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众人都回去休息,只有冷若霜想和楚随心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毕竟分别这些天,两个人彼此互相思念,今天又团聚了,怎么能不开心?冷若霜像只小猫一样,歪在楚随心怀里,腻歪了一会儿。这几天,楚随心的元神不归,可把她给急坏了。此时能靠在楚随心怀里,是何等的安心。
楚随心抱着冷若霜,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冷若霜脸红心跳,靠在楚随心温暖宽阔的胸膛,闭上眼睛不说话。楚随心望着冷若霜略显憔悴的脸,心疼道:“师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冷若霜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轻轻按住楚随心的嘴唇,“师哥,我们之间不说对不起!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回不来!”
楚随心点头,抱着冷若霜,感慨道:“不经历一番生离死别,人就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师妹,等回到桑兰之后,咱们就拜堂成亲!从今后再也不分离!”
冷若霜轻轻点头,娇羞道:“嗯!”其实她也盼着能和楚随心成亲,早日结为夫妇,那样的话,就不用再漂着了。有她和师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因为战争,冷若霜自幼和父母失散,从小就被白乐天夫妇收养,在摩天宫长大。她长大之后,虽然联系上了父母,可是生父生母一般也不太干涉她的事情,所以成亲的事情,冷若霜可以自主决定。况且当初楚随心说要娶她时,楚家在大越国还算得上权倾天下,她的父母当然不会反对这桩婚事了。
虽然如今楚随心因为得罪种士良而被迫逃亡,可是冷若霜想要嫁给楚随心的心思从未变过。无论楚随心是侯爷还是平民都不重要,她愿意追随的是楚随心这个人,无关于他的身份。
两个人又腻了一会儿,冷若霜起身告辞。楚随心把她送回住处,两人虽然是天天在一起,却仍然依依不舍,楚随心抱了抱冷若霜,笑道:“师妹,这都快天亮了,你可快休息吧,明天见!”冷若霜这才甜笑着回到屋中。
楚随心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在黑暗中,楚随心从怀中掏出那个盛放木灵珠的绿色锦盒。楚随心打开盒子看时,只见木灵珠已经颜色暗淡,不再像刚得到它时那么璀璨了。楚随心试图用内力催动木灵珠,却发现木灵珠内的气运已经所剩无几,显然是自己在摩天峰杀了普通人太多,折了木灵珠中的气运。
楚随心把木灵珠放回盒子里收好,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年头儿,做点儿什么都不容易!”
对楚随心而言,他在流亡桑兰求医的路上,得了这颗木灵珠,而且还多借木灵珠之力,才打败了各路高手。如今木灵珠中气运折损,对他来讲当然并非幸事。可是楚随心又是个豁达的人,这木灵珠本就是偏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要没有木灵珠,他的日子就不过了?
楚随心嘟囔着气运二字,忽然想起不自在和尚送给自己的紫色念珠来,于是取出念珠,拿在手中,不觉心中一下就安定了下来。原来这串用雪阳山菩提子制成的念珠还能让人心态平和,果然是个宝贝!楚随心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轻咳一声,低声道:“侯爷,睡了没?”
楚随心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大喜,摸出火折子,点起了桌上的灯,起身开门,笑道:“道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青玉姑娘回到仙鹤山庄了?”
号称桑兰武道第四高手的葛风玄从门外走了进来,向楚随心稽首微笑道:“贫道已经按照侯爷的意思,将青玉姑娘送回仙鹤山庄去了!这些日子不见,侯爷一向可好啊?诶,对了,文老夫人不是已经把她的功夫传给侯爷了吗?怎么贫道感觉侯爷身上的伤势比以前还重了呢?”
