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大剑士见颜昔中和手上的牛皮筋被斩断,都不禁心头一凛,这个人果然工于心计。他竟然借助他们的力量,结结实实摆了他们一道。一个人只有对自己和敌人的武功有十足把握,才能做到这一点,不然的话,那名大剑士一剑斩下去,断的很可能不是牛皮筋,而是颜昔中和的双手。
赫里图叹了口气,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赫里图并不去看颜昔中和,只是盯着自己的刀尖,喃喃自语道:“你好死不死,非要逼我亲自出手送你上路么?”
颜昔中和对赫里图的回复只有“呵呵”两个字,他望向远处狂掠来的大剑士们,冷冷一笑。那帮家伙并没有及时赶到,而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解开了束缚,就凭眼前这十几名大剑士加上赫里图就想留住他颜昔中和?笑话!
深知此时必须要搏命才能逃出升天的颜昔中和狂吼一声,没有了帽子的头发迎着寒风飘扬。他拼命活动已经麻木不堪的双手,紧紧盯着十余名慢慢围拢上来的大剑士。要说他内心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他深知,紧张救不了自己,只有搏命才有机会。
“啊!”一声大叫,一名大剑士抢先进攻,他狂奔向颜昔中和,双手高高举起重剑,劈头狠狠剁了下来。他不管自己腹胸大开门,仗着这是剑阵,马上就有同伴会及时出剑替他填补由于进攻所造成的巨大防守漏洞。
只可惜,他错了。颜昔中和忽然发足狂奔,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扑向那名大剑士,疾如猎豹。就在另一名大剑士出剑的同时,颜昔中和在雪地上一个滚翻,避开了两个人的剑,同时右足拼尽全力向大剑士的腿上一蹬,咔一声脆响,大剑士惨嚎一声,飞出四五丈远,摔在雪地上。他的腿已经被颜昔中和踢断了。
断了腿的大剑士哀号着,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手中的重剑也丢到了一旁。颜昔中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滚翻瞬间躲开了七八剑,随即又一个滚翻,捞起掉在雪地上的重剑,回身便舞出几朵剑花。叮叮当当的宝剑撞击声中,颜昔中和倒滑出七八丈远,突出了大剑士们的包围圈。
不过很可惜,赫里图手中提着长刀斜指地面,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挡住了颜昔中和的去路。赫里图面无表情道:“玩够了吗?现在到我了!”
赫里图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穷得穿不上裤子,长大后为了混口饭吃,只能去做了氐金族的一名步兵,熬了多年,也只是个小兵,连个伍长都没能做上。好不容易他在战场上得到了一次机会,意外救下了大头领龙祖鹤鸣。龙祖鹤鸣欣赏他的勇气,把他送给龙祖阿土井做护兵。
阿土井不爱上学,不想识字,可是他爹龙祖鹤鸣逼得很紧,阿土井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学习。赫里图大叫惋惜,像他们这样的穷人家孩子,做梦都想着能读书,可是却根本没有机会。而像阿土井这样的富人家子弟,有着读书的机会却根本不想学习,整天只想着斗鸡走马,如何搞女人。
但阿土井深知,想要继承老爹的大头领之位,不学习是不行的,还有几个兄弟也在觊觎大头领之位,所以阿土井每天都硬着头皮装作学习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身为阿土井护兵的赫里图,终于有机会接触书籍,有了读书的机会。
赫里图深知这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又以护兵的身份申请做了阿土井的伴读,他废寝忘食的读书,有机会就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给他识了很多字。
善于把握机会的赫里图认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无论是给阿土井当牛做马还是做狗都行,反正阿土井就是自己要抱紧的大腿。阿土井爱斗蛐蛐,赫里图就跑到草丛里亲自去捉,阿土井爱游猎,他就陪着阿土井上山打猎。总之,他总是能在适当时候出现在主子的身边,做主子想做的事情,讨得主子的欢心。
而且,赫里图还能帮着阿土井打马虎眼。阿土井不爱学习,但是龙祖鹤鸣胸怀大志,一心想自己的儿子能识文断字,将来能够带着氐金人走出辽东,独霸一方,进而一统天下。于是,龙祖鹤鸣给儿子请了先生,逼着自己儿子学习,一定要学习,学习大越国的治国之术,理政之法。
龙祖鹤鸣有时高兴,就会信手提笔写出一些考题,让手下人拿去给阿土井,限时叫儿子做答,想看看他胸中的才学。阿土井为此苦恼不已。
