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郡,归安西道管辖,但是地近北河道,离安西道首府安西郡有不下九百里路程,距离京师洛安城则只有八百里路程。武定郡的地理位置确实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它地处安西道靠东南的位置,平时罗刹人想要攻打安定郡也做不到,因为还有东山口、阳山、定远等城池挡在它的北面,所以历来驻守武定郡的兵马都不多。
可是这几天,武定城比往常多了些不同,有兵马从卧虎关和安山城等方向开来,协助本地戍卒守城。武定城中百姓平时很少见到这么多数量的兵马,如今见到城外兵马不断入城,自然觉得新奇,男女老幼都出来到街头看热闹,不时有人对这些从外地来的兵将指指点点。
数日之中,五千兵马已经到齐,尤其让人感兴趣的是,这支兵马中最大的官不过是个白面无须的从六品忠武校尉。可是这位忠武校尉来到武定城之后,却要和负责本城防务的正五品武定将军薛忠海平起平坐,共同负责本城防御事务。而且这位忠武校尉还带来了十架霹雳炮,据称这玩意是投石车的改良版,能在城上对付投石车。
小小从六品忠武校尉竟然可以带五千兵马?这让武定将军薛忠海十分不满,他堂堂正五品武定将军,手头也不过一千五百兵马,凭什么一个从六品校尉带的兵比他还多?再说武定又不靠近罗刹国,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兵马防守啊!几十年来,武定哪有什么大的战事,就连流寇都见不到一个。
所以武定将军薛忠海对这位小小的从六品忠武校尉十分不待见,要不是这哥们带来的兵多,估计薛忠海都已经让手下把他给群殴一顿了。
一个小小校尉,竟然来抢武定将军的防务,什么东西!最开始的两天,薛忠海真是看到那张白面无须的脸就烦得不行!尤其这小子来了之后,好一顿折腾,什么修缮城池,查点武库,储备粮草的事情他都给过问了一遍。连城外的百姓也都迁到城中,有不愿意走的,或是有岁数大的,用车拉,用人抬也要抬入城中。
这位章校尉信誓旦旦说,“罗刹骑兵会打来!”谁会相信这话呢!武定城几十年见不到罗刹人的影子,难道他们还能插翅飞进来?
后来薛忠海听到手下人传说,说这位名叫章安思的从六品忠武校尉竟然是从大帅的什么远房表侄,从大帅把他派到武定城,就是为了让他刷军功的。薛忠海才不得不看在从定边的面子上,稍微给了这位章校尉一点好脸色。偏偏章安思这小子脸皮又厚,每天像牛皮糖一样黏着薛忠海,询问一些关于打仗的事情,搞得薛忠海很是无可奈何。
不过薛忠海只是听人说起这小子的背景,其实内心也生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从大帅的表侄啊?他旁敲侧击问了几次,得到的答复都只是笑笑。后来薛忠海不耐烦了,也不再绕弯子,索性直截了当去问,对方却左右瞧瞧,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道:“这种事,不好说,嘿嘿,不好说,不好说!”
薛忠海对此也无可奈何,对方不说,那他总不可能千里迢迢派人去查从定边和章安思的祖宗十八代吧?所以他只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去和对方相处,毕竟他惹不起从大帅。好在章安思也不是那种很矫情的人,还算好相处,两人一起喝了几顿大酒,关系也就明显缓和了下来。
章安思还问薛忠海,以前罗刹骑兵打过来是什么样子。薛忠海如实回答道:“我做了五年安定将军,连个罗刹骑兵的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大约安定城太穷,那些蛮子没有打过来抢粮抢钱的意思!”
就在章安思带兵进入武定城的第五天上午,薛忠海和章安思两个人相约早起巡城,然后两个人回来吃饭,在武定将军衙门三堂正对坐聊天。忽然一名小卒惊慌失措跑进来报告,“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有敌军来犯!十里外悬孤山上的烽火台已经点燃了烽火!青烟、红烟、黄烟都有!”
