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龙劫

  一处绿林丛生的山脉中,那里有着一户庭院,翠绿藤蔓在屋顶蔓延,使它隐藏在了山脉之中,若是有什么辨别它的话,或许就是那缕袅袅升起的炊烟。

  庭院不大,三座房屋环绕着一块小空地,在空地上摆有一些练力气的器具,斑驳的铜鼎,厚实的石磨,铜绿的古枪等。

  满脸皱纹的老者,发缕斑白,穿着黑色长袍,盘坐在一块石磨上,一动不动,毫无气息。突然间,老者睁眼,在一瞬间,那双眼眸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辰,闪烁着亘古之光。

  那一瞬过后,老者的目光便浑浊了起来,与普通老人别无二样。

  “咚!咚!咚!”

  犹如重鼓作响的沉闷声逐渐临近,小院中的尘土都颤抖了起来,似乎有着什么庞然大物奔跑而来。

  果不其然,一头数丈长的赤象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朝山上奔来,仔细一看,赤象的象牙崩碎,身躯上有着大小不一的凹槽,折断的骨头从四处撑起皮囊,它早已死去,四足被绑在一起,被某样生灵举起。

  “轰!”

  赤象被撂倒在院中,占据了大半的空地。那道身影也站在老者面前,矮小的身体,穿着鎏金战甲,五爪金龙在战甲上盘踞,透着股奇怪的气势。

  脱下头盔,一张稚嫩的脸露了出来,竟是个小女孩。

  “卸甲!”

  女孩目光一凝,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得犀利,那头金龙动了起来,从战甲上飞出,环聚在她头顶,张牙舞爪,锋芒毕露。战甲自动抖落,飞入了其中一件屋内。

  当那股气势消散之后,金龙转而降落,没入女孩锦衣。

  “爷爷!”

  她狡黠一笑,拍着赤象的脚踝说道:“这头赤象可是赤象群的首领,比一般的赤象要强上不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它的。”

  “哦,是吗?我听你高叔说,你在镇上的学堂里面瞎转悠了一上午。”

  老者摸着胡须,眸光平静地看向女孩,而后者仿佛被抓住了什么尾巴一样,红着脸对老者傻笑。

  “去,举铜鼎一千下,不做完,就没饭吃。”

  老者声音落下,小女孩垮着脸,默默地走到那尊高她两倍有余的铜鼎旁,扎起马步,挽起双袖。

  “唬!”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洁白的手臂抱住一只鼎足,双脚一沉,沉重的铜鼎被抱离了地面,朝着一边倾斜。

  突然,手臂一抖,铜鼎被抛向空中,由侧面而落。女孩看准时机,双手接住鼎面,铜鼎落下的冲击顺着她的身躯落在大地上,使她的脚底板都没入土壤之中。

  “一,二,三······”

  女孩开始深蹲,数着数,速度竟是不慢,一起一落不带些许停留,短暂间便已经做完了二十几个。不过距离一千个还差得远,她举着铜鼎时,望向老者,眼中照映着一团火苗。

  在那头赤象上,于虚空中绽放的火焰将它的每一寸肌肤都覆盖,一道白光从老者指尖闪入赤象体内,令其身躯不断缩小,从原本的数丈之长变成了一尺有余。

  白光斩下了赤象的头颅,携带着内脏飞入山脉深处。

  赤象厚实的皮肤裂开,露出了里面散发蒸蒸热气的熟肉。老者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些玉瓶,倒了不少粉末散落在肉上。正在一旁举着鼎的小女孩,忽然问道了一股浓烈的香味,丝丝明亮从嘴角溢出,不自觉地浸湿了衣服。

  女孩脸上冒着细汉,手臂轻微颤抖,显然消耗很大。但是她举鼎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当举到一千下时,铜鼎被扔飞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原来的落脚处。

