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最初行动
素因总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在别人云里雾里的时候也是这样。陈无慢慢地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站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帮助他画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说不定她都不会去找自己说一番难以理解的话。现在陈无是知道了,素因在班级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存在,她和探世者之间也一定有一些关系。
陈无的大脑里面经历了一些头脑风暴,然后意识强行扭转回来。他看着眼前的素因,急于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不管是你知道的,还是你不知道的。可别小看我,我可不是个普通人!”素因两手叉腰,小声地得意的笑,笑得让陈无有点发慌。“我知道你好奇我的身份,呣……告诉你大概也没关系。你想知道?”
陈无可不吃这一套引诱,他只是冷静地说:“要是不说的话,你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素因“切”过一声,接着谈下去:“那我说一些细节,你回忆一下。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还记得么,在23号狩猎场上面,你们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疯子’的人。”
疯子。
陈无了解到这样一个人是通过费迅之口,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疯子”,23号狩猎场上,陈无和其他两个人分开行动,费迅和秦天就莫名其妙地碰上了这个奇怪的人。那人的自我介绍,至今还回响在他们的耳畔:
“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名字什么的,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疯子……是啊,我可真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魔!”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陈无也百思不得其解,一般像这样的人都会有自己非常坎坷崎岖而可悲的人生经历,没有人会生来就是这样一种怪诞而令人恐慌的性格。想想都是细思极恐,费迅曾经和陈无描述过疯子的外貌,脸上好几条伤疤,下巴往前翘起,两个眼珠子微微凸起,一副痞子的模样。陈无听说过许多这样的人,贪婪而又丑陋的,无论是外貌的丑陋还是内心的丑陋,做过太多不可见人的事,碰过许多危险的事物,脸部被那些有毒的物质弄得扭曲不堪,最后得到了什么?是力量,还是权力,那都是后话了。
素因犹豫了一下,突然板起了脸,说:“虽然说我一直都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他是我爸。”
“你爸?啊?”陈无画笔停了好一会儿。这话若不是从素因嘴里说出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会有这样的关系的,素因无暇的面孔就摆在自己面前,她的父亲却是一个丑陋痞子一样的怪人?正常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吧。
“啧,是正常的反应,如果是见过的话应该都不会相信。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唉,这是我家里的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如果是家事,我就不方便听了吧?”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能奇怪的人有个奇怪的家庭也并不奇怪吧。”素因面露难色,但是,她还是挤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一个奇怪的人?”陈无真诚地问她。
素因的笔也停了下来,她眼睛看着手中的画笔,微笑缓缓地褪去。倾斜的阳光射进教室,让教室金灿灿而暖洋洋的,素因略散乱的侧发镶上金边。她放下了手里的画笔,从凳子上下来,用纸巾擦了擦凳子,坐下,轻撩了一下头发。
“今天阳光不错,有的时候想想,能这样一个人坐着晒太阳也是一件挺幸福的时间。当然,如果有个人陪陪也不错。”
早晨,时清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侍者进来向他汇报今天的要事。侍者说,天府商会的人送来了信。时清拆开信,信里说今天他们要大驾光临,来者只有两位,一位是会长林千语,还有一个是她的手下,是来商议一些事情。
时清早上还没什么精神,听到天府的消息之后勉强恢复了一些精力。说实话,他今日不是特别想会客,尤其是天府商会。天府的事情,总是让他操很多心,那会长林千语就像一个不会做事的小丫头一样,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完全相反,前任的天府会长就显得非常成熟而圆滑,阿迪尔和天府在过去的关系可是相当不错的,在各个领域都互利共赢,从来没有哪个时候会有现在这样的窘境。可惜的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自从前会长病逝以后,会长的职务就交给了林千语,这一个外人看起来如杀手般冷酷无情的女人。时清也老了,却还得应付这样一个比他年轻太多的女人的计谋。时清总是为了这些而感叹。
但是他有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法则的突然出现触及到了天府商会的利益,才让事情变得难以收场,这也难说,他所了解到的只有法则对天府旗下的最大市场龙市发动了一次袭击,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之后天府才希望拥有自己的军队。这之后是不是另有隐情,那就不知道了。
在刚才刷牙的时候,时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头发覆盖满了自己的头顶。时清的夫人穿着睡衣走到了旁边,同样看着自己的丈夫。
“昨晚没睡好吧,看你处理了那么多文件,心情烦躁的很。”夫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族长,也是董事长。有什么好事都能轮到我,有什么灾祸——呵,都得自己担着。”
“别老整天多灾多难的样子,这大晴天的,走出去还能被雷劈着不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的,也该看开些了,把身子骨养养好,以后被人骂一句‘老不死的’,都是你积德咯!”
