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昔月本已被吴天理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可一见楚随心倒地,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股爆发力。兰昔月一跃而起,冲上前抱起近乎昏迷的楚随心,焦声呼唤,“楚大哥!楚大哥!”兰昔月见楚随心已经闭上眼睛,显然形势危急,兰昔月肝肠寸断。她来不及多想,把楚随心扶着盘坐了起来。
一道黄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从楚随心的气海俞穴向他体内输入。兰昔月一脸严肃坐在楚随心身后,将内力输入楚随心体内,为楚随心疗伤,虽然她明知道楚随心所受的内伤很重,她那微弱的内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可她仍然倾尽全力。
楚随心本已近乎昏迷,在得到兰昔月的一些内力后,强撑着睁开眼睛,望向半截身子在地面,犹然闭不上眼睛的吴天理。吴天理也正瞪着惊恐的眼睛,望向楚随心。四目相对,却再没有擦出火花。
吴天理实在难以相信,已经被他打到只剩一口气的楚随心,是怎么能用匕首把他砍成两断的。吴天理用残存的气机延续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仔细回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吴天理再怎么回忆,也只记得一道紫色的刀气,暴烈至极的刀气,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从楚随心身上发出,似乎这小子以极快的速度一挥,自己便中招了。
一个已经重伤,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子,怎么会放出如此强大的刀气?吴天理实在是想不通,可现在,他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半截身子在地上,呆呆等死。
楚随心咳出一口血,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家伙,你恐怕没想到,害人终害己吧?”
吴天理的眼神渐渐涣散,但眼中仍有不甘,有愤恨,也有恐惧。吴天理愤愤不平道:“姓楚的小王八蛋,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这一战,竟然让你踩着老夫的尸体成名了!可惜,老夫过于轻敌,才中了你的奸计!你个龟儿,实在太阴险了!”
吴天理忽然又有些欣慰的笑道:“不过虽然没能宰了你,至少老夫也打了你一记摧魂掌,打中了你的丹田,从此以后,你小子的内力也算全废了,以后更别想再练什么高深的功夫了!虽然老夫活不成,可你的余生也会在非常痛苦中度过。老夫想想就开心,哈哈哈哈哈……”
虽然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吴天理仍在为自己刚才对楚随心的致命一击而感到兴奋。吴天理的一生,是自己过不好就见不得别人过好的一生,。没有的东西而别人有的,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
如今他虽然要死了,可一想他在临死前的一掌就能让楚随心从此过得生不如死,这种感觉就让他兴奋不已。
随着兰昔月内力的输入,楚随心感觉自己略舒服了一些。楚随心不动声色道:“老贼,本侯爷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本侯的武功早就废了,你不打这一记摧魂掌也是一样的,本侯的丹田里存不下内力,不然这几年本侯会如此狼狈?你引以为傲的一掌,在我这里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吴天理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却平静下来,吴天理嗤笑道:“姓楚的小兔崽子,你小子心机还真够深的!为了整老夫,竟然连这种谎也撒得出来!不要再装了!老夫刚才一掌打中你丹田的时候,有没有摧毁你的真元,难道老夫还不清楚吗?你的丹田已经空得不能再空,完全废了!”
楚随心不想再和他争辩,闭上眼睛缓缓道:“老贼,你安心的去死吧!你一生作恶多端,我今天也算给那些受害者报了仇,将你腰斩。以你的功力,你应该还能撑一会儿,不过再撑也是要在极其痛苦中死去!都说坏人死于话多,你还真应了这个说法,你要是早下手杀了我,还哪有这些麻烦事?”
吴天理抬起头,像狼一样仰天狂嚎,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是这种死法。他原以为能拿到升仙草,通过升仙丹练成绝世高手,却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现在就算有升仙丹给他,也没有用了,死亡近在眼前,无常已经在向他招手。
他悔啊,先前干嘛不一刀割了楚随心的头?非要猫玩耗子,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
兰昔月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楚随心体内,楚随心忽然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一歪,缓缓倒了下去,倒在了兰昔月怀里。兰昔月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再加上刚才耗费了不少内力,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兰昔月抱着楚随心,大声在楚随心耳边呼唤道:“楚大哥!楚大哥!楚大哥醒醒!”
任她千呼万唤,楚随心都是牙关紧咬,不省人事。兰昔月悲从中来,忍不住哭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冷东海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哈哈笑道:“兰姑娘,你先不要哭,不要紧张!你把内力从你楚大哥的玉枕穴输入,他就死不了!他练的研心大法虽然让他功力全废,却能保他不死!只要你从玉枕穴向他输入内力就行了!”
