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突袭

  丁弱尘和楚随心并没有带随从出行,两个人两骑马,把顺亲王送出了望野城。送出十里之后,顺亲王沉着脸让两人留步,于是两人骑着马,并辔而立,望着顺亲王带着他的车队和随从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些天,顺亲王和丁弱尘、楚随心接触的过程中,极少露出笑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只想揪出杀害儿子凶手的姿态来。此时,已经暴露身份还茫然不知的大太监安喜山,想当然认为顺亲王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死在望野城才对丁弱尘和楚随心仇视不已。他又哪里知道,顺亲王只是在隐忍罢了。

  一个人,能忍一时,已经很了不起。能忍数年,连儿子死了都得装作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谁,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顺亲王河必的隐忍并不是懦弱,他心里埋藏着愤怒的火焰,但他知道,他实力不够,此时他若是对河顿爆发怒火,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家人。

  河必没有办法,他只有等待时机。此时的河必就像静止不动的火山,内心早已沸腾,可是表面上却必须一片平和,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条件具备时,他将会把那个一直针对他的人烧成灰烬。

  丁弱尘叹道:“其实,做为河顿和河必,一个是和亲王,一个是顺亲王,本是堂兄弟,他们当年都在京城居住,彼此并无利益之争,也无深仇大恨,偶尔还在一起喝喝酒,关系也还勉强过得去。两个人开始交恶,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儿子河成昆、河成达。”

  楚随心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大师伯,您可得详细给我讲一讲,我要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

  丁弱尘笑道:“知道他们两个有矛盾之事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之一。”

  “那一天,是和亲王大世子河成昆邀请了一群王公贵族的纨绔子弟同到青楼喝花酒,顺亲王大世子河成达也在座。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时,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河成昆和河成达本来都是亲王家的大世子,平时在家也都是父母宠坏了,娇生惯养,因此互相看不上。偏偏河顿的儿子河成昆仗着伯父是当今国王,根本不把同是亲王大世子的河成达放在眼里,出言讥讽还不算,又对河成达饱以老拳,把河成达打得鼻青脸肿。”

  “当众丢了面子的河成达自知武功不敌,盛怒之下一冲动,就从靴筒里拔出短刀,捅了河成昆一刀。本想着捅一刀出出气,没想到一刀扎中要害,河成昆当场嗝屁而死。当时青楼中一片大乱,知道闯下大祸的河成达只能逃回家中,越想越怕,又不敢告诉父母,畏罪悬梁自尽了。”

  “河顿得知儿子的死讯,暴怒之下带人闯进河必的顺亲王府中,把河必当众痛殴了一顿,当时是任谁也劝不住。河必虽然心中恼怒,可是毕竟对方的儿子是被自己儿子用刀杀死,还是自己家理亏,无奈之下也只能向河顿磕头道歉。”

  “河顿一向仗着自己的老爹是国王,大哥也是国王,在京城横行惯了,根本不把其余王公贵族放在眼里。河顿指着河必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河必,你个纵子行凶的王八蛋!你是亲王又如何?今天你父子都要给我儿子抵命!不然的话,你全家都活不成!’”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国王河范闻讯率人赶到了,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两个兄弟。河范从小与河顿、河必一起长大,关系都很好,虽然他与河必只是堂兄弟,也胜似亲兄弟。河范久知自己的大侄子河成昆仗着父亲官高爵显,在京城横行不法,不过碍于河顿的面子,也就没有追究。”

  “这一次来之前,河范已经问清楚情况了,知道又是河成昆主动挑衅,还打了河成达一顿,这才被河成达误杀。可以说,河成昆是死于跋扈!”

  “河范无奈之际,把河顿与河必都训斥了一顿,训斥二人教子无方。随后把河必逐出京城,赶到南湖去做王爷,又把南湖做为顺亲王的封地。河必知道这是做国王的堂弟在设法保护自己,感激之余,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堂弟效力。”

  “河必离开京城的时候,河范叮嘱河顿,这事就过去了,不许他去找河必的麻烦。于是河顿佯作答应,随后用替身坐在王府假充自己,河顿骑着快马追出京城五十余里,在南下的官道上拦住河必的车队。”

  “河顿当时指天发誓,指着河必的鼻子骂道:‘河必,你这个王八蛋!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儿子杀了我儿子,这仇我河顿一定要报!大哥护着你,我河顿不能违抗王命,没办法杀你,但是我河顿早晚要让你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他娘给我记着就是!’”