薛忠海霍然站起,差点儿没把面前案几上的粥碗掀翻在地。烽火台上燃起了三色烟火,说明敌人至少数以千计,武定城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薛忠海瞧了一眼坐在对面淡然喝粥的章安思,又惊又喜道:“老章,你可以啊!从大帅让你来武定城才没几天,果然就有大敌来犯!这下你可有功立了!”
章安思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了下去,擦了擦嘴巴,站起身慢条斯理道:“前些天在帅府议事的时候,多少人怀疑大帅的安排,只有我不怀疑大帅的判断,所以大帅才派我来到武定城!既然敌人来了,那就来吧,反正咱们兵强马壮,粮草也充足,谁怕谁呢!薛将军,咱们走,上城去!”
薛忠海和章安思登上城头,吩咐戍卒们准备好弓箭和滚木礌石等物。不多时,马蹄声隆隆,大地也颤抖起来,果然有无数罗刹骑兵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向武定城方向杀来。城头上,本地戍卒们无比惊骇,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可章安思带来的五千兵马却是在卧虎关和安山城久经战阵的老卒,这场面已经见过多次了。
半个时辰后,数万罗刹骑兵到了武定郡城下,排成进攻阵型,一名身材高大的持矛罗刹骑兵出阵,来到武定城东门外,高声道:“我们罗刹国谷幽王有请薛忠海将军出城答话!”
薛忠海和章安思对视了一眼,章安思示意薛忠海可以在城上对话,千万不要出城。薛忠海笑道:“我也不傻,他来了这么多兵马,我出城做什么?送人头么?”薛忠海站在城门楼上,手扶垛口,望向持矛的罗刹骑兵,高声道:“我就是薛忠海,你家王爷在哪里?”
一个头戴黄色皮冠,貂裘长袍,戴着一对金色大耳环的罗刹王爷拍马出阵,昂头望向城门楼上的薛忠海,咧嘴笑了,用不流利的大越话道:“薛将军是吗?本王罗刹是谷幽王,戈雄图!今天我率四万雄兵到了你的武定城下,你用什么抵挡我?我知道你城里只有不到两千兵马,你还不如早早献城投降,本王可以在女王陛下面前保奏你,让你有更大的官做!”
薛忠海望着戈雄图,笑嘻嘻道:“本将军在大越活得挺好,能做到正五品将军也不错了!再说你们罗刹的牛羊肉我也吃不惯,你们又不吃白米饭!还有啊,你们一年当中至少有半年都要骑马四处追着水草跑,你们那里女子风水不好,皮肤又粗糙,有什么好的?”
“哦,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这城里原来确实只有两千兵马,不过我们从大帅料事如神,又派了一万人马来增援我,我这里城里现在已经有一万多兵马了,我就凭着这城墙和城里的弟兄,也能把你挡在城外!你要是聪明,赶紧退兵,还能保住一条命!你要是敢来攻城,那我可就要对不住您了!”
戈雄图有些疑惑,他遥遥见薛忠海站在城头,脸色不像作伪,但是戈雄图真不相信城中有援兵。戈雄图高声道:“薛将军,你不要吹牛了,你哪里来的援兵?自欺欺人可不好!一旦本王决定攻城,你是绝对挡不住我的数万兵马!这一次,我们卡必奴陛下派出三十万大军攻打你们龙越国,尤其主力都是用来针对你们安西道的,你们完了!你不如趁早出城投降。”
章安思走到薛忠海身旁,趴在垛口上大声对戈雄图吼道:“戈雄图,你就别枉费心机了!我是从大帅身边的忠武校尉章安思,这次就是我奉从大帅的命令带兵来增援薛将军的!就算我们不能出城杀你,你也绝对拿不下武定城!”
