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和李真奇在一起,是突然有一天的事。
他们彼此爱恋,甚至爱得很深,一天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在秋天还是见了面默默看对方一眼就会走开,或者直接装作没看到,其实,心里早就紧张了。
李真奇表面上依旧在努力学习,教室宿舍两点一线。
寒假如约而至,由学校订好回家车票,统一离校,前一晚,大部分宿舍都灯火通明,有聚餐喝酒的,有聚众话别的,有收拾行李的,有独自睡觉的,反正,大家都心散了,像散沙一样,不知道干什么好,似乎有些兴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似乎又有些惆怅,舍不得什么。
曾毅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时间挺早,他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没他距离远,需要换乘,他们都可以轻松地直达,所以用不着和他一样必须赶明天的一票难求的火车。他们要么去其他宿舍送朋友同学,要么躺着看书,他们明天会送曾毅去车站,所以,曾毅也不用现在和他们话别。
曾毅总觉得还要做一件事。
他走到了李真奇的宿舍。
在楼下站了一会。
他又去了教学楼。
鬼使神差,他觉得李真奇在教学楼的小教室里。
他一路上都是这么认为的,有些紧张地上了三楼。
到了那个最靠边的教室,门的关着的。也没有门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的心开始砰砰跳。
他不是担心李真奇不在,而是担心见到李真奇后该怎么说。
他非常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越慎重,越难言。
他居然抬手敲了敲门。
要知道,即便有人在里面,他在外面敲门,里面的人也不会理睬啊。
因为,谁还会敲教室的门呢。
但是,神奇的是,门立马开了。
是李真奇。
她并不奇怪的表情。
她深深地看了曾毅一眼,就自顾自往里走了。
门开着,曾毅一下子轻松了,他什么也不说,就跟着进去了。
李真奇在一把椅子上坐了,旁边空着另一把椅子,曾毅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曾毅如释重负。
李真奇也不说话。
他们两个人就并肩坐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
还是李真奇开了口,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她说:“你也是明天早晨的火车吧。”
曾毅说嗯。
李真奇喃喃地说,你行李收拾好了?
曾毅说,收拾好了。
李真奇说,他们宿舍也有几个要坐那个早晨火车的同学,都在收拾行李,宿舍里人多,乱糟糟的,她就来教室了。
曾毅想起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在敲门啊?”
李真奇说,感觉应该是你,因为谁会来教室还敲门啊。
曾毅笑了,是啊,他居然就那么做了。
李真奇也笑了。
她说,我一听到敲门声,就感觉是你。
教室里还有零零星星几个同学在,在他们慢悠悠专注对方聊天的时候,那几个同学起身离开了。
等他们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十点,教室就会熄灯,关门。
曾毅还觉得没有和李真奇呆够,时间过得真快,每次和李真奇聊天,就是这样。
李真奇突然说,要不,我们今晚就在教室呆一夜吧。
啊,曾毅一愣,他不是不高兴李真奇的提议,而是叹服她的反应机敏和大胆。
这是一栋十几层的教学楼,如果不开灯呆里面一夜,有些想起来恐惧。
曾毅虽然很想和李真奇呆在一起,可是,他不想让李真奇冒险,万一被管理教室的老师发现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名声受影响吧。
所以,他笑了,但没有附议。
之后,到了十点,他提出该走了。
李真奇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和他一起走了。
到了李真奇宿舍楼下,他看着李真奇,想说什么,李真奇聪慧极了,她笑着说,我明天去送你。
嗯,曾毅点点头,高兴极了,蹦蹦跳跳跑了。
第二天早晨,曾毅还没起床,李真奇就站在他床下,仰着小脸看着他。
他赶紧爬起来。
洗漱,拿着行李,和李真奇一起下楼。
学校安排了大巴送学生去火车站。
李真奇和他挤上一辆车,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挨的很近。
到了车站,他和李真奇随同其他同学们站在排队检票的通道里,李真奇细心地替他整理行李,然后面对面站着。
旁边有人过,撞了李真奇一下,曾毅赶紧伸手抓住了李真奇的胳膊。
曾毅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真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李真奇,说“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你给我打电话。”
李真奇认真地点点头,说嗯。她有些伤感了。
她不愧是李真奇,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保持强大的理智。
她立马从包里拿出笔,撒娇地说:“我的地址和电话也留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曾毅点头,说嗯。
她在曾毅掏出来的本子上快速地写了居住小区门卫传达室的电话和家里的地址。
刚写完,车站喇叭李就开始通知曾毅他们的火车开始检票进站了。
曾毅只好收起本子,恋恋不舍地走了。
后来,在毕业五年后,曾毅想,要是当时他们都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系,或者有网络可以随时发邮件,又或者有微信可以随时表达各种心情,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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