拂来,清秀男子负手而立,衣袖飘摇,说不出的出尘飘逸。
神荼看着眼前一幕,看遍了无数年风景的双眸也罕见的露出一丝异样。
「我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极为腐朽,那些人沉寂在浓郁灵气,随处可见的灵物,已经失去了与天地抗争的信念。」神荼开口说道。
沈玉微微摇头,说道:「并没有,外面的世界灵气已经开始消散,在你们那个时代,如你这般的强者虽然不多,但并不少,无数年过去,沧海桑田,想要成就已经变得极为艰难,即使有,也只不过寥寥一二人。」
神荼听见这话,眉毛微挑,惊讶说道:「你是说,天地间的灵气正在消散,世间强者也已经极难成就仙境?」
沈玉点头,说道:「三千年来,整个世界,只有一人跨过仙境。」
神荼微微一愣,他不理解为何外界会出现这般情况,几年来,他都在九幽从未在意过外界。
灵气消散。
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虽然九幽生灵无需灵气修炼,有着阴河庞大的阴气便可以不断的成长。
但阴阳一体。
天地本就不是某个单一存在。
孤阴,又岂能独存。
在这一瞬间,神荼有些理解为何那些存在会试图改造这个世界,又为何会将那些强者统统杀死。
「三千年前那场血雨,无数强者身死,确实缓解了灵气消散的速度。」
沈玉似乎看穿了神荼的心思,淡然说道。
后者抬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神荼呢喃说道:「不是,那些人死,是为了九幽的平衡,那些恶鬼和怨魂需要强大的人来管理,仅仅靠我们五个人,并不能够做到这件事....」
渡船沿着河水顺流而下。
阴风吹过,那可以将凡人甚至修行者神魂吹散的风在碰到沈玉之前,便诡异的一分为二,从他的身体两旁穿梭而去。
好似沈玉的身体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沈玉看着远处迷雾。
天地需要灵气,而修行者却在不断吞噬灵气,伴随着越来越多强者出现,那一道脆弱平衡被打破。
而九幽
鬼魂太多,却只有五方鬼帝在艰难维持。
于是,有人想到了某种可能,开始构建一种体系。
从三千年前那场血雨开始。
强者莫名死去。
九幽开始趋于平稳。
只是,这种平稳却宛如空中楼阁,那些强者虽然死去,可意识还在,又如何会听从别人的安排。
从那女子斩断往生桥开始。
九幽便失去了控制。
沈玉站在船头,望向这个世界,想着那些正在厮杀的鬼魂,以及无数陷入阴河的冤魂,没有说什么。
神荼说道:「你来这里,便是想要寻找答案,可惜,太玄的答案我无法说出,至于另一道问题...」
沈玉抬头,认真看向他。
神荼顿了一下,许久才缓缓说道:「崔御诞生的那一刻,那人
.Ь.便....」
哗!
九幽天地猛然震颤。
清澈的,缓慢的河水开始剧烈沸腾。
浪花与浪花之间互相碰撞,拥挤,摩擦,生出一个个水珠。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水珠在河水之中生出,飘荡着来到渡船周围,渐渐凝在一起。
无数道浪花在阴河凭空升起,向着不可见的四面八方延伸而出,不知道尽头。
...
...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沈玉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凝重。
神荼在要说出那人来历的时刻。
九幽出现异变,不管是河水,还是迷雾,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物,却往往蕴含着致命的存在。
果然。
神荼脸上露出了恐惧神色,他伸出如鬼爪般的手指,指了指前方。
「黄....」
话语未落。
那些悬浮的水珠瞬间改变了方向,将神荼死死缠住。
神荼眼瞳顿缩,身形一动,一条黑色锁链凭空生出,周遭的空间在一瞬间便坍缩下去。
恐怖的空间裂缝将水珠吸走。
沈玉没有出手,但一道璀璨剑气自他身后升起,在周遭划出一圈光幕。
神荼的境界远超自己。
三千年前,虽然两人并未交手,但沈玉清楚,这个自九幽诞生的生灵天生便掌控者一道规则。
那些掉落阴河的怨魂便是神荼的力量。
渡劫境在人间或许是了不起的存在。
可沈玉知道,如神荼,太玄这般超越规则存在之间的交手,自己与蝼蚁并无区别。
神荼知道自己的来历,或许也是想要找寻太玄身死的真相。
即使被那个存在将言语都禁锢,也希望以另一种方式来述说。
只是,九幽的幕后之人不愿意。
阴风大作。
神荼原本站立的地方变得残破不堪,此刻他静静的靠在船头,整个人气息微弱。
无数道鲜血从黑色的长衫中渗出,隐约能够看见道道恐怖伤口。
那双幽深的双眸此刻已经空洞洞,眼珠已经消失不见。
更让人惊骇的是。
他的舌头,居然被人硬生生的扯出,带着血气的舌尖就这样丢在船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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