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罪囚营的大爷兵

  再不滚,踏成肉泥的架势。

  显然,俺巴孩的浓眉护卫没有面相长得那么凶恶霸气,被这架势吓到了,穿鞋的遇上光脚不要命的,可不能白白把自己小命搭这不是,直接走又面子上太过不去,看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奴隶,抽刀就把这办事不利的倒霉蛋摁那砍了,落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爷爷等着啊!快点!别让爷爷等太久,哈哈哈哈。。。。。。”

  笑归笑,毕竟杀人见血,着实让罪囚营的等待有些焦虑,可最终等来的,只是俺巴孩的另一个护卫来传令让马上开拔出发,传完令调转马头就走,也不知道是躺在路中间的尸首血腥味太重,还是调头太急,亦或是座下马儿昨晚干了什么坏事腿软,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马失前蹄给跪了,把护卫甩下马滚出老远。

  这让罪囚营的众人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罪囚营首领大手一挥,众人跟着鱼贯出营,骑在马上的众人甚至都懒得用目光斜视赶紧躲到一边的护卫,草原上,怂货都不该出来污人眼。

  这么一通折腾,待人马全部出营,已过晌午,大队人马夜行速度远低于白昼,连夜赶路都跑不了八十里,更不用说突袭打个措手不及。再者做为前锋的罪囚营坐实了俺巴孩抢他们的护甲,存心让他们去死,做炮灰的传闻。虽不敢逃跑,却也没有替他卖命的心思,多活一天是一天,没有赶路的心思,慢慢走。

  倒是窝阔台表现得很积极,不停派斥候前出,遇到中原人的斥候就派大批人马追去围剿,尽心尽力得做着战场遮蔽,让本该做前锋的罪囚营清闲得跟换牧场似的。

  这让俺巴孩挑不出刺,却更加厌恶“哼!跑这么积极,很闲么?”见没人应话,对身边的浓眉护卫道“唉!你说他们替那些死囚干这脏活累活是干啥?还指望这些人能活着出来报恩不成?”

  浓眉护卫也是个空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不过说话倒是很对俺巴孩胃口,“嗨!小屁孩就是闲的,平时追鸡撵狗惯了,看到中原人就跟狗似的跟过去了,甭管他,和狗一样,都是喜欢吃屎的。”

  俺巴孩哈哈大笑,他就喜欢这样损人,可惜自己说不出这么有水准的话,“唉!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装作被抢,把护甲送到罪囚营那些死人手里?”

  浓眉护卫摸了摸身上的新甲,这是听闻被截后,绕过罪囚营又补送来的一车护甲,护甲这东西,俺巴孩也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搁,挑走最好的,剩下的分给了护卫,本来是临战才穿的护甲,因为新到手,新鲜劲还在,此时不嫌重都穿在身上。

  毕竟吃人嘴软,浓眉护卫撇撇嘴道“不会吧,他要真那么做,那可就傻到家了,好几车护甲被人抢了,本就丢脸”偷眼看了下俺巴孩,见没反应“还得多送一车,多亏啊,估计这次底裤都被掏干净了。”

  俺巴孩之所以没反应,也是浓眉护卫汇报时有技巧,把他给忽悠住了。

  按理说,甲是给俺巴孩的,运甲的车都到罪囚营了,俺巴孩的管辖内,这时候被抢,傻子都能看出来是针对俺巴孩的,脸打得啪啪响。可浓眉护卫知道罪囚营里那些人的德行,和俺巴孩一样,吃进嘴的绝不肯再吐出来,怕命令自己去索要,汇报的时候避重就轻,“察合台运甲的车被罪囚营给抢了。”

  俺巴孩沉浸在罪囚营欺负到察合台头上这事,开心得拍手称快,压根没把护甲和自己联系起来。

  浓眉护卫被俺巴孩的理解力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补救解释才好,这时候又一车护甲运到,帮他补上漏洞,救了他的命。补运的一车是窝阔台自认为办事不利私下额外补送的一车,他也是死脑子,没多想,只盯着“至少一辆到俺巴孩那”就没和察合台商量,吃些亏私下匀一车甲出来把事给办了。

  这事到浓眉护卫嘴里就变成模棱两可的“察合台担心罪囚营又来抢甲,让窝阔台绕过罪囚营押送了一车甲来。”

  并对俺巴孩“察合台这被罪囚营都欺负的怂蛋”言论,连连点头赞同。

  彻底把丢脸被截这事扣察合台脑袋上了,至于外面别人怎么想,怎么说,管他呢,只要俺巴孩不知道就都不是事,反正他在外面名声臭得很,不差再多加一点。

  虽然在俺巴孩眼里,是察合台的甲被截,可他贪那三车甲,所以还是派了浓眉护卫去索要。这逻辑就有点那啥了,如果不是你的,凭什么去要啊,害得浓眉护卫战战兢兢得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他哪能想到俺巴孩真的只是贪那甲,想占便宜而已。

  浓眉护卫索要未果,怕回去如实回复又被派回来逼要,和罪囚营这群半条命已经被死神牵去的家伙们,他可不敢来硬的。只好回来编造说“罪囚营已披甲列阵,杀奴祭旗,愿为将军先锋。”

  这样一通逼出来的欺上瞒下下来,俺巴孩觉得这罪囚营还算上道,虽然不能动摇他弄死他们的心,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不在这之前太多折腾,折腾别人他也累,到时候让死畅快点,别再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罪囚营本就多是大汗身边的护卫,平时都被当大爷供着,虽然落魄了,骨子里仍然傲得很,觉得俺巴孩这是怂了呀,果然是他娘的孙子,欺软怕硬的怂货,草原人赢者通吃的想法又冒出来,蠢蠢欲动。要不是前锋的位置前出在外,离俺巴孩的辎重队伍太远,都有点改善伙食的冲动了。

  一路倒是顺利,才远远看到烟尘,窝阔台就派人把中原人的斥候赶得老远,大队人马走了大概五十里不到,天已全黑,挑了背风的坡面就地宿营。

  四更天的时候,又有中原人大队人马趁着夜色掩护摸近来,好在被窝阔台散布四处的斥候及时发现,因为夜色浓重,具体人数难辨,窝阔台简单通报后,亲自带着本部人马追了过去,整整一夜未归。

  作为主帅,俺巴孩并没有等他们,只是派人去联络,第二天一早,以罪囚营为前锋,领兵往中原人那去。

  和人斗多了,多少积累了些斗争经验,比如对被自己逼上战车的友军底线判断。早上醒来的时候,俺巴孩算是后知后觉看明白想清楚了,窝阔台积极抢前锋的活驱逐中原人斥候,昨晚又连夜带人“追赶中原人斥候”,人跑了才派人来打声招呼,这是找借口先溜,怕自己命令他们强攻中原人营寨,保存实力的打算啊。

  我是这样的人么?顶多也就命令冲几次,撑死死一半人而已,连一个冲锋都不肯打,战后别想分到半点功劳,恨恨得下定决心,虽然他之前本就没准备分一点点功劳给他。

  前锋快马来报“前方遇敌,中原人列阵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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