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顶上,四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让一切都变得超出预料。赫兰玉双不知道她们的来历,不知道她们何以能闯入无名寨无名崖。楚随心和冷东海也同样不知道她们的来历。
短暂的惊怒后,赫兰玉双便果断拔刀,她驭气而起,从崖底一路狂掠上崖顶,不得不承认,她祖宗给她留下的这份遗产让她远超一般同龄人的武功。赫兰玉双绝不允许有人从她手中救走楚随心。
赫兰铜铸早看见了这几个姑娘,但他不知四人的来历,所以并未轻举妄动。此时他见四人竟然救下了楚随心,显然是敌非友,这才赶紧喝令蛮人中的飞蛮上山。不想赫兰玉双竟然在激怒之下,先行闯了上去。
飞蛮当然不是真的能飞,只不过是攀岩技巧极强,翻山速度极快,像会飞一样的人而已。无名寨这样的蛮人不多,也就百余人。
赫兰铜铸见四女武功奇异,生怕赫兰玉双遇险,当然不敢轻慢,他立刻带着百余名飞蛮登崖,并留下弟弟赫兰铜威统领其余数百名蛮人,在崖下助战。赫兰铜铸身背强弓,率百余飞蛮飞一般的攀上断崖。
此时,怒气冲天的赫兰玉双已经提刀和四女对峙起来。赫兰玉双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从本姑娘手中抢走楚随心这个废物?你们若是交回楚随心和冷东海,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都得留下给楚随心陪葬!”
黄衣女子一甩衣袖,讥讽道:“好大的口气!你少在我们面前发号施令,摆你的大小姐威风!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你不过是仗着你祖宗给你留下的内力显摆威风罢了!在这之前,你的武功差的要死,还是楚随心救了你,而你却恩将仇报,要杀楚随心!这样的人品,我呸!”
赫兰玉双眼中寒光一闪,已经起了杀心。楚随心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以后她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义气是混江湖的底线,没有义气的人混江湖,会被正道人士所排斥的,除非她想一直混邪道。
她见那黄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秀丽,尤其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可人,其余三女也都姿色不凡。赫兰玉双心中暗道:“这四名女子的容貌如此娇好,可她们的轻功又如此高明,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对中原武林所知甚少,所以对这四人的来历再也猜不出来。
那名绿衣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狡黠一笑道:“姓赫兰的,我看你怕是有了把我们赶尽杀绝,怕我们走漏你恩将仇报这件事的心思吧?你想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偏偏不告诉你!”她这一笑,明艳动人。旁边站着的冷东海看得痴了,只觉得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盛放一般。
赫兰玉双一怔,心中杀意更浓。她的武功虽然已经很高,可毕竟是来自她祖宗,她虽然容纳了一部分,可还不能够完全掌控这份内力,一动心念,功力就会随着杀气外泄。
赫兰容勃此时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他这个刁蛮任性的后辈十分失望,她虽然是他的直系子孙,可是做事情竟然如此不长脑子。赫兰玉双由于从小受宠,暴戾之气丝毫不输给赫兰子夜,只是她还年轻,某些方面相对还算纯净一些。
樱桃小口的青衣女子在一旁笑道:“赫兰玉双,我们就告诉你我们来自哪里,你也拿我们毫无办法!若不是出门前师尊再三叮嘱我们不可多事,我们就杀了你又有何妨?”
三人正在斗嘴,赫兰铜铸已经率着百余名飞蛮攀上了无名崖顶,成两排,列在赫兰玉双身后。崖顶黑压压一片都是提着蛮刀的蛮兵,整个崖顶的气氛一下就凝重起来,不止是凝重,简直充满肃杀之气。
崖顶是个宽阔的半石半土平台,杂七杂八长着一些树木和杂草,山风烈烈,一般人也难得到此。
赫兰铜铸躬身,声音如雷道:“族长,赫兰铜铸率本族全体飞军在此!”
四女见他身材高大,一身肌肉块,身后黄铜大砍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倒也不敢轻视他。这蛮汉,一看就绝对是力大如牛之辈。
桃腮杏脸的黄衣女子笑道:“师姐,你也不必取笑她了。我们说出师门,天底下又有哪个名门正派会不正视我们呢?告诉你吧,我们来自离尘宫,我们的师尊就是离尘宫主。我们四人奉师尊之命擒楚随心回去,你不要挡着我们的路,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楚随心和冷东海对视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离尘宫是龙越江湖八大名门正派之一,楚随心和离尘宫毫无恩怨,怎么会给离尘宫的宫主童秋素盯上了?