戈雄图大怒,拔出马刀在手,指着薛忠海和章安思,用并不流利的大越话骂道:“薛忠海,张安西,你们真是不知好歹!本王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要不知道珍惜!不然城破之时,我要屠尽城中所有大越人!无论男女老幼!”
薛忠海怒骂回应道:“戈雄图!你个王八蛋!你拿我的武定城当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想屠我的武定城?你也得有本事先拿下武定城再说!我们从大帅早已经识破你们的意图,你用什么和我们从大帅斗!你趁早带着人滚蛋,还能留下一条狗命,你要是滚的晚些,连你的狗头都不保!”
戈雄图怒从心头起,这些大越的蛮子真是不知死活!眼睁睁看着数万大军压境,还敢嘴硬!戈雄图回头对传令官喝道:“摆好投石车,准备攻城!”
传命官答应一声,回头吼道:“大王有令,准备投石车!攻城!”后面立刻有罗刹步兵遵照命令推出投石车,开始准备攻城。
城头上,薛忠海望着城下排列整齐的投石车,惊讶道:“哎哟,这帮罗刹鞑子还真他娘准备投石车了啊!”薛忠海猛然想起,章安思带来了什么新式的霹雳炮,薛忠海急忙道:“那个啥,章校尉,快快快,快把咱们那个什么霹雳炮拉出来!你不是说咱们那个霹雳炮比投石车打得更远吗?这不就用上了,这下好了,直接干死下面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
章安思一面命人树起木牌防护投石车,一面命人拉霹雳炮上城。很快,城上的霹雳炮就摆好了,戍卒们在霹雳炮上装入更大的石头,向城下投石车的阵地抛投下去。三下五除二,就打烂了五六架投石车,并且连投石车周围的罗刹兵马都跟着倒霉,被从天而降的大石砸得无处躲藏。
负责投石车的罗刹步卒为了保命,已经顾不得投石车的好坏,立刻四散奔逃,逃离了投石车阵地。任凭戈雄图如何吼叫,甚至砍杀了两个投石车兵,也阻止不了车兵的崩溃。副将娄秉楠劝道:“王爷,别砍了,咱们的武器不如人,就算咱们坚持使用投石车,也不过是增加伤亡罢了!咱们得想想其它方法!对了,咱们还有云梯车,推云梯车过来!”
戈雄图无奈,喝道:“再叫云梯车上!”立刻有上千罗刹兵推着十余辆云梯车杀向武定城。这批士卒躲在云梯车的大盾后,冲向武定城。时逢冬季,护城河已经冰封,云梯车很容易就攻到了城下。跳下马的罗刹骑兵们“哦嗬嗬”吼叫着,推动云梯车开始攻城。
城上戍卒见了,立刻用滚木礌石纷纷砸下,当然,经过改装的霹雳车也没闲着,大石在空中横飞,片刻之间,就砸坏了两辆云梯车。城外罗刹骑兵见城上防御很严密,立刻又退了下去。攻打小型城池,他们很有经验,不然他们也不会从北河道这么快就攻城略地来到武定城下。但是对于武定城这种中型城池,他们还是缺乏攻坚的器械。
之前就是戈雄图也没想到城上又来了援军,而且还有霹雳炮这种怪物的存在。戈雄图见投石车无功,云梯车也被击退,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罗刹骑兵在野战时最勇,最强,可他们最大的弱项就是攻城不太行,当然一些小县城,城墙低矮的他们能够迅速吃掉,但是遇到郡城以上的中型城池,他们就有些困难了。
这一次,戈雄图是带人从北河道突破而来,打破了数个小县城,又借助大国师天刑的法力,借大雪越过平时不可能越过的龙翔关,一路突破,又用抢到的兵部文书骗开了几座城池,一路打到武定城下。他们是准备打破武定城,配合加齐朗、多希范的兵马,两边夹击,强吃安西道,打从定边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击败从定边,一雪前耻。
此行攻打大越国的有三十万兵马,投入安西道的足有二十多万,其余除了进攻辽东道的东波和进攻平原道的毛哈利之外,其余都会在平原道、北河道转路进攻安西道的几座城池,其中就包括这座至关重要的武定城。但是戈雄图是万万没想到,从定边已经额外派来了五千兵马帮助武定城守城,章安思就带人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没有这五千援兵,戈雄图可能最多一天时间就拿下武定城。毕竟武定不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城。可惜,戈雄图高兴得太早了,他兴冲冲带人跑来武定,准备带人破城后席卷安西道东部。结果他的霉运到了,刚来武定城就让人给当头打了一棒!
