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气烟柱显形,尸寒子猜都猜得到山海界的三个道师,正在想方设法的赶来中,并且他是知道山海界的道人可以通过阴神游走在龙气中,快速的降临某地。
“该死!”此獠心中愤怒无比,片刻也不想在此地多留,可是一时间却真个被余列给绊住了。
每多耽搁一息时间,他被三个山海界道师抓住的危险就多一分。
焦急之中,尸寒子强制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我之剑丸,早已自爆过一次,即便是有师尊赐下的不死符咒,也是无法再自爆一次后苟活。并且那该死的泥鳅,也已经是将我最后的底牌消耗了。”
尸寒子迅速的思索着,发现自己现在最好的法子,竟然真个是和余列虚与委蛇,出点血,让余列放他离开。
余列见尸寒子思索着,则是含笑的等着对方。反正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拖得越久,他越安全,且能从尸寒子身上压榨出的好处也更大。
过了几息,余列笑吟吟的用神识传音:“尸寒子道长,考虑的如何?你这金丹这么大一坨,只需切割下寸许,即可打发贫道。
若是你愿意。贫道现在可以用道心起誓,绝对在收了好处之后,立刻就撤掉龙气等物。”
尸寒子听见这话,面上的怒意更甚,缕缕剑光浮现在他的双目之间。若非现在着实是油尽灯枯了,他只以目视余列,都能将余列重创甚至是直接斩杀掉。
“竖子!”尸寒子恨的咬牙切齿:
“好生大的胃口,你就不怕自己撑死么?
就算只是寸许金丹,你也难以保住。一旦被那几个老家伙发现,恐怕你连性命成问题,到时候也只是白白给对方做贡献。”
尸寒子的神识动弹,他顿了顿,口中又低声:“不如这样,本座另外给你一些好处。”
见尸寒子当真开始讲条件了,余列的眼睛微亮,心中顿时暗道:“有戏!”
于是余列思索一下,讥笑着说出:
“阁下都已经是重伤到了如此地步,身上的灵机枯竭。不知你囊中还能有个什么好处,丹药、灵植、法器?恐怕一件都难啊。”
这话倒是让尸寒子口中一塞。
确实如余列所言的,这厮在自爆后为了疗伤,早就将囊中的所有丹药、药材,不拘于何种何效,全都榨干了内里的灵气,吞吐进体内。
再加上尸寒子是个剑修,囊中的法器等物本来就稀少,为了修补金丹,所有的金铁之物也都是化入了剑丸中,为金丹所吞食。至于剩下非金非铁的法器,也是被他一不做二不休,抽干了灵蕴,变成了废物。
此时的尸寒子,囊中着实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不过尸寒子在脸色难堪之间,目光闪烁,忽然开口吐出:
“灵物法器,本座现在确实是没有了。但是你可别忘了,本座乃是丹成中人,且不瞒你说,本座所成金丹,乃是上三品之丹。你若是读过几本书,便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余列眼皮微微跳动。
虽然早在两个月之前,各营地中就流传着尸寒子的信息,传言此人乃是上三品的金丹,贵为长生种子。但是对于余列一众弟子而言,传言终归只是传言,并无道士或道师站出来佐证,以及他们眼力也有限,实在是瞧不出金丹的好坏。
现在听见尸寒子亲自道出,其金丹乃是上三品之丹,余列还是为之惊讶了一番。
当然,他心间更多的是为之惊喜:“此獠果然是丹成上三品,单论品质,其丹必然是超过了黑水观主当初筑基所用之药!”
余列火热的看着尸寒子,让尸寒子心中都微微惊悸。
尸寒子压制着不愉,速速传音说:
“你若是愿意让开,本座可以将吾之丹成经验,甚至是剑诀交予你!有此两者,你此后结丹,必定大有裨益!”
余列琢磨着,顿时心动起来:“丹成经验和剑诀!”
