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一早起来,父亲已经出门,先把自已写好的信带到外面邮箱去发了,其实还是寄到苏文瑾所在的县二中,小姑娘不敢让他的信直接寄到家里,要是被发现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所以寒假期间,1小姑娘最大的娱乐就是坐在家里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翻看陆文龙的信,然后重其事的回信。
陆文龙的信都是一信封一信笺,都是用这个时候最常见的红se圆珠笔画的,但是最后的信内容又是用纯蓝墨水写的,所以在苏小妹看来,很有se彩对应的好看,认认真真的叠起来按照那个小小的编号顺序,乐淘淘的全部夹在一个讲义夹里面,混在好几个中间,脊背上还若无其事的写着“化学公式表”估计当年都是上山下乡知青的爹妈是没兴趣看这玩意儿的。
陆文龙的信风格和苏小妹的有些不同,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官方口号,就是老老实实的叙述体,流水账,早上自己起来打了多久的拳,换了件什么衣服,然后跑步,什么地方看见什么树,什么hua好看,建议苏小妹放学回家的时候看看,上课今天又有哪些苏小妹认识的同学做了什么,自己就简单的睡觉,只汇报谁的课睡得好一些,谁上课的腔调撕心裂肺不好睡觉,密斯汤的课不错,可这疯婆子又如何如何的不许自己睡觉,中午吃什么,下午的训练做什么,晚点上班有什么见闻,小兄弟们找自己商量了什么……
真难得每天早上跑步都一样,陆文龙都能看见汇报不同的新看点,他的理论是,每一天都是新的,生活不会无聊,边跑边想着高兴的事儿,周围就有很多新的好看东西会涌出来当然高兴的事儿就是要见到苏小妹了。
所以苏文瑾就要回应自己看见了哪些哪些景se,然后就是这个忙碌的寒假,自己又去了多少多少的亲戚家很忙很累,由于爸妈离婚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说了多少废话的委屈也很多,再然后就询问陆文龙和父亲团聚得怎么样了,成绩不好,有没有被骂……
陆文龙才不会被骂,自在得很,寄了信就直奔公园,没几步路,几个拐角就到,这时候的公园都是极大的,周围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绿化也很好,只是因为渝庆是个山城,一般公园常见的水流游泊在这个闹市区公园看不见,只有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hua草,再然后就是很多早起遛鸟的人。
说起来也是有趣,好几十东都没有人玩这些闲情逸致的事情了,一改革开放,体制下的闲人多了,这些玩家一夜之间就出来了,不过没人反对,早上坐在青石板凳子上,周围都是参天树木,耳边听着八哥画眉的叫声,不是ting美的一件事儿么?
所以陆文龙跑过去的时候,看见荀老头儿,腰背ting得很直,闭着眼扎个步子,慢慢的在那动………
陆文龙当然识得这是虎势里面那个怪怪的蹲式,可荀娄头儿明显有点不同,他也不敢指责哪个才是正确的,只是乖乖的跑到旁边,按照自己的动作也扎下来。
荀老头中间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午点惊讶的看看少年的动作,却一声不吭的跟着调整一下,他在鹤势和鹿势里面沉浸了大半辈子,自然了解其中的精髓,改了动作没多一会,就长嘘一口气:“老子这要早个三十年这么来,变化可就大咯!”
这摆架势不需要提气噤声,陆文龙认真的回应:“有什么变化?”荀老头的动作没变“我当年是得教的鹤势和鹿势,已经是很看得起我的资质了,以前智堂在外,都是有礼堂的人陪着架粱子(解决纠纷),我们一般是不动手打杀的,后来败落了,没了专管打杀的礼堂,我们也不得不学点防身招式,我这点虎势都是别人不知道传来传去多少拐过来的,走了形,刚才一换,就知道气顺了……”陆文龙没吭声,老头儿点点头:“也好,你年龄还小,也没什么规矩入堂,我们也算相互交换,互不相欠,日后看你的造化,来来来,我看看你昨天手脚怎么样……”陆文龙没马上起身,慢慢的把虎势五式给走了一遍,老头儿没说话,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看,之后陆文龙才开始演示昨天自己学到的那些腾挪小技巧,当做什么都没做过。
老头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中午还是陆文龙出去捧了一块木板,上面放了两碗白米饭,两碗豆hua和一碗烧白进来孝敬荀老头,然后居然最后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小
瓶白酒双手捧给老头儿。
本来没什么表橡正在准备刨饭的老头子奇怪的看了一眼少年,有点笑意:“你为什么会想到买瓶酒?”上次也这样。
陆文龙回答得正式,站得规矩:“我有个爷爷,也喜欢喝两杯,
年纪和您差不多,早就去世了,所以就孝敬您,您不喜欢也没事儿,我也可以带回去舒活筋骨。”这少年还真是有个不浪费的习惯。
荀老头用筷子指点他开始吃饭,看着闷头刨饭,却把烧白里面不多的几块肉都放着不动的少年:“你很聪明,心思也多我很喜欢,但是我告诫你,简单一点,知道么?简单!别把事情搞得想得复杂你要尽量用到你一辈子里面去,不然你想太多,机关算尽,你就会栽在复杂里面把自己搞昏。”
陆文龙停顿了一下,使劲的点点头,继续捧着白米饭碗刨,老头子抿一口酒,挟了一块肉扔给他碗里:“袍哥是不禁偷盗的,你为什么那天要下狠手?”