  “从那之后,不管河必在南湖郡有什么好事坏事,河顿都要想办法给河必下绊子。河必也无奈,得罪了这样一位跋扈的王爷,他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河顿是国王的亲弟弟,当年还差一点儿做了第一世子,他惹不起。”

  “再后来,河顿逐渐掌握了一定的军权,在朝中行事就更加跋扈,河必更得绕着他走了。若是河必光棍一个人,他倒不畏惧死亡,可惜他还有一家老小要考虑,儿子、女儿、孙子、外孙,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人家手里,他不忍也得忍着。”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耗着,河必只能低调的活着,堂堂顺亲王,在桑兰却名声不显。就在前几年,河必的王妃哲凤玉去世,河必干脆就不在顺亲王府住了,带着手下人四处游山玩水,寄情于山水。没想到他再隐忍,他的三儿子也没能逃过一劫,还是死在了河顿手下人的手里!”

  楚随心苦笑道:“这位顺亲王活得也够窝囊的!可是又没办法,毕竟刀把子在别人手里握着,他不任人宰割又能怎么办?毕竟河范和河顿才是亲兄弟,他总是要差着一层关系!”

  丁弱尘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感慨道:“说起来,这是一位亲王,表面看起来地位尊贵无比,可是他却要仰人鼻息,还不如本县自在!本县手底下好歹有万余兵马,可他的手底下只有三千戍卒拱卫他的封地。说到底啊,不管河顿混账不混账,自己手里有兵才是王道!”

  楚随心忽然笑问道:“大师伯,你觉得你现在自在吗?”

  丁弱尘淡然道:“不自在啊!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老夫若是不努力,就保不住这望野城县主之位!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现在有了虎士营,已经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何况老夫手底下有万余兵马,要吃要喝银子,缺了一点儿也不行啊!不能完全依赖朝廷,又得和朝廷保持良好的关系,哪那么容易!”

  楚随心感慨道:“是不容易!大师伯,你明知你这位师侄与河顿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仇人,却仍然以县主的身份,接纳了你师侄入城,还允许你的师侄在你眼皮底下组建了虎士营,又是给银子又是给人的,毫不吝惜。你就不怕河顿恨你?”

  丁弱尘仰天大笑,豪迈道:“世人皆知,你楚随心是老夫的师侄!难道还有自己人不照顾自己人的道理吗?老夫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老夫是一县之主,把这望野城打造的金池汤城一般,谁敢到老夫的望野城来造次?!”

  丁弱尘望向楚随心的眼睛,微笑道:“随心哪,你也不必担心,老夫已经给和亲王去过信,说明这一切了。他和你的矛盾,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老夫可以为你们斡旋,你们本也没有血海深仇!至于他和亲王想不想与你握手言和,那是他的事,老夫管不了,但是这望野城的事,得老夫说了算!”

  楚随心刚想说话,忽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飘了过来:“哼,好大的口气!望野城是你的天下?就算是你的天下又怎么样,难道你就能管天管地吗?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混蛋一个也走不了,都得给爷爷我埋骨在这望野城外!”

  一道阴森森的旋风刮过,一名白衣书生左手摇着一把金折扇,悄无声息出现在丁弱尘的马前。那白衣书生本是容貌俊美之人,只是他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书生手中的折扇狂摇,脸上有愤怒之色,抱着明显的敌意。

  丁弱尘的武功自然不弱,也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可是他分明感觉到此人出现之后,带来一种极强的武境压力。这么年轻的人,就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实在是不得了!丁弱尘上下打量这个白衣书生,不由吃惊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书生啪一声收了折扇,傲然道:“老杂毛丁弱尘!哼哼,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的名声虽然大,可是我的名声比你更大!你身边这位楚大侯爷跟我可是老交情了!你还是问问他,我到底是谁吧。我和他,每次都打得死去活来,简直称得上是‘生死之交’啊!”

  楚随心瞧着白衣书生,表情有些无奈道:“冷千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冷千君猖狂大笑道:“楚随心,这都快两个月了,我一直在暗中监视你,可惜你身边总是有高手出没,而且还会有虎士营的军兵护卫,我想下手取你的首级,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们两个混账出城送河必这个王八蛋,竟然不带兵出城,对我来讲,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楚随心笑道:“机会不机会的,那是对于你来说。河成书死的那天晚上,我本有些话想问你,可惜河成书一死,事情闹大了,也就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了。”

  冷千君对楚随心怒目而视道:“楚随心,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快留下吧!你死之后,你的妻子,我养之!”

  楚随心皱眉道:“冷千君,你这叫什么话!做人要厚道,要雨露均沾不是?对我来讲啊,我可不止想养你的妻子,我要是认识你老娘的话,还想养着她做个老情人呢,是不是?要不信,你回家问问老大娘,我是不是你亲生父亲!”

