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1刻

  开车的依旧是那个有点军人味的官员,副驾驶坐着张姓官员,老田坐在他后面,其余四人分到两车上,陆文龙只是在座位上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个格局,略微体会到应该是以这个老者为首的调查组格局,没吭声。高品质更新。

  如果不是汤灿清惊叫,自己驾驶的越野车在转弯以后估计就一头撞上那辆黑色的皇冠轿车,这个留着短发的女子也许就会遭遇第二次车祸,说不定就没命了。

  当时从车上拽下来就一脸的血迹,估计是被车上惨死瞬间喷溅的,陆文龙都不知道自己要是经历类似的事件,爹妈以如此惨烈方式死在自己面前会有什么反应,比杨淼淼那个来得惊悚多了

  不过自己怎么老是遇见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有点嘴角冷笑,接着就听见旁边一把苍老的声音:“怎么”

  陆文龙惊醒,赶紧收敛表情:“没什么,对,就直着走,那边那座高架桥上路就是高速路了。”仅仅说个高速路,陆文龙都能感觉身侧靠着的身体就有些僵直和颤抖,干脆把脚提起来踩在前排扶手箱上,揽过这个身体,用右手抱着,纯粹是一种在家照顾孩子习惯的动作,怀里的女子显然就安定许多。

  张姓官员感觉到陆文龙踩自己手边,坐没坐相的架势,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看但没说话,老者依旧观察着陆文龙的动作也没说话,豪华越野车很快驶上高速路,平稳宽阔,就算天色已经暗下来,但还是从车灯前方能看见清晰的指示牌,很多的道旁指示牌,车上的人都有些专注的看着前方,体会这种跟以前道路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以后,经过了那处事故发生点。黄灯闪烁,工作车辆正在用喷枪清洗路面,前后拉开了好远的工作指示围栏,老者询问性的嗯了一声,陆文龙就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就是这里:“可能前车太慢,后车太快。又没开过这种路,一头就撞上去……”怀里的人似乎已经平稳的呼吸睡着了,所以他才敢轻声提及。

  老者点点头:“看来……高速公路还是很危险有些人对这种西方国家的交通形式有顾虑是很有道理的”声音平缓,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前座的官员说,张姓官员已经半转身过来坐着,认真的点点头。其实这一路他基本都半转身坐着的。

  陆文龙却皱眉:“不能这么说”

  连开车的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老者却有兴趣:“说说你的看法”

  陆文龙不怯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个调查组么,就是来听取各方面意见:“高速公路的确是个好东西,任何一件好东西,关键就是要看怎么用。电也能触死人,但到现在没人说电不是好东西了重点在于法规,如何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引导民众遵章守纪,就不会出现或者减少出现这样问题的可能性,譬如说,一般公路上随便停车没问题,但这里就必须靠边。而且是靠右边才能停,我上路之前就不知道,今天也差点出问题,还有你看刚才那些工作人员,他们清洗公路,前后都做了指示牌,说明制度是有的。他们都清楚,可我们不知道,那个货车司机出了事故就傻了,既不救人也不把车挪开。我的车也差点撞上去,这说明法律普及不够,要普法,这才是关键,就好像要让每个人都知道电是怎么用的,一个道理,只不过高速公路或者法律这种东西比电复杂多了,这就需要强调法治的观念。”

  半转身的张姓官员有点定在那里,老者浑浊的眼光却透出激ng光!

  陆文龙这番话,表面是在说高速公路,换他们来听,怎么都有点寓意暗指,更是和平京最近一年多波澜诡秘的不同观念争斗拉上了关系。高品质更新

  张姓官员甚至张了张嘴,最后都没出声。

  还是那个老者开口:“是……汪泽清推荐你接待调查组的,这邪也是他说的”

  陆文龙不是傻子,他真的没影射,他只不过是把蒋琪经常在家或者在他怀里叨叨的事情说了一遍,华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法治,从上到下都不以法为根本,这是袁哲的学术中心论调,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把依法治国的概念灌输到整个体制中,而蒋琪毕竟还是太年轻,现在还处在看见黑暗,却无法去挑战或者揭开阴霾的阶段,所以在家抱怨的声音很多,陆文龙耳朵都听出茧子来,现在一说就头头是道。