陆文龙嘴里包着饭,实在来不及咽下,只好鼓鼓囊囊的回答:“书上说,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是混混,但是不能伤害涉及不相干的人,我见过被偷了卖粮款农民要死要活的样子,所以恨这种偷盗的,再说那也是我叔叔的东西,至于重手,我不先搞趴他,等他起来捅我么?
我不留手的。”真神奇,等他说完,饭也咽得差不多了。
老头儿点点头:“学我们这个更得懂这个道理该沾的沾,不该沾的打死都不沾,心中要有一根弦……,…
少年确实灵动,抬头笑:“弦儿可是有声响,又能左右拉动的,还是线吧?怎么都不能动。”
老头儿哈哈笑:“你这xing子确实适合学这些”踢踢自己脚下的包袱,………,
下午就开始了解这些一般人说下三滥的东西了,扑克麻将人牌牌九投子………
大的道理都差不多,利用一些障眼法,手势契合现场氛围,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一些手脚,如果密斯汤坐在旁边听,就会大呼怎么会有这么多心理学的知识概念?
陆文龙不懂心理学,只知道认真的听,认真的记,老头子不许他用笔记,反正用心记,能记多少是多少,还说他师傅鼻年也是这么教的,这些老古董!很多东西就是这么失传的!
不过窍门说得多,还得自己慢慢练。
陆文龙不着急,可老头儿有点教上瘾,又是天se黑黑,陆文龙才回到招待所。
陆成凡看儿子一身干干净净,应该没什么事儿:“你还真会给自己找乐子,闲逛都可以逛到这么晚。过来喊周姨……”
陆文龙进门就看见背对他在整理茶几上饭菜的女人,这会儿才正面看见笑吟吟站直的样子,差点没噎住!
周什么姨,叫姐姐不更好?就那么二十多岁的样子,漂漂亮亮,身架子高大,长发飘飘,烫了时髦的卷发,却又扎起来,身上的穿着打扮,脖子手上的东西都不错,一脸的人情世故明白人儿样,笑着就伸手mo陆文龙的头:“1小龙吧,你爸一天到晚都念叨你是ting乖巧大方的,过来坐下吃饭,别饭菜都凉了。”
陆文龙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喜欢这个调调儿,这种感觉很会来事儿,其实都是客套的风格,他不太喜欢,不过还是笑着叫了声周姨,接过筷子坐下。
年轻的周阿姨果然话很多,手上也忙不停,给他和父亲挟菜,讲述自己回老家的见闻,询问父子俩春节的行动去向,埋怨陆成凡没有带儿子去动物园玩玩,关心陆文龙的寒假作业有没有做好……
陆文龙的感觉么,就好像自己是台球桌上的那颗白球,一直孤零零的站在另一头,突然那一大群彩球,就一起撞上来!
嗯,那种汹涌而至的关怀,就好像滔滔江水!
他抽空看了一眼父亲,父亲却是略带宽容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周姨,就好像看着淘气的小孩子……
想来在外面漂泊的他也是孤独的吧?他也有他的生活如果身边有个人,是不是也会感觉温暖许多?
这么一想,陆文龙就完全能够明白了。
少年倒没什么感觉自己被人替代的心绪,调整一下尽量去迎合那其实没什么实质的关心……
大年初六的晚餐,看上去略微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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