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故事,面瘫!再来一个!”
“要下雨了,埃尔文。再有一个小时,就要下雨。”
修突然开口。
“怎么可能,你能知道得这么早,你是预言家吗,报雨虫可都没有叫。”恐鱼二世依旧满身活力的蹦跶着。
埃尔文相信修不会无的放矢,说:
“没事,不用临时找地方驻扎,我们快到了。如果保护点之间相距十五公里,我们差不多只差两百步的距离。”
“山雾有点重,大伙小心,不要走散了。”威尔少见的有了些团长派头。
……
“这地方环境有点糟糕啊,难怪被叫鬼村。”
穿过浓重的白雾,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村落的界限。之所以说不知不觉,因为路途上依旧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和野外并无分别——正常的村庄小道常有人通行,土地被踩得紧实,杂草应该很难生长才对。
“面瘫,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卡伦——恐鱼二世现在已经很习惯有什么事情问面瘫了,虽然已经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个没什么用的神甫,但他确实懂挺多偏门东西。卡伦寻思着读书确实是有用的,学两手可以去骗骗小妹妹,可还是觉得挺可惜,面瘫做剖解师的时候一周就能挣上好几银币,当年据说当年在协会也是号人物,A级冒险团让他出场都得用请的,不知道为啥要去当一个惨兮兮的神甫。如果换了自己肯定继续在协会干吃香的喝辣的,等到了面瘫这年纪没准媳妇都找到了。
卡伦看出来面瘫对他身边的女骑士有种隐晦的关注,大概是喜欢吧。可没有金币撑着的爱情是没有基础的啊,这种书呆子果然不懂细腻的人心,回头看恐鱼二世大人教他两手。
意淫着面瘫点头哈腰向自己求教的场景,卡伦“嘿嘿”傻笑起来,口水几乎从嘴角挂下来,被他吸溜一声吸回去。
“面瘫?”
他回头就愣住了,周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只有一条大蜥蜴排开杂草蹲在那里,见主人停下,无辜地滚了滚瞳仁,抬起后爪搔搔自己的肚皮。
“威尔这个王八蛋乌鸦嘴!”
他和大伙走散了。
……
修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心悸,小黑不断发出警告,像看到了陌生人翻进院墙的忠心耿耿的家犬一样不断嗷嗷低吼示威——
绝对不能继续前进了。
“埃尔文!有问题,快停下!”
“埃尔文?”
小队的全部人都好像失了魂一样直愣愣地前进着,没有收到她的示警。
前方的埃尔文像是没听到,可又转头动了动嘴唇说了句什么,抬脚迈步踏进白雾中,转瞬失去了踪迹。
修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周围的白雾鼓动着,越来越浓重,况且即将下雨。小黑可以帮她遮蔽雨水,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
“埃尔文!”
修咬咬牙,武装神之牧鞭,
“这次你要活下来,可得再请我吃烤肉。”
她义无反顾冲了进去。
……
报雨虫开始嗡鸣,耳边拂过潮湿的风。
威尔知道没空寻找走失的队友了,他需要优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报雨虫刚开始叫,应该还有一点时间。
虽然在白雾中不知什么时候失散了,但是即将下雨了,如果不出意外,大家应该都会不约而同前往位于村落中心区域的保护点。
这村子看起来很久没人居住,有鬼村的传言。年久失修的木质骨架在风中发出呜咽,听起来如泣如诉,令从小胆子肥惯了的他都微微打了个寒战。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应该都不会选择往无人的空屋里去躲雨。
他从背后解下油布雨篷盖在头上,无视周围的木屋,朝保护点前进。
……
白雾中似乎有人头攒动
空气渐渐潮湿起来,让他觉得有种干渴的感觉,似乎全身都好像干涸的土地,渴望沐浴在雨中。
他有些惊诧于自己的念头,恐怖的就好像——邪教徒理所当然地认为躺在祭坛被挖心刨腹献给邪神是一种光荣。
他转头看修,修不见了,队友们都不见了。
“这里果然,有问题吗?”
“是啊是啊有问题啊,埃尔文快醒醒!”一个巨大蛇头从突然他身后窜出来,蛇信子舔舔他的脸。
埃尔文一惊,拔剑出鞘,作势要砍。
那是一个蛇头人身的怪物,穿着考究的黑色衣服,带着黑手套,身体被衣物完全遮盖住,没有暴露任何表皮。看起来虽然是人形,站着却毫无人样,使得埃尔文难以想象被衣服覆盖的是怎样的一副躯体——有鳞还是无鳞,蛇皮还是人皮,热血还是冷血,骨架又是如何生长的。身躯上高高抬起的脖子有三十厘米长,微微曲着脑袋,竖瞳的虹膜像布满龟裂纹的红色大理石,眼神没有焦距。它的蛇吻扁平四方,看起来应该是无毒蛇。
埃尔文想起书上看过的亚人种,这些种族属于人类的分支,依附于某种强大的魔兽存在,久而久之审美也向被依附者看齐。
传说中依附于龙的人类以尖牙利爪为美,脑袋也逐渐异变为龙的形状,长出犄角来,他们的社会内部上颚骨和犄角越是突出越能得到交配权,龙也更倾向于宠爱长相‘可爱’的对象。虽然人类是称他们为‘狗头人’的。
如果有依附为蛇的亚人族演化到长了颗蛇头,好像也……说得过去?长得这么像蛇,它一定是族里最帅气的青年。
把长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锋利的刀刃下,它就跟在埃尔文身后一瘸一拐地走,每走一步上身都要像蛇一样怪异的蠕动一阵,看起来像不太适应人形身体。
“埃尔文快醒醒!”它吐信子,足有三十厘米长,远远地舔到埃尔文的鼻尖。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不是东西,是尾巴。埃尔文,醒醒!”
可以交流?难道真是亚人种?埃尔文一愣,但‘是尾巴’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跟我一同来的人哪去了吗?”
“他们就在这。埃尔文,醒醒!”
蛇头依旧重复着“埃尔文,醒醒”,像个坏掉的复读机。显然对它而言“埃尔文,醒醒”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咦,复读机是什么,我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埃尔文,你要醒了吗?快点醒过来,带我回家吧!”蛇头不依不饶。
回家?可我是个人啊,一辈子没怎么出过本笃,不清楚蛇人族的巢穴在哪里。
“你很熟悉这里?”埃尔文问。
“很熟,我,很熟。”
“能带我去安全的地方吗?不,带我去安全而且不会淋雨的地方。”
这玩意看起来就不像正常生物,魔兽是不怕淋雨的,对它而言安全的地方对自己未必安全。
“你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它说。
这话听着怪怪的,像是男女表白一样,什么‘你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它是不是还没学明白人类通用语,讲错了话。埃尔文有点困扰,难以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它现在好歹在前头带路了。埃尔文倒觉得它真没啥恶意,毕竟刀已经架在蛇头上了,总不会把自己带到什么怪物嘴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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