不过由于龙祖鹤鸣为了氐金能够崛起而废寝忘食,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他并没有时间过多和儿子接触,于是这给了赫里图可乘之机。赫里图帮着阿土井代答,两人合伙忽悠龙祖鹤鸣。
再加上阿土井买通了龙祖鹤鸣身边的亲信,大家一起帮着阿土井吹风。一来二去,龙祖鹤鸣也开始相信自己那一向顽劣的儿子开始转了性,每天都在用功学习,用功练武。龙祖鹤鸣甚感欣慰,龙祖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还是通过阿土井,赫里图有机会接触到了一些武功典籍,此时他识了字,又加上自己有毅力,于是每天学到深夜,天天练武。几年时间下来,竟然武功也有小成。文武双全的赫里图更得阿土井信任,主仆二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阿土井偶尔去城中的青楼消遣,门口站岗护卫的人也是赫里图。
这样,一晃十余年过去了。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氐金人大头领龙祖鹤鸣觉得自己在辽东的势力已经可以和朝廷相抗衡,他终于忍不住,联络了另外几个不服大越国管辖的部族,树起大旗,自称辽东王,妄图在辽东裂土封疆。
没想到大越国很快派来重兵围剿这些反贼,统帅正是名扬海内的索山安。索山安好酒,在喝了四大坛美酒之后,不听参军蒋盛的劝阻,带兵乘醉进攻氐金营地。
龙祖鹤鸣自恃武勇,提兵出营抗拒索山安大军。双方狭路相逢,冲锋在前的索山安一刀下去,把氐金人的大头领龙祖鹤鸣连人带马给砍成了两截。那一战,氐金精兵战死近万,余者望风披靡,降者无数。索山安从此威震辽东,氐金人提起索山安的名字,便胆寒发竖。
负责带兵保护老营的阿土井,在大管家阿旺的建议下,果断自缚出降,又是献美女又是献财宝,极尽谄媚之能事。索山安见阿土井自甘为奴,人又殷勤,便饶了他一命。索山安上奏朝廷,声称已经平定辽东之乱,又亲率雄兵,驻扎在氐金营地,每日耀武扬威,欺男霸女,一月有余。
后来先帝龙福民考虑到辽东地处偏远,恶寒之地不宜常驻军队,因此以德报怨,下诏让阿土井继承了氐金大头领之位,替大越国管理辽东各部族。阿土井大喜,望空谢恩,并且对天盟誓,一定会替大越国戍守辽东,不负皇恩。索山安班师回朝,因功被加封为平东将军。
第一次辽东之战,索山安名扬天下,加官进爵,阿土井也得以顺利继承大头领之位,称雄辽东。经过和索山安一战,氐金族也是元气大伤,只能马放南山,休养生息。终龙福民一朝,阿土井不再敢有称霸辽东的心思,乖乖做了顺民。
可惜龙福民宾天之后,做为顾命大臣的种士良跳到前台专权,三次废立皇帝,朝中百官多有心中不服之人,地方诸侯各怀观望之意。龙越朝政陷入一个怪圈,皇帝的诏书还不如种士良一句话管用,随后更是爆发了少侯爷楚随心和种士良之争,楚随心被迫流亡在外。这让阿土井已经渐冷的心又热了起来。
尤其阿土井听说包良逸在东丘起兵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经过几个月的筹划之后,阿土井起兵反叛,打出为父报仇的大旗,由大管家阿旺率兵,攻打桐河郡城,杀死郡守刘益良,劫掠了府库,掳走城中男女数千人,带回洪迦山,用为奴隶。
阿土井反叛的消息传到朝中之后,种士良大怒,想要派兵剿匪,却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北有罗刹国虎视眈眈,南有包良逸起兵反抗,外有楚随心流亡桑兰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内有文武百官和诸侯蠢蠢欲动。种士良分身乏术,也感觉到时局艰难。
好在辽东经略使兰成赞对种心良十分忠心,虽然办事能力差了一些,但至少不会让种士良担心他会和叛匪龙祖阿土井勾结。兰成赞对阿土井用兵数次,都输了,折损兵马数千的兰成赞被种士良严厉斥责,无奈之下只好采取守势,命人固守多河郡,还把心腹人何邦达放在多河郡当郡守。
以献妻求官而闻名于辽东道的何邦达倒也有些意思,虽然剿匪不成,但守城还是有两下子的。任凭阿土井带人三番五次来抢城,就是力排众议,率军坚守不出,这才拖住了阿土井,给了种士良时间,让他从容调集了上万人的铁甲营。
铁甲营是当年先帝龙福民创建,就是在辽东这地界防止氐金等部族再次反叛的。不过这支军队分驻各郡,不归经略使衙门管辖,只听命于皇帝和大司马等人。所以经略使兰成赞只能眼巴巴望着铁甲营咽口水,却指挥不动这支兵马。
可是铁甲营虽然精锐,却因为多是辽东人,而和氐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导致种士良亲赴辽东之后也不敢率着这支兵马进山剿匪,生怕有人为阿土井通风报信。贻误战机不说,要是再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可就沦为千秋笑柄了!
