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铜麟被天兵救走,飞行到拉乌邦域北部边界的一个偏僻地带,这里人迹罕至,气温较低,由于距离中心地带很远,又不适合居住,爱神此前并未在此处设立工厂。谢铜麟发现这里土地贫瘠,光秃秃的树枝上连叶子都长不出来,似乎比无权地带环境更恶劣。到达地点后,天兵将他缓缓放下,由一个仆人模样的老者引领,他被带到一个大搭帐篷内。
谢铜麟一眼就看见了谢菲,连忙跑上去,大喊:“母亲可好,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母亲......”
谢菲虽然没说话,但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坐在正位的白山虎被无视,他轻咳了两声,打断道:“你可是谢铜麟,福山会的长老之一。谢菲说你很有孝心,忠诚不二,不会忤逆母亲,所以我派人去搭救。”
谢铜麟一听就知道此前大家分析的很正确,此人定是白山虎,于是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道:“你、你是谁,怎么跟母亲在一起。”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白山虎,是谢菲的救命恩人,呵呵呵,具体情况还是由谢菲给你讲吧。”
谢菲闻言立即擦干眼泪,让谢铜麟先坐下,才娓娓道来:“我曾跟你说过,我是外来者,此前的记忆丢失了,你还记得吧。”谢铜麟点点头,谢菲继续说:“我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都是乡下人,除了种庄稼什么都不会,有几年出现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父母向乡里的富户借了很多高利贷,因为到期还不上,父亲被带走做苦力,母亲只能到处乞讨养活我和弟弟,我们常在山上摘些野果子吃,生活过得非常困苦。直到有一天,村里人将一具尸体抬到我家门前,说看着像我父亲,出于好心,抬过来让母亲辨认,母亲见父亲全身是伤,已经被折磨死,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昏死过去。几天后,母亲也去了。我和弟弟无依无靠成了孤儿,当时我只有八岁,弟弟四岁。”说着,往事历历在目,谢菲又开始流泪。
谢铜麟将桌上的纸巾递给谢菲,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后来白山虎救了你们姐弟俩对吗?他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谢菲点头,接着说:“空荡荡的家里一无所有,我开始背着弟弟到处流浪,做起了乞丐,经常在饭店后门等着剩菜剩饭装在桶里送出来,被发现偷吃还遭到过打骂。直到有一天,白监理出现了。那天我弟弟跑到街道上去检别人扔下来的面包,一辆小轿车差点撞上他,在千钧一发时刻,有人将我弟弟推开,才躲过一劫。后来,我们知道这个好心人名叫白山虎,是街边一栋科学研究所的主人,他好心收留了我和弟弟,教我们学习礼仪,送我们去念书,后来我和弟弟都成了科学家,在白监理的科学研究所工作,协助他完成各项实验任务。”
白山虎哈哈哈笑起来,打破悲伤的气氛,说道:“谢菲就像我的女儿,当年的事记得还那么清楚。我年轻时意气风发,梦想能有不俗的科研成就,每当实验失败,或者前途渺茫时,都会站在窗前观赏外面的景色,借此给自己打气,后来我发现楼下街边出现一对小乞丐,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的互相搀扶着,我以为她们不久便会消失在残酷的生存压力下,可是几个月下来,她们依旧坚强的活着。那天我实验失败,精神遭透了,走下楼在街上散步,排解郁闷的心情,就看到她弟弟有危险,赶快把他救下来,后面的事跟谢菲说的一样。”
谢铜麟没想到母亲小时候活得如此艰难,代替母亲再次感谢白山虎的养育和救命之恩,然后问道:“母亲的弟弟,就是我的叔叔,他现在在哪里?”
白山虎见谢铜麟是知道感恩的人,并且谢菲没有阻拦,才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说:“这个就是他弟弟叫谢强,因为实验上出了一点问题,他们姐妹二人都来到了这里,但是记忆丢失,不知道你见过他没有。”
谢铜麟接过照片,仔细一眼,上面有个带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这脸蛋、这身形不就是汤骏吗?他下意识手一抖,控制住了自己爱说、爱显摆的毛病,轻轻咽了口唾沫,没声张,偷偷用眼角瞟了一眼谢菲,见她完全一副不认识汤骏的表情,就知道母亲在隐瞒,没对白山虎说真话。因此谢铜麟说:“白伯伯,我没见过这个人,需要把他找出来吗?”
白山虎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说道:“噢?你可以在两个邦域找人吗?我们的身份暂时不便公布,如果你愿意出力,那是最好不过。”
谢铜麟点头,答应道:“我手下有很多探子,可以在两个邦域间自由行动,说不定能找到叔叔......嗯,白伯伯,我方便问一下,您此行的目的吗?我对你们的实验完全不懂,如果您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但能留下我母亲吗?我不想失去母亲。”谢铜麟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想尽量卸下白山虎的防备,套取更多消息。
白山虎虽然感觉谢铜麟没什么威胁,但初次见面略感交浅言深,还需要时间多加探查,于是回答:“恕我不方便透露,或者说我也没想好,到适当的时机我会跟你讲。”
谢铜麟没勉强,他能呆在谢菲身边,已经非常满足,谢过白山虎后,被安置在旁边的帐篷休息,他就这样安安心心的住下来,只要白山虎不召见,他就呆在帐篷里修炼,适当时机偷听些消息,静静等待对方下一步行动。
有一天中午,谢铜麟想睡个短暂的午觉,缓解自凌晨起训练的疲劳。他刚要躺下,谢菲就从外面挑开门帘子走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回头向外张望,见四下无人,才合上门帘。谢铜麟赶快起身,将母亲迎到座椅边,问道:“母亲这是为何?”
