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九这边更不轻松,他只能气喘吁吁的固守着街口,螃蟹斩杀了一只一只,但他们一点也不知害怕,更是一点都不疲惫,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李七九不能逃跑,逃了的话这些螃蟹要是追上韩冲他们怎么办?他们更加无法抵抗,会失去儿子,失去父亲。
李七九真气早已耗尽,脑海也因为使用大地金脉过度阵阵刺痛,加持的神锋也早已暗淡无光,仿佛随时会消散。李七九此时只是凭着毅力在挥剑,神锋消散之时,他手中的烧火棍将再也没有杀伤之力。
正当李七九迷糊间由于要不要逃走时,古怪的“沙沙沙”声居然来到了这里,仿佛穿越了空间一样。
蟹群来去如潮,慢慢退去后只剩下断裂的石碑与满地的螃蟹尸体印证了这场战斗的惨烈!
李七九顿时感觉压力一轻,烧火棍上光芒彻底散去,整个人一下子脱力瘫倒在地上。虽然身体疲累的抬不起手脚,但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李七九只感觉心里满满的充实的非常舒服,想畅快的大喊出来。
“不对!还有他俩呢!”李七九一个激灵,终于想起了棠儿两女,拄着烧火棍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海边走去。
“呦呦呦~~那边的大哥,站都站不稳了,这是还想去英雄救美不成?”突然一个轻浮的有些夸张的声音传来,李七九抬头定睛一看,不禁露出微笑,原来是棠儿背着小花找了过来,话是小花说的。
小花依然脸色苍白,一看就受伤不轻,棠儿则更惨些被巨鳌尖刺扎出不少伤口,一身红衣被深红色鲜血染得斑斑点点,不过能说笑走路,应无大碍!李七九看着两人反击道:“当然了!我怎么能忍心两个义薄云天的女侠被那螃蟹将军抓去当夫人!”
原来棠儿施展电火行空逃走后,害怕螃蟹将军追击,本来走的是另一个方向,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其追来,心下疑惑,遂悄悄折返,正好看到螃蟹将军慢慢沉入海中消失的一幕,虽然不解,但也终于是放下了心,两人这才沿着一路的螃蟹尸体向着李七九等人逃走的方向追来,走到码头口,就看到李七九挣扎着起身,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触目惊心的伤口,但颇深的小伤口却有不少,也是脸色惨白,一瘸一拐的向着两人走来。
看着李七九如此,两女也不禁动容,明明已经无力再战,但还是愿意赴险救人,无论是出于当时随口的约定,还是恻隐之心,都证明李七九是一个善良重诺之人,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朋友!
棠儿两人走近之后才看清现场,三丈多高的观澜石碑此时竟然被人削成了两半堵在街道上,切口平齐,定是一剑所为!这是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做到如此啊!
小花不禁瞠目结舌,磕磕巴巴的道:“这….石碑?是你….是你干的!”说完深深的咽了口唾沫。
棠儿也是震惊不已,小嘴长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李七九并不回答小花反而道:“多亏两位,成功拦截那螃蟹将军,韩大哥他们皆尽无恙,咱们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
周边满是散落零碎的螃蟹碎尸,但三人相顾,一股豪气在三人胸中激荡,突然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棠儿姐,你说咱们这是不是路见妖兽,拔刀相助了!”小花被棠儿放下,依靠着堵了中间街道的“观”字石碑,开心道。
“当然算,你纹花女侠又要声名远播了!”棠儿知道小花此时所想,赞扬正好挠在了小花痒处。
“嘿嘿嘿!这不算什么!迟早有一天我夏纹花的大名要传遍整个凤起大陆!百世流芳!”小花,也就是夏纹花叉着腰,圆滚滚的娃娃脸上满是骄傲。
不理会正踌躇满志的夏纹花,棠儿也在其身边坐了下来,对着坐在一边休息的李七九,道:“道长,咱们也算共历风雨,并肩作战的朋友了,小女燕棠儿,这是舍妹夏纹花,我俩在东都做点小生意为生,不知道长尊姓大名,何处高就?”
燕棠儿先是礼貌的将自己两人姓名,信息告知,半真半假之间,盘问李七九门路。
李七九也并不隐瞒,勉强抬手直爽道:“我叫李七九,没什么高就低就的,就是个刚下山的小道士!”
“李七九,你名字好奇怪啊,怎么全是数字!”夏纹花指着李七九笑道。
“小花,太不礼貌了!”燕棠儿训斥。
“哈哈,无妨!”李七九却并不在意,洒脱道。名字他也问过师父,但师父也回答的含糊,一会因为你生在初七,一会因为你生在初九的,问急了就告诉你因为道观叫七叶,银杏树当时有九根枝,难以自圆其说,时间久了李七九也就不在意了。
“那李大哥你来潮州城是干嘛的?你们道士不都应该在庙里念经吗?”夏纹花天真烂漫的问道,称呼已经改成了李大哥!
意思是理解了,但道士跟“庙”,还有“念经真的有关系吗?那不该是和尚要做的!李七九艰难的揉了揉额头,笑着回答道:“此番下山是奉师命下山历练,要去海外青栀岛送点东西!”
