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成功抓获魏小天,急着跟双王邀功,见麦高林仍执迷不悟陪着梓禹等人,他越级进宫汇报情况,想取代麦高林的位置。可不想双王有事要办,让他在偏厅等待,具体时间未定。副将怕麦高林回到府邸找他,心里万分焦急,但是已经求见双王,又不能无故离开,于是在偏厅里走来走去,额头上大颗汗珠不断往下落。
阚王和瑞王面对面坐着,两人悠闲的喝着茶水。
阚王说道:“这个蠢货,我让他陷害魏小天,把事情做圆满,没让他这么急着收网,别说是魏小天,连我看着就感觉假。”
瑞王噗嗤笑出声来,道:“我就说还是麦高林好用,能力和计谋都是一流,副将也曾是他的学生,跟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看来不能委以重任了,呵呵呵。”
阚王叹气道:“麦高林当然好,可是没有完美的克隆人,他偏偏很感性,总惦记着跟魏小天的情谊,这样的任务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想再找到能力与他相匹敌的克隆人太难了。”
瑞王点头道:“你说得对,麦高林一眼就能看出副将的问题,可是依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单凭这点,已经是超高分了,他的副将还是由他自己来收拾,别把怨气撒到咱们身上就行,白手套就该有个白手套的样子。”
阚王担忧的说:“麦高林心里的结不会这么容易解开,对咱们忠诚了几十年,日后还能继续忠诚吗?”
瑞王喝了口茶,回答道:“你以为他是对咱们忠诚吗?既然忠诚为啥这次任务不敢给他?他是对兄弟忠诚、对心中的正义忠诚、对邦民忠诚,如果咱们不属于这三个范畴,他不会忠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即使他不认可咱们的做法,但也绝不会反抗,搞出什么事端,安全方面不需要担心。防卫军暂继续由他管理吧,等日后发现合适人选再行更换。”
麦高林为迪赛尔服务多年,战绩赫赫,受到邦民爱戴,在大臣里威望极高,阚王知道如果贸然换掉麦高林将难以服众,必须重新扶植有能力的继任者,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平稳过度,因此没再纠结,接着聊起了魏小天的处置问题:“不知道拉乌为什么推举魏小天为新任爱神,一点规矩都不懂,枉顾国体,私自潜入迪赛尔查案,还借助麦高林的力量,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长久下去,两个邦域的友好关系定会受到冲击。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是杀害包法利的凶手,百口莫辩,麦高林也无力回天,不论怎样先关他一阵子,再把这些情况告诉给保罗,看他是否有意重新做爱神,咱们也能借此向拉乌多要些好处。报告上说魏小天是来迪赛尔抓萨曼的,他的人却一直围绕着地图做文章,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地图背后的秘密?”
瑞王眯起了眼睛,咬着嘴唇,回答道:“嗯,保罗和李琛跟咱们一样都签过生死状,照理说泄露地图的秘密绝无可能,即便已经泄露,现在魏小天被限制行动,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更想知道的是这幅被拍卖的地图到底来自何方?咱们找到包法利时她的地图已经被抢走,萨曼仍是最大的嫌疑人,必须找到萨曼。”
阚王摇头道:“怕是找不到了,此人定是乔装出现的,全城搜捕几天,地皮都快翻开了,还是一无所获。”
瑞王刚要提出自己的想法,突然有护卫来报:“副将求见!”
阚王朝着护卫摆摆手,道:“让他等着,没看我们正在议事吗?”
见护卫退下,瑞王笑道:“做大事不拘小节,既然已经跟自己的老师决裂,还追求什么忠义两全,不付出点代价拿什么交投名状?哈哈哈,最怕遇到这种意志不坚定,思想不到位的,还没怎么样就急得火燎腚了,哈哈哈。不但计谋拙劣,性情也不稳定,废才不可用啊!”
阚王站起身,从旁边的酒柜上取出一瓶酒,到进桌上的杯子里,拿起其中一杯递给瑞王,感慨道:“这几年迪赛尔的人才越来越少,反倒拉乌那边越来越多,真正能担大任的寥寥无几。你那个第一商人呢?他可是个厉害角色。”
瑞王拿起酒杯,对着太阳光看了一会儿,说道:“张良起初是最响应我治国理念的众商人之一,不论是谋略还是胆识都出类拔萃,普通商人只看重眼前利益,喜欢投机取巧,张良却不一样,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趋势和机遇,所以他才被称作第一商人。”
阚王喝了口酒,问道:“起初?”