“白山虎监视我,不让咱们见面,对你不放心,还在考察中。你怎么变年轻的?跟小时候一摸一样,我的小铜麟又回来了。”
“说起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跟您细说。眼下我们怎么办,等着白山虎下命令吗?他是您的救命恩人,从道义上讲,咱娘俩必须报恩。还有汤骏,他是你的弟弟......”谢铜麟出于激动,声音越来越大,谢菲捂住他的嘴,小声叮嘱道:“你听我说,咱们不能惊动白山虎,他午睡时间很短,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谢铜麟赶快点头,不再出声,警惕的盯着窗外。谢菲松开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白山虎是我们姐弟俩的救命恩人不假,但后面的事我没提。因为实验屡屡失败,他的资金运转出现问题,项目停止,开不出工资,很多科研员都辞职离开,从那时起,他的梦想破碎了。为了在学术界有一席之地,不遭人白眼和嘲笑,他开始与富豪合作,接手了很多禁忌类实验,产生的成果虽然不被主流所认可,但却跟富豪的利益捆绑,生存出了很多奇特的商品,在黑市上售卖,价值不菲,他也摇身一变成了科学界的超级富豪。为了掩人耳目,他一边开办新的研究所,聘请知名科学家主理,涉足国家重大科学项目,一边继续着违背伦常的实验,用黑市上赚的钱反哺干净的实验,逐渐成为家喻户晓的投资家和科学家,一时风光无限。
我和弟弟毕业后,都被安排在黑色实验部分,他认为是他赋予了我们生命,所以我们也有义务偿还人情债,而且一手带大的人更受信任,就这样,我成为世界上唯一成功克隆人类的科学家,弟弟也成为多维能量理论的奠基人。
关于失去记忆,我记得那天,保罗等四位科学家刚进入试验场,高僧的梦境就出现了异动,脑电波起伏不定,影响到我复制并输送邦民。弟弟发现两位得到高僧似乎有连接到更高维的能力,意识仍在活动,试图挣脱电极的束缚,无论怎么调整,异动始终无法平息。因为白山虎非常重视这次实验,出资方给了天价资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姐弟俩怕被责怪,唯一的办法就是也进入试验场,从内部进行操作,没准能调整好参数。于是忘记了签生死协议,冒冒失失将本体送进了试验场,刚苏醒就失去了记忆。
原本实验人数要比现在多的多,因为我和弟弟的失职,现在的邦民数量远达不到实验标准。我被莫通海发现后带到了神宫,弟弟却流落莱克斯岛,稀里糊涂做起了岛民。直到白山虎出现在我面前,那些尘封的记忆画面才瞬间冲进我脑海,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母亲,我想知道的是,你想继续帮助白山虎完成实验吗?他的实验会伤害邦民吗?虽然大家是您复制出来的,就跟我一样,但我们也有血有肉,是真实的人,您真的忍心把我们都消灭吗?”
谢菲泪如雨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一边是救命之恩,另一边是违心的实验,继续做是助纣为虐,放弃又是忘恩负义,左右为难。
“母亲,您说话呀?这很难选择吗?假设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后,您再回想这场实验,惨死的无数邦民,您的内心何以安息?但是拒绝继续做实验,白山虎不会死,他只会发脾气,大不了您和叔叔用其他方式补偿。”
谢铜麟分析的都对,只有一点他不了解,白山虎内心扭曲,最讨厌背叛,曾经背叛他的科学家都成了实验品,甚至尸骸标本仍摆放在储藏室内。谢菲姐弟俩从小习惯了言听计从,已经失去了拒绝的能力,她害怕,万分恐惧,从骨头缝里透出一阵阵战栗,根本没有勇气说“不”。
“母亲、母亲,您到是说话呀......”
帐篷外有人走动的声音,谢菲全身一抽搐,好像坐在电椅上,立即弹起身,连离别话语都没说,一溜烟钻出门帘,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铜麟傻呆呆坐在那里,不敢相信母亲竟被吓成这样,如果不能把谢菲争取过来,后面的行动将十分被动,他怕母亲受伤害,不能轻易逃跑,必须找机会通知魏小天,商量下一步计划,还有汤骏的身世问题,不能让白山虎抢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铜麟自嘲道:“要是莫振鸢那老家伙在就好了,随时可以把情报送出去,自己与其没日没夜的提升武技,还不如找个传送信息的法子。”
又过了几天,谢铜麟没见谢菲复制自己的身体,说明她并没向白山虎坦白自己的实力,所以不能轻易暴露吸附法,在帐篷里修炼变得更加低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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