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深处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不少的花花草草,楚随心在空地上站定,转回身问道:“季大人,这里已经没有别人,有什么话,季大人请讲吧!”
季无情立刻恭恭敬敬,双膝跪倒在地,叩头道:“侯爷,下官季无情,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千岁!”
楚随心见他忽然行此大礼,颇为不解,只好上前搀起他,“季大人,咱们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吧?你是种士良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什么要和我单独相处?再说我这个侯爷已经被种士良给夺爵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大礼参拜我?你就不怕种士良知道了,找你的麻烦?”
季无情苦笑道:“我的侯爷呀,您恐怕还不知道,承东道三郡已经起兵,打着侯爷您的旗号,说是有皇上的衣带诏,还说是要清君侧,现在江南、承东、岭东等道已经是一片大乱了!侯爷果然是牛人,前阵子去了一趟承东道,竟然能让包良逸俯首听命!这下谁还敢说我们的安越侯是废物呢?”
楚随心惊得口瞪口呆,他前阵子去承东道的时候,确实见过以忠义闻名的东丘将军包良逸,也曾和包良逸彻夜长谈。
可当时包良逸死活也不肯起兵,说大司马和侯爷与陛下的事,是朝廷内的事,他一个外官,绝不敢参与。怎么转眼过了两三个月,变化这么大啊?而且包良逸居然还打着自己的旗号,那自己可必须得去帮他一把,让他明正言顺才行啊!
季无情赧颜道:“下官随着种士良胡闹了几年,如今幡然醒悟,现在想要弃暗投明,愿侯爷能不计前嫌,让下官为侯爷和皇上效劳!”
楚随心大笑,难怪季无情忽然恭敬起来,原来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呀!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楚随心兴奋已极,哪里还管得了季无情说什么,只见他在地上不停走来走去,脚步急促,瞳孔收缩道:“太好了!包良逸终于起兵了!本侯要去见他,本侯要坐镇东丘城,要让他明正言顺!”楚随心正在兴奋,忽然哎呀一声,一头栽倒在草丛里,牙关紧咬,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季无情慌了手脚,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起楚随心,大声呼唤道:“侯爷!侯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侯爷!”
楚随心忽然就晕了过去,任凭季无情如何呼唤,楚随心都不省人事。季无情向楚随心体内输入内力,也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不起作用。季无情也是一脸的蒙,只好背着楚随心又出了黑松林。
冷东海正在胡思乱想,翘首以盼之际,猛然见季无情背着昏迷的楚随心从黑松林里走了出来,真是又惊又怒。冷东海劈手一把抓住季无情的衣领,喝道:“你这厮果然不是好人!竟然暗害我们老大!”
季无情无奈道:“冷大侠,误会啦!本官正和侯爷在树林里聊天,哪知侯爷他忽然犯了病,摔倒在地,本官也是摸门不着!本官要真是有心暗害侯爷,在这里就可以动手了,又何必到黑松林里面去?你先放了手,咱们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救下侯爷再说!”
冷东海骂骂咧咧接过楚随心,又是掐人中,又是输内力,可楚随心就是不醒。冷东海非要赶季无情走,季无情苦着脸,“我的冷大侠,侯爷他突发急病,你让本官怎么忍心就这样走啊?”
旁边歪在地上的钱太希不明所以然,不知道这位季提督为何如此关注楚随心的死活,他歪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赫兰玉双听得见,却不能起身,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吸收她祖宗灌输给她的内力。
冷东海气恼道:“滚你娘的蛋!你这鸟人纯是猫哭耗子!扫把星!你没来之前,我楚大哥好好的,你约他到树林里聊了几句天,他就这样了,你还说不是你惹的祸!”季无情百口莫辩,只好蹲在一旁唉声叹气。
季无情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来,走上前,递给冷东海,“冷大侠,你或许可以信不着我,但我手里这颗清心可乐丸可是宝贝,你喂侯爷服了吧,也许侯爷服下去,就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冷东海气得直瞪眼,“滚!你这人不怀好意,谁知道这是什么药,万一是毒药,楚大哥岂不要一命呜呼了?你滚远些,少在这里假仁假义!”
