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大汉眼神骤缩,眼前长衫客的谈吐属实不凡,对大华的律法更是熟知,真不像那些不得志的家伙。
不过手下兄弟受了重伤,若不惩戒,自己这大当家如何做得?
“莫说这些废话,我等既然走上此路,便不怕刀斧加身,倒是不知你往日拜没拜过仙佛,愿你命数够好,能活得下去,上!”
花臂大汉挥手,十余人吼叫着冲了上来,巷子太窄,人多了属实施展不开,这数目已经到了极限。
柴天诺嘴角微翘:
“不良之人,还是越少越好!”
右手握柄左指压锋,柴天诺脚踩灵蛇急速冲出,目标直指领头的光头花臂。
大横刺穿头颅的那一刻,想必绚烂异常!
“少爷,留他们一命啊!”
柴蛮儿在房后探头吼了一嗓子,柴天诺无奈摇头,这丫头,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嘴里嘟哝,可大横的指向还是调低,柴天诺终究不想让纯真的蛮儿失望。
“噗~!”
锋刃刺穿光头花臂肩窝后猛然上挑,一条胳膊顷刻垂下,虽有皮肉相连,却已失了作用。
“嘭!”
柴天诺紧接便是一记凶狠的铁山靠,胸腹塌陷的光头花臂惨叫飞出,瞬间撞倒一片。
未等他们站起,大横飞舞,痛呼之音不绝于耳,众人手筋皆被挑断!
“渔网、挠钩,长矛手戳死他!”
花臂大汉急吼,眨眼功夫便有十余人被毁,这个结果着实让他心惊,身穿长衫的柴天诺,战力远远超出估量。
“叮叮~,嘭!”
柴天诺疾行的速度远超想象,花臂大汉话未落地便冲进了人群,四尺大横急挥,残肢鲜血瞬间飞满天。
我这是,看到了修罗场?
杀过人,也被别人追杀过的花臂大汉,看着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他这底层的武人,从未想到真正的高手竟是如此恐怖的存在,一对数十,却如虎入羊群,量虽多,皆是血食!
一脚踢开还在下意识屈伸的断臂,柴天诺用大横锋刃压住花臂大汉的脖颈,手腕使劲,将他压的跪了下来。
“某不拜仙佛,命数也不够好,但某的本事不错!”
“不知你可曾拜过仙佛,命数,够不够好。”
柴天诺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透着寒气,花臂大汉身体一哆嗦,瞬间瘫倒在地。
这结果,是柴天诺从来未曾想过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两刀挑断他的手筋,无奈的说:
“架势摆的天大,本事胆性却小到了家,也不知是怎么当上的大当家!”
申时将尽,泼皮们都已走光,地上除了斑斓血渍,再无他物。
“彼其娘之,到头来还要自己打扫卫生!”
柴天诺铲来干土把血渍覆盖,一边干活一边咒骂,不过,脸上尽是笑意。
不知为何,自己见血便感心胸舒畅,究其原因,怕就是那天魔二字。
真是未曾想过,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嗜血之人!
“小子,持锋饮血,可是舒爽?”
一个缓慢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柴天诺一愣,回首,一位身穿劲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用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且他身上的气息,和曹叔异常的象。
略微思考,柴天诺重重点头:
“如饮甘露,甚是舒爽!”
“……天生的杀神。”
老者摇头复点头,取钥匙打开隔壁屋门,进去前,冲柴天诺说了一句:
“持锋在手自然要饮血,但万万莫要忘记底线,尤其是那个仁字!”
说完,老者进屋,大门紧闭。
柴天诺满脸震惊,同样的话曹叔也曾说过,一字不差!
月挂枝头,柴天诺又开始每日的捶打根基。
隔壁院中,老者如昨夜般端着碗,品刀声饮劣酒,不时轻轻点头。
月斜星稀,刀声息拳声灭,夜,静无音。
浊酒饮尽,有笑容爬上沧桑面孔:
“后辈如出鞘利刃,某,甚慰!”
第二日,老者将近申时才出门,原本躺在摇椅上的柴天诺立刻起身行礼:
“老叔,这两日我刚搬来,未曾想隔壁有人,若是早知定会登门拜访。”
“今日为何不拜?”
老者笑言,柴天诺同样面带微笑的说:
“我近卯时才睡,您比我还晚,恐惊扰长者歇息。”
老者点头,望着柴天诺,脸上笑容更胜:
“尊长守礼,好。”
“取刀,让某一观!”
柴天诺先是一愣,然后转身进店取刀。
其实,老者这话有些过了,刀为人之胆骨倚仗,非亲近之人不能观。
但柴天诺在他身上感到异常熟悉的气息,犹如自家长辈,所以便把刀取了过来。
去鞘,四尺余长大横显露雪亮刀身,老者眯眼,屈指轻弹,声如龙吟。
“不错,看来曹福如今,过得还不错。”
脸上露出怀念神色,老者轻轻点头。
“您、您认识曹叔?”
这话虽是疑问,但柴天诺心中笃定,两人必然相熟,相同的话语相同的气质,再加上说出的名字,大概率他们曾是同袍!
“怎能不认得,那家伙一进鬼哨便在我手下,即便成了营头也经常往来,十几年的老兄弟了。”
说到这里,老者忍不住轻轻摇头,岁月易逝,年华真不经过。
“您、您莫不是李义川李老叔?!”
柴天诺面露惊喜之色,曹叔口中经常提及的几人,其中便有他的老队长,那位左面断眉的李义川!
断眉由在,虽神情不再如往昔那般犀利,但绝对错不了。
“曹福和你提过我?”
李义川脸上尽是喜意,三四年的光景,从未像今天般开怀。
“可是不少次提过您,曹叔说您是他的领路人,没有您,他早死了。”
柴天诺连连点头,然后突然咂摸出点事情,忍不住惊奇的问:
“老叔,曹叔当过校尉?”
“嗯,他可是鬼哨的头。”
李义川点头,看柴天诺不明所以,便笑着解释:
“西北边军,鬼哨只有一营之数,曹福出息,入伍十年便成了鬼哨营头,读过书的人,就是和我等老粗不同。”
柴天诺好奇心大增,和李义川大聊特聊,慢慢对自己那位半师,有了更深的了解。
十三岁便离家闯荡,机缘巧合被南游的小种相公的一位门客收为弟子,教授四书五经六韬三略,三年后于边镇考取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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