冷东海嘴贱,忍不住道:“大哥,不会是那离尘宫主想拉你过去做女婿吧?”
楚随心简直哭笑不得,江湖上谁不知离尘宫主并无夫君?而且又没有听说她有什么中意的男子,也未听说她和哪位豪杰有过缠绵的绯闻,又哪里会有什么女儿?讲这话不是讨打么?
果然,冷东海话音刚落,火大的绿衣女子欺身而上,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冷东海的脸上就多了一个纤细的手印。绿衣女子横眉立目,斥道:“你这厮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竟敢败坏我师尊的名声!”
冷东海倒也不恼,讪讪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原是他理亏,不该乱讲话的。绿衣女子见他不恼,倒也说不出什么,哼了一声又退回原位。
赫兰玉双见状,冷笑一声道:“他说的倒也未必差,谁知道你们那个师父到底是不是像你们几个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东西!你们在崖上救下楚随心,还不是看他长得帅,自己动了春心么?”赫兰玉双从小就长在南山道,本就不知道离尘宫是什么,当然也无所谓恐惧了。
四女同时大怒,黄衣女子抢先动手。只见她纵身一跃,一条数丈长的绿绸如同长枪一般,直取赫兰玉双的面门。另外三人见她出手,便都停了身,显然不想倚多为胜,果然有名门风范。
黄衣女子斥道:“我师父她老人家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出言侮辱她老人家?”
赫兰玉双冷哼一声,双脚点地,凌空跃起,以手中单刀直劈绿绸,嘴里却仍然不肯饶人道:“贱人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你师父又怎么了,她就是天上的神仙一般,说不得?呸,我偏偏要说,你拿我怎么样!”
她原以为自己一刀下去,以她雄浑的内力,劈断黄衣女子手中的绿绸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哪知一刀劈上去,才知道事情超乎她的想象,那根绿绸看似坚挺,却在她一劈之下顺势一弯,绕过她的刀,缠向她的腰身,完全是以柔克刚的打法。
赫兰玉双大惊,好在她应变奇快,一个千斤坠狼狈落地。她落地太急,在地面砸起一片烟尘。黄衣女子人在半空,尚未落地,见状轻笑一声,回手一抖绿绸,又是一式怪异的攻击,直取赫兰玉双的双足。
赫兰铜铸在一旁见黄衣女子招式怪异,唯恐赫兰玉双年轻,应付不来,大喝一声,也操刀加入战团,挥刀斩向黄衣女子的左肩。
一旁的青衣女子见了,柳眉倒竖,斥道:“不要脸!想倚多为胜么?”她也一挥手中的绿绸,加入战团,挡住了赫兰铜铸。四个人在崖顶翻翻滚滚斗了起来。另外两名离尘宫的女弟子仍然冷眼旁观,并不出手。
这一场大战,崖顶烟尘滚滚,众人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以冷东海看得最为认真,因为这几个人的境界都不算低,就算最低的赫兰铜铸在江湖上也有二流高手的实力,而且赫兰铜铸因为天生神力,远胜普通二流高手。
这可乐坏了冷东海,他最喜欢看高手打架,从中吸取战斗经验。冷东海是出了名的爱打架,目前他在江湖上遇到的同龄人中,还没有哪一个能让他畏惧的。他甚至敢和一些前辈高手较量。
尤其离尘宫弟子的丝绸攻击之术,完全是以柔克刚,走的轻巧,却又有一种举轻若重的感觉,简直让他大开眼界,原来武功还可以这样用!冷东海乐滋滋的看打架,可一旁的楚随心一边看一边心中犯疑惑。
楚随心心中暗道:我和离尘宫主素昧平生,她为何要差门下弟子捉我回去?难道她也投靠了种士良?可是她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加之离尘宫又全是女子,她又不要在庙堂上争一争功名利禄,却为何如此行事呢?楚随心百思不得其解。
不懂就问。楚随心笑嘻嘻问离自己最近的紫衣女子,“这位妹妹,你们要捉我回去做什么?我和童宫主素未谋面,又不曾得罪离尘宫各位姐妹,何至于此呢!”
紫衣女子怒目而视道:“哪个是你姐妹?你少套近乎!师尊要捉你,我们便捉你,哪个敢问原因!”
楚随心哭笑不得,做事总得有理由,你离尘宫再超凡脱俗,也不能乱抓人吧?师尊要捉你,我们便捉你,这是什么道理?
紫衣女子见楚随心不语,又道:“去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原因!”
此时,崖顶的战局接近尾声,有一个人将及要输了,那就是赫兰铜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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