  冷千君大怒,一个凌空跃起,疾掠向前,撞向楚随心,其势如狂风。不过一息之间,冷千君便已经到了楚随心马前,冷千君右掌劈向楚随心的头顶。这一掌带出的掌风极其强劲,极其阴冷,连旁边内力深厚的丁弱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丁弱尘忍不住道:“好强的阴功掌力!”

  他话音未落,楚随心已经双脚一点马镫,凌空跃起。就在楚随心跃起的瞬间,楚随心座下的白马已经被掌风劈成了两半,死马的两爿尸首倒向两边,血肉横飞,连地面都被冷千君狂暴的掌风撕裂出数丈长数尽宽的一道大裂缝来。烟尘随风四起,简直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随心倒跃出去七丈远多远,才堪堪避开了这一击。即便如此,冷千君掌上带起的劲风也把楚随心震得胸闷了半晌。

  坐在马上的丁弱尘和跃出去之后才勉强躲过这一击的楚随心相顾失色,冷千君这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劈空掌,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冷千君狞笑着讥讽道:“姓楚的,你武功大不如前,可逃跑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是不是最近一阵子疏于练功,把精力都用在搞女人身上了?”

  惊魂稍定的楚随心反唇相讥道:“冷千君,你可别把你的‘英雄事迹’往我身上套啊!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去骗一个姑娘,既骗财又骗色,最后还出手杀自己的情人!楚某功力不如以前,那是因为身负重伤,需要疗伤的原因!不过就算楚某身受重伤,也比你冷千君好上千百倍!你这身功夫,别又是从哪位姑娘身上骗来的秘籍,自宫了才练成的吧?”

  冷千君暴跳如雷道:“放你娘的屁!楚随心,我冷千君武境之所以暴涨,那完全是因为你把我打到崖下之后,我有了奇遇!说到底,这是拜你所赐,我冷千君还真得感谢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哪,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做不成了山大王,却无意中成了绝世高手!”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好的,我记得你冷大太监了,嗯,真绝户高手!”

  冷千君气得几乎昏死过去,却忽然猛省,哈哈大笑道:“是了,你小子这是在用计,就是想气我!嘿嘿,大爷我就是不上当!你能怎样!”

  楚随心两手一摊,哈哈大笑道:“我能怎么样!我还真没激你,你也配让本侯出言激你?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受了伤,脸上有了伤疤,想骗小姑娘骗不到,只好做了哪个躲在谷底老太婆的小白脸,偷骗了老太太的秘籍,才练成绝世武功的吧?”

  冷千君气得脸色发青,怒不可遏道:“楚随心!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你打不赢我,就只好在嘴上占便宜!你个没用的东西,大越国第一废物,别说姑娘,就是乡下的老太太都看不上你!”

  楚随心放声狂笑道:“这可你说错了!你看本侯身边,莺莺燕燕从来不断!哪像你冷千君,好不容易骗到手一个妞,还始乱终弃,动手杀人!看你这个熊样,你从掉到崖下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只能到青楼中找些存在感了!真是同情你啊!本侯极想知道,是躲在谷底的哪个老太太又惨遭你的毒手?”

  冷千君大骂道:“楚随心,是你老母!”

  楚随心大笑道:“我娘可是正派人,怎么能像你娘一样,生出你这样的畜生来?”

  冷千君暴怒已极,再次向前,狂掠向楚随心。冷千君所到之处两丈范围内,寒风刺骨。楚随心急忙又向左横掠而出,避开冷千君的雷霆一击。楚随心的感知力极强,他知道冷千君如今已经步入超一流境界,他绝对不敢硬碰硬。而且此时他体内被刚才劈空掌的余波震到气血翻涌,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冷眼旁观的丁弱尘知道,此时楚随心重伤初愈,虽然内力略有回升,但却绝对不是冷千君的对手。丁弱尘奋然提起内力,大喝一声,两腿一夹马腹,黄色的战马一声长嘶,奋起四蹄向前。

  丁弱尘纵马向前,一人一马撞向冷千君,其势如雷。他要借着连人带马的力道,撞冷千君一下,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毕竟以他和楚随心两个人,是战胜不了冷千君的。

  冷千君根本不把撞过来的丁弱尘放在眼里,只是狞笑一声道:“丁弱尘,你找死!”只见冷千君的身子一晃,空中就多了数十道虚影,冷千君根本不躲,反而是向前冲,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把丁弱尘连人带马撞出去十丈有余!隔着十余丈远,楚随心都清楚听到那匹黄色战马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匹战马一声悲嘶,重重倒地,在战马倒地的瞬间,丁弱尘从战马身上腾空而起。

  就在丁弱尘跃起的刹那,冷千君如影随形而至,五指如钩,悍然抓向丁弱尘的咽喉。冷千君大喝一声,“碎喉爪!”