不过余列心间一凛,很快就琢磨到:“我又并非是真的无厘子,只不过是个新晋道吏罢了。提前为筑基做考虑,就已经是想的长远了,哪能再横跨一个大境界,去考虑结丹的事情。”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对于余列而言,图谋筑基不仅比结丹的要“紧迫”,其重要性也是不让结丹多少。因为良好的筑基,本身就和能否结丹、结丹的成色等息息相关。
于是余列当即摇头,随口道:
“道长说笑了。贫道乃是山海界正统道士,我若是要结丹,桃宫中自然会有相应的秘法赐下。况且你之经验和剑诀,贵重倒是贵重,可是贫道如何敢看一眼?”
“嘿、”他冷笑着:“你若在其中玩弄文字,颠倒阴阳,故意的坑害于我。到时候贫道又该到哪里去讲理!”
尸寒子被余列如此讥笑一番,面上仅仅是又阴沉了些许,没有太过愤怒。因为他确实是如此打算的,想着在经验和功法中篡改一番,坑杀余列。
即便余列也让尸寒子发毒誓了,尸寒子也可以在不篡改、不删减文字真意的基础上,略微调换一番顺序等等。
面色难堪间,尸寒子苦苦琢磨,心中愈发的焦急紧迫,担心随时就有敌人从天而降,将他给打杀掉。
忽然,尸寒子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什么。
在低下头,目光闪烁了一番后,尸寒子猛地抬起头,口中咬牙喝出:
“好!本座答应你。”
这一果断的回答倒让余列微愣。
余列旋即就是狂喜,他紧绷着脸皮,让自己不至于过于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善!道长明智。”
不过下一刻,尸寒子忽然又说:
“本座也有条件。我之金丹虽是剑丸,可虚可实,能够分化切割。但是本座现在灵力匮乏,真气不足。你若是想要一片,就须得将身上灵物尽可能的交出来,否则本座的金丹强行分化,伤势彻底控制不住,其当场自毁,你我都逃不脱。”
余列面上的狂喜凝固,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对方的这个要求,余列可不敢轻易答应,怕的就是等尸寒子稍微恢复,对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杀了他。
而尸寒子盯着余列,似乎是看破了余列心间的顾忌。
此人一字一句,当场指天立誓:“吾尸寒子,太阴剑宗真传弟子,在此以道心立誓,若得灵物,定分化金丹,绝不会威胁伤及交换者。
有违此事,魔障降临,三尸侵蚀,丹毁人亡,此生长生路断绝,百生不得超脱!”
对方如此一番斩钉截铁的道心立誓喝出,让余列脸上的苦瓜相略有缓解,一时间纠结。
尸寒子见余列还是没有同意,继续伸出手指,发出了第二道立誓:
“吾尸寒子,现油尽灯枯,确实需要足够灵物,才能分化金丹。此言若假,我之金丹立毁、心魔立刻袭来。”
不等余列做出反应,尸寒子还神识传音给余列,冷冷道:
“小友,吾乃是剑修。你若知道剑修为何物,便知道我辈比一般的修士,更是看重道心剑性,最忌讳心性蒙尘。
而且,你可知剑修自古以来的最大传承之法是何?其乃是‘往者传来者’,分化金丹与我而言,确实可行,并不至于伤到我之金丹根基。”
余列听得尸寒子的两道誓言,一番自辩,心间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他又在心中琢磨着“往者传来者”,想起这句话的意思,余列的眼睛更亮。
面临一颗上三品金丹的分化,余列着实是抵抗不住此等好处,于是最后纠结一番后,咬着牙道:
“可,道长既然如此妥当,我无厘子也就不扭扭捏捏了。”
余列一挥袖袍,一颗颗灵石、丹药猛地往尸寒子飞过去,口中还补充了一句:
“不过贫道近来也是资粮亏空,财物不多,道长担待着一点。”
尸寒子正欣喜于余列的同意,当即就收过余列拍打出来的灵石丹药,其鼻息间的剑气流动,扑将上去就将灵石丹药摄取一空。
结果等灵气和丹药落到口中后,尸寒子才发现余列刚才的话,过于真实了。因为从余列袖子中扑出的灵石和丹药,全都是下品的,没有一个、一颗是合乎筑基修士身份用的。
这点让尸寒子愤怒,以为余列是还想拿捏他。
于是尸寒子口中低喝:“竖子不足与谋!