“海外啊!那会不会很远?出海的话很危险的吧?”夏纹花担心道。
“对啊,李道长,你也从来没有出过海吧!就像咱们今天见的螃蟹将军,海外不知有多少更胜于它的妖物,凶险异常,不如将东西转交跑商的海船,代为寄送。”燕棠儿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是不想李七九出海去,让刚认识的朋友面对位置的风险。
海上风波难测,两人自小生活在内陆,对海外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惧。
看着两女满是担忧的面容,李七九不禁莞尔,安慰道:“与远近无关,凶险危难亦是无妨,人生在世若只因前路凶险,就自固步自封,岂不憋闷!”说着李七九心中豪气顿生,放声道,“管他天高海阔,我自心远即安,哈哈哈!”
李七九笑的畅快,仿佛要将是十八年的憋闷尽数释放!十八年啊!最为珍贵的十八年,李七九却只能形同囚禁般的在生活在狭小黑暗的屋子里,多是苦闷,鲜有欢乐,但这不但没有将李七九性子变得阴沉,反而更加开朗疏阔!
轻盈的洒落月光照在李七九残破的青色衣衫上,映照着他对未来向往期待的面庞,感觉甚是潇洒!两女只感觉李七九豪气干云,若是有酒想必能更添几分意境!
“哈哈!李大哥豁达之心可比先贤!”燕棠儿眼中神采连连。
“哈哈!此处当浮一大白!”夏纹花也被感染,两手空举,昂首虚饮。
“哈哈!当同饮!”李七九与燕棠儿也学着夏纹花的样子虚饮。
三人年纪相仿,越聊越是投机,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了!
李七九被燕棠儿使小心机套出不少话,对两女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两人在东都合开了一家小酒楼,以燕棠儿的手艺为核心,酒楼每日人声鼎沸,夏纹花则做掌柜处理杂事,这次来潮州城一方面是燕棠儿作为主厨,想要找一个与众不同的鱼料理方法,另一方面是夏纹花想要看看有什么优质的进货渠道能赚些钱。
对于燕棠儿李七九不意外,但对于夏纹花……这样的性子能做掌柜?
看着李七九怀疑的目光,纹花女侠只是不屑一顾的道:“想不到豁达通透的李道长,也有把人看轻的时候!等你来东都,让你知道什么是精明强干!”
李七九连连道歉,不再多言。
两女对视一眼,暗自称奇,又发现李七九不同常人之处。旁人谈到吃饭赚钱哪个不是兴致昂扬,人生无外乎“酒色财气”,李七九却对料理和赚钱两件事都显得兴致不高,“酒色财气”,李七九一下子就去了俩。
燕棠儿两女自认也算得上美女,可李七九目光却从未在两人身上多停留过半刻。都比不上看天上的月亮的时间长!燕棠儿看着抬头望月的李七九,想来“色”之一道也不是他所追求!
那气呢?看着一副风轻云淡,山长水阔的性子,燕棠儿与夏纹花心有灵犀的相顾摇了摇头,酒色财气皆不是他的格局!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出尘之人,仿似无欲无求!两人想到此处一时间竟然都愣住了。
身后石碑那边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两女的思绪。
“谁把观澜石碑弄倒了?这可得有大几千斤呢!挡住了街道,砸坏了商铺,明天早上王大人还不得火冒三丈!小冲真有螃蟹妖兽入侵吗?”一个粗狂的声音略带担心。
“小人自然不敢骗您!俺们就在前面分开的,小道长!小道长!你在那边吗?”是韩冲的声音!他居然去而复返!
“韩大哥,我在呢!”李七九深吸两口气放声道。
那边声音更激烈了,“小道长,你撑住,俺带官府的人来了!马上就过去救你!大人!快!就在那边呢!”
韩冲话音未落,面对断碑的李七九就看见,碑上多了一个高大身影,李七九夜里视线与与白日无差,清楚地看到那人一身黑色着装,黑色劲服,黑色官靴,黑色的头发被黑色方巾束起,须发浓密几乎看不清口鼻,只有腰间刀头上的狮虎模样的金属雕刻闪着异样的微光。黑衣男子后又陆续有相同装扮的人跳上石碑。
“是长武军!”燕棠儿也起身看去,长舒了口气,似乎对长武军很是信任,见李七九疑惑看来,燕棠儿笑着解释道:“长武军是汉云帝国天子亲军,实力非凡,专门解诀与修士相关纠纷,非修炼之人不得进入,六品纳气境可为百户,五品开窍境可为千户,四品现神境可为守备,是汉云最精锐的部队!有他们在咱们就可以放心了,他们定会查明原委,秉公处置!”
夏纹花隐秘的投给燕棠儿一个眼色,燕棠儿只是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黑衣男子跳下石碑,看着被破碎石碑挡住的街道以及满地大大小小的螃蟹碎尸,满脸严肃,由此就已见战况之惨烈。转头望向一边三个脸色苍白,凄惨异常的少年人,正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心知他们就是韩冲口中断后之人了。
“来两个人先送他们去疗伤,其他人勘察现场,现将石碑跟螃蟹都收拾了!”黑衣男子干练指挥,又冲着三人道,“你们三个先去疗伤,明早我去找你们!”
行事利落又富有人情味,长武军给人的感官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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