  凌空跃起的丁弱尘瞳孔瞬间紧缩,他想躲都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体内气血刚刚稳定下来的楚随心,纵起偷学自智多措的缥缈仙踪步法,以奔雷之势撞向冷千君。楚随心拼尽全身力气,一掌打向冷千君的后心,这一掌,楚随心用了典玄功中所载的碎心掌,这碎心掌法威力极强,若是打在人身上,能使人心脉尽断。

  不过这掌法有个缺陷,它是能把使用者的内力瞬间提高数倍,但是一旦打中,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使用者也会被反噬。不过若是打不中,能收回内力,就还有一线之明,使用者最多也就是个轻伤而已。若不是到了危急关头,楚随心也断断不会用出这样的掌法来。

  冷千君的五指已经离丁弱尘的喉咙不足一寸距离,就要他的五指要掐住丁弱尘的喉管的瞬间,冷千君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此时的冷千君已经是超一流高手,绝非昔日吴下阿蒙,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力到了很高境界,他刹那间就做出决定,放过丁弱尘,才能自保!

  冷千君在空中向上再次干拔,又跃起一丈有余,楚随心一掌打空,却就势收回内力,一把抱住大师伯,两个人在空中一个滚翻,狼狈落地。师伯和师侄二人互相搀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丁弱尘的鼻子嘴角,都渗出血丝来。刚才冷千君一撞之下,他没能护住自己的战马,仅凭深厚的内力护住经脉大穴,才不至于重伤倒地。

  楚随心则是一掌打空,自己险些受了反噬,幸好收力及时,才仅仅受了些相对较轻的内伤,不过即便如此,楚随心也感觉到丹田处疼痛难忍。

  只见冷千君犹如一只大鹤一般,在空中一个优美的转身,平稳落了地。冷千君有些讶异道:“哟,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能有这样的功夫?刚才你这一掌要是打中我的话,恐怕我已经受伤了吧?”

  楚随心强忍丹田处的疼痛之感,笑嘻嘻道:“冷千君,你也知道,困兽犹斗,何况是本侯呢?你想要杀本侯的话,本侯怎么也得扯你几块肉下来,才能心理平衡吧?不然吃亏的买卖谁愿意做,你说对吧?”

  冷千君嘴角翘起道:“我看你分明是死鸭子嘴硬!好啊,你既然有兴趣和我斗一斗,还存了两败俱伤的心思,那我冷千君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年轻一辈人里,能称得上是我冷千君对手的,也就只有你楚随心了!今天你死在这里,我会很寂寞的!”

  楚随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冷千君,生怕他突然袭击。以冷千君那神出鬼没般的速度,绝不亚于自己的缥缈仙踪。一个人的内力若是到了极高境界,无论是轻功还是掌法、拳法、腿法,都可以随意发挥。绝对不是寻常武夫可以想像的。

  曾经借助木灵珠之力,可以短暂达到超一流境界的楚随心已经深有体会。即便当时他借助木灵珠所能达到的只是超一流境界的入门级,可是打起一流高手来,也毫不费力。

  如今楚随心不过是因为大师伯的帮助,伤势减轻了一些,恢复到了二流境界。就算这些天,晚上无人之时他勤于练功疗伤,也不过才达到二流顶峰,一流的尾巴。他偶尔借助一下木灵珠中残余的力量,才能达到一流中等境界。

  而木灵珠中的残余气运,只能使他的功力在一盏茶内达到一流境界。如果发生和高手拼斗的情况,以木灵珠中那些残存的气运去对敌,简直是杯水车薪一般,根本于事无补。

  冷千君见楚随心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好笑道:“怎么,你小子怕了?怕了的话,就跪地求我,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让你死得不那么难看。你看,你曾经对我那么凶残,一记掌力就把我打下悬崖,如今我却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对你多好!”

  丁弱尘在一旁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敢说话,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正在用功力疗伤。不过他对冷千君的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人得狂妄到什么程度?

  楚随心对冷千君的话并不意外,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冷千君,你想让本侯死,那你也得有点儿真本事才行啊!反正咱俩今天也要决一死战了,你总得让我知道知道,你这突然暴涨的功力是从何而来吧?不会是像我所说一样,是骗了哪个老太太,做了人家的小白脸,才练成了这样的功夫吧?”

  冷千君怒道:“放你的狗屁!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冷爷爷天姿卓越,练什么武功都能快速晋境,何况我是……”

  楚随心笑道:“冷千君,你不要自吹!之前你还不是让我打得像狗一样,满世界乱跑!我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圣人就说圣人的话,见了你这种流氓,就说流氓的话!行了,咱俩也别在这里说废话了,你就给我说说,你这功夫的来历和名堂吧!”

  冷千君撇嘴道:“你小子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反正你是个死人,就要去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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