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一般,新婚的这些时日,风哲并没有外间人想象的那般甜蜜,也没有想象的那边,彼此之间倾诉心意,琴瑟和睦。
从许下诺言的那日起,夙星对待他就一直很冷淡,像是排斥他一样,即便是日常之中,他们彼此之间的对话也咸有超过十句的。
联想到夙星说到的那个心中所爱,还有星岳剑宗的大师兄的表现,结合星岳剑宗的传言,风哲很轻易的就脑补出了一个烂俗的故事,而他成为了故事之中的反派。
自始至终他都清楚,可是他也很无奈,因为这种局面之下,他不得不那样做否则夙星的下场会更惨,他知道那些家伙的炉鼎一般是个什么下场,也见过那些双眼无神,面容俏丽的女子,她们的处境,他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吟风门一直以来的规矩,想要改变就是要与所有人作对,他没有这个能量。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将心爱之人留在了身边,那无关情爱,只是护她一世安好,即便她心中从未有过自己,他也不在乎,就这么看着她已经是他此生最大幸运,即便所谓的来世不再了,他也无所谓。
带着这份洒脱,他无限包容着接受着心爱之人的一切,他从未奢求过那些仅存在于想象之中的甜蜜,只要她好好的,那就够了。
自己一个人习惯了的风哲,操办起两个人的饭食还是很轻松的,他倒不是没有仆从,只是他不愿意用那些人,偶尔的让他们去采买一些东西,那些家伙倒是也厚道,每每能给他剩下很多星俸,到也不是没有那种不长眼暗自克扣的,不过那些人大多都死了,死的无声无息很是莫名。
操办完了饭食,他正要去叫醒夙星,一转身,却看到了在院中静坐的她,单薄的衣衫在这已经有了几分寒意落叶纷飞的季节,那一副场景总让人觉得有些孤独,驻足静望一眼,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悲凉,喉头也生出些许的阻塞。
只不过这一副场景,没有维系多久,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毁了这幅堪称完美的构图。
匆忙而来的风哲,拿起了一件狐裘披挂,连忙来到了她的身边毁了这一副绝美的构图。
他伸手想要温暖女子的手,却被反手抓住了,女子的双手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冰冷,反倒是他自己的手因为忙于做饭,生出了些许的凉意。
看着不知所措的风哲,夙星一改先前的冷淡,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柔声道:“夫君,今日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对于女子一改先前态度的样子,风哲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愣在了原地,好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柔情不改的女子,他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像个得到了美好之物的孩子一般,开心道:“好!好。”
“等我一下,饭做好了。”转头他跑向了厨房,留下了女子一人坐在院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似乎就在这一日之间,他们彼此的心结解开了,但好像又没有改变什么,女子看他的眼神之中,隐隐的有着一丝异样的神色,那似乎并非发自真心。
......
用过早饭,刚刚出门不久,原本计划着通过传送阵,去往吟风门那几个景色优美之地的风哲,在出门之后就被人拦了下来。
“哲哥哥,你来救救我的母亲吧。”一个突然闯进他视线的身影,打断了他的行动,带着哭腔的求救声,让他止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眼前梨花带雨,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女子,是他的旧相识,是他父亲手下第三侍卫,赵万山的女儿,她如今突然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生出了不好的想法,他连忙问道:“赵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父亲他日前去执行任务,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前几日管事来到家里诉说,说是他已经殒命在外,潦草的给了一笔抚恤金,就这么了结了这些事情。”带着哭腔的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些话。
听到这话,风哲脸稍微阴沉了几分,赵叔是除了父亲之外他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如今突然生出的消息,一时间让他无法接受,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传言,他连忙问道:“楚婶婶怎么了。”
“父亲还在时,十长老的儿子就时常纠缠,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要强占我的母亲。”女子带着哭腔,恳求道:“长老不在,也不会轻易管束这种事情,所以,所以......”
