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君见冷若霜惊恐,心中得意已极,却又添油加醋,把楚随心的伤势说得十分严重。冷千君叹息道:“表妹,我也就是路过看一看你。今天都十五了,月底前楚老弟要是吃不到灵丹,可就要一命呜呼了!我马上就得赶往松乾山了!”
关心则乱。冷若霜一听说五师哥伤重,如今正在松乾山松风观普灵道人那里治伤,心里就慌了,哪里还能分辩真伪。况且这个叫冷十郎的人又是朗波思的表哥,冷若霜做梦也不会想到其中有诈。她又哪里会知道这人是师哥的大仇人,连朗波思也是他的同谋呢?
只是冷若霜心中仍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十郎兄,我师哥所受的伤是多年来的隐疾,断不至于到了快要伤重不治的地步吧?”
冷千君摇摇头,长吁短叹道:“我的若霜妹妹,要是楚老弟之前的旧伤,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是这样,上个月楚老弟和他的朋友冷东海冷大侠他们在洛龙洞救人,和什么白头翁信之言等人动起手来。那信之言可是咱们桑兰国有名的高手,是他出手打伤了楚老弟,楚老弟是新伤加旧伤才到了这个地步的!”
静乐师太不禁动容道:“哦?白头翁信之言?那可是咱们桑兰有名的魔头了!就是贫尼遇见他,恐怕也难有胜算啊,楚施主怕不是要凶多吉少了!”冷若霜听到连静乐师太都这样说,更加确信楚随心受伤无疑了。
冷千君啃了一口馒头,苦笑道:“师太,其实也是我连累了楚老弟。当时是我不自量力,要去偷袭那信之言,却反给他打了一掌。楚老弟是个热心肠的人,出手救我,才给那信之言打伤的!连他那朋友冷东海也给信老魔头打伤了,好在冷东海大侠的伤势不算太重!”
冷千君端起饭碗,喝了一口南瓜汤,放下饭碗后轻叹一声,又望着朗波思讪讪笑道:“表妹,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来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朗波思笑道:“表哥,你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你是我表哥,你若有事我自会鼎力相助,还谈什么求不求的?谈到求字,可不就是见外了?”
冷千君咂了一下嘴,有些为难道:“其实楚老弟的伤,还需要一味药引,就是涂州城谢家的金蟾酥,只要用金蟾酥在水中泡一下,用水做药引就可以了。可是我和涂州的谢家素无交情,像金蟾酥这样的宝贝,人家又怎么肯借给我?我知道你和谢家的二小姐关系好,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出头,求谢家帮个忙?”
朗波思回头看了一眼静乐师太,静乐师太朗声大笑道:“这可真是缘法了!那金蟾酥自然是个宝贝,可它却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宝贝,也未必只有涂州谢家才有!贫尼手里也有件金蟾酥,既然冷施主的师兄有难,贫尼也不能坐视不理。贫尼这就去取了金蟾酥,你拿去救人要紧!”
冷千君大喜过望,连声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楚老弟可真是吉人天相啊!我原以为找到几味灵药之后,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得到涂州谢家的帮助,没想到庵主这里就有宝贝金蟾酥!”
冷若霜也欣喜不已。冷若霜再也吃不下去了,把手中的馒头胡乱包进手帕里,冲静乐师太笑道:“师太,我这里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样,再也吃不下了。可是馒头也不能浪费,就当做点心,留在路上吃吧!我不能在这里多呆了,我要随十郎兄到松风观去看望我师哥。日后我会再来思乐庵看望您!”
静乐师太大笑道:“好好好!冷施主的心情,贫尼也能理解!恨不能插翅飞到你师哥身边去!这样,你们稍待片刻,贫尼这就去拿金蟾酥来!”说着话,静乐师太去方丈室取金蟾酥去了。
原来朗波思知道底细,知道静乐师太手里有金蟾酥,为了把这戏演得像一些,故意叫冷千君这样说的。冷若霜和静乐师太哪里会防备这两个人联手骗人?
这边,冷千君赶紧吃馒头喝汤。时间不大,静乐师太拿着一个紫色的檀木小盒子走了出来。静乐师太走到冷千君面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面立刻有金光射了出来。
众人都瞧稀奇,上前围观,只见盒中衬着绿色锦帕,帕子上蹲着一只金色的蟾蜍。不过那蟾蜍并不是活物,而是由金子打造而成的。静乐师太笑道:“用的时候,只要拿一碗无根水来,再把这金蟾在水中泡一下,水就会变成金色,金色的药水给人服下,就可治病救人了!”
冷若霜起身,深深一揖,感激道:“冷若霜谢过师太救我五师哥性命之恩!”
