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楚随心的突然到来,无论是东丘城的将士还是索山安的部下,都停止向对方进攻,在当值校尉的指挥下,默默结阵,等待楚随心和索山安大战的结果。双方都很清楚,只要自己这方的主将输了,这场战斗也就结束大半了。楚随心输不起,索山安也输不起。
无论主将胜败,双方最后还是要斗阵的,可是主将的胜败,却能严重影响己方士气。胜者自然气势如虹,败者自然士气大受打击。
天色微明,火把未熄,在场的每个士兵都脸色凝重。包良逸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要忧心忡忡,因为楚随心龙越第一废物的名声太响亮了,即便是楚随心带着可以驭起黄沙之龙的黑袍老者,包良逸也不乐观,因为对面祁长山的手段同样不弱。何况这是两军阵前,生死相向的地方,一旦楚随心有个闪失……
索山安并没有拿兵器,赤手空拳向楚随心展开了进攻。他可不止是刀法好,拳脚功夫也有相当的功底。他索山安是久战沙场的武将,力大无比,武功高强,又怎么会把一个凡事只能靠爹的废物放在眼里?想让他索山安看得起,那得有真本事才行!
楚随心沉着冷静,以掌对拳,在场中蹿高伏低,只是围着索山安转圈,不停游走,并不急着出手进攻。可是在索山安和他手下众人的眼中,这分明就是在示弱。
正在观战的索山安手下士卒,对楚随心报以一阵巨大的嘘声。索山安做为一员勇将,多年来向部下士卒灌输的理念都是勇猛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楚随心现在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分明就是消极避战,是懦夫的行为,所以索山安和他的部下对楚随心表现出轻视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被索山安打伤的鲁光远站在包良逸身边,望着楚随心和索山安动手过招,面有忧色。半晌后,鲁光远附在包良逸耳边,低声道:“将军,你说楚随心楚侯爷会是索山安的对手吗?我看形势有些不妙啊!”
包良逸脸色阴沉道:“事已至此,只能先看着了!你和我都已经受了重伤,就算咱们强行上阵,也未必就能有用,还不如死马且做活马医,看看侯爷是否能侥幸取胜再做决定。黑袍的老先生武功绝非凡品,祁长山虽勇,我看那黑袍的老先生却未必会输给祁长山!”
鲁光远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站在包良逸身后。可鲁光远和包良逸的对话,却被旁边的万卷书听到,万卷书有些气闷道:“虽然我们侯爷的名声不太好听,可好歹也是摩天宫白乐天的弟子,武功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就算我们少侯爷撑不住,也还有我们老哥俩在!只要黑袍能打平祁长山,我们两个也就能打赢索山安!”
包良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两个老家伙,武功不算高,可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刚才要不是楚随心及时赶到这里,恐怕万里路都已经被索山安打倒在地上了,还吹呢?
万里路见包良逸脸上有不信的意思,不由大怒,愤愤不平道:“姓包的你什么意思,你这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老夫这两天是闹肚子,所以实力发挥不佳!要是老夫身体好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索山安,根本不在老夫的眼里!”
还没等包良逸说话,包良逸身后的几个校尉都嗤笑出声,鲁光远斜着眼睛看了看万里路道:“战争不是靠吹牛皮打赢的,是靠真本事!难道你和人两军对垒的时候,还能说老子要拉稀,你等一下?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找借口!”
万卷书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插嘴,为自己兄弟辩解道:“他这两天确实是拉肚子,我可以作证!以他平时的实力,是要略强于索山安的,不过他想战胜索山安的话,没有三十个回合确实做不到。如果有老夫在一旁助战,我兄弟二人可以在十招内速胜索山安!”
鲁光远不答,一脸似信不信的表情,这让万里路感觉很受伤。万里路嚷道:“大哥,我看咱们不如上前,帮着少侯爷先把索山安打倒,然后咱们再群殴祁长山,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打赢了,他们就没话说了!”
万卷书摇头道:“不要闹了,既然少侯爷答应要和索山安单挑,咱们这时候冲上去的话,就胜之不武。索山安输了也未必会服,咱们还不如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万一少侯爷去桑兰国有什么奇遇,武功突然暴涨,就能打赢了索山安也未可知呢!”
包良逸看着在场中上蹿下跳的楚随心,心中暗道:“难道我不希望楚随心能快速战胜索山安?可你看现在的形势,楚随心也不占什么优势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和索山安单挑!”包良逸皱着眉头,默默无言。
场中打斗的四个人,就要分出胜负了,可结果却是超乎众人的预料。正攻势如潮的黑袍老者,腰间不因不由中了祁长山一拳,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祁长山是如何出拳的,黑袍老者便被他打了个趔趄。
不等黑袍老者反应过来,祁长山跟身进步,身形如电,左拳右掌,打中黑袍老者的胸口和左肩。黑袍老者无力抵抗,向后再次倒退,忽然身形一震,化作一股黑气,原地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双方都傻了眼,祁长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收回自己的拳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喃喃道:“我这一拳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眼见黑袍老者中了祁长山一拳一掌,就平空化做一团黑气消失了,索山安的部下们先是一呆,随后欢声雷动。祁长山战胜了黑袍老者,这就算他们已经赢下一大半了,剩下一个武功并不算高明的楚随心,怎么看索山安都是十拿十稳可以赢下这场对决。
索山安手下众人,忍不住要弹冠相庆了,包良逸手下兵将则是垂头丧气,看来这位楚侯爷就要栽在索山安的手里了。连索山安本人也笃定认为,他自己赢定了。突然消失的黑袍,让胜利的天平一下就倾斜到了索山安一边。
楚随心却一脸淡定,那黑袍老者本就是不存在的人物,只不过是他用元神赶路的时候,幻化出的一个形象,他用这种气机傀儡驭风而来。这也就是祁长山刚才动手之前,感觉这黑袍老者身上气息不太对的原因所在,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它那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万氏兄弟相顾失色,最牛的黑袍老者已经输了,这岂不是大势已去?正在这时,楚随心忽然纵身跃出三丈远,拉了一个架势,望着索山安和祁长山,伸出两个手指道:“来吧,今天本侯要打你们两个!”