瑞王深吸一口气,把杯子又放回桌子上,道:“自从张良去了拉乌邦域找商机,回来后似乎大受打击,整天把自己关在宅邸,不出来应酬,也很少来跟我汇报心得,完全变了一个人,别是被拉乌的信仰给带偏就好,跟拉乌沾上边儿准没好事。”
阚王见瑞王没精打采的样子,鼓励道:“你和保罗的理想国模型本来就针锋相对,实验的目的就是证实哪个更接近客观真相,这些克隆人的表现和选择至关重要,但也不能因为一个张良就气馁,实验总会有误差嘛。保罗和他的助手已经失败了,现在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千万别退缩。”
神师刚被关押之时,瑞王对保罗和李琛之间发生的事进行过复盘。两人虽然都是去欲望派的坚实拥趸,但并不代表他们本身没有欲望,神师为了夺爱神的权被镇压,属于实验员之间内斗,也就是说实验本身也许没问题,是实验者自毁前程。面对拉乌人才辈出,而自己一方人才枯竭,谁敢说与保罗的有效治理毫无关联。如今又痛失爱将麦高林和张良,让瑞王心里有说不出的隐痛,不得不对拉乌有所忌惮。
阚王见瑞王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老瑞,回去休息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最近事务很纷乱,你别太操劳,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助手,我这把老骨头还中用,你有什么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会尽力去办。”
为了地图的事,瑞王几天没睡好觉,确实感觉疲惫,他点头起身,缓慢从后门离开,径直朝寝宫走去。
阚王让护卫把副将叫进来,然后回到宝座上,装出刚议完事的样子。
此刻,副将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听说阚王召见自己,立刻急冲冲走进大殿,连佩刀都忘记摘了,见到阚王就噼里啪啦把事情讲述一遍,还没等阚王开口就要离开。
阚王连忙叫住副将,慢悠悠的问道:“副将这是急着去哪里?进殿连佩刀都不摘,还有没有点规矩?麦高林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副将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着急,犯了低级错误,因此赶快退出大殿,在门口摘下佩刀,然后又重新回来,领罪道:“麦将军平日对军规军纪要求非常严格,无关麦将军的事,是属下个人的问题,遇事不够稳重,思想不到位,请阚王降罪。”
阚王心里偷着乐,本来还不知道如何收场,没想到副将自己把机会送上来了,他清清嗓子道:“执政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军官带佩刀上殿的,更何况是我邦域里优秀的副将,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是开了治国理政的倒车吗?虽然是小事,但足以见得对邦域文志不够重视,你今天这个行为不得不罚。但是鉴于你在包法利案件上的良好表现,就功过相抵吧,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不要外传,否则我都脸上无光。麦将军平时最看重军纪,仍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希望下不为例。”
副将感谢阚王后又按捺不住要离开,阚王怎会放过这个捉弄人的机会,又制止道:“你刚才还说遇事要稳重,怎么又毛躁起来了,你这满脸大汗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副将从小跟着麦高林,十分熟悉他的铁腕管理风格,对犯错的兵士绝不轻饶,此刻自己越级汇报邀功已经犯了大忌,他条件反射般的止不住紧张,脸颊已变得绯红,心如刀绞,磕磕巴巴的回答:“阚王,我,我,这,这,其实,我......”
阚王偏偏不解围,就听着副将一直磕巴,聊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猎物,看他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汗水已经浸透副将的制服,他最后终于艰难的说出要回去跟麦高林复命,晚了要受罚。
阚王这次开口:“你来见本王回去晚了,麦高林凭什么罚你?”
“因为,因,因,因为,我并未事先对麦将军说自己来见,见您。他、他、他不知道。”
阚王又逼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这下副将彻底傻了,他不能说自己为了邀功才偷偷来见双王,这样的行为被军人所不耻,更何况瞒着一路提拔自己的恩师。他无言以对,低下头不再说话。
沉默了半天,阚王才继续说:“我看你状态不好,先回吧,以后再有想不通的事可以跟我说,迪赛尔需要你们这些人才,好好表现吧。”
副将非常尴尬的退出大殿,此时距离他来求见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来不及多想,他开车快速返回麦高林宅邸,一进门正好预见麦高林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麦高林很随意的问道:“我找你半天,去哪儿了?”