静乐师太合十还礼道:“施主能出手救我姑姑,才会来到贫尼这思乐庵。可巧这位冷施主想求金蟾酥,要救的人却是你五师哥,说来这也是善缘法!”静乐师太把金蟾酥的小盒子交给了冷若霜,冷若霜恭敬接过。
朗波思在一旁忽然笑道:“既然我表哥要去救那位楚侯爷,而冷姑娘也要去看望你五师哥,那必是一路同行了。不过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我干脆也就一路同行好了!一来可以游山玩水游历江湖,二来也能给冷姑娘做个伴,三来事成之后,我就把金蟾酥带回来,也免得冷姑娘再跑一趟。”
冷若霜大喜,笑道:“还是朗姐姐想得周到!能有朗姐姐同去最好!”静乐师太也欢喜。只有冷千君心中不高兴,原计划中可没有朗波思同行。
原来朗波思揣了个心思,她琢磨着冷若霜实在太漂亮,万一在路上把她的君哥哥魂给勾走了,再连金蟾酥也给一起拐跑了,可就大大的不妙,那可真是赔了郎君又折兵。因此她主动要求同行。还别说,她这么一说,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冷千君也不好推辞。
三人吃过饭后,朗波思回到住处,把行装收拾了一下。冷若霜就是随身背着一个小包,背上就走,也无挂碍。
静乐师太惋惜道:“可惜咱们出家人讲究不杀不养,所以咱们这庵里连头坐骑也没有,不然你们就可以骑着赶路去了!”
冷千君笑道:“不妨事!晚生此行是骑着马来的,就拴在庵门外的树上了。至于我表妹和若霜妹妹,我带着她们先下山,到了马集市上买两匹马也就是了!”
朗波思不以为然道:“师父放心,这都不叫事。我们到前面的集市上买两匹马,也就百把两银子!”静乐师太知道她家中巨富,自然是不会把百把两银子放在眼里,也就不多说,静乐师太率众尼姑送三人下山。冷千君牵着自己准备好的白马,背着包袱在前面带路。
到了前面路口处,冷若霜坚决不让静乐师太再送了,冯咏怜上前,和冷若霜道别。二人洒泪而别。冷若霜三人走出老远,冯咏怜仍不忍转身。直到三人消失在前方转弯处,树林遮住了视线,静乐师太才叹息一声,手中捻着念珠,率众人回转庵堂。
冷千君牵着马,和冷若霜、朗波思赶往前面的集市。冷千君兴奋的脸色通红,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子中了他的计策,嘿嘿,他可有艳福了!
三人都会武,脚快,前行了三十多里路,便到了达宛城城外一处不大的集市,集市上有劣马卖,一匹六十两银子。冷若霜想要买马,却被朗波思拦住了,朗波思对冷若霜笑道:“你到了达宛城,我可是身为地主,怎么能让你出银子呢?”
冷千君也帮腔,拉住了冷若霜,不叫她出钱。好一个朗波思,财大气粗,也不还价,直接付了银子买了两匹劣马。冷若霜骑了一匹黄马,朗波思骑了一匹黑马,随冷千君上了路,上了官道直奔松乾州而去。
半个下午跑了七十多里路,天色就已经晚了。三人投到一个名叫长石的小镇上,镇上有家长石老客栈,是家二十几年的老店,三人当晚夜宿长石客栈。
朗波思和冷若霜住一间上房,冷千君住在相临的一间上房。晚上,冷若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等冷若霜睡着之后,朗波思悄悄爬了起来,钻到隔壁冷千君的被窝里,两人颠鸾-倒凤了一番之后,朗波思又悄悄溜了回来。
等朗波思回到自己被窝之后,冷千君点燃蜡烛,披衣坐了起来,提着酒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冷千君咂嘴,叹道:“我原以为思妹已经是少见的美貌女子,哪知道见了冷若霜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色!两个一比,思波已经不能看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冷千君坐在床边,喝下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像冷若霜这样的绝色女子,世上罕有!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女子做妻子,也不白活了这一生!虽说思妹是城主之女,可又怎么及得上冷若霜的一根汗毛?不行,我不能把冷若霜卖到青楼,我得想办法把她占了,让她做我的女人!”
冷千君转念一想,又有些发愁了,咂嘴道:“可是思妹是城主之女,家境豪富,况且她生性好妒,又怎么能容忍我再找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做妻子呢?要是想娶冷若霜为妻,就得舍了思妹,舍了她的万贯家财!哎呀,可让人纠结啊!”
冷千君思考良久,忽然一拍大腿,心一横,发恨道:“他娘的,大丈夫哪里赚不到银子?虽然我若是娶了思妹,就能得到朗家的一部分家产,可是那些银子,能换来一个冷若霜么?就算再有十倍也得不到冷若霜嘛!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丈夫见美弃丑,才是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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