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万里来客

  楚随心虽然对东平子明有些怨气,但仍然起身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东平子明。东平子明接过茶杯,站在楚随心对面,没敢坐。楚随心指了指另外一把椅子,示意东平子明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这才缓缓道:“子明啊,有些话咱们今天是一定要聊聊的!”

  楚随心端起茶杯,用杯盖搅动茶汤,脸色平和,微笑道:“子明,本侯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向以恃才放旷而著称!我用你,那是看中你的才能,所以才把拂衣堂交在你手里。但是你要知道,我对拂衣堂放权,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相信你能把拂衣堂带好,所以就连拂衣堂的人员安排,我也都不插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都不通知我!”

  东平子明手中也端着茶杯,脸上有惭愧之色,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楚随心又道:“就像这次,冷千君潜入了望野城,还跟河成书混在一起,混进了满月楼。拂衣堂的探子知道这件事,你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只有本侯不知道。结果在满月楼,河成书被人一箭射死,本侯背了个不是锅的锅。如果你能提前禀报我,说冷千君到了满月楼,我能不做任何防备?又怎么能让河成书遇刺这样的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东平子明手中的茶杯转了转,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接话道:“侯爷,当时属下是想,如果属下把这件事通知了侯爷,侯爷一定会有所防范,有所动作,那样的话,没准就会打草惊蛇!属下也是想知道,冷千君他化名冷逐鹿进了城,到底是想做些什么,所以属下才没急着通知侯爷!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超出属下的预料了!”

  楚随心仍是脸色平和道:“记住,今天不是本侯批评你,我只是说,这事当时你应该禀报我,让我能有所准备才是正确的!你们拂衣堂能发现冷千君的行踪,而不被冷千君发现,那本侯一定就会打草惊蛇吗?我看也未必吧!如果冷千君也有同党进了城,而他们之间又没有直接联系,而是各行其事,甚至来刺杀我的话,是不是事情就糟糕了?”

  东平子明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又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楚随心又道:“子明,你能带好拂衣堂,那是你的本事,也是我的期盼。我把拂衣堂交给你,也希望它能发挥你的全部聪明才智!你要知道,你是拂衣堂的大管事,但终归拂衣堂是我创立的,要为我所用!拂衣堂目前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但是它不能锋利到割伤它的主人,它永远是主人的刀,这是底线!”

  东平子明放下茶杯,匍匐在楚随心面前,声音低沉,“侯爷,东平子明真的知错了!侯爷对属下有活命之恩,属下说不出的感激!从今后,如果再有大事发生,属下一定会及时禀报侯爷!这次是属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坏了侯爷的大事,使我们的局面变得如此被动,才受人牵制!属下请侯爷降罪责罚!”

  楚随心起身上前,搀起东平子明,微笑道:“子明,你可是我手下得力干将,你又是一心为本侯做事,本侯又怎么舍得责罚你呢?虽然现在咱们是在桑兰国,可是终有一天,本侯要带着你们回到大越国去,去和种士良一较高下。除掉那奸臣,解除皇帝陛下的危难,救出我那被囚禁的爹娘!那才是我这个做臣子,做儿子的本分!”

  东平子明激动道:“侯爷,属下自幼读书、习武,以读书人自居,想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属下虽然是桑兰人,可是却一直仰慕大越国的文化,羡慕大越国的强盛,只恨自己不是大越国人!属下知道,大越国有知恩图报的说法,也有义气的说法,属下虽然是番邦人士,可也有一颗忠义之心!故此,属下不敢不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带好拂衣堂的弟兄,以报答侯爷的大恩!”

  东平子明又道:“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属下错了,就甘愿认罚!属下今日办事不利,误了侯爷的大事,无颜再担任拂衣堂大统领一职……故此,属下请自贬三级,降为拂衣堂督护,留在拂衣堂继续为侯爷效力!请侯爷恩准!属下也在此向侯爷保证,这样的错误,属下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说完,东平子明再次跪倒,向楚随心叩头。拂衣堂最高长官叫做大统领,紫衣,次一等叫副统领,两名,穿红衣,第三等叫做提调,八名,橙衣,第四等就是督护,十六名,青衣。以下的都是白衣,称为拂衣子。东平子明把自己自降了三级,也算是极重的惩罚了。

  楚随心再次搀起东平子明,哈哈笑道:

  “子明啊,本侯本无意责罚你!但是你的用心是好的,你能如此自律,赏罚分明,实在是让本侯欣慰啊!好,既然如此,本侯就响鼓也用重锤敲!先降你做拂衣堂的督护,等以后你有功了,再升你的职!东平子明,从今天起,本侯降你为拂衣堂督护,代行大统领之职!”