所以种士良极为隐忍,在时机不成熟之前,就算躲在营中和城中喝酒,搞着郡守的女人,也绝不进山剿匪。
随后,东丘城下索山安兵败,单人匹马从东丘赶到辽东,向种士良请罪,并且替楚随心说情。种士良大怒,把索山安的官职一撸到底。要不是看在现在缺兵少将的份上,种士良早已经把索山安推出去砍了。即便如此,种士良也没给索山安好脸色看,罚他做了个伍长,戍守辕门。
而阿土井这边,在族中极有势力的亲叔叔阿旺做了他的大管家,亲信赫里图做了二管家。两人不时对多河郡用兵,骚扰种士良部,试图把种士良和铁甲营诱骗出营地,聚歼在松山岭。
可是种士良就像一只千年老乌龟,极有耐心,缩在壳里坚决不出营。任凭阿土井等人如何挑逗,种士良都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阿土井打不下多河郡城,又吃不掉种士良部,也很头疼,只能彼此僵持。双方都盼着对方先犯错误,谁也不肯轻举妄动。
随着冬天的来临,多河郡的气候开始恶劣起来,于是阿土井率部龟缩回山中,利用冰天雪地和种士良对抗。阿土井笃定,这寒冬腊月,种士良要是敢率兵进山,那就是自寻死路!不过种士良很淡定,一直按兵不动,哪怕粮草消耗巨大,哪怕东丘兵败,也坚持不肯离开多河郡返京。
而且,让阿土井万万没想到的是,草树部落头人颜昔中和竟然暗中联系上了种士良,要反戈一击,立功赎罪,谋求自己做氐金部落的大头领。而与此同时,种士良已经征调丐帮帮主程无路等武林高手赶赴辽东,要和阿土井来一次特殊作战。
若不是前鲁洪范和佟余子月勾搭成奸,想做一对长久的夫妻,因此出卖了颜昔中和的话,恐怕阿土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被人算计了还茫然不知。不过也是活该,他若不是存着吞并草树部落的心思,颜昔中和也未必有胆子背叛他。
……
雪地上,满是殷红血色。重剑在手的颜昔中和已经砍倒了七名大剑士,不过他的左肩也中了一剑,伤势不轻。颜昔中和望着即将奔过来的三十多名大剑士,不再恋战,发足狂奔,却总被如同幽魂一样的赫里图在不同角度拦住。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颜昔中和也才奔出了两里路多路程。
双方大战。颜昔中和一边出剑,一边恼羞成怒道:“赫里图,你到底图什么?氐金兵少,根本就无力再对抗朝廷!种大司马兵临山外,阿土井缺兵少粮,已经是翁中之鳖,你又何苦自寻死路?不如和我一起投靠大司马,搏个前程!”
赫里图围着颜昔中和,手中刀左突右刺,毫不留情。可仍就像往常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平淡道:“不图什么,报恩而已!没有我们的大头人,我到不了今天这一步,习不了文,也会不了武,只是军中一个小卒而已!还有,我要拿你练刀,做磨刀石,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颜昔中和心情大恶,恶狠狠道:“满意!太满意了!你这条阿土井养的愚蠢土狗,你去死吧!”颜昔中和努力向前,剑出如龙,直袭赫里图的下三路。
赫里图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这招?这可厉害,吓死我了!”赫里图出刀,轻松破去颜昔中和的攻势。
颜昔中和回头再看时,那三十余名大剑士离此处只有百丈远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颜昔中和怒骂一声,挥动重剑,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了出来,在游走中疯狂进攻,只见朵朵剑花如同狂风骤雨,不离赫里图周身要害之处。
赫里图淡然一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对手。赫里图心中空明,眼中只有对手和他的剑,见招拆招,两人越打越快。
被逼急的颜昔中和全力以赴,一把重剑如同怪龙出水,狂暴迅猛,只恨不能把赫里图立斩在剑下。两人在山谷间的雪地上你追我赶,玩命搏杀,双方都是踏雪无痕的轻功,大剑士们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杀机四逸,急于逃命的颜昔中和已是倾尽全力,剑上所附着的剑气越来越粗壮,最后化做一道青虹,耀眼夺目。连周围的空气也被青色剑气刺穿,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再往后,剑气搅起残雪无数,漫空飞舞,寻常人若是被这饱含剑气的残雪刮到,也要非死即伤。
赫里图一边用长刀破去剑气,一边呵呵笑道:“颜昔中和,你知道吗?你越这样,我越兴奋!能用我练了一年的马首刀法亲手杀死你这氐金大勇士,我也算不虚此行!”
