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回忆结束,刘默又把注意力投向战场。
战斗仍旧激烈,他们向对方攻击时掀起的风流,令根根细枝寸断,成群翠叶飞舞,可就算如此,双方仿佛还都有所保留的样子,尤其是郁蚀,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施展任何魔术,一直是用最纯粹的剑技与索妮斯对碰,在索妮斯皮肤上留下的细小伤口,也完全没有当初的那幽蓝色怪异伤口般恶劣,很轻松就能不留痕迹的愈合。
郁蚀这是有何用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再看看索妮斯,同样没有使用魔能,都是用拳头应战,说到底,那瓶药起作用了吗?当时看索妮斯闷头一口喝下,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不过既然是“她”的作品,理应有效才是......
在郁蚀不知第多少次闪避掉索妮斯的攻击后,他的身影在空中腾跃,接连踏过几处侧枝,随后落在一处高高的树梢上,与其遥遥对望。
“还算有点长进,起码力气和速度比上次强了不少,看来这场对决,我能好好享受了。”郁蚀不急不躁地说道,几番过招,他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给我下来!我要捶爆你的头!”索妮斯气愤地冲他喊道。
“现在,我该拿出点真本事了,不过,血魔,你又打算何时亮出锐爪?”
“什么?”郁蚀突然的发问让索妮斯微微一愣。
这时,只见郁蚀抬起手,撩起兜帽的帽沿,缓缓向上......
索妮斯和远处的刘默见状,同时集中视线,向着郁蚀的脸部看去。
郁蚀的手在把兜帽提到鼻梁处就停下了,一双神秘的眼睛依然潜伏在阴影中,不过,他的大半张脸已经暴露在一束恰到好处的阳光下,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那一道细长的,咖啡色的伤疤。
“在我身为猎人的这段日子,从未有魔物能够在我身上留下伤痕,直到那天,我此生难忘的那天,来自血魔的一只爪子,划过我的脸庞,在我的脸上,刻下了一道无比耻辱的印记。”
“很久以前,我以我的身份与实力为傲,在成为猎人后,仍旧如此,因此我绝不允许任何低贱的魔物攫取我的这份骄傲,但,吸血畜生,你在你们族群中的特殊,使你并不低贱,既然这样,我就拥有了夺回我的尊荣的机会。”
“那就是——杀死你,不光这样,我还要在你拼尽全力后,再以碾压的态势将你杀死,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携挈我的‘郁蓝蚀剑’,行走于世间,继续探寻强者之道。”
“所以,释放你的魔能吧,使出你的全部力量吧,让我见识一下,不同寻常的血魔的——力量。”
听完郁蚀这一番话,刘默和索妮斯都保持了数秒的静默。
“废话这么多,你的真实实力就是耍嘴皮子吗?死在我爪下的傲慢之人不在少数,很快就会算上你了。”索妮斯的声音沉了下来,更为阴冷。
“那就看看,今天死在这里的会是谁吧......”郁蚀也放低了嗓音,附带一丝死亡的气息。
二者之间的火药味愈发呛人,第二轮战斗,即将爆发。
“出现了......”刘默明显感受到了,这片区域渐渐被一种异样的能量填满,是魔能,方才只是他们试探性的交手,而这次,恐怕就是动真格的较量了。
刘默很想做点什么,可约定在先,自己只能按兵不动,那就默默祈祷那瓶药能够发挥作用吧......