  东平子明拱手道:“属下遵命!属下不会忘记侯爷的大恩,属下愿为侯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楚随心笑道:“坐吧,别那么拘束,先喝点儿茶,等下咱们再一起喝点儿酒。那我们先聊聊关于冷千君的事情吧!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进了望野城的?河成书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随从?一个堂堂的世子出游,却只带了这么几个随从,有点儿不太可能吧!”

  东平子明侧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笑道:“好,那就容属下把这件事情向侯爷一一禀报!”

  ……

  楚随心送走东平子明之后,冷若霜和小姬玄清一起来到书房见楚随心。冷若霜笑道:“五师哥,我草拟了一封信,是以你的口吻写给顺亲王的!你看看合适不合适?”说着话,冷若霜把一封信递给楚随心。

  楚随心展开信件,认真读了一遍,随即笑道:“好,这信写得不错!只要稍一改动,就可以发出去了!现在一定要安抚好顺亲王,不然事情不好办!这样,你们先休息,我去见大师姐和二师哥他们,虽然这事还没有什么眉目,但是这个杀人凶手是一定要找到的!”

  小姬玄清笑道:“咱们过年逛了下青楼,就惹下这么多麻烦,我看以后侯爷还是别去青楼了!对了,刚才冬三爷让人送过来三万两银票,霜姐姐收了,我们正要告诉你呢!”

  楚随心点头道:“知道了,先收了吧,将来充作军饷!像冬三爷这种土豪很有钱,事情又是出在他的满月楼,我在这时候收他些银子也不为过!他做些不清不楚的生意,少不了要麻烦官府。更何况本城的刑狱之事,现在是我管着呢?他用我的地方多了!他或许会关上门骂我心黑,但是我赌他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

  冷若霜问道:“东平子明那里调查的情况如何?”

  楚随心道:“他那里有些线索,但不明朗,我让他继续查!”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小书童古砚的声音,“赵大嫂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刚才楚随心和东平子明说话,外面一直是古砚守在门口,当然暗中还有别人在护卫,古砚是个明岗。

  随后就听到赵大嫂子爽朗的声音道:“嗐,古砚哪,你可别提了!这不,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自己说他是从大越国洛安城来的,姓顾,非说要见咱们楚大人!你赵大哥和他说了半天,说楚大人已经休息了,叫他明天再来,可那人哪,他非要连夜见楚大人!还说什么夜长梦多,他怕被人给宰了,活不到明天!你大哥也没办法,只好叫我来替他通传一声!”

  楚随心听得清楚,心中暗道:“大半夜的,从大越国京城来?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楚随心不由心里一翻,急忙在书房里大声道:“赵大嫂,没有关系的,我们今天有事,休息还早着,你叫赵大哥带那个姓顾的人进来吧!”

  赵大嫂子笑着答道:“是了,楚大人!我知道这两天楚大人在忙一件大事,还没有休息,所以才敢进来回禀一声!那我这就去叫人,楚大人稍候!”说着话,赵大嫂子急匆匆去了。

  不多时,只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随后是门房赵越松的声音:“楚大人,姓顾的年轻人已经带到了!”

  楚随心本想让冷若霜和小姬玄清回避,可两个人非要瞧瞧这人是来干嘛的,于是两人都躲在屏风后面。楚随心略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道:“叫他进来吧!”

  满脸堆笑的赵越松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书房,赵越松向楚随心行礼,恭敬道:“楚大人,人带到了!”赵越松又赶紧给那姓顾的年轻人使眼色,“这就是我们楚大人了,你还不快拜见楚大人?”

  楚随心借着灯光,上下打量那个姓顾的年轻人,只见他二十多岁年纪,相貌英俊,中等身材,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衣服,已经是衣衫褴褛,身后背着一个破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子,容颜憔悴。楚随心站起身,笑道:“我就是楚随心,你姓顾?你从大越国京城来?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情?”

  见楚随心接连发问,那姓顾的年轻人只是直勾勾看着楚随心的脸,赵越松一皱眉头,这年轻人也太没礼貌了!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只见那姓顾的年轻人丢了包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泣不成声道:

  “侯爷!小人顾孝纯,是前兵部侍郎顾之桐的二儿子!两个月前,小人的父亲因为在朝堂上弹劾种士良,以致全家十七口人都被种士良那奸贼所害!是小人以死相拼,突出重围,才逃得性命!小人不敢投靠亲友,亡命江湖,后来小人想想,实在是无处可去,又知道侯爷正在桑兰,所以不远万里来投奔侯爷!小人求侯爷收留,为我父母和家人报仇!”

  楚随心大惊,上前搀起顾孝纯,沉声道:“顾兄请起!怎么?连顾侍郎也遭了种士良的毒手?”