副将绝口不提去见双王,撒谎道:“包法利的案子结了,见您带着朋友们去市场,我也想放松一下,于是在附近到处走走,就当休息了。”
麦高林站起身,递给副将一把铲子,让他帮忙把中间一棵杂草给铲掉,道:“谁说包法利的案子结了,我没看到最终的材料和卷宗,是双王下命令让结案的吗?你刚才去见他们了?”麦高林问话时手里的活儿没停,看上去不急不怒,似乎是随口问道的。
副将心里一惊,知道很少有事能躲过老师的眼睛,但也不敢说出实情,内心开始紧张,谎言一个接着一个:“啊、啊,证据确凿,虽然没有最后整理,我猜算是结案了吧,哈哈哈,是我猜的。”
麦高林仍漫不经心道:“单凭猜测就将魏小天押入大牢,咱们是从何时起办事流程被改了?”
这时副将才理解阚王意味深长的话,由于自己着急立功表现,在整件事情中留下诸多破绽,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自鸣得意。
副将立即回答:“是、是、是我的错,很久没遇到这么恶劣的杀人案,我看证人、证物都指向魏小天,怕他跑掉,所以下令把他抓了,没事先征得您的同意,都是我的问题,要不先把他放出来?”
麦高林知道副将只是双王的爪牙,肚子里藏不住几件事,区区地牢根本关不住魏小天,他从不担心这个,只是看着自己如此信任的部下,当着自己的面若无其事的表演,毫无悔过之意,最后一点期许也当然无存。
麦高林放下铲子,脱下手套,表情变得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我还在这个位置一天,军规军纪不能破,你的行为不符合流程,必须处罚,魏小天已经关押,政令不可更改,显得我迪赛尔做事出尔反尔,但我再次重申,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否则我会开除你的军籍。”
副将蹲在地上,手里提着铲子,全身瑟瑟发抖,毫无招架之力。
麦高林见他没出息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满意就取代我吧,欢迎后辈来挑战,但在你成功之前,行为绝不能越界,否则后果自负。”
副将被两个兵士带去后院接受一百军棍的处罚,很快惨叫声传出,所有兵士都低着头,军棍接触副将身体发出的砰砰声,好似打在所有人的心坎上。麦高林特意把处罚地点设置在四周无遮挡的院子里,就为起到警示作用,让那些有歪心思的兵士摆正心态,收敛起不当行为,遵守军规军纪。
梓禹站在二楼的窗边,静静观摩了麦高林惩治副将的全过程,他猜测副将伪造证据,牵强附会案情,定是有双王在背后撑腰,可眼前这情形,明显双王对副将并不满意,军权仍掌控在麦高林手中,副将没捞到任何好处。
若飞看梓禹像个雕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走过去探头看了看,问道:“梓禹哥,看啥呢?那个副将就该罚,胡言乱语,草草结案,让包法利死的不明不白,没把自己的恩师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也能做副将,哎!”
梓禹拍拍若飞肩膀,笑道:“小小的孩儿怎么还感慨上了,跟个老头子似的。很多事比想象的复杂,麦老师一手提拔的人绝不是傻瓜,被利用了而已。”
若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打扰梓禹,踱着方步又回到座位上,刚坐下肚子就咕咕叫起来,惹得大家咯咯直笑,汤骏调侃道:“饿了就直说嘛,打扰梓禹干啥,我去做粥,等着啊。”
田斌撅起大嘴不满意道:“我也饿了,咱能不能吃点好吃的,总喝粥能吃饱吗,外面那么多饭店,我们......”
汤骏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田斌小点声,怕打扰到梓禹。韦祥看着稀奇,忍不住小声问:“骏兄今天是怎么了?总怕打扰梓禹,又不是小天,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
汤骏解释道:“小天不在,梓禹要扛起所有责任,自从他在市场跟麦老师聊完,一直忧心忡忡的,我想一定在思考破解的方法。小天临被抓前让大家听梓禹的,好好配合他,我相信小天,也相信梓禹,所以希望他先想清楚,再指引大家下一步行动。”
汤骏说话的声音虽小,梓禹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论审时度势的能力,一个汤骏抵得过一百个欧阳森,难怪魏小天喜欢跟汤骏一起办事,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汤骏说话、办事每次都让人感觉舒服。
梓禹见麦考官返回宅邸,他立即离开窗边,到门口去迎接。果然门外正站着刚要敲门的麦高林,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麦高林已经坐下,他说道:“这间屋子我亲自安装过干扰器,监控不到任何东西,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若飞红着脸,缓缓举起手,说道:“老师,我饿了,咱能先吃饭吗?”
大家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将一天的压抑和不愉快瞬间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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