  她一个箭步冲向火焰包裹的赤象肉,不惧那层火焰,直接伸手扯住两条腿骨,带出大团冒着油泡的金黄腿肉,如同啃鸡腿般,两手一边一口,任油渍粘得满脸都是。

  不过一会儿,手中只剩下略带油沫的象骨,甚至上面还有着大小不一的牙印。

  女孩不满足于此,又接着从火焰中扯出肉块啃了起来,直到赤象皮中只剩下一堆细骨。

  打了一个饱嗝之后,女孩揉着胀起的肚子,浑身涌出一团赤霞,那头金龙遨游其中,释放着淡淡的威压。

  紧接着,她的肚子就便小了,疲劳感全然退去,精神抖擞,眼绽异彩,像极了一头待发的猛虎,想要施展体内无穷的力量。

  一口金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金龙顺着手臂环绕而上,淡金色光芒闪烁,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缓慢消失的金痕。

  空中传来阵阵剑啸声,她虽是女孩,剑势却大开大合,每一剑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而且十分迅猛,剑影林立。

  “当!”

  金剑狠狠地落在了铜鼎上,强烈的冲击,令两者都在剧烈的颤抖。

  女孩的虎口崩开,鲜血滴落。她的剑异常刚猛,劈开铜鼎不成,反被震伤,手骨都出了裂痕。

  “传太医!”

  伴随着叱声,受伤的手上出现了霞光,包裹着裂开的虎口,止住了鲜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爷爷,我今天看到一头蜚!”

  在伤口恢复的时候,女孩跟老者说起了今天她在山脉中的经历。

  “那头蜚跑来跑去,所过之处,草萎了,树枯了,水干涸了,杀了好多蛮兽。”

  女孩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惧,她捕猎时经过一处山谷,遍地蛮兽尸体,全都只剩下一张兽皮和一身枯骨,四处都是折断的树木,血迹斑斑。

  那头蜚就在山谷中央,用角洞穿了一头马腹。而那头马腹,女孩曾经见过,是一座山头的王,十分强大,她出去捕猎时,都是绕着它的领地走。

  这一幕吓得女孩拔腿就跑,连山头兽王都死在蜚的手里,她可抵抗不了。

  “那头蜚有其先祖的些许血脉,再过几年就会发生蜕变。”

  老者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说道:“这种生灵修行不易,它能走到这一步,在这条山脉之中,已经没有多少敌手了。”

  “那要是那头蜚跑到这里来,该怎么办啊!”

  女孩一脸悲容,害怕蜚的到来。

  “哇哇哇!哇哇哇!····”

  突然,屋中传来婴儿哭啼声,清晰地传入了女孩的耳中。

  “嗯?!”

  女孩眉毛轻佻,扭头朝屋中望去,目光中生出一丝金芒,那头金龙虚影因为她的激动而显现,龙眸直视屋中。

  “爷爷,你去镇上偷小孩了?家里怎么有小孩的哭声。”

  她显然经常在镇上摸爬滚打,耳濡目染中明白了不少的事情,丝毫不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小孩。

  “嘶~”

  老者从巨石上下来,伸出手指在女孩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令后者抱头呲牙,

  他走进屋中,抱着一块隆起的红布走了出来。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女孩没有再顾及头上的痛楚,朝红布中投出好奇又激动的目光。

  那是一个婴儿,浑身晶莹剔透,白里透红,极其神异。

  “呀!他有三个眼睛!”

  女孩伸出已经恢复好的手掌,指向婴儿的眉心,那里有着一条细缝,肌肤蠕动,能看出来是一只竖眼。

  “嘿嘿,爷爷,他有名字吗,我看他长得这么水灵,不如就叫水灵吧,龙水灵,这名字好听!”

  她对这个婴儿喜欢极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手指不断戳着婴儿脸上的软肉。

  “他出生时,曾遭过一场大劫,又是我龙泽捡到的,我给他取名叫龙劫。”

  老者又看了看婴儿的脸,笑道:“乳名水灵。”

  “我有弟弟喽!”

  女孩从老者手中接过婴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在婴儿脸上亲上一口,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留下口水,让婴儿的哭声更加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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