远道而来的戈雄图,带人在武定城下整整折腾了一天,到下午的时候,罗刹人已经损折了两千余兵马,却仍是拿武定城什么办法都没有。戈雄图无奈,只能带兵后撤,离城十五里下寨。
城头上,薛忠海见罗刹骑兵撤退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薛忠海拉着章安思的手,重重拍了两下,心有余悸道:“章校尉,这可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不然这武定城我可真守不住了!”
章安思笑道:“既然咱们大帅能料敌于先,那么咱们也就用不着担心。其实你细想一想,这些年咱们能守住安西道,守好安西道,不都是从大帅指挥得当吗?只要咱们大帅在,咱们的安西道就可以高枕无忧!”
当晚,住进营地的戈雄图闷闷不乐,把手下几个谋士和武将都召集到营帐中,商讨对策。谋士戈其斯道:“王爷,既然从定边提前预料到我们会选择武定城作为突破口,那咱们不如改道,去攻打罗龙郡!罗龙山口旁有一座必城县,绝没有武定城这样难搞!树挪死,人挪活,咱们换个地方去搞就完了呗!我就不信,从定边在罗龙郡也设下伏兵了?”
戈雄图帐下猛将马由功也赞同道:“不错!如果咱们能从罗龙郡突破也是可以的!咱们给他绕一下,越过这些让人头疼的城池!咱们是进攻方,可以选择进攻的地点,咱们兵多,他们兵少,要防守的地方又多,他们还能到处布防?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咱们怕谁!”
戈雄图又瞧了瞧手下的其余武将和谋士,这些人也大都赞同改道进攻罗龙郡,不在武定这一棵树上吊死。戈雄图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好!本王就听你们的,咱们绕道去进攻罗龙郡!今晚咱们吃饱睡好,明早开拔!”
武定城中,斥候回报,戈雄图下午的时候就预料到短时间内打不下武定城,于是命人在城东十五里外的山根下安营扎寨,扎了很长的连营。章安思点点头,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薛忠海和章安思一起到郡守府,去请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武定郡守邹德龙共进晚膳。席间,薛忠海笑问道:“郡守大人,您对城外的这些罗刹兵马怎么看?”
邹德龙也不藏着掖着,摇头道:“哎哟我的妈呀,本官到城头上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罗刹骑兵,真是吓得腿软!要不是大帅早派了章校尉来增援咱们,本官简直都有心弃城而逃了!”
章安思大笑道:“罗刹都是骑兵,就算你郡守大人弃城而逃也逃不上五十里,就要被追上!咱们从大帅有的是办法对付罗刹人!”
邹德龙讪讪笑道:“本官也就是说说,怎么可能真逃呢!这些罗刹人坏得很,毕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咱们献城投降,也没有好下场!弄不好他们还要让我们顶在前头去攻城,当诱饵,或者是利用我们去骗开别的城池!哼,本官可不会上他们的当!”邹德龙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道,打不过不逃怎么办呢?
薛忠海忽然问章安思道:“章校尉,既然大帅已经识破这些罗刹人的诡计,他就没有别的办法对付这些罗刹人吗?”
章安思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笑道:“有啊!我离开安西城去调兵的时候,大帅让他的亲兵队长给我送来两个锦囊,还说罗刹人抵达武定城下的当天晚上,拆开这个红色锦囊,里面有应对之策!”