哽咽的女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风哲,视他如救命稻草一般,风哲身旁的夙星见到女子这样,缓步上前,轻轻拍背,舒缓着她的心绪,轻声道:“好了好了,事情交给他来解决吧,你就安心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交给我吧。”面色愈发阴沉的风哲像是想到了李垚的处境一样,眉头紧皱着,当年他也是这般,曾祖死后父亲被陷害致死,连他也死在了那未曾开辟完全的空间之中,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不知下落。
吟风门对于这些亡故弟子,尤其是外姓亡故弟子的家眷,在外姓之人殒命后,几乎就没有任何的保障了,被侵占,被欺辱,是常有的事情,面对这种事情,以往的风哲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只能任凭着这些事情的发生,现如今他有了凝实的修为,面对那些家伙,也是不怎么慌乱了,震慑那些家伙,也可以了。
……
十长老之子风仁垒,垂涎于六长老手下侍卫的妻室,这其实一直都有着传闻,身为吟风门十长老之子,这家伙的年纪并不大也就六十多岁,因为纵欲过度耽搁了修行,这家伙甚至才将将天人境界,在吟风门算是有名的废物,名声之差仅次于风哲。
色胆包天的他在那个赵侍卫殒命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去了那两人的宅子,意图母女全收下,可惜让小的跑了。
就在他羞恼之时,那个女子带着另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回来了,与她们同行的,还有那个比他还不如的风哲。
“呦,又回来了啊,让叔叔好好疼疼你。”风仁垒闪身而至当即就要抓住女子的手。
风哲抬手很自然的打掉了他的手,与之对视之下毫不慌张,欺身近前一拳打出,却没有预想的那般打退面前的风仁垒。
后退一步的风哲护着身后的人,看着面前风仁垒的护卫,“在我父亲管辖的地界,你们还敢猖狂?”
“护主是分内之事,请勿见怪。”那个侍卫看着风哲毫不畏惧的一样,天法境界的修为,担当一个护卫还是可以的。
“那就护着你的主子赶紧给我滚,在我父亲管辖的地界还敢如此猖狂,谁人给你们的勇气啊?”风哲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此刻是无比的强硬,一时间让人有些不适。
“以往如废物一般的你能怎么样?啊!”孤陋寡闻,还不知道风哲那日大显身手的风仁垒,面对风哲的强硬很不适应,他怒声道:“今天我还就带走了,给我打昏了绑好,带走。”
瞧不上风哲的风仁垒一时间忘记了,他其实不比原来的风哲强到哪去,更是难以企及如今的风哲。
在他怒声之后,风哲也没什么顾忌,当场出手,浑厚的灵力瞬间爆发将面前放松戒备的侍卫震退,在侍卫反应不及的空档期,风哲一拳打出,那爆发出的力量,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将完全来不及戒备的风仁垒打飞了出去,水火灵力交织之下,风仁垒的土属性灵力防护根本来不及张开。
仅仅一个瞬间之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护卫仆从们就看到了自家主子嵌在了墙壁之中,而那个侍卫,此刻面色铁青的看着风哲,刚刚那一瞬间,看似只是灵力的反震,实际上内里蕴含的是一股爆炸的伤害,压缩的灵力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如果不是他天法境界的修为借用了天地之力,将自身稍微虚化适灵,那他最起码也要卧床一年半载,面对这一招偷袭,还有之后护卫不力的罪责,他一时间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一般。
风哲其实在第一时间也稍微放松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躲开了,而他身后护着的夙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天法境界付出代价的全力一击打在一个天人境界的修行者身上,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她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此刻她莫名的轻松,这些时日,乃至于更久之前,她一直有句话未曾说出来。
“我真的很喜欢。”
可惜说不出来了,对于生死,那更多的是解脱,一切的枷锁在这一刻悄然崩断。
风哲看着挡在身前的女子,原本随意的眼神中此刻满是杀意,可一切似乎都晚了一样,他无力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
“可不要轻易死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切都被定在了原地,仅差半寸就能让女子香消玉殒的无形剑刃停滞在空中,磅礴的灵力以一种强硬的方式控制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六长老的身形出现在了这里,他看向夙星,像是承认了这个女子一般,点了点头,“倘若你死了,哲儿会很伤心的。”
“猪狗一般的东西仗着一个小崽子行凶,不怕我把灭了你族吗?”他抬手散去了这一股灵力,看向那个侍卫满眼的冷漠,杀意如实质的刀刃一般刺向了侍卫,柔和浑厚的嗓音响起震得面前这个侍卫七窍流血,没有给这人任何反应时间,他一巴掌打出这个天法境界的英才昏死当场,几乎殒命。
随后六长老又看向了那些惊恐万分的仆从,他也看到了嵌进墙壁的风仁垒,还有那个眼中无神的女子,他怒声道:“赵万山是为了我吟风门而死,他是我的亲卫,他的妻儿理应由我来照料,这次我就当无知者无罪,下次再来招惹我或者我子,我必定要讨个说法,届时可不要后悔。你们带着你们的主子,滚。”
一旁的风哲无视了六长老,上前搂住了夙星,心中涌上来的情绪无法抑制,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了面前这个女子,心中的恐惧,让他搂着她不愿。
而她也只是挣扎了几下,然后由着他低声啜泣,她则是沉默不言。在这一刻仿若整个世间仅剩下他们两个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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