索妮斯放开了握紧的拳头,苍白的皮肤下,鲜红的血管隐隐透着光,若有似无的半透明能量火焰开始在右臂燃烧,五指延伸,变异为五根暗红利爪,拥有着看上去极其危险的锐度。
“来!”郁蚀一喝,蓝紫色剑身从内部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披在身上的斗篷竟也浮现了歪歪扭扭的纹路,幽蓝与暗紫相交织,勾勒出死气缠绕的图腾。
几乎同一时刻,索妮斯和郁蚀动身向着对方冲刺,郁蚀由高到低,索妮斯自下而上,利爪与剑锋相交,一只血魔与一个人类在半空中发生猛烈的碰撞!甚至掀起了一阵猩红与幽蓝相间的能量波动,朝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索妮斯的力量明显更胜一筹,郁蚀自知对拼不过,在相撞后很快又朝后方退去,拉开距离,索妮斯不打算给其喘息的机会,继续飞扑向前,燃烧着火焰的巨爪仿佛能撕裂空间,点燃空气,血红利爪横扫而过,空中瞬间闪过数道细长的熊熊火光。
这便是索妮斯的魔能天赋,如鲜血般惊骇,如烈焰般炽热,附着于五爪,让本是依靠肉体力量的爪击,又如虎添翼一样,额外增添一份无与伦比的魔能威力。
不过......这份能力,恐怕在整个血魔群体中,也只有索妮斯才会掌握并释放。
索妮斯挥动手臂,穷追猛打,血红之爪以咄咄逼人的气势来回横扫、纵抓,郁蚀且战且退,蓝紫色长剑在手中起舞,配合自己的身法,有惊无险的躲过攻击。
刘默持续关注着局势,虽表面上看是郁蚀被压制了,但他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轻松,郁蚀目前的表现总给他一种有恃无恐,稳操胜券的感觉,似乎在应付索妮斯攻势的同时,寻找着她最大的破绽,也许郁蚀接下来就会出其不意的一击,若是命中弱点,再配合那诡秘的魔术所造成的裂伤......极有可能梅开二度,让索妮斯再度陷入被侵蚀生命的窘境当中,这样一来,自己这几天就白忙活了,那萝恋也白帮忙了。
对了,提到萝恋,她上次和自己讲述了不少有关血魔的事,自己也因此认识到索妮斯的特殊,进而想要和索妮斯再次结伴行动。
一想到这,刘默免不了又要短暂回忆一番。
“好像和她分别才没到两天左右吧,记得那时候,把帮她取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交给她后......”
...
...
“咣当”一声轻响,刘默将一个圆锥形状的玻璃容器放到桌子上,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了许多形貌各异的器皿和工具。
“这是最后一个了,你看看数量对的上吗?”
萝恋点了点这些器具,随后道:“唔,都全了,她家的做工还是老样子啊。”
“好,那,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刘默向萝恋点了下头,“再次感谢你这几天以来对索妮斯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萝恋。”
“交易而已,没必要道谢。”萝恋摆摆手,看向树洞口外,“所以,你真的和那只血魔是同伴?”
“算不上同伴吧......只是目的相近,所以在一起行动。”刘默也望向外面,表情有点复杂。
“唉,不管怎样,人类能和血魔和平相处,也是真有你的。”萝恋摇摇头,挠了挠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
“我倒是希望能和她‘和平’一些,不过她总是一副要生吃我的样子。”刘默叹了口气,“那我走了,要分别一段时间了,日后再见。”
告别的话说完,刘默和萝恋默默对视了几秒,然后他朝外面走去。
“咳嗯。”萝恋清清嗓子,让刘默止住了脚步。
“还有事吗?”刘默回头问道。
“用一朵月盈花换那只血魔的一条命,这个交易完成了,但我们最初定下的那个交易,你没忘吧?”萝恋叉着腰,没什么精神的清秀脸庞向刘默靠近了一些。
“哦,那个啊,肯定没忘,如果你有新的作品需要尝试,我当然乐意帮你一把。”
“那就好,过会儿我把那几瓶药剂拿给你,你这段时间有机会最好全都用完,之后回来把详细的效果与感觉告诉我,明白了吗,‘小白鼠’?”
“没问题,不过小白鼠又是哪门子称呼?”刘默忍俊不禁道。
“不是你一开始说的吗?要做我的小白鼠,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这个词还怪合我意的。”萝恋耸耸肩。
“哦,另外,你脖子底下的这个印记,是魔甲吧,方便的话,把它脱给我。”萝恋接着道。
“呃......啥?”这要求太过突然,刘默一下子愣住了。
“不愿意吗?唉,行吧。”萝恋低下头,看上去有一点失落。
“如果只是借用一下,那我倒是没意见。”
“哦?”此言一出,萝恋脸上又恢复了一些精神:“当然,你下次来就会还给你的。”
“那我把我这背包也跟着存到你这里吧,好让之后的行动方便一些。”刘默将随身携带的背包放了下来。
萝恋瞥了一眼刘默的那件背包,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随后刘默伸出两根手指,按在胸口处,淡蓝的弓形印记散发微光,“我挺好奇,你要这幅魔甲做什么?”他又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有关那个血魔,你应该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吧?”萝恋突然话锋一转,就连那慢悠悠的语气也跟着严肃了一点。
“嗯,我隐约有这种感觉,她和我想象中的血魔有些出入。”
“她的性格和脾气什么的先放一边,我指的是她的体质和能力,她在血魔这一族中,绝对算是极为罕见的个体,嘛......虽然我无所谓,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了解到这些比较好,所以,如果你想听的话,她的特别之处,我就跟你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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