前些天,楚随心结交了文若刚和莫克用二人,又到文家做客。却没想到从英萍见到楚随心之后,就忍不住要收他为徒。楚随心无奈,只能暂时住在了文家庄。葛风玄和从英萍没有交情,也不想结交一个女流,因此不愿意同来文家庄,自己住在客栈。他打算等楚随心离开文家时,再来护送楚随心上路。
结果楚随心一行人在文家住了没两天,青玉就归心似箭,想回仙鹤山庄去。楚随心本是想过些日子让冷东海和安星绮护送青玉回仙鹤山庄。可是青玉执意要走,而葛风玄也不想天天住在客栈等楚随心,所以楚随心干脆就请葛风玄帮他把青玉送回仙鹤山庄。这样的话,葛风玄也有事做,什么都不耽误。
楚随心请葛风玄坐了,给葛风玄倒了杯茶,把自己前些天以元神形态回了摩天宫,吓退高氏兄弟,打败福林,救了乐天派众人,又去了一趟东丘城,活捉了索山安,以及在千岁山绝命洞收了胡铮珠的事情讲给葛风玄听。葛风玄知道楚随心是在这过程中元神受了伤,不胜唏嘘。
楚随心笑问道:“道长,青玉姑娘回了仙鹤山庄之后如何?程天舒那小子没有唧唧歪歪的为难她吧?”
葛风玄笑道:“他敢!有侯爷的面子,又是贫道亲自把青玉姑娘送回仙鹤山庄,还有一心盼着孙子的程瑜越老两口,程天舒敢对青玉做什么?程瑜越请我喝了顿大酒,席间提到侯爷时,程瑜越赞不绝口,说侯爷是百年内少有的少年英才,甚至远超他的儿子程天舒!程瑜越还请我转达他对侯爷的致意,邀请侯爷有空的时候去他的仙鹤山庄住上一阵子。”
楚随心大笑起来,“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到仙鹤山庄去拜会程前辈!对了,道长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也很累了,调整两天状态之后,我要往望野城去了,路上咱们再慢慢聊!毕竟从大阿姨教的功夫,我已经算是勉强入门。久居无好客,这些天也把人家忙得够呛,天天得招待我们一行人。”
葛风玄听到楚随心要往望野城赶,心中欢喜,也不多说废话,起身告辞而去。楚随心送走葛风玄,闩上门,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楚随心向从英萍夫妇和文若刚提起要离开的事情,从英萍和文若刚母子哪里肯放。楚随心无奈,只好道:“大阿姨,文大哥,我此行是去医病,等以后我有时间,还会来庄上做客的!等将来我打败了种士良,再邀请你们到大越国,到安越侯府做客。”
从英萍见楚随心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强行挽留,赶紧又带着楚随心把教过的功夫又温习了一遍。文若刚让管家文名去请白衣秀士莫克用,只说楚侯爷要走了,要给楚侯爷践行,请莫大爷来喝酒!
莫克用听文名说楚随心要走,赶紧又去河中捕些上好的鱼虾,送到文家。当天下午,文若刚吩咐人摆开酒宴,请楚随心和莫克用等人入席,饮至深夜方才休息。
次日清晨,楚随心一行人整装出发,临行前,文若刚非要给楚随心预备些盘缠,楚随心笑着推辞道:“文兄,你的心意小弟领了!不过小弟此行出来,金银是带了不少的……”
话还没说完,文若刚瞪眼道:“我知道你有!可是你的是你的,我送你的你不能推辞!你要是推辞,就是不把我文若刚当兄弟!”楚随心见他这样说,也只好无奈收了。
从英萍、文若刚和莫克用直把楚随心一行人送出二十里,方才洒泪而别。葛风玄远远骑马跟着,见从英萍等人回去了,这才随后纵马赶来。
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冷东海、安星绮、赫兰玉双和胡铮珠、离尘宫四美,以及葛风玄道长沿着官道,一路向南,离开青凤郡。此时,楚随心换了一身紫色锦袍,骑在马上,手中捻着那串不自在和尚送的紫色念珠,俨然一副善男信女的样子。
路上,赫兰玉双和胡铮珠经常拌嘴,楚随心劝了也没用,倒是冷若霜说话更管用,安星绮和兰昔月心中暗笑。
说不得,一路上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十多天后,一行人到了高平郡。此处距离望野城还有上千里路程,也不是急切之间就能赶到的。
到了高平郡境内,路上竟然不时有小股劫匪出没,光天化日就敢拦路打劫,难怪路上行人稀少呢!可惜这些劫匪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楚随心一行人。有赫兰玉双和冷东海、胡铮珠在,谁想来打劫那不是讨打吗?