“我倒也希望这外面是大晴天,而不是现在每天都这样阴沉沉的。”他无可奈何地说。
时清和夫人同时望向窗外,窗外天还没完全亮,天气很好,是难得的晴朗天气,只不过依稀能听到外面有乌鸦在乱叫,心情没法太好。夫人犹豫地看着时清,时清盯着外面,眼神平静幽深如深潭,窗外枝桠上面停着一只乌鸦,停了一会儿便飞走了。
林千语到来的时候,穿着依旧和以前一样端庄,经典的蓝色侧发,一对翡翠耳坠,湖蓝色的礼服以及仅左腿的黑色丝袜。她没有遵行太多的礼数,对于阿迪尔的引路人完全不屑一顾,这与她优雅的外表有些格格不入。林千语后面跟着的那个仆从要比林千语高出好多,但是并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手下的感觉,反倒是十分从容。仆从的穿着怪异的许多,白色宽大的长袍,衣服上是有很大的兜帽的,只不过没有戴着,并不像是正式的服装。
为了应对可能的风险,时清在自己的会谈室里面安排了两位护卫。
阿迪尔族长的身边一直都是有重兵把守的,这是阿迪尔一直以来的传统,阿迪尔自己人把他们称作“护卫”,而知道这件事的普通探世者把这些护卫称为“神卫”。神卫通常只有几个人,是阿迪尔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给他们最好的装备和待遇,让他们辅佐族长,保证族长的安全。神卫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族长,很多时候还是一些特别行动的参与者。
时清的护卫有四个,分别有自己的代号:巨像,陨星,极夜,幻觉。此四人被探世者们称为“四神卫”。而这个时候,在会客厅里面待命的是巨像和陨星。他们两个人通常承担大部分的工作,他们也愿意一起干活。虽然说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极夜与幻觉常常不愿意出面解决问题。
巨像,正如其名,体型硕大,肌肉结实,穿着阿迪尔提供的重甲,依旧十分灵活。光头闪闪发光,胡茬倒是密密麻麻,长的一副憨厚的样子,做起事情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靠力量能解决的问题,一般都是巨像出面。他喜欢喝酒,酒量大的恐怖,但是工作的时候他也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陨星,瘦削的多,因为追求灵活而选择不穿盔甲。头发染成了银色,瞳色是及其稀有的蓝色,在四神卫中充当射手的位置,擅长使用枪械,负责大部分远距离作战。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枪械武器,平时能把各种巨大的装备藏在身上,必要的时候能随时拿出来,据说这样的能力是向幻觉学来的。
时清理好自己的姿态,礼貌地邀请林千语坐下,可林千语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落座了,好像这个地方就是她管辖的一样。时清感觉气氛不太对劲,有些尴尬,眉头皱了一下。坐下的时候,他望了一眼彩色的窗户,窗户紧闭,但是可以模糊地听见窗外的鸟叫声,不是乌鸦的声音。
思考了没几秒,他的注意力回到了正轨上面,就像以前那样,首先是一个标准的微笑。
“请问,林小姐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呢?”
“我不希望走太多弯路,时族长。”林千语口中完全没有任何客套的味道在里面,“我们这次前来,准确来说不是来和你们进行商议的,相反……嗯,算是一种通知,在做了充分的考虑之后,我们决定,阿迪尔和天府的合作关系,从今天开始,就要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们天府和阿迪尔之间没有任何的依赖关系,异世界是你们的,资金和生意是我们的。剩下的路,就由我们带着我们各自的追随者一起走下去吧。”
“什么?你……你要解约?”时清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猛烈地摇晃着。
“我不知道这对于你们阿迪尔来说到底会怎么样,我只知道这样做,显然对我们天府是有利的。我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商人,考虑的,当然是自己的利益,你说是吧?”
