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官道却给洪水冲毁了几处。夜宿杨家集的楚随心一行人,只能暂时逗留在杨家集的宏升老客栈。宏升老客栈房间不少,楚随心一行人是包下了整个客栈,所以也没有人打扰他们。楚随心闲极无聊,向客栈掌柜借了副围棋,和苗兆飞对弈。
河顿被郑大钧给看管起来,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也难怪,这是他第二次被楚随心生擒,又没人能救他出去,他心情能好得了吗?郑大钧见河顿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嘲讽道:“我说姓河的,你摆副臭脸给谁看呢?你要是不找我们侯爷的麻烦,老老实实蹲在你的和亲王府,能有这些事情发生吗?你就纯属自找苦吃!”
河顿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旁,不理郑大钧。他知道这个人武功极高,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自己的穴道被制住,动起手来自己要吃大亏,他不想自讨苦吃。阎王好见,小鬼难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楚随心优待他,不代表楚随心的手下也会同等对待他,上次被擒时,河顿对胡铮珠虐待他的事情印象尤深。
郑大钧站在客栈二楼窗边,推开窗子,望着不远处被洪水冲毁的官道,面无表情道:“无非就是一个女人,哪里没有女人?你非要和我们少侯爷争,那你不倒霉谁倒霉?别说是你,当年在洛安城,我们少侯爷和庄亲王世子争一名头牌,庄亲王世子被我们府上的黑袍郎暴打了一顿,之后庄亲王还要亲自到侯府向我们老侯爷致歉,说自己家教不严,冲撞了少侯爷!”
斜靠在椅子上的河顿忍无可忍,勃然起身,怒不可遏道:“你住口!这是一个女人的问题吗?这是面子问题!楚随心在越国豪横,那是他的事情,寡人管不了!可这里是桑兰,寡人是国王陛下的亲弟弟,堂堂的和亲王!他楚随心抢了寡人的女人,寡人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郑大钧头也不回道:“你那些破事我管不了!你要是不找我们少侯爷的麻烦,也没有这些事情发生。就像我们少侯爷说的一样,要怨,就怨你自己!你不服?来,试试你郑爷的拳头!你不是崇信丛林法则,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吗?现在我的拳头比你大,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河顿气愤愤坐回椅子里,气满胸膛。他打不过,也争不过,他虽然心里不服,可是又没有办法。他后悔,他此行带来的高手又带少了。主要是他没考虑到楚随心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杀到波离城来,也没算到楚随心会堂而皇之的把他当成人质给绑走。河顿承认,楚随心这小子胆子确实够大的。
隔壁屋中,正在对弈的苗兆飞忽然问道:“侯爷,卑职有句话想问侯爷!侯爷别嫌卑职多嘴!”
楚随心拈着一颗黑子,盯着棋盘的中腹,举棋不定道:“说!”
苗兆飞问道:“侯爷,您就这样带着河顿走,就算到了望野城,咱们又要把他怎么办呢?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如果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他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桑兰国的摄政王,他一怒之下,我们在望野城外还能站住脚?可不放他,一旦桑兰朝廷知道我们绑了他,能无能于衷吗?”
楚随心呵呵笑道:“兆飞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河顿现在不在朝中,对于他的竞争对手或是政敌们来说,不是好事吗?那些人巴不得他出事才好!至于杀他,这事本侯不会做的,那不是授人以柄吗?不过本侯抢了昭夫人回来,这事确实很让河顿没面子,不过那也没什么,我们两个人又不是第一天结梁子!”
苗兆飞苦笑道:“侯爷,我只怕咱们前路有险情,毕竟咱们这一行人数不多,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手看管河顿和他的手下!这样算下来,要是再有什么强敌出现的,咱们的人手可谓捉襟见肘!”
楚随心终于看好了一个位置,他把白子落在棋盘中腹处,这才笑容满面道:“这东西就像下棋一样,不要只纠缠一隅,更要看全局!是,相对来讲,我们现在没有什么优势,可那又怎么样呢?兆飞,我来考考你,你没有发现咱们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吗?”
