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如是看了离沅奚一眼,笑笑没说话,继续喝酒。
“不要变成另外一个他。”离如是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与他不同,放心。”离沅奚回她。
我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打哑迷。
“喝酒喝酒!祝你不是他!”离如是突然兴奋起来。
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他们跟拼了命似的互敬。
我想插个空都没机会,好吧,算让我轻松了。
“月影妹妹喜欢南浅吗?”离如是瞄了眼离沅奚突然问我。
我猝不及防,她怎么就突然提到南浅。
“……唔,南浅是我失去记忆前相识的……我……”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说好。
“以前的记忆真的完全记不起来吗?”离如是问。
“嗯……”根本不可能记得起来。
“南浅是真心待你的。”离如是说道。
“是的,我知道。”我毫不迟疑回答道。
“虽然我与他并无亲缘关系,但是我也待他如弟弟一般。”
离如是摆摆手,“罢了,我们只喝酒,忘却不开心,只活现在!喝!”离如是估计是开始喝有醉意了,开始拉开嗓门大声喊……
“如是姐是天天这么喝吗?”我看着被醉倒家仆抬走的如是姐问道。
“嗯,是的。”离沅奚回我。
“你也是很能喝呀。”我斜眼看着他问着。
“硬撑着罢了。”离沅奚说着,下一秒便软了下去。
我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他扶着额头说“今晚我看起来是回不去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再回去吧,我有跟月青交待好的了。”
“好,没事。”我扶着他,问了下人厢房位置,把他扶了进去。
我从来没发现,原来离沅奚身上有种淡淡的檀香味。
我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想要离开,离沅奚突然抓住我的手。
“怎么啦?要喝水吗?”我问道。
“没……”离沅奚放开手说到。
“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我跟他说。
“好……”
我控制自己慢慢走出房门,带上门,靠在门外柱子上,捂住胸口。
要死,干嘛心跳那么厉害!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走出厢房,厢房外是一个小庭院,有花有草有凉亭,很好的一个歇息场所。
离沅奚看起来起得比我还早,正在凉亭坐着,擦拭昨晚那把古琴。
看见我走过来,微笑着问道,“醒了呀。”
“你昨晚喝那么多酒不休息多会吗?”我问道。
“突然醒来就睡不着了。你不是说不喝酒吗?昨晚怎么那么突然地想要敬酒?”离沅奚望着我问道。
“昨晚如是姐说的一句话吓到我了,和顾大夫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顾大夫的情况,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喉咙发硬说着,顾大夫的事情对我震撼太大,现在一想还是会心堵得难受。
“什么话呀?”离沅奚问道。
“如世间有让人抹去记忆之药或许世间也便没那么多痛苦之人了。”我重复道。
“哦,如此,怪不得。”离沅奚低头看着那把古琴。
那把古琴看起来就是一把上好的古琴,琴身木头黝黑发亮,音色沉厚又不失清透。
“这是我老师的古琴。”离沅奚幽幽说着。
“我的老师是这片大陆古琴宗师旬均宁。”
好像听过,据说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当年如是姐在离国也是意气风发的恭郡主,多少人慕名说亲,但是如是姐却只对老师情有独钟。如是姐执意要与老师成亲,但是如是姐母亲建亲王坚决不同意,意指老师不过一介艺子。”
离沅奚站在凉亭边上回忆着说。
“后来为了使老师有一介地位,便引荐给当时对古琴很感兴趣的我作为老师。”
“作为皇子的老师,自然是地位有所提高。但是不曾想,母皇却也被老师所吸引。”
“最终,老师还是选择了母皇,跟随母皇入宫。”
离沅奚叹气道。
“如是姐自小便待我很好,比亲兄弟姐妹感情都深,我虽然很感激老师对我的教导,但是实在也无法理解老师的做法……”
“因为老师这件事,我很愧疚,如不是因为到宫中教我琴艺,也不会……”
“以致我后来都不敢与如是姐有更多联系……”
“如是姐至此倍受打击也就在此地闭门而居,且放纵生活及长年酗酒。”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
不是殉情就好……我心有余悸……想到顾大夫与欧阳先生真的很心痛……
“二妹如还有公务,我们先走吧,如是姐那边等她醒得下午了,让下人交代一声便可。”离沅奚说着。
“好。”确实昨日不知道青蒿采集得如何了,得回去看看。
今日杨叔看起来情况不错,应该可以回去了。
杨叔收拾好东西走向门外等着的离沅奚,杨叔下跪给离沅奚行礼,离沅奚笑着双手扶起杨叔。
杨木兰在我身后,看着,不发一言。
杨叔骑上马,往回望了望,但此时杨木兰已转身进去。
哎,这父女简直性子一模一样。我摇摇头。
“药草够吗?”我问在里面的小玉。
“幸好这次野外采集数量大,现在看起来够的。”小玉说着。
“那就好。”
“上次二少主让我打听的事情,我跟你报告下。”小玉说着。
据小玉打听到上次劫车的那群人的情况,说是现在皇城周边一些皇族封地内的税赋很重,且封主们感觉都多都在集结和训练自己兵队,并无心发展农业,所以民众出走很多。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迹象,我望了望离沅奚的方向,估计你应该早知道了吧,才会想要招安海龙女此策……
经过一段时间的隔离和治疗,所幸损失也都在能接受的范围。这本应该有顾大夫一份功劳,可是她却随爱而去……
我经过农田,欧阳先生培育的薯类也快可以收成,可是欧阳先生却看不见了……
蔺将军在失去顾大夫这个挚友后,人显得憔悴许多,整天也孤言寡语。
时间已经入秋,傍晚的凉风阵阵,树叶开始渐渐变黄,慢慢随着凉风吹落,落入田中,落入水中,飘落在远方顾大夫和欧阳先生的合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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