季无情见他固执,也没办法,只好又蹲在一旁。冷东海又是呼唤又是输入内力,可是任他忙的满头大汗,楚随心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仍是昏迷。
冷东海一屁股坐在那里,一脸的绝望,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不得要领。冷东海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不应该啊!脉象正常,毫无中毒或受伤的迹象!”半晌后,冷东海忽然又回头望向季无情,伸手道:“拿来!”
季无情笑道:“哎哟我的冷大侠,你可算明白过来了!”季无情把清心可乐丸丢给冷东海。冷东海把瓶盖抠开,倒出一粒黄色小药丸,送到楚随心的口中,又摘下水囊,喂楚随心服了下去。
那药果然有效,楚随心服了药之后,腹中一阵咕噜噜做响,片刻后,放出两个响屁。楚随心哎呀了一声,睁开眼睛,四处瞧瞧,见自己已不在黑松林中,冷东海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旁边还蹲着季无情。楚随心叹了口气,“我这是又犯病了!”
冷东海大喜过望,“老大,你可醒了!不然我绝对饶不了这姓季的!你这是怎么了?生的是什么病?”
楚随心坐直了身子,苦笑道:“这病是从三年前得的,我正修习本门的研心大法,忽然就晕了过去。从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或十天,或半个月,我就要晕过去一次。现在是越发的频繁了,五七天就要一次,所以师父才让我去桑兰国找我二师伯治病!”
季无情从未听过什么研心大法,不解道:“内功大都是对人有益的,为何侯爷练的内功反倒对自己有害?难不成是像什么绝伤拳之类的,练了之后可以短暂提升功力,却对自己有害的功夫?”
楚随心摇头道:“不是!这研心大法乃是我师父白乐天所创,我师父自己也练了这门功法,他的身体就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这个样子。我师父对此也是莫名其妙,他翻查了很多武功典籍,都没找到答案。”
坐在石头上的赫兰玉双忽然发声道:“先前我祖宗说你体质与普通人不同,你体内有个什么东西障住了经脉,而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你会时不时有晕厥之症!不过我祖宗说,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楚随心听了这话,喜从天降,不管怎么样,三年来总算有人说出自己病症的来源了。不过可惜现在赫兰容勃已死,唯一知道病理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也没有办法。楚随心叹道:“如今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咱们把他安葬了吧?”
冷东海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掘一个墓,把老先生葬了。”
赫兰玉双摇头道:“不必了!先前我祖宗说过,他不能葬在外面,他要葬在赫兰家后花园的湖里,湖底有一处墓穴,早已经建好了,只要把他的遗体放入那墓穴的金棺之中即可。那墓穴有机关,哪个敢去盗墓,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楚随心点头道:“好,既然老先生有过遗嘱,那冷兄弟,这事就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吧!”冷东海瞧了一眼季无情,一脸的不放心。
季无情拍手道:“冷大侠,你看我做什么?现在侯爷也说了,他的病是因为练什么研心大法所致,又不是我害他!要不是我的药,侯爷现在还昏迷呢!你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东海气恼道:“他娘的,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赢你的份上,我非好好的扁你一顿不可!”季无情听冷东海认怂,哈哈大笑起来。
楚随心侧过头看了看钱太希,“郡守大人,当初我答应我们安全之后,会放你一条生路,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就放你回临山城去吧!”
钱太希喜从天降,这楚随心还真是个讲信用的人!他连声称谢。
赫兰玉双怒道:“姓楚的!这人害了我一家老小,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放他回去?不行,我一定要宰了他,给家人报仇!不宰此贼,我赫兰玉双誓不为人!”
楚随心摇头道:“你要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杀他。但是今天我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我楚随心言出必行,所以是必须要放他走的。你赫兰女侠此时已得了你祖宗的功力,以后必是大高手,杀一个小小的钱太希,不在话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季无情忽然上前,一巴掌把钱太希给打晕了过去,季无情冲楚随心笑道:“侯爷,下官留着他还有用,得由他来证明,我没打赢侯爷身边的护卫,只救了他出来!这样的话,他算是坚决和侯爷抗争,没有什么罪过,而我也可以借机洗清自己。”
楚随心点头道:“好,你自己看着办吧!”季无情立刻向楚随心三人告辞,挟着钱太希,飞也似的去了。只留下赫兰玉双在那里怒气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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