苗兆飞沉吟了一下,忽然失笑道:“侯爷,你这么说,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少的那个人,是洛爷,您的七师弟洛谷阳!您要这么说,少的还不止是洛爷,还有那只独角虎也不在了!这么说,洛爷是奉侯爷之命,骑着独角虎去做大事了?侯爷,您高明啊!”
楚随心哈哈笑道:“兆飞啊,你不愧是做过血影宗副宗主的人!这也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七师弟已经被我派出去,骑着独角虎去办大事了!他会先回望野城,把这里的发生的事情告诉坐镇虎士营的东平子明等人。不出我所料,东平子明会派人来迎接我们!你要不信,咱们就赌他几壶老酒!”
苗兆飞的心彻底放下了,既然这位年轻侯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安排下什么妙计了,他也就不用再为这事操心了。苗兆飞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摇头道:“侯爷,卑职的棋力远不如侯爷,恐怕这一盘要输了!能卑职的棋力和眼光,只能谋一隅,却谋不了全局!”
楚随心笑而起身道:“兆飞啊,你又何必过谦!你能从血影宗抽身而出,带人逃到桑兰来避祸,这个棋力已经不低了!你所谋的,不止是一个关于自己的出路,恐怕你是想借助本侯的力量把血影宗重新振兴起来!对不对?”
苗兆飞起身,跪在楚随心面前道:“侯爷英明!卑职的确有心把血影宗收归囊中,其实本来也应该是由我来做新宗主!但是卑职被人给算计了,所以无奈之际只能带着几名亲信到桑兰避祸!天幸,卑职遇到了侯爷,又蒙侯爷不弃,我这条丧家之犬才暂时有了安身之处!”
楚随心起身,把苗兆飞搀了起来。楚随心微笑道:“兆飞何必如此拘谨?你我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帮你,就是在帮自己!我原计划是要铲除血影宗,可现在因为你,我要改变计划了!将来条件成熟的时候,本侯会考虑把你扶在血影宗宗主的位置上,不过现在这个消息还只能你知我知!”
苗兆飞听到楚随心答应他,不由满脸欢喜道:“侯爷放下,卑职绝不会把这个消息讲给任何人听!卑职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苗兆飞欢喜不胜,别人夺了他的宗主之位,他心头为此很烦恼,可现在只要楚随心答应他,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成的!楚随心这人,很少承诺别人,但是只要他承诺了,这事就一定能办妥!
江湖有云:得千金万金,不如得随心一诺!既然楚随心已经答应了,他苗兆飞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苗兆飞的脸上,浮现欣慰的神色,苗兆飞笑道:“侯爷,要不咱们干一杯?”
楚随心摇摇头,笑嘻嘻道:“现在不急喝酒!等有一天,你能坐上血影宗宗主之位的时候,本侯亲去贺你!本侯亲自到场捧场,那个时候你才有面子!本侯做事,除了当初在朝堂之上,在天子面前弹劾种士良之外,本侯一向都是很低调的。做成了再嚷也不迟!”
两人正说着话,兰昔月和冷若霜相伴走进楚随心旁间,冷若霜脸上暖有喜色。
楚随心笑道:“霜儿师妹,你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冷若霜笑呵呵道:“我当然高兴了!我的五师哥要当爹了,我怎么能不高兴?”
楚随心惊喜道:“难道是晴儿要生产了??!!”
冷若霜笑道:“有些这个意思!所以我先过来通知你一下,免得等下惊到你!昭勇已经跑出去找稳婆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带着昔月妹妹过去看着些云晴,别人在那里呀,我还不是太放心!”
楚随心很是兴奋,在地上走来走去,忽然嗐了一声,拍手道:“瞧我这糊涂,我自己也可以过去看看嘛!又没生呢!”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和兰昔月,赶紧往昭云晴的房间走。
三个人进了昭云晴的房间,见两名侍女正守在昭云晴身旁。楚随心一看昭云晴的表情,就知道她身上不舒服,楚随心走过去,到了昭云晴身边。昭云晴强忍着不适感,强颜欢笑道:“侯爷,又劳动你大驾了!贱妾可能要生了!”
楚随心欢喜道:“好事好事!这么说我可能马上就要当爹了,想想我就有点儿激动!”楚随心想了想,忽然又道:“其实还有一点儿惶恐!你们说,咱们这孩子生下来,要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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