从未听说过马首刀法为何物的颜昔中和骂道:“什么狗屁马首刀法,老子闻所未闻!”
赫里图淡淡笑道:“很快你就会认得它的威力,因为你将死于马首刀法之下!”
颜昔中和哭笑不得,这人也太自信了!颜昔中和出剑斩向赫里图的脖子,骂道:“你一个狗腿子,每个月赚不上三两银子,你犯得上玩命吗?”
赫里图以长刀对重剑,貌似游刃有余,悠闲自若的出刀格挡,脸上仍是淡淡道:“我的天赋根骨,在整个氐金族都是首屈一指的!我不凭这柄刀杀出一个前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做人,良心是标配,大头人对我好,我就得对得起他的信任!至于他的事成不成,我赫里图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颜昔中和无奈道:“你可真是一条好狗!”颜昔中和忽然一个急转身,以身为轴,人如陀螺卷地而来,同时怒喝一声,“破甲斩!”
山谷中剑气满空,残雪纷飞。远隔数十丈远的大剑士们都感觉到了这剑气的狂暴之意,众人气息为之一窒,内力流转都瞬间停顿。
颜昔中和终于用出了自己的大招,这一招之下,颜昔中和已经杀死过十一名高手。两名二流高手,九名三流高手。被这一剑砍中的人,可谓粉身碎骨,当者披靡。
赫里图狞笑起来,他早就知道颜昔中和的绝招破甲斩,他一直在等这一招。赫里图一声怒喝,手中长刀向前重重刺出,狞笑道:“星月落!”
一柄普通镔铁打造的长刀脱手而出。并没有如何惊天动地的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可是这一刀脱手之后,刀光却贯穿了重重剑幕,瞬间刺穿了颜昔中和的前胸。
颜昔中和大叫一声,被长刀的劲气推着向后倒滑出十余丈远,鲜血顺着长刀,点点滴滴落入雪中,猩红,刺眼。颜昔中和低头望着刺穿胸口的长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破甲斩竟然没能重创敌人,只是把赫里图肩上的皮袍搅碎了。而他自己,却被长刀透胸而过。
颜昔中和手中的重剑,忽然哗啦一声,碎裂成数十片,片片掉落在雪中。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刀气,竟然把他手中的重剑也给粉碎了。这是何等强悍的内力!
赫里图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输了!”
颜昔中和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颜昔中和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颜昔中和缓缓道:“你赢了!”
颜昔中和忽然一个急转身,疯狂向山谷外掠去,他不顾长刀上滴落的鲜血,狂奔向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赫里图不再追赶,只是远远道:“那把刀送你了,你死在我的刀下,也不辱没了你!”虽然相隔已经有数十丈远,可是这声音却稳稳传入颜昔中和的耳朵里。
数十名大剑士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向知道颜昔中和是本族勇士,勇武过人,却没想到这位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二管家,竟然是一位隐藏极深的绝世高手。大剑士们望向二管家的眼中,都有了敬畏之意。
赫里图转过身,淡淡道:“走吧,回去向大头人复命!”
一名大剑士犹豫道:“二管家,这人还没有死绝,但我料他也逃不远了,不如我顺着血迹去追赶他?砍下他的头,献给大头人。不然,我怕大头人怪罪下来,说我们纵容颜昔中和逃脱!”
赫里图面无表情道:“他活不成了!这一刀穿胸而过,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还能有命在?至于大头人那里,我自会去说。对了,你们把死难的兄弟们都葬在附近吧,回去我向大头人为你们请功!”
大剑士们允诺。他们哪里知道,赫里图虽然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可是受伤也同样不轻。只是过他受得是内伤,表面上看不出来。如果颜昔中和刚才过来拼命,赫里图也未必能撑过三招。
他刚才大声用内力把声音传入颜昔中和的耳朵,就是为了震慑对方,使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赫里图咽下涌到嗓子眼的一口鲜血,淡淡道:“我这致命一刀,他活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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