“难道就是因为那一次龙市的袭击,让你们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我们不是投入了很多资金和人力去帮助你们恢复秩序了吗?难道就因为……”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事实上,这件事情所占的比重很小,从阿迪尔脱离是我们天府很早以前就做出的决定,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够实现罢了,正好借这个事由,我觉得,是应该和阿迪尔好好谈谈了。”
“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天府的前会长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两个可是情同手足啊,大家都约好了,天府和阿迪尔,会一直合作下去,互利共赢,维护好泛古镇的经济和政治生态,怎么一到你接手,你就……这又何必呢?”时清的眼睛瞪得通红,双手在面前手舞足蹈,都难以描述他现在震惊不已的情绪。
“前会长是个圆滑的家伙,他可不希望闹出什么事情,可,我不一样。其实,前会长可能根本就没把你当做情同手足的兄弟,他在世的时候就和我们这些后辈说过他的担忧,他和我们说,阿迪尔这个家族不能够深交,生意来往,不过是风险巨大的托词罢了。阿迪尔虽说是一个家族,却有包揽整个泛古的野心,一直在积累力量,收集天下的高手,探索世界,摸清各个世界的情况,早晚控制各个世界。如果不能够阻止阿迪尔的行径,天府早晚会成为阿迪尔手下的棋子!”
“你这些话,就像是一个法则教徒说出来的话,这些一定不是前会长亲口说出来的话,你只不过是借他的名义来宣扬你自己自私的观点罢了!”
“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管用,这倒是真的。”林千语嘴角一扬,“这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你现在要面对的是我,我是会长,是我正在和你阐明解约的原因,而不是一位已死之人。”
“你!你这样,是完全视你商会的安危于不顾!你有悖于前会长的意志!”
“我要的是我自己的意志,我不想再强调,现在我才是会长。”
“你的意志,你又有什么样的意志?你知道这样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吗?”时清站了起来,朝着窗户走过去,“目前来说,泛古的异世界产业,在所有的经济活动中占了相当大的比重,阿迪尔世世代代都在做着探索异世界的工作,然后把异世界的发现成果给泛古人民分享,为了交易便利,我们阿迪尔才会和天府合作,同时也让天府从中获得了大量的利益。无论怎么看,这样的合作都是呈现一种良性发展态势,双赢的合作,又有谁会不想要呢?一旦我们的合作消失了,我们的研究将会趋缓,也难以从中获得收益,同时天府的流水一定也会大幅下滑,这个道理,我觉得林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千语沉默了几秒钟,眼神变得相当的犀利。她说:“我,当然明白,只不过你的逻辑从一开始就有一点错误。你可能忽略了这一点。”
“什么?”时清一惊。
“我们可以承认,的确是阿迪尔的前人发现了有关异世界的相关信息,但,阿迪尔只是一个家族,并不是政府,没有人去授予你们将异世界占为己有的权利,异世界并不是专属于阿迪尔的资产。所以你刚刚说的,将异世界的资源与泛古人民分享,本来就是个可笑的假命题。那算是什么分享?本来应该属于全泛古的东西,不过是被你们夺取了而已,到头来借以分享的名号把里面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源展示给觊觎异世界的那些人,这样就把蛮横的占有做的理所当然了。说到底,阿迪尔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势力罢了,是阿迪尔抢占了异世界资源罢了,是过去的天府懦弱地接受了阿迪尔的施舍罢了。没想到在各个势力都准备向阿迪尔低头的时候,阿迪尔还真就认为自己可以成为这片泛古大陆的霸主了,是吧?”
“你这是……这是要造反!”
“你果然还是接受了阿迪尔的核心地位,不过正如我说的,并不是这样。同样的,并不是说你停止了异世界内容的对外公开,我们天府,或者说其他势力,就无法接触到异世界,毕竟我们是商人,为了利益,我们可以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吗?”时清冷笑一声,“手段,你们又能有什么手段?难不成要向我们发动袭击吗?天府掌握的,不过只是资金罢了,而阿迪尔有的,是足够的战力,以及有关异世界的顶尖技术,这一点,我想你不可能不清楚。”
一旁站着的开宇,本是一声不吭地守在林千语旁边,但他却突然迈出一步,无所畏惧地嘲讽着:“战力?我并不觉得你们人多就是一件好事,技术?我也不觉得你们能够用到实战上面。有的时候,所谓的高手不过是好吃懒做的纸老虎罢了,说不定,您身后站着的两位‘神卫’,连族长的生命也无法保证……”
“你在说什么屁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啊?”