  顾孝纯本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下见了楚随心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不由放声大哭,哭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连连点头。

  楚随心听到他肚子里咕咕叫,连忙问道:“顾兄,你还没吃晚饭吧?”

  顾孝纯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羞赧道:

  “侯爷,实不相瞒,这半个月来我带的盘缠花光了,又怕种士良的人追杀,就一路乞讨着过来,饥一顿饱一顿的!好在桑兰山多,气候又好,野果多,时不时能吃些果、桃之类的,倒还不至于饿死。今天知道望野城已经不远,贪赶路程,连饭也没去要一口,进了城差点儿饿倒,一路打听到侯爷的住址,直到天色这么晚,才一点点儿捱到侯爷家门口!”

  楚随心目视赵越松,笑道:“赵大哥,吩咐厨房煮些粥,做几个小菜,不要太丰盛!顾兄路上饿狠了,突然吃起大鱼大肉或太油腻的东西我怕他撑出病来!等他调理一下身体,慢慢好了再给他加鱼加肉!”

  门房赵越松答应一声,急忙下去准备饭菜了。

  顾孝纯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侯爷,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来就给你添麻烦!”

  楚随心拍了拍顾孝纯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家乡人嘛!况且咱们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种士良逼得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不正应该互相照应吗?我比你先来桑兰,又先站稳了脚跟,你来投奔我,我怎么能不照顾你呢!”

  楚随心又冲门外喊道:“古砚,去告诉赵大嫂烧一大盆热水,等下顾兄吃过饭,要洗个澡!还有,去后宅叫夫人取我的一套衣服出来,等下给顾兄换上!”门外的小书童古砚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顾孝纯见楚随心很关照他,感激道:“侯爷,我有手有脚,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听说侯爷在望野城招兵买马,所以就急着赶来了。我自幼也练了些武艺,虽然算不上高手,倒也还马马虎虎!我想加入侯爷的团队,为父母报仇,将来能为打败种士良尽一份力!”

  楚随心笑道:“顾兄,你饿了,不如咱们先到去饭厅里坐着聊天,等饭菜端上来吧!请!”说着话,楚随心带路,带着顾孝纯到了饭厅,找了四个人坐的小桌子,对面坐下。

  两人坐下,顾孝纯的肚子不停的咕咕叫,显然是饿极了。

  楚随心叹道:“种士良真是倒行逆施,连顾侍郎这样的忠臣他也容不下!可见他现在有多疯狂!顾兄,你不远万里来投奔我,我十分感动!只是我不知道顾兄的武功有多高?”

  顾孝纯腼腆一笑,答道:“侯爷,我的武功大约在三流中等,我听说你手下的虎士营都是精英,所以我想加入你的虎士营!”

  楚随心听顾孝纯说要加入虎士营,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夸赞道:“好!好!好!好男儿正当如此!好,明天我就和虎士营的统领冷东海打招呼,让他把你编进虎士营!不过按照虎士营的规矩,顾兄要从一名小卒做起,等以后有了功劳,再慢慢提升!”

  两个人正说着话,丫鬟菊仙和兰仙各端着一个方盘走进饭厅,顾孝纯见方盘中分别盛着一小锅粥和几个小青菜,不由更饿了,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得更厉害了,两个丫鬟忍不住笑。顾孝纯在两个丫鬟面前丢了面子,不由面红过耳。

  楚随心沉下脸,做微怒的表情,示意丫鬟不要笑。

  菊仙和兰仙强忍住笑,一起向楚随心躬身道:“大人,饭菜已经齐了!”说着话,两人把饭菜摆在桌上。

  楚随心笑着相让道:“顾兄饿坏了,快请吃饭!到了我这里,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兄弟已经吃过晚饭,就不陪顾兄了,顾兄请慢用!”

  只听顾孝纯道了声“多谢!”也顾不得矜持,端起饭碗,唏哩呼噜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菊仙赶忙又给顾孝纯盛了一碗粥。顾孝纯甩开腮帮子,把一小锅和几盘青菜如同风卷残云般吃了下去。

  楚随心笑道:“顾兄,不管饱不饱,今晚就先这样了!你一路辛劳,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慢慢的好酒好菜让你吃饱!古砚,带顾兄下去沐浴更衣,今晚顾兄就交给你照顾!”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古砚答应一声,进到屋中,向顾孝纯陪笑道:“顾先生,请随我来!”

  顾孝纯急忙向古砚躬身道:“不敢不敢!有劳小管家了!”