兰昔月很是惊喜,赶忙止住哭声,擦了一把眼泪,问道:“冷大侠,真的假的?”
冷东海见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道:“这事我骗你干嘛?你赶紧给你楚大哥输入内力吧!等我缓一下就过来帮忙!放心,你楚大哥是猫王,猫有九条命,他至少得有十条命,死不了的!那么多大事还等着他去办呢,他死了哪行啊!”
兰昔月这才放心,立刻破涕为笑,急忙向楚随心玉枕穴输入内力,兰昔月在心中祈祷,“楚大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等楚随心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净室当中的木床上,落日的余晖洒满室中。楚随心见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两把椅子,一张原色木桌,桌上摆着茶壶茶盏,净白的墙上挂着一把桃木剑,如此而已。桌上趴着一个姑娘,睡的昏昏沉沉,看衣着似乎是兰昔月。
楚随心只觉得丹田中如同火烧一般,简直要沸腾了,嗓子眼也干得像着了火一样。楚随心想动一动,只觉得周身就像骨头都碎裂了一般,哪里动弹得了?楚随心不敢思考,只觉得一思考连大脑都要爆炸了一般,楚随心忍不住呻吟道:“水,水,我要喝水!”
兰昔月从睡梦中惊醒,见楚随心苏醒过来,喜出望外道:“楚大哥,你可醒了!”兰昔月听到楚随心呼唤要喝水,手忙脚乱的拿起茶碗,从茶壶中倒出一碗粗茶水,兰昔月小心翼翼把楚随心扶在自己腿上,双手端着茶碗送到楚随心唇边,楚随心如同牛饮一般,立刻喝光了一碗茶水。
兰昔月面有喜色,轻声问道:“楚大哥,你还要喝么?”
楚随心连喝了三碗,才摇了摇头道:“够了,不喝了!”三碗苦茶水下肚,楚随心感觉略好受了一些。要是以前在侯府上,这样劣等的粗茶水,楚随心哪里喝得下去?
兰昔月又小心翼翼把楚随心放平在枕头上,眉开眼笑道:“楚大哥你先休息,我去告诉冷大侠和安姐姐他们!他们都盼着你早些醒来呢!”兰昔月飞奔出去报信。
片刻后,室外一片欢腾之声,冷东海、安星绮、鲁娉婷等人都从外面先后跑了进来,当然也少不了赫兰玉双。赫兰玉双虽然板着脸,可是从眼角眉梢也依然能看到一些喜色,只是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罢了。
一位白发苍苍,足有七十多岁的老道人,身着淡黄色道袍,抱着一柄拂尘,随众人走入净室,见了楚随心,打了个稽首,微微笑道:“楚施主醒了,可喜可贺!”
楚随心平息了一下心情,轻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安星绮欣喜笑道:“侯爷,你已经睡了三天,这里就是白云峰了!”安星绮转过身,一脸恭敬的把白发的老道人介绍给楚随心,“侯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说的修天道的隐士,白杨道人,也是我亡夫的生前好友,一向在白云峰中隐居修行的!”
楚随心想起身向白杨道人问好,可是身上疼痛难忍,起不了身,只好沉声道:“老仙长,请恕我身上疼痛,不能行礼!”
白杨道人慌忙上前,用拂尘扫了一下楚随心的肩膀,楚随心顿时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入经脉当中,感觉舒服了一些。白杨道人笑道:“侯爷不必多礼!侯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像侯爷这样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贫道还是第一次见!侯爷面相尊贵,贵不可言哪!”
楚随心赧颜,谦逊道:“道长,我不过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废物罢了,命运多舛,哪里福大命大了?差点儿给那老匹夫吴天理打死!”
白杨道人笑道:“侯爷,你只是暂时的苦难而已!不妨事!贫道已经替侯爷看过了,侯爷非一般人,乃是木灵之体,所以合该遭此劫难。不出两三年,侯爷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随心眼前一亮,笑问道:“道长,真的假的啊?”
白杨道人正色道:“贫道从不打诳语!”
安星绮却在一旁笑道:“侯爷昏迷了三天,兰妹妹就陪了侯爷三天!这三天,把我们兰妹妹愁的,像什么似的?衣不解带,像个小媳妇一样……”
兰昔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安星绮又打趣道:“侯爷,将来把兰妹妹收了吧,这可是个好媳妇呢!”兰昔月的脸就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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