几伙劫匪都瞧着这队伍中美貌的女眷多,因此上前动手时不止想劫财,还想顺道劫个色。哪料到这伙人当中,有两个美貌的娘子武功甚是了得,三下五除二就把劫匪打得抱头鼠窜,那些劫匪四散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打退这些劫匪的,就是赫兰玉双和胡铮珠二人,两人打退劫匪后,彼此仍是不服,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哼了一声,各自归队。这两个人,一个是昔日的山大王,另一个是昔日赫兰家的二小姐,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也都很目中无人。
楚随心懒得多话,想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和睦相处,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中午时分,一行人走到高平郡富连县城外,正又饥又渴之时,刚好看到官道边有个土坯房子的小酒馆,酒馆外面挂着的黑色幌子上绣着孙家酒馆四个字,那幌子很破旧,怕是有年头了,一看就是家老店。酒香四溢,远远的闻着就让人心头舒畅。
卖酒的是父女二人,父亲一把年纪,面容苍老,女儿清秀,都是农家装扮。姑娘头上梳着抓髻,是个未婚女子。这年月,未婚女子都抛头露面卖酒,显然家境并不算好。小酒馆不算大,酒馆的屋内也只有三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旁边就是小柜台和厨房了。酒馆外面搭有凉棚,凉棚下有小桌,小凳子。
众人大喜,都下了马,把马拴到一旁的马棚边上,来到酒馆门前搭的凉棚,各自找座位坐下。他们人多,一个桌子显然坐不下。于是离尘宫四美加冷东海、安星绮坐在一起。楚随心和冷若霜、赫兰玉双、胡铮珠和葛风玄道长坐在一桌。
楚随心往旁边瞧,见凉棚下还有三个客人在喝酒,看样子是过路的客商,菜上是几个下酒的小菜,无非是花生米,酱牛肉和炒土豆丝之类的菜肴。桌子旁边还放着三把单刀,一看就是这几个人防身用的。
冷东海刚一坐下,就拍桌子道:“店家,有好酒好菜上来些!”
卖酒的孙掌柜慌忙上前,笑容满面道:“客官,咱们店小,您要酒是有的,至于菜的种类就少了些,只有些花生米,酱牛肉,土豆丝和炒青菜,还有馒头米饭之类的,小咸菜是咱们店里赠的,不要钱!”
戴着斗笠面罩青纱的冷若霜笑道:“掌柜的,给我们两桌人上二十斤酒,您说的小菜每桌都要各来一盘,不够的话,我们再添。”
老掌柜咋舌道:“姑娘,你们十一个人,多是女眷,还要二十斤酒?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店的酒是自家酿的,后劲很足,只怕你们吃不了这么多酒!”
安星绮指着冷东海,呵呵笑道:“掌柜的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胖爷自己,随随便便一顿就能喝十多斤酒!你要是给他打二三斤酒,也就是润润嗓子罢了!”
此言一出,不止孙掌柜的侧目,连隔壁桌的三人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孙掌柜的听安星绮这样说,只好答应一声,和充当店小二的女儿排下碗盏,又捧了两坛酒走了过来。卖酒的姑娘手脚麻利,立刻炒了土豆丝和几盘青菜端上来。至于酱牛肉和花生米,都是现成的。冷若霜心细,又让卖酒姑娘给离尘宫不大爱喝酒的胡碧波先盛了碗米饭慢慢吃着。众人边喝边聊。
正在此时,远远只见数十官兵出了城,往城北方向而来。卖酒的孙掌柜父女二人脸上变色,这乱世,谁不怕官兵?所谓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
那伙官兵来到小酒馆前,领头的小校高声嚷道:“老孙头,你他娘找死是不是?昨儿不就已经告诉过你,不许再开张营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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