  楚随心笑着送顾孝纯出饭厅,顾孝纯很感激,连连向楚随心鞠躬,楚随心向顾孝纯告别,随后站在廊檐下,看着古砚和顾孝纯往前院去了。楚随心望着顾孝纯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楚随心摇摇头,回卧房休息去了。忙了一夜一天,楚随心也累了。

  第二天早上,正月初六,起床之后,楚随心净面,吃过早点,外面古砚也和赵越松、顾孝纯等人吃过早点了。楚随心换上官服,带上古砚和顾孝纯去往武知县衙门,冷东海、轩辕安等人早已经在刑房等候楚随心了。

  楚随心简单把顾孝纯介绍给冷东海等人,楚随心望向冷东海,郑重其事道:“冷大统领,从今天起,这位顾兄可就交给你了!顾兄全家死于种士良之手,他孤身逃出京城,身负血海深仇,你可一定要代我照顾好他!”

  冷东海一脸正色道:“请大哥放心,我冷东海一定不负大哥所托!只要他进了我的虎士营,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轩辕安大笑道:“听到没有,顾老弟刚进虎士营,冷大统领就要欺负他了!”

  冷东海憨憨一笑,搓搓手道:“别瞎说!哪能呢!我就是喜欢高手,每有高手进入虎士营,我都得和他切磋切磋!这位顾兄一看就是位内家高手,至少三流以上功力,哪能不切磋切磋?嘿嘿,不知顾兄师承是何门派?”

  顾孝纯慌忙摇手道:“冷大统领说笑了,侯爷和大统领还有在座各位都是真正的高手,我不过刚过三流的门槛,哪里算是什么高手!我是岭东道黑鹤门弟子,师从贺如年老拳师,练了十几年黑鹤掌。我师父武功高强,是一流高手,可惜我学艺不精,才勉强入了三流境界,很丢恩师他老人家的脸!”

  轩辕安啧啧赞道:“瞧瞧,瞧瞧!二十多岁入三流境界还谦虚,说自己学艺不精!像我轩辕安,已经快四十岁了,才勉强踏入三流门槛的人,我还要不要活了?我说顾老弟,你这身本事已经相当不错了!多少人到了四五十岁,还在四流以下境界混着,那些人比起你来,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顾孝纯嘿嘿笑道:“那哪能呢!轩辕老哥一看就是基础功极扎实的人,虽然我也在三流境界,可是轩辕老哥打我这样的人,一挑二应该是没问题的!”

  轩辕安爽朗大笑道:“顾老弟谦虚了!能到三流境界的,哪个也不是菜鸟!”

  几个人正在互相吹捧,洛珍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楚随心急忙迎了上去,“大师姐,那杀手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洛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半点儿线索也没有啊!那些衙役全不顶用,他们也就搞一搞普通的案子还行,像这种高手,就算他们遇到了又能怎么样?十个也打不过一个,白白送了性命!呶,我今天来,是向你借人的!你把虎士营冷东海和他的手下借给我用用,你这些手下都是高手,碰到那刺客的话,还能有的一拼!”

  楚随心目视冷东海,笑道:“东海,听到没有,大师姐要借你的虎士营一用,这正是你虎士营扬名立万的好时候!除了轩辕安他们几个要守住牢狱之外,其余人都跟着东海,听候大师姐调遣!”

  冷东海向洛珍抱拳当胸道:“大师姐,虎士营全体弟兄听候你的差遣!”洛珍这才点点头,嘴角浮上一丝笑容,略松了一口气。

  顾孝纯一脸懵,回头问道:“侯爷,这是什么情况?这位是?”

  楚随心把洛珍介绍给顾孝纯,又把顾孝纯介绍给洛珍。顾孝纯抱拳道:“大师姐,久仰大名,今日幸会,顾某三生有幸!”

  洛珍见顾孝纯长得剑眉星目,十分英武,也有爱慕之心,笑道:“原来顾兄弟是忠烈之后,幸会幸会!”

  楚随心这才把前天晚上发生的河成书遇刺一事讲给顾孝纯,楚随心摇头道:“现在大家搞不清这个刺杀河成书又栽赃给我的杀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是种士良天命堂的人,还是血影宗的人或是我哪个仇人,现在没有线索,我也是一头雾水!”

  顾孝纯想了想,皱眉道:“依我看,这行事风格不像是种士良派来的人!种士良虽然为人凶狠,可却是个真小人,做事一向直来直去,绝不屑于派人刺杀别人,再嫁祸给人!”

  楚随心失笑道:“看来顾兄对种士良评价颇高!”

  顾孝纯摇头道:“侯爷,我和种士良有灭门之恨,我只恨不能寝之皮,食之肉!但是一码是一码,这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些的!他杀了我全家,就没有用诈,而是派出天命堂的人,明目张胆的杀我全家,绝不屑于夜间灭口!不过这人虽然坏,却是坏在明处的!我敢断言,这事不是种士良派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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