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搞男人去吧

  “山山,是顾山山吗”韩小寒有点急了。

  今天是星期五,韩小寒像前几次一样。为了在11点整准时拨通顾山山的电话,韩小寒在10点50之前,赶到菜市场前街边的共用电话亭守着,防止别人占着电话。1231这个号码是最近在高中生里流行的一个语音聊天“青春聊天室”的电话号码,购买IC卡拨号1231就能随机匹配聊天对象,聊得来的可以在语音指导下预约房间号码,下一次继续联系。

  刚玩没几次,韩小寒匹配到了来自平行时空的顾山山。顾山山、吴优跟韩小寒是从小学就一起玩的同学加闺蜜,高中升学顾山山去了外县读寄宿高中,韩小寒和吴优留在寒山一中。电话里的声音虽然跟顾山山有些不一样,但很熟悉。平行时空是什么?韩小寒第一次听说。韩小寒问了几个只有她俩知道的问题,顾山山都答出来了。包括去年顾山山生日,她俩在河边吊桥墩子上挖洞埋了个小盒子,许愿十年以后再回来挖,谁功成名就小盒子里的宝物就归谁。

  后来,韩小寒试了很多次,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电话亭都不能再联系到未来时空的顾山山。只有菜市场前街边的这个电话亭,只有在11点整拨通1231,进入0520房间,才能跟未来的顾山山通话。顾山山在电话里提醒韩小寒,她会在2004年小寒夜,她的17岁生日当天出现意外死掉。要不是顾山山是和韩小寒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她才不会信这种鬼话。但韩小寒确实害怕了,顾山山说会保护韩小寒,这又让她觉得很安心。她们约定每周五晚上11点整通话,韩小寒告诉顾山山最近发生了什么,顾山山则告诉韩小寒什么事不要做,什么事要去做。

  2003年9月5日,23:01。

  “我是shanshan”电话终于通了。熟悉的来自未来顾山山的声音,但电话对面仿佛很茫然。

  韩小寒忍不住大哭起来,“山山,我没有听你的话。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韩小寒?你说你是哪个韩小寒?”

  “我没有听你的话,翻开了那本书”,上周顾山山告诉韩小寒,中秋前如果去吴优家玩,一定不要翻开《富爸爸穷爸爸》的最后一页。

  《富爸爸穷爸爸》!听到书名的刹那,顾山山心里一惊,这个韩小寒是死掉的韩小寒吗?顾山山小心地问,“最后一页写了什么?”

  “我喜欢你,生日快乐,齐实”

  韩小寒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摔在水泥地上被灰尘淹没。声音开始歇斯底里“她明明知道我喜欢齐实!她骗我!”

  “我喜欢你,生日快乐,齐实”这句话只有齐实、吴优、韩小寒知道。顾山山确定电话对面是韩小寒了。真的有穿越平行时空相遇这种事吗?顾山山一直不相信韩小寒会因为跟社会上的人借贷而惹上是非,如果有机会她一定想做点什么避免韩小寒的死亡。难道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韩小寒,你冷静点,你说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让你翻开《富爸爸穷爸爸》的最后一页?”顾山山在头脑里迅速整理思路,她的物理总不及格,但她看了好几遍《上帝掷骰子吗》和《三体》。她判断警告韩小寒的不是她这个顾山山,如果真的存在平行时空,那应该是某一个时空维度的另一个顾山山。

  因为电话接通时间晚了1分钟,2003年的韩小寒,匹配上了2016年的顾山山。

  “那个顾山山还让你干嘛了?说了些什么?”这个顾山山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耐心地安慰韩小寒,她的语言冷酷而有逻辑。职业素养让她:发现问题,整理思路,解决问题。

  韩小寒先是一愣,随后机械回答“她说我会在2004年小寒那天死掉”。

  “对,你会在那天死掉。没有几个月了,时间紧张。”

  再一次被发布死亡通告,韩小寒仍旧心里一惊。在死亡面前,失恋变得微不足道。她咽了一下口水,停下哭泣。“她还说,我是因为缺钱死的,她教我搞钱,就不会去借钱了”。

  顾山山在记忆里快速搜索,一个普通高中女生,并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韩小寒出事以前让她最伤心的事,是她发现暗恋三年的齐实跟好朋友吴优告白。顾山山现在才知道,原来韩小寒偷偷玩“青春聊天室”。莫非,韩小寒通过电话认识了社会上的不良青年?

  韩小寒到高三仍然是母胎solo,整个高中都在暗恋齐实,却在高考前夕发现男神喜欢的是自己的闺蜜。顾山山突然明白了!

  “搞什么钱,搞男人去吧”,顾山山要教韩小寒恋爱,以她丰富的恋爱经验,搅和高中生的感情完全是降维打击。她决定帮韩小寒搞定齐实,也许这样就能避免韩小寒跟放贷的人产生纠葛。

  “听我的,我们去搞到齐实”,顾山山异常兴奋。

  就算不能改变历史,她要让韩小寒死前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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