薛忠海大喜过望,笑道:“那还等什么,快拆开看看哪!”
章安思拆开锦囊,里边有张纸条,三人凑在一起,在灯下观看,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罗刹人打到武定城下的当晚,如罗刹人兵败,可留章校尉率兵守城,薛将军带三千兵马出城,夜袭罗刹人营地,四处擂鼓,在柴草上放火惊扰敌人。罗刹人不识兵法,地形不熟,又恃人多,必不会以为我军敢劫营!我军惊扰敌军后,可在林中悬羊击鼓,自己人乘机从容撤回。比及天亮,罗刹人必惊慌遁走。
薛忠海见纸条上写着让自己带兵出城攻打罗刹人营地,不由心中有些担心,低头不语。毕竟罗刹人有数万骑兵,他只带三千人马出城攻打敌人营地,有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章安思见薛忠海沉默,毅然起身道:“既然薛将军觉得此事有些困难,那不如由我带兵去劫营吧!薛将军带兵守护好城池即可!”
薛忠海见章安思主动请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薛忠海摇头道:“章校尉,劫营这事还是我去最好!我在武定多年,地形熟悉,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也不熟,由你守城是最好的!况且到了晚上,那些罗刹人就是瞎子聋子一样,我劫他大营,他又能如何?”
薛忠海传下令去,让三千士卒饱食,准备马匹、刀枪和火箭等物,准备劫营。
二更时分,城中兵马悄悄打开东门,乘夜疾行,在薛忠海的带领下,往十五里外的武定山下,去劫罗刹人大营去了。
那些罗刹人白天攻城累了一天,又加上自恃人多,以为城中兵马绝不敢出城袭击他们,果然不作任何防备,除了留下少量哨兵警戒外,其余人都在梦乡之中。
万没想到薛忠海乘夜出城,还把三千人分六部,每部五百人,分三个方向六个位置劫营。以本地老卒为首,带齐战鼓火箭等物,乘夜袭杀敌军哨兵,放火箭焚烧了罗刹人大营中的部分粮草。随即擂鼓,鼓声和喊杀声震天。在惊扰敌人之后,立刻在附近树林中悬羊击鼓,人马火速撤退,绝不恋战。
夤夜之中,罗刹人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兵马,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有不少罗刹兵抢着去灭火,毕竟粮草重要。结果身上中箭倒地,罗刹兵马大乱,在箭雨和火光中自相践踏。薛忠海的兵马早乘着夜色撤回武定城了。
闹了半夜,罗刹人才把火扑灭,戈雄图查点兵马时,又折损了近千人,受伤的人数也有至少两千人。此时,四处林中都有鼓声,罗刹大军惊慌不已。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发现林中是在悬羊击鼓。经过这一闹,戈雄图就更没有战心了,天亮草草吃过早饭,这数万兵马就离开武定城,往罗龙郡方向去了。
很快,出城侦察的斥候回报,戈雄图已经带人离开武定城了。薛忠海和章安思相视大笑,都很欢喜,郡守邹德龙更是面有喜色。他不是武将,实在是害怕打仗。
章安思道:“大帅还有一个绿色锦囊,吩咐罗刹人退兵七天后再打开。”
薛忠海笑道:“大帅真神人也!那锦囊中必然是破敌之策无疑了!我可真盼着七天后瞧瞧大帅锦囊中到底说了些什么!老章,你有大帅这样的亲戚,真是好运气!”
章安思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大帅料敌于先,我辈远不及也!说起上阵破敌,大帅武功强横,罗刹人惧怕。说起守城,大帅同样不弱于任何人!我就奇怪,大帅怎么就知道罗刹人会进攻武定城呢?换成是我,我就绝对料不到这一点!”
薛忠海指着自己和章安思,失笑道:“所以你和我,就只能做个小小武定将军和忠武校尉了!不过这一仗,咱们还是立了功的!既守住了武定城,又打击了罗刹骑兵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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