罢了,既然你还担心我恢复法力后对你出手。那么本座现在就分化金丹,遗留传承给你。”
话音落下,此獠双目泛白,他仰头将手中金丹托举着,呼吸吞吐,从中抽出了一丝白线,令白线往余列这边飘过来。
这白线让余列有些眼熟,神识略微感应,就认出此物和尸寒子之前想要附体在他身上的气息类似,是丹气。
但和之前的丹气不同,此刻尸寒子吐出的丹气如蚕丝般,在余列的跟前交织缠绕,结成了柳叶状,缓缓凝聚着什么东西。
“吐丝”的尸寒子苍白着脸,口中催促到:
“还不再拿出灵石、灵物来,质地好点的!”
余列回过神来,他绷着脸,再一次的从囊中掏出了丹药灵物。
结果这一次他掏出的,质地比刚才拿出来的还要低劣,都是次品灵石和八品丹药。
这并非是余列故意的,实在是刚才的那一下,他就已经将从旧营地山顶挖到手的灵材,全给扔出去了。
尸寒子见此情况,面上的怒意浮现。好在当他即将爆发时,余列还在持续的掏出东西,数量颇多。
一方储物袋掏完后,余列又摸出了一只,继续倾倒灵物和丹药。
这些丹药灵物正是他在旧营地中时,从一众道徒身上搜刮而来的。若是以人数来算的话,份数近千,总价值能满足他整个道吏阶段的需求。
只是余列在搜刮得到这份财货时,万万没有料想到,如此财货他都还没有捂热乎,就要全都扔出来了。
尸寒子见余列如此的“小家子气”,懒得再多说什么,其埋头吞吐着余列拿出的丹药灵物。
嗡嗡、滋滋!
灵气涌现,剑气四溢,一份份灵材被抽干了灵气,化作尘埃。
此等做法颇是浪费,因为很多灵材内的灵气不多,但是药性十足,只用灵气颇是划不来。
霎时间,洞穴中遍布了白灰。
一人一“尸”仿佛是钻到了火山口中,身子都被火山灰似的灵材灰烬给掩埋。
终于,三十息过去。
余列停止了投喂的举动,转而细细盯着那柳叶之物瞅。
此时他已经将搜刮而来的资粮,统统掏出,仅仅剩下最后一份备用的。
柳叶之物经过大量的灵气滋养,其已经是凝实大半,赫然是一剑形,剑柄纤细近似无,剑身轻薄如云母。
一根白色的丹气将此剑胚和尸寒子连接着,丹气闪烁不定,犹如脐带般涌动,内里搬运着真气和灵力。
铮!
尸寒子这时猛地睁开眼睛。
对方瞥了一眼余列,口中淡淡道:“没了?若是囊中还有灵物,最好是都拿出来,否则分化出的份量,可能就不如你意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座。”
尸寒子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反倒是惊起了余列心间的警惕。
话说此獠之所以愿意分化金丹,为的可是让余列撤掉龙气、金焰,不要妨碍其跑路。而现在,此獠居然不甚在意时间了。
余列一口就道:“囊中已空,再无灵材。”
他诚恳的看着尸寒子,摊了摊手。
尸寒子听见,居然一丝试探都没有,只是面上嗤笑,言语: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既如此,拿去便是。”
此獠伸出手指,在白色丹气上一勾,就扯掉了和剑胚间的联系。
剑胚颤动,被尸寒子用手指轻轻一弹,囫囵翻转,就朝着余列飞来。
余列伸手,龙气覆盖在手臂上,当真抓住了此物,成功获得了这片上三品金丹分化之物!
一时间,他的眼神都恍惚,有点想要掐自己,确认真假的冲动。
而另外一旁的尸寒子,则是话声空洞淡漠,了无生趣的出声:
“撤术,本座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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