  赶紧摇头:“我自己的看法,汪书记是我在香港做奥运冠军巡游时候的领导,他是负责外事的,不会跟我们谈这些事情。”从袁哲那里,他也知道平京有些争斗,不坑老汪这是起码的义气。

  老者就奇怪了:“那你是从哪里学的这邪语你不是个奥运冠军,运动员么别跟我说你自己就懂。”

  陆文龙敢拖袁哲下水,因为他是做学问的:“我女朋友是学政法的,她的老师是专攻法学的,这种理论上的东西我都经常听见,也觉得很有道理。”

  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怀疑一切:“谁叫什么名字,哪所大学”

  陆文龙老老实实:“华西政法学院,袁哲教授。”

  张姓官员终于开口:“有的……上半年zhongyang党校第二期政治局集体学习,他是助教。”如数家珍的感觉,老者眯了眯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又是那个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的领导模样,不说话了。

  陆文龙却依旧保持那个踩着前面,膝盖高抬的动作,想想自己主动开口:“我其实是学建筑的,在建筑学院也有和交通学院有关的专业,老师们都很激动高速公路的修建,他们的看法是只有国家发展到一定地步,才有能力建设高速公路,而高速公路也能给国家带来更多的发展。”

  老者已经眯上的眼睛,重新睁开,侧着看看陆文龙的动态:“小……陆,说说你,你是搞体育的,什么时候开始学建筑的,我印象中,国家队的运动员,起码都得是十来岁就开始拼搏,到出了成绩也没有激ng力学习建筑什么难道你已经退役”

  这倒是个轻松的话题,陆文龙有点笑意:“如果你们再不来,我就回国家队了,要备战年底的奥运会资格赛,拿到入场券还要加紧训练,准备明年的奥运会呢。”

  哦连张姓官员都能提问了:“那你在什么时候开始学建筑的为什么有这个想法”陆文龙却没看见他翻开了一个小本,里面夹着一张表格,清晰的罗列出陆文龙的履历资料,那个开车的瞟见,不动声色的就打开了头顶灯。

  这更没什么值得隐瞒的,陆文龙就从自己在ri本见识工商业,巴塞罗那的公寓触动,香港的活动中房地产的启发讲述一遍,老者没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一般的听着,偶尔张姓官员提问,他还有点笑意。

  所以剩下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也不显得无聊,中间只停下来加油和上厕所一次,可陆文龙坐在那里都没动,怕惊醒了那难得安静下来的幸存姑娘。

  一行三部车到达渝庆的事情,天色已经黑透了,但出口处的收费站还是灯火通明,根据电话约定,两部小轿车正等在出口处,一看见这三辆越野车,七八个人就涌上来,陆文龙终于可以舒缓一下自己很酸麻的身体,把已经蜷成一团的那个姑娘扶起来,推开门摇醒她:“到了,到渝庆了,接你的人来了。”

  在公路边水银路灯的昏暗灯光下,那个脸上依旧还有血渍的姑娘过了好几秒,才在车门口焦急的呼唤声中睁开眼,有点迟钝的看看周围环境,估计终于认清一个认得的人,目光聚焦在对方脸上。。

  那个中年妇女有些激动:“思思!我啊,你小姨啊……”

  姑娘没说话,估计她真希望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或者小姨……谁来告诉他父母已经安然无恙了,她转头,还是看见那一身红色t恤的陆文龙,一下却惊恐的尖叫起来,把旁边原本一动不动只闭目养神的田姓老者都惊动了,伸手示意阻止了要出声的前排两人。

  陆文龙干脆的伸手过去,不顾姑娘有点躲避的动作,就一把揽抱起对方低头下车:“情绪很不好,希望你们先安抚她,具体的你们可以到那边的交通部门了解,我们也是过路的。”立刻有人慌忙打开旁边的车门的,陆文龙就躬身把人放进去,反应过来的其他人立刻就上车围过来,陆文龙能感觉到刚才使劲推开自己的姑娘,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抓自己衣服,温柔而用力小心的掰开她的手指,拍拍对方肩膀:“节哀顺变……照顾好自己。”然后就转身跳上自己的车,示意一下关上车门,打头的车就启动,可离开的一瞬间,陆文龙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拉破了夜空。

  对他不过是平常的一天,对那个叫思思的姑娘,可能就是刻骨铭心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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