巨像穿着重甲,脚狠狠地跺着地板,整个地面都几乎要震起来。
时清一抬手,停下了巨像的动作。巨像鼻子里喷着大气,愤愤地后撤一步。
房间里的钟摆沉重地规律作响,时清十指交叉,眼睛微闭。时间缓缓地流逝,流过他的脸颊,然后放缓,放缓。时清睁开眼睛,身边是无边无际的水塘,他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那沉重烦闷的会客室,面前也没人会给他压力,这里很安静,适合一个人思考。
果然还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个地方,原本他自己都觉得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时清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脚下的水塘,水中的倒影,是另外一个时清,只不过那个“他”并没有像是一个倒影一样坐在凳子上,而是背着手,站在那里,注视着水面之上的,沉思的时清。
过了不久,水面之下的“他”发话了:
“在紧张的会议上能够放空一切,沉下心,来到这里和我对话,时清,这么看你已经对逆平行世界非常熟悉了,看来你平时没少来这个地方。可惜的是,我对逆平行世界的需求并不大,难得才能来见你一面。怎么样,会议遇到困难了?”那个“他”满脸笑意地说。
“没错,很大的问题,这局势,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那小丫头说什么也要和我们脱离关系,而且这语气听起来就知道,天府并不是特别怕阿迪尔,甚至还要……还要和我们对抗!”时清双手抱着头,略显狼狈,脸胀得更红了。
“看来你还是很清楚的,明明知道阿迪尔的作战能力并不如你们在外面说的那样强大,甚至有的时候都拿不出能用的精英,却还是必须面对其他人的反叛,这的确很难收场。”
“他”在水面下方慢慢地行走,踩出了阵阵涟漪,模糊了他的脸庞。
“这……”时清面对水面下站着的“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直以来,阿迪尔-天府的合作就十分稳定,我就没有想过那么多……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削弱别人,就没想过怎么强大自己……总觉得拿着异世界的技术就有了一切,但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把握不住那份力量……所以,还有什么办法吗?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林千语的性格就是这样,得不到利益便绝不放手。如果你真要和她死磕下去,狗急了也会跳墙,别到最后没法收场。所以说啊,与其要抓住微不足道的希望,不如就和她妥协,结束以后,再想办法补救。”
“妥协,这……”
“难道是做惯了泛古统治者的地位的你,突然失去地位的犹豫吗?”
“不……我没有统治……”
“还不承认吗?林千语说的不无道理,你想想,难道不是吗?”“他”的声音异常坚定。“你……确实有得到一切的野心。但是,相信我,这不是全部。”
时清沉默了。他再一次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这一切。他没有想到,身处于逆平行世界的自己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他也是时清,但……他真的是自己吗?
时间继续流淌着,林千语的身影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她端庄地坐着,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时清叹了口气,淡淡地回了一句:“罢了,既然如此,便不强求。”
林千语的微笑更加让人害怕了,她打了个响指,背后站着的开宇就走了过来,呈上来一份文件。他冷冷地说:“既然同意,就签下这份协议吧。”
时清背后一阵一阵发寒,他感觉眼前站着的这个侍从并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像自己的侍卫那样遵守规矩,照理来说,前面这句话应该是林千语嘴里说出来的。
这不是阿迪尔,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有。时清没想太多,他更在意面前的这一份文件都写了些什么。看完一遍文件之后,他意外地发现,天府提出的条件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他从容地签下协议,把文件交还给开宇,长吁一口气。
拿回文件之后,开宇回到林千语旁边,把文件交给她。林千语草草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站了起来,扭头就走,完全不留情面。而时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什么也没说。
林千语关上了会客室的门,房间恢复了安静,绝对的安静,只能听见窗户外面模糊地鸟叫声。
巨像舒了口气,脸上的青筋依旧暴突,他再一次剁了一下脚,以表达自己对外来者粗暴无理的不满,他看了一眼陨星,陨星看着彩色的窗户发着呆。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他们俩就在那等,等到时清离开,他们两个也就可以休息了,他们只负责守卫的工作,对于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评头论足的权利。
只是时清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
大约等了十分钟,时清依然没有动的迹象,这算什么事情?巨像不理解,不就是遇到了点不如意的事情嘛,难不成还缓不过来吗?
他说:“族长,俺们两个……能走了吗?”
时清没有回复,一动不动。
“族长?”
巨像走上前,走到时清侧面,打量他的神色。时清满脸通红,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桌子,瞳孔缩成一个小点。
他把手指放在时清的鼻孔上面感受。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面对陨星。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族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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