索山安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小子找死?你打我一个都只能躲来闪去,还打两个?祁老哥要是出手的话,你小子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祁长山见楚随心狂妄无比,也有心早点儿打发了他,反正众目睽睽之下,是这小子自己作死要挑战他们两大高手的,不算自己以大欺小。
只要能擒住这位废物侯爷,祁长山感觉自己很快就又要名动天下了。于是祁长山微笑道:“好小子,你有种!这样吧,今天老夫心情好,你可以自己选个体面的死法!”
楚随心满脸堆笑道:“祁老前辈,你看咱们今天好歹也是初次见面,不要这样打打杀杀的不是更好?如果实在要打打杀杀的,能不能不打脸?我长着这么帅气的一张脸,你要是给打坏了,以后我还怎么找妹子?再说,大家只是比武而已,点到为止,可不可以不死啊?”
索山安和祁长山相顾失笑,这小子这么快就怂了?可是祁长山笑归笑,他和索山安的想法又不相同。他感觉面前这姓楚的小子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又想打,又不想死,这怎么可能?再说那黑袍武功很高很诡异,可是刚才却死的让人难以置信,难道这小子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祁长山笑道:“楚随心,你也知道,动手比武过招,有伤亡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万一老夫失错手杀了你,你也不要怨老夫。不过老夫会尽量控制自己不杀你!”
楚随心听说祁长山会尽量控制不杀自己,不由面有喜色,包良逸叹了口气,他早就听说师父说过祁长山的为人,祁长山一向以心狠手辣,口是心非著称。完全相信祁长山的话,和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
包良逸望向万氏兄弟,低声无奈道:“两位万先生,我看不如你们也出手吧!两位联手如果能和祁长山打平,楚侯爷也得能打平索山安,咱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身上的伤,还得调息一会儿才能有所恢复,等我伤势略有恢复,我就杀过去帮忙,无论是能擒下索山安还是祁长山,咱们才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
谁知楚随心耳朵很尖,虽然离得远远的,却把包良逸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头也不回,举起右手阻止道:“今天谁也不许助战!本侯一人独斗当世两大高手,虽败犹荣!万里路,万卷书,你们两个只要能保护好包将军就是大功一件!包将军若是有半点儿闪失,我就拿你们两个是问!”
万里路和万卷书无奈,只好一起道:“请少侯爷放心,我们兄弟绝不出手!”
楚随心忽然收敛了笑容,朗声道:“二位,请吧!”
索山安早已忍不住,大喝一声,挥拳直上,连环步重拳出击,打向楚随心胸膛。索山安内功虽强,平叶却是以外门功夫著称。
楚随心身形摇摇摆摆,随着索山安的拳头向后倒滑而出,看似缓慢,却和索山安的速度保持相对平衡。楚随心倒滑出五丈有余,索山安的拳头却离楚随心的胸膛始终在三尺开外,连边也沾不上。
祁长山见了楚随心的步法,顿时惊骇不已,脱口而出道:“缥缈仙踪步法?你是智多措大师的什么人?”祁长山见多识广,自然认得缥缈仙踪步法,他虽然是高手,可是对智多措的大名早是如雷贯耳,心中极为敬佩,所以出口即称智多措为大师。如果楚随心是智多措的弟子,他自然不敢下死手。
楚随心在百忙之中不忘向祁长山竖起大指道:“有眼光!连缥缈仙踪步法也认得!嗯,本侯是智多措的爹,他是我的便宜儿子。我看你也别站着看热闹了,本侯赶时间,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包良逸和万氏兄弟听到楚随心会缥缈仙踪步法,都一阵惊喜。难怪楚随心如此托大,如果他会缥缈仙踪步法的话,那么他的表现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有了缥缈仙踪步法,就算楚随心赢不了对面那二位高手,却也足可以在阵前全身而退。
祁长山一阵无语,他虽然不知道楚随心为什么会缥缈仙踪步法,但是楚随心既然能对智多措出口不逊,显然和智多措的关系恶劣。呵,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顾及智多措的面子了。祁长山冷笑道:“既然侯爷一心要挑战我们两个人,老夫如果不出手,倒显得我示弱了!”
祁长山话音未落,便已经骤然出现在楚随心面前,从他刚才所站的数丈开外到他目前所站的地方,只留下一道灰色残影,